子时一过便只能听得屋外风声,偶时有一两声犬吠让他困意消上一些,他也不知道今夜是否会遭到刺杀,只是他很清楚他现在正处在危险的境遇。
因为礼齐要试探他,而今日他已公然露出叛变的嫌疑,阳上那批人不会放过他。
系统的警告从昨日起就没有消停过,奇怪的是系统的漏电操作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落到他身上,这感觉并不太妙,总让颜轻觉得有刀悬在他头上,却迟迟不落下。
只要别在有人要伤他性命的时候突然被电就好,颜轻强忍着聒噪安慰自己。
熄了烛火借着一点月色观察着周遭动静,颜轻手中的匕首被握的温热,身后屋门被茶桌死死抵住,窗棂前悬放的杯盏稳稳的立着,火折子就在他怀中,一旦有人翻窗而入,他便立刻点燃窗前泼的油与酒。
“系统。”
警惕之余他又叫了两声系统。
【系统】:宿主有什么需求?
“为什么我还没被电?”
这不是他今日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然而每当他如此发问时系统特有的蓝色框条就会像旧时老式电视突然没了信号似的变成一片灰白的雪花看的他眼花缭乱。
隔壁礼齐睡得应该十分安稳,直到现在他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颜轻摇头,他感觉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他实在不喜欢这种熬夜的滋味。
一声“吱”的开门身让他突然清醒过来,心头猛地一怵,他不动声色的贴紧了墙,他抬头,却见有一细竹管捅破窗纸伸了进来。
颜轻打湿了衣角悄悄捂住鼻息,客房窗内的是开着的,他觉得这人多此一举,又心道:“系统你说这人是不是迷了个寂寞?”
系统没理他,颜轻觉得有些无聊,约莫等了一刻钟,他等的有些累了,于是顺着墙角蹲下,他正奇怪为什么这人一直没进来忽然听见系统的提示。
【系统】:警告,主角身陷囹圄,宿主需设法救出主角,否则主角生死宿主将立刻被送回现实。
“哪个主角啊?”
文分男女主,一个被卖花女诓骗了去到现在音讯全无,另一个就在隔壁……
“系统!礼齐出事了?!”
【系统】:警告,主角身陷囹圄,宿主需设法救出主角,否则主角生死宿主将立刻被送回现实。
系统不答话,只重复了一次警告,颜轻黑脸随即问系统:“问你话老重复干什么,你增添复读机业务了?”
他听着隔壁动静,其实依着原著线女主此时被带走后会有一番扮猪吃老虎的操作明与永安王交易,暗与男主里外合一所以女主此时不见得会出事。
可是礼齐那头会出什么事,他武功又不差。
他小心将桌子挪开,看着屋里的余下的酒一咬牙抱着酒坛子出了门浇在门前。
二楼无人,他摸向礼齐屋子,果然窗前有一小孔。
顺着孔向内看,礼齐的房内开着窗,若是细看的话还能见着窗外的月亮。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被绑的五花大绑的人却是确定了系统的话。
礼齐被绑了。
还是五花大绑的那种。
虽然颜轻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刺客没有来杀自己这个叛徒反而要去折腾礼齐,但事实就是礼齐这个心机狗玩翻车了。
他细想着系统的话,他现在必须救礼齐,然而屋里少说也有三个刺客,蒙头蒙脸一身黑,天知道那到底是些什么人。
“系统,你在为难我。”
颜轻叹气,随后将余下的酒也泼在自己身上,手中握着火折子一脚踹开了屋门。
“放开王爷,否则我就点火了!”
他打不过这些刺客是必然,只是有一点,这些人将礼齐五花大绑却没有就地格杀说明他们现在不能杀礼齐,但是系统的警告又明确了礼齐处于危险的境地。
这些人恐是有什么要问礼齐。
礼齐回过头看着这个一身酒气的男人,刺客则转头看向颜轻拔出了剑。
“我方才已将客栈的刀尽数放去了着窗下,我脚下的是唯一的道路,你们尽可伤他,但我这火也会让这客栈立刻化为灰烬!”
他这谎话说的面不红心不跳,刺客互相看了看对方,果然收了刀,然而为首之人颜轻却觉得有几分熟悉,他向前一步点燃了蜡烛,余光映出他一双狼似的眼:“方才那迷药就是要提醒你安分守己,你倒好自己闯来找死。”
怪不得那迷药只戳进来,放完就再没动静,原来根本就没打算弄晕他。
礼容齐即便被绑却还是坐的端正,倒像个主人似的,见颜轻来似乎并不意外,颜轻也不指望他心底能记自己的好。
毕竟这个关口来的这么及时指不定就觉得是他自导自演呢。
他正想着,握着火折子的手还是抖了抖,为首的刺客见他像只绵羊似的又说:“小兄弟还没杀过人吧。”
“这位大哥觉得杀人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吗?”
颜轻反问,却见那大汉摇摇头说:“倒不是,只是觉得这位小兄弟既然没有能耐就不该出来。”
他话音刚落,颜轻忽然觉得浑身发麻,他的手开始握不稳火折子,脑中突然一声轰鸣,他脚下不稳直直的摔了下去。
“所以好好留在自己房间多好?”
那为首的刺客道,礼齐自始至终没挣扎也没说话,他身后的刺客问:“大哥,那小子怎么办?”
“留着也没用,杀了。”
长刀自落下,一直沉默不语的礼齐忽然道:“住手!”
“这位爷总算是愿意说话了?”
他眼眸幽深只瞧着颜轻沉声道:“你敢伤我的人便休想再得到消息了。”
“麻烦……算了,带走。”
……
颜轻是被系统折腾醒的,醒时手脚皆麻脑子也晕,他动了动身后礼齐便说:“终于醒了?”
颜轻不安的动了动,他脖子有些发僵,背后是同样被绑起来的礼齐,他试探的问:“这迷药药劲真大,王爷的头也这么疼吗?”
“嗯……”
他应了颜轻的谎言,他并不知道这迷药的后遗症只是让人手脚发麻。
颜轻觉得自己像个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蠢货,礼齐自一开始就没有被迷药控制,他武力高超若是想反抗也不会受人控制,他是刻意被抓的。
至于系统……
恐怕现在受难的是凤夕晨吧。
这巧合真让人难受,他叹道:“其实王爷不需要颜轻的忠心,也不需要颜轻的诚实,环城走一遭只是为了吸引目标,倒是颜轻这投名状投的着实可笑。”
他被绑成粽子只能背靠背贴着礼齐,礼齐后背很坚实他有些困了就打了个呵欠抵着礼齐挪了挪身子合眼睡了。
礼齐有那么一瞬的沉默,本要开口,在感受道颜轻的呼吸声后又将话都吞了下去。
颜轻觉得自己真的很累。
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见礼齐问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本王的局了吗,为什么还救本王?”
颜轻砸吧这嘴总觉得自己脸上好像湿漉漉的,他动了动,想擦脸却又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绑着不能动,于是迷迷糊糊的说:“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不过知道了也还是不能不救,许是于颜轻而言王爷是不能死的人。”
他寻了个舒服处又睡了过去,正迷糊着他好像听见系统通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