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想倒是挺远大的

  云浪亭点了点头。

  两人又问了言雅一些蛊虫的事,得到的信息是——

  蛊王不灭,即便把所有小蛊虫都杀了,迟暮还是能轻易培养出更多蛊虫。

  不管怎么样。

  景灿还是放了净火流星把眼前这些恶心巴拉的蛊虫全都灭了。

  言雅身上也有小蛊王,子蛊都被灭了,没来得及断开联系的他自然受到了反噬,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苍老了几十岁。

  皮肤变得皱巴巴的,虚弱地倚靠在小桌旁。

  云浪亭放开了对他的精神控制。

  他也是因为有小蛊王的关系,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控制说了些什么。

  叹了口气,用苍老的声音说:“我一生醉心养蛊,主人承诺我等将来大业得成,就让蛊师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之下……”

  “干的是害人的事,还妄想走在阳光下?你的梦想倒是挺远大的。”

  “我知道的都是跟蛊有关的事,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道,我对主人而言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手下……”

  景灿撇撇嘴,问了个她特别想知道的事:“景音怎么会跑那么快?是不是我们控制子蛊的时候,她身上的母蛊会有感应?”

  言雅点了点头:“她自己就是母蛊,感应要比被寄生的宿主更强烈,子蛊的感受她能即时接收并感同身受,但她也可以主动断开与子蛊的联系。因此,你们就算杀了子蛊对她也没有多大影响。”

  景灿郁闷地说:“失算了,没想到母蛊还有这种功能。”

  云浪亭推测:“子蛊吃饱了却还没寄生到宿主身上这一点,让她察觉到有问题,及时跑了。”

  “要怎么做才能将景荣身上的子蛊诱出来杀?”

  “纯净的处子之血是蛊虫最爱的,用它就可以将子蛊诱出来,但识蛊比较狡猾,它通常只会探出一半身体,一发现不对劲就会缩回宿主体内,就算被拦腰切断一半它也是可以通过吸收宿主血液再生的,只有整只离开宿主身体才能将其彻底诛杀。”

  言雅说到蛊事也不管景灿他们是敌是友,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提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母蛊下达命令,让它自行离开宿主。”

  景灿嘴角抽了抽,对这种损招有点无语。

  云浪亭瞥了她一眼,提议道:“景荣对你也不好,咱们不一定要救他,把他关起来让他无法作为就好了,我可不想看媳妇放血……”

  “你没听他说,放血都不一定能把识蛊引出来吗?”景灿有点无奈地摊摊手。

  “我有办法。”

  白虎终于找到刷存在感的机会。

  连忙说道:“识蛊是魔蛊的一种,咱们可以用驱魔符加血液双管齐下。它就算能勉强抵御驱魔符,再加上血液的引诱,很可能会逃离宿主的身体。”

  云浪亭一听,暗戳戳地想:“这只白虎大概是皮痒了,需要给它松松筋骨了。”

  景灿却点头采纳了它的建议。

  她看向虚弱得像风烛残年的黑袍老人,丝毫也不觉得他这种人值得可怜。

  她冷声说道:“你自裁,或者我们帮你一把,自己选。”

  那人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从容地取出一柄小刀,往自己的脖颈上就是一抹,血液喷溅而出。

  景灿想了想。

  觉得他这种死法很可能是为他体内的小蛊王求生路,毕竟就算宿主死了,小蛊王只要能尽快找到寄生的身体或者寻获供以生存的养分就不会死亡。

  于是放出了净火流星。

  果然……

  本该挺尸的言雅竟然面容狰狞的在火中挣扎,甚至想扑向景灿,但被她的火缠上只可能有一种下场——死得连渣都不剩。

  金色符文彻底将整个房间净化了。

  景灿急匆匆又拉着云浪亭回到了传送阵旁,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用显灵符仔细检查了一遍,在另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发现了两个传送阵。

  一个是传送阵这一端被毁,另一个则是另一端被毁。

  景灿啧啧叹道:“看来景音先是从她房间传送到这,又通过另一个传送阵离开,失策了,刚才应该先问问这个传送阵是通往哪里的。”

  “就算知道通向哪里,等我们赶到,景音早就躲藏起来了。”

  “也是,她跟迟暮都很擅长打地洞。”

  景灿释怀地笑了笑,跟云浪亭一起回到了朝阳基地。

  景荣还在空空的幻境里傻乎乎地做着美梦,不停给边上坐着的空空夹菜,难掩欢喜地说着:“玥玥,你终于不生我的气,肯回到我身边了,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当年是我不好,没有扛住家里的压力背着你娶了郭懿,还骗了你那么多年……我是害怕你知道真相就会离开我。”

  景灿惊诧得张大了嘴。

  感觉吃了个惊天大瓜呢,原来景音他妈才是第三者插足啊。

  不过她这个爹也确实够渣的。

  脚踩两只船,还想两只都不沉,想得倒是挺美的。

  云浪亭默默帮她合上了嘴,叹道:“渣男都是演技派,看景荣也不像有什么演技的样子,可见我丈母娘当年有多瞎……咳,我的意思是我丈母娘爱得稍微有点盲目,没能及时发现景荣是个渣男。”

  景灿觉得云浪亭说得并没有错。

  她妈的确挺瞎的,不然咋能看上景荣这种货色?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蒲家的望云门算得上帝都古老的名门望族了,郭懿她爸连将军都没混上,顶多就是个副将,景荣这一波操作有点迷。

  她给空空传音,指示他问了这个问题。

  此刻的空空在景荣眼里就是蒲玥本人,她质问当年为什么会在她和郭懿之间选择了跟郭懿结婚,让她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三?

  景荣倒是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了:“你只是个小研究员,没家世没背景,郭懿虽然丑胖了点,但她爸是军中副将,我父母当然会选郭懿,当时我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玥玥,你原谅我,郭懿已经不在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了。”

  “啧,渣,实在是渣。”景灿摇头。

  很显然景荣并不知道蒲玥的身份背景,才会在她和郭懿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也恰恰说明了,景荣这个人在爱情与权势之间,更看重权势,但又不想对蒲玥放手才选择了瞒骗她。

  典型的渣男。

  要不是怕子蛊找着机会换人寄生,她都想让他自生自灭了。

  轻叹一声……

  她甩出一张驱魔符,同时割破自己的手指头,将血液滴在景荣眉心。

  云浪亭心疼地说:“放个几滴就行了。”

  景荣的表情狰狞起来,识蛊在识海里疼痛翻滚,在闻到诱人血香时径直窜了出去,瞬间被云浪亭的精神力困在了其中,它疯狂地吞噬精神力。

  蚯蚓般细小的身体快速壮大起来。

  空空的精神力化作针状,突破男主人的精神力包裹,扎穿了识蛊。

  景灿放火净化了它。

  至此……

  景荣体内的识蛊总算被诛杀,他猛地清醒过来,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灿灿,你妈妈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呵,你大概有点老年痴呆了,我妈不是在我七岁那年就走了吗?”

  “呃,这个……”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想起刚才看到小女儿放火在烧什么东西,他又有些惊喜地问:“灿灿是火系异能者?”

  景灿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以压榨。

  随口胡诌:“你抽空去检查一下,可能除了痴呆症,还有些幻视,我要有那么牛逼的异能,还用攀附云大少吗?”

  云浪亭嘴角抽了抽,对她的胡编乱造有些无语。

  到底谁攀附谁?!

  景荣想想也是,便也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