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师兄什么时候崩人设[穿书]>49、再回玉墟(四)

  ◎合籍大典◎

  天道?

  陈知朔不是书中角色,自然不会被“天道”二字吓到,他继续与“思齐”保持着距离:“你是天道?你怎么证明?”

  “思齐”先是向左微微歪了歪脑袋,随后低下头,似乎是想模仿人思考的样子,可惜过于机械,更像是傀儡。

  “我无法证明,也无需证明。”“思齐”重新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眸中只有冷寂,“我是来警告你,如果继续妨碍天道运行,你将受到惩罚。”

  陈知朔没有就此退缩,反而顺势问道:“天道如何运行?”

  “你无权过问。”“思齐”慢慢抬腿,一顿一顿地走向陈知朔,“海底洞穴里的天雷是我的警告,但你没有吸取教训。所以,我要在你身上种下惩罚。”

  陈知朔不敢托大,指间雪针闪过一道寒光,正要动手,听到“思齐”发出警告:“我为了见你,占据了小童的身体。你现在动手,伤的只是他的肉身。”

  靠!

  陈知朔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声,临时改变方向,将雪针射向“思齐”双脚。

  雪针刺入“思齐”鞋头半寸前的石板,石板上快速凝结出一层冰霜。冰霜向四周扩散,爬上“思齐”的布鞋,牢牢困住他的双腿。

  趁着“思齐”的行动被暂时制止,陈知朔探出右手,两指指尖点在“思齐”额中,同时默念清心诀。

  “思齐”发出轻蔑的桀桀声,只是轻轻眨了眨眼,陈知朔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撞在了浑天仪上。

  陈知朔伸手在后脑勺摸了一把,手上尽是黏腻感,借烛光一瞧,是血。

  “思齐”冷漠地告诉他:“这就是天道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我,即是神。”

  “但你不是万能的。”面对强敌,陈知朔反而冷静下来,“你不能抹去我的存在。”

  “思齐”死死盯着陈知朔,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行动。

  陈知朔伸出右手,招来桌上的飞剑,决定赌一把大的:“我就站在这,你能杀了我么?”

  “思齐”脸上闪过惊慌,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毫无生气的傀儡。

  他机械性地向前平举起右手:“我不能抹去你的存在,但可以在你身上设下禁锢。”

  话音未落,陈知朔便觉得右臂传来钻心痛处,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在他皮肤上划出一道道刻痕。

  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臂,发现手臂内侧自上向下出现一排扭曲的奇怪文字。

  “思齐”的话随着文字的书写还在继续:“以后只要你阻碍天道的运行,这道钻心刺骨咒就会游遍你的骨髓,钻进你的心脏,让你经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语,右臂内侧的文字犹如一条毒蛇,在皮肤上盘旋向上,顺着陈知朔的脖子绕了一圈,直接钻进他的天灵盖中。

  刺骨寒意渗进骨缝里,陈知朔牙关咯咯发颤,清晰地感觉到钻心刺骨咒在他的身体中摇曳,顺着血液一路来到心脏。

  咔!

  心脏被咒文毒蛇牢牢锁住,灼热难耐,让陈知朔感觉又回到陆离识海中的烈火熔岩之中。

  心热骨冷的痛苦逼得陈知朔不受控地松开手,整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思齐”冷眼旁观:“懂了么?”

  “懂,了。”陈知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抬起头,看着“思齐”,问道,“你说的天道运行,是指陆离最终会败给雷厉么?”

  “思齐”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看来天道不清楚我的来历。

  陈知朔努力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用来思考收集到的信息,继续问:“为什么陆离要败给雷厉?”

  “思齐”没有多想,或者说天道不担心将真相告知陈知朔的后果:“主神书写的结局,我必须要为他完成。”

  主神?

  是指原著的作者么?

  “主神?你见过主神么?”陈知朔发出沉重急促的喘息声,显然钻心刺骨咒的效力还在继续,“是他亲口告诉你这个结局的么?”

  “思齐”的表情十分坚定:“主神无处不在,我可以感知到他的想法,雷厉将击败陆离,成为修真界第一人。他将飞升成神,而他的后代,会成为玉墟门、万浮山、九龙岛和魔界的主人。世人会传颂雷厉的成就,所有的修士都会将雷厉奉为偶像。”

  “靠!这是什么狗屁种马小说!”陈知朔忍不住骂出了声。

  “种马?”“思齐”对这个说辞很陌生,重复了一遍。

  陈知朔抓过石板上的长剑,以剑身作为支撑,慢慢站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几百处骨缝散发着湿冷的寒意,而砰砰跳动的心脏却有烈火咆哮,卷起阵阵热风。

  他浑身发抖,面部肌肉剧烈抖动,只能靠在浑天仪上,奋力挺直了腰板。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浑身是汗,视野也被汗水模糊。

  但陈知朔并不在意,举起长剑,指向天道:“陆离的结局,不会是那样。”

  天道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终于出现情感裂痕,他恶狠狠地瞪着陈知朔:“那我就降下天雷劈死你!”

  陈知朔勉强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没用的,如果能劈死我,你在就这么干了。”

  他擦了擦脸上止不住的汗:“只要我活着,你就无法伤害陆离。”

  天道被他戳破真相,恼羞成怒:“陈知朔,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只听观星露台外传来一声惊雷,思齐肉身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陈知朔抓着浑天仪等了一会,发现天道是真的消失了,这才松了牙关,硬生生憋在体内的痛苦□□倾泻而出,如同一头野兽般在深夜里嘶吼。

  钻心刺骨咒在他身体里闹腾许久,才收了神通,重新盘踞于他的右臂内侧。

  被天道附身的思齐悠悠醒转,对自己大半夜躺在问星楼的石板上颇为不解。

  他迷茫地眨眨眼,见陈知朔站在自己面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陈师兄,我怎么在这里呀?”

  陈知朔悄悄挪动身体,离烛火远远的,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尚未完全消失的痛楚,笑着回答:“还不是你白天练功太刻苦,说好的晚上帮我整理书册,结果站着都能睡着。”

  “哎?是么?”思齐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十分信任陈知朔,对后者的说法照单全收,也就不再深究。

  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哒哒哒跑到陈知朔面前,仰头问道:“陈师兄,还有哪些书册要我整理的?”

  陈知朔“唔”了一声,趁机带走些许痛苦:“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去休息吧。”

  思齐觉着眼前的陈师兄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眼神下移,发现陈知朔掌心不知何故渗出血来:“陈师兄,你怎么流血啦!”

  “别吵!”陈知朔呵道,又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今夜观星深有感触,或许是太入迷了。”

  入迷就会流血么?

  思齐愈发不解。

  陈知朔快撑不下去了,拉下脸来催促道:“行了,快去休息吧。还有,今夜的事,不许与任何人提起,尤其是陆师兄,知道么?”

  思齐随侍陈知朔多年,从未被陈知朔冷脸教训,当下眼眶里就有泪花泛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被陈师兄训斥的委屈,根本没去思考其中的古怪,怯生生地低下头回答:“是。”

  思齐走后,陈知朔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贴着浑天仪,虚弱地瘫坐到地上。

  他张开手掌,才发现自己为了抵挡骨缝里消散不去的寒意,硬是把掌心刺破了。

  呼出口气,陈知朔以泉水咒洗干净伤口,再涂上药膏,心中祈求药膏给点力,免得到时候让陆离发现。

  阿离可没有思齐那么好骗。

  后脑勺的伤势也如法炮制,有头发挡着,多少能遮挡视线。

  自称天道的“剧情修正系统”来得突然,去时无踪,陈知朔经过连续几日的观察,发现一切如常,稍稍安心。

  转眼,便到了合籍大典的日子。

  修真界如今都忙着破解长门方鼎里的符号,且陆离的身份放在那,沈放鹤也不指望外人来。他放出去不少帖子,只是为了通知各门各派一声:陆离与陈知朔要结为道侣了。

  但玉墟门内部却十分热闹。

  自山门开始,到内外峰交界处的轮回门结束,不间断的红绸铺了一地,两边石柱上挂起成串的红灯笼,就连有百年历史的石兽也是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本不是百花盛开的春日,沈放鹤便命人取来温泉水,加入自己和众长老的灵力,浇灌花草,将整个玉墟门布置得花团锦簇。

  修士虽超脱,省去不少繁文缛节,但陆离与陈知朔还是需要携手相伴,不能使用任何灵力,一步一步地从山门走到轮回门,再御剑前往登云峰,在大殿上拜天地、拜父母、拜师父、拜掌门。

  长长山路象征着二人日后的漫漫修行之路,两人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携手走完这一程。

  而这,也只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拜天地,是为了向天道禀明二人的决心,也是为了向世人宣告二人的关系。

  拜父母与师父,是为了感激他们这些年来的栽培与付出。

  拜掌门,则是为了感激玉墟门对二人,尤其是陆离的不离不弃。

  直到新人对拜,没有生出任何突发情况,陈知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看来,天道管不到他与陆离的关系。

  二人起身对望,张不凡在旁运气灵力高声喊道:“礼成!”

  身旁的陆离一展红衣广袖,陈知朔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玉墟门天色骤然变黑,繁星夜空中炸出无数璀璨烟花。

  麒麟踏云而来,卷起地上的兔子,亲昵地去碰它的鼻子。

  陆离将陈知朔带入怀中,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小朔,从今往后,我与你再不分离。”

  这番惊喜着实出乎陈知朔意料之外,他看着天上的兔子蹲在麒麟背上,两兽在繁星间畅快遨游,如梦似幻。

  他反握住陆离骨节分明的温热手掌,畅想未来:“不离不弃,永世相随。”

  出席合籍大典的都是玉墟门门人,陆离一反往日的内敛沉默,与陈知朔一桌子接着一桌子敬酒,满脸喜悦,嘴角始终上扬。

  不少崇拜陆离的内外峰弟子受到如此待遇,激动地双颊涨红,比新人身上的喜服更加喜庆。

  主桌上,陈去病接了爱徒的三杯敬酒,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心愿达成,我只盼你们两人日后和和美美,幸福圆满。”

  “是。”陆离罕见地挂着傻笑,将杯中淡酒一口饮尽。

  陈去病又转向陈知朔,接了他的敬酒,握在手中。他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看着意气风发的养子,说道:“从今往后,就是新的人生。”

  也不等陈知朔回答,他仰头痛饮。

  闹腾了一天,宾客散去,新人也回到踏云峰上的新房。

  数十位织女赶制的绣金喜服被随意地扔在地上,陈知朔仰躺在床上,手指划过陆离胸前,莫名生出一个想法——

  幸好当时还留着半朵千年莲,才治好阿离掏心的伤口。

  陆离见他分神,低下头吻过陈知朔的额头、眼睑、鼻梁,最后轻轻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陈知朔闷哼一声,正要说话,就被陆离堵住了口。

  被陆离带着,两人一通胡闹,直至天明。

  昏死前,陈知朔只有一个想法——

  该死,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

  作者有话说:

  钱文烨: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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