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薄沧瞧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在她旁边蹲下,大掌摸着她的脑袋,手指穿过她头发。
渐渐地,他的手指改为抓,像按摩一样给她按着脑袋。
“吃点什么,还是去洗澡睡觉?”
老爷子那边提供吃的,颂凡歌下午也照常吃了些,虽然那些东西跟她的口味不符,但也好歹吃了几口。
她侧躺在沙发上,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看向他,“聊聊天去睡觉吧,不饿。”
说是聊天,但权薄沧按得实在是太舒服,她又累了,没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渐渐睡了过去。
颂凡歌这一觉没睡多久,下午吃得不多,九点多的时候就醒了。
她睡意朦胧,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没摸到权薄沧,倒是摸到了冰冷的器件。
她睁开眼睛,发现她摸到的是一个玻璃矮几,矮几被人移动过,靠在沙发边,应该是防止她摔下来。
她这边的灯光灭了,只有远处亮着光,她闻到些香味,又听见厨房有响动。
她循着光过去,走到厨房,看到了里面忙碌着的权薄沧,他系着围裙背对着她,炒菜的手法熟练,但一旁的垃圾桶里有些像是失败品的菜。
“醒了?”权薄沧擦了擦手,转身,“洗洗手吃饭,马上好了。”
颂凡歌没动,过去抱住他的腰,“都说不饿了,怎么还做饭啊?”
“呵。”权薄沧嗤笑一声,大手捏住她的脸蛋,“下午吃饭你这两条眉毛皱得那么明显,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的确不喜欢吃那些菜,但是也没那么明显吧,她当时可是为了不能给权薄沧惹麻烦,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表示自己喜欢的。
厨房流水台上很乱,两个锅里炖着东西,一个锅在炒菜,佐料管子和用过的盘子摆得到处都是,打鸡蛋的壳也还在上面。
显然不是一个经常做饭的人,但他刚刚颠勺的动作看着又十分熟练。
像是一眼看穿她的疑惑似的,权薄沧轻笑,将新的一盘菜盛起来,关掉开关。
“以前权家让我在外面历练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太好,很多时候只能自己做饭吃。”
他做菜做饭是为了保命,没什么讲究,弄熟就行,自然也算不上好吃。
颂凡歌瞥了眼垃圾桶里倒的失败品,看得出来他做了好几次才有这样的效果,她愣了愣,拿出陶瓷盘去盛汤。
“我不挑食,你随便做点我都很喜欢,不要这样大费精力了。”
她端着盛好的汤出来,权薄沧刚将菜端到餐桌,转身就看到她端着一罐汤,他眉梢皱起,几步朝她走去。
“做这些干什么,烫伤了怎么办,坐着等我。”
颂凡歌看着他着急的模样笑,“我又不是傻子,不至于烫伤。”
“等到烫到了再说就晚了。”
权薄沧煞有介事地将她按到椅子上,“这边的厨师大多带有地域特色,我们的厨师每天早上能到,委屈你先吃我做的。”
“……”
颂凡歌立马摇头,“不委屈。”
她幸福死了好吗!
“那就好。”权薄沧肆意一笑,刚刚的深情款款不见,转而一副拽拽的样子,“能吃我做的饭是你的荣幸,颂小姐。”
“……”
她收回上一句话。
权薄沧做的饭菜很简单,三菜一汤,味道和庄园的厨师比不了,但颂凡歌吃着,有种浓浓的幸福感。
吃完饭,颂凡歌上楼去洗澡,权薄沧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也跟着上了楼。
按照M国的风俗,过世的人在第四天下葬。
颂凡歌每天白天去灵堂跟着巫师走流程,旁晚跟着权薄沧回到别墅,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四天,颂凡歌换上送葬穿的衣服,天气凉了,她还戴了顶黑色帽子。
权薄沧在旁边环手看着她试衣服,等到她好了以后,两人驱车从别墅出发,直接前往老太太的埋葬处。
“确定今天就要回去吗?”颂凡歌坐在副驾,偏头问权薄沧。
权薄沧右手控制方向盘,左手握着她柔软的手揉捏着,闻言一笑,“在这边做什么?哪有家里方便?”
“我是怕你舍不得家乡,不如我们多住几天。”
再强大的人心里都有个柔软的地方,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生长多年的地方,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是不是怕我不习惯?”
颂凡歌顿了顿,“我没那么矫情的,你要是想留,我们就多住一段时间,你想出门叙旧也可以不带我,我就在家等你。”
想了想,颂凡歌还是补充道:“不过你得跟我报备去了哪里,不准夜不归宿也不准出去鬼混。”
她这认真给建议的模样叫权薄沧发笑,盛着等红灯,他忽然解了安全带朝她倾身。
颂凡歌正疑惑,忽然唇上被人堵住。
“唔……”
激烈而绵长的吻,权薄沧放开她后,意犹未尽地退回去开车,他嘴角扬起弧度,“我这人不恋地方,恋人。”
他哪有家乡一说,从小没个定所,走过的地方都是能生吃了他的地方,何来感情。
“我恋你,颂凡歌。”他握住她的手用力了些。
颂凡歌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又红又胀,嘴唇有些肿起,她嘟囔,“恋就恋嘛,动不动就亲人。”
他这热情劲儿跟皮蛋每次见到她一样。
老太太的墓园选在M国最好的墓园里,之前有风水大师测评,说这一带是M国最好的墓地。
富贵之人,就算不信邪但也会图个好彩头,老爷子便将老太太的墓地选在这里。
天空飘着雨,墓园看着有些朦胧,颂凡歌一下车,就看到权家一长排的豪车,以及一种的亲戚和好友。
苏鸢和权誉良站在最前面,两人一身黑。
“你们站在我们后面。”苏鸢提醒颂凡歌,“按照辈分来的。”
“好。”颂凡歌拉着权薄沧往后走。
雨渐渐大了起来,一众的客人都等得有些焦虑,却迟迟不见老爷子的身影。
“父亲是不是路上出事了,让人去查看一下。”苏鸢担忧地望着权誉良。
权誉良刚想说话,就见老爷子的私人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
“少爷,不好了,老爷失踪了!”
“你说什么!”权誉良怒然看向权管家。
管家气喘吁吁,脸上冷汗不停地流,“本来应该在书房,但一直不见人影,我们把整个老宅都翻遍了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