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团宠:病娇夫人惹不得>第186章 欠欠,为什么要怕我

  洁白无尘的病房,正午阳光从窗户玻璃洒进来,落到病床的上,本就洁白的房间仿佛镀了一层白光。

  颂凡歌躺在病床上,手指微动,接着睫毛轻轻颤动。

  眼帘掀开,入目是无尽的白。

  她脑子有些混沌,直到慢慢视野变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处在病房。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喝水吗?欠欠别怕,现在很安全。”

  听到声音,颂凡歌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人。

  一群医生,全部等候着像是怕她醒来后有什么不测似的。

  权薄沧正焦急地看着她,他身体虚掩在她身上,试图给她一些安全感。

  “我没事。”颂凡歌回答。

  这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干涸的大地,说话仿佛能干得冒烟。

  她看着权薄沧,“阿沧,你没睡吗?”

  看着好憔悴的样子。

  权薄沧怕她发现自己的模样似的,没让她细看,转身给她倒了杯水。

  之后将人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一手稳着她一手给她喂水。

  颂凡歌喝了几口,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她靠在权薄沧怀里,偏头看他。

  这一看,她眉梢皱起。

  他穿戴整齐,梳理干净,可细看,能发现他脸上居然抹了一层粉底,饶是这样,还是没能挡住他的憔悴。

  眼圈黑,眼眶发黄,眼窝深陷,嘴唇发白。

  颂凡歌心疼地伸手去摸他的脸,“阿沧……”

  权薄沧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让她靠在床背上,“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调养身心。”

  他不让看,颂凡歌也就垂眸不去看他,“我没受伤,不要担心我。”

  她看得见他眼里的憔悴,还有一身的无力感,她全都能感知到。

  这些疲惫从何而来,除了她出事,她想不到第二个事件。

  “你看我像是担心你的样子?”

  权薄沧笑出声来,“今天刚送到庄园的西装,一个月前刚得奖的设计师成名后的首作,纯手工,我欣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担心这些。”

  她发现他贫嘴还行,撒谎的技术是真不好。

  “哦。”颂凡歌应了声,想着怎么让他去休息,“要不你……”

  “饿了?饭菜备好了,我让你推进来,马上来。”

  权薄沧打断她,大踏步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颂凡歌在他背影里看到了逃的感觉。

  这是一家上好的私人疗养院,这一层全都是权薄沧的人,除了基本的人员外,其余要用的人都是庄园里调遣过来的。

  颂凡歌看着熟悉的女佣和营养师推进来饭菜,再看看门口,老半天不见权薄沧进来。

  “沧爷去哪了?”

  营养师吩咐女佣将饭菜摆在桌上,听见颂凡歌的问题,很恭敬地转过来。

  “沧爷说他去洗手间了。”

  回来去洗手间不是更近吗?

  颂凡歌愣愣地看着病房,这房间很大,虽然装潢很素,但除了颜色,这跟个豪华套房一样,一应俱全,连餐桌都是高级材料。

  饭菜上了桌,都是颂凡歌喜欢吃的。

  女佣过来打算扶她过去,颂凡歌摆了摆手,自己磨磨蹭蹭下了床。

  她又没受伤,那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是受了点刺激,不碍事。

  颂凡歌在餐桌边坐下,手里拿着筷子,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约莫五分钟,权薄沧才匆匆忙忙跑进来。

  “怎么不动筷子?”

  权薄沧在她对面坐下,许是想到了她在等自己,“饿了就要吃,不要为了别人饿着自己。”

  “就是想等你嘛。”颂凡歌咬着筷子嘟囔。

  “颂凡歌,没人值得你饿着肚子等。”

  颂凡歌猛地看向他,这话太熟悉了。

  ——“颂凡歌,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拿命去冒险。”

  “你……”颂凡歌的话卡在喉咙。

  他应该不知道她是重生的吧,若是知道了……

  她作天作地,用自杀威胁他,逼他离婚逼他不准靠近自己……

  颂凡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吃得不快,细嚼慢咽,细细想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权薄沧给她夹菜,又将一份牛排切细了给她,两人吃饭没什么讲究,中餐西餐都有。

  看着权薄沧细心地操作的模样,颂凡歌心里暖了暖。

  “不吃饭,看我能饱?”权薄沧用叉子送了块牛排到她嘴边。

  不会的,他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不会这么淡定,他应该会抛下她,愤怒地想要掐死她才对。

  这么安慰自己,颂凡歌心态渐渐平和,轻轻咬过牛排,“好吃。”

  她左手垂下,暗暗用力掐着大腿。

  她痛恨自己这副自私的模样,可她一想到权薄沧知道真相后会离她而去她就痛的不能呼吸。

  阿沧,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恨我吧……

  期间她无意间瞟了他一眼,这一看,她发现他脸上的粉又厚了一层。

  想到他平时连面膜都不喜欢敷,说那东西黏黏糊糊的,如今居然连粉底液都用上了。

  颂凡歌眨了眨眼,这才抑制了眼睛的酸,她不动声色地给他夹菜。

  他不挑,她就挑她喜欢的给他,还打算起身去给他倒水。

  权薄沧一把拉住她手腕,“想喝水?”

  不想,想给你倒。

  权薄沧和颂凡歌吃饭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在旁边的,这时候病房里没有人,权薄沧让她坐下,起身去给她倒水。

  颂凡歌手里握着水杯,怎么也喝不下去。

  “加糖吗?”权薄沧问。

  颂凡歌抬眸看他,“吃了饭,你陪我睡一觉好吗?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这理由是她随便扯的,她想让他休息。

  权薄沧眸子深了深,心里刺痛一下,压抑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揉了揉她脑袋。

  “怕什么,我陪着,想睡多久睡多久。”

  饭后颂凡歌做了检查,也进行了心理疏导。

  许是颂凡歌出事的缘故,祁明朗给她做疏导的时候没吊儿郎当的,正经得不像他自己。

  为了不影响病人的回答,医生没让权薄沧进去。

  颂凡歌结束后出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上一轮检查的结果单,权薄沧还在看,像是能看出花一样。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笑,“没事了,医生说我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回去睡觉!”

  “走吧。”

  权薄沧手里还握着她上一个检测的报告单,将报告单卷起来放到口袋里,伸手搂着她。

  这一层偶尔有其他的病人来检查,来往的护士也很多,有的会低头交谈。

  “听说了吗?前几天有位小姐住进来,本来大家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呢,那阵仗搞得太大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就是老总的女人!”

  “不是吧?那老总不是跟妻子很恩爱吗?”

  “猜不到吧,小道消息说,他前妻背叛了他,两人早就离婚,各玩各的了,说起来这老总还有些可怜。”

  颂凡歌被权薄沧搂在怀里,偏头看权薄沧的脸,她总觉得权薄沧在压抑着什么。

  “那前妻那么想不开啊,多好的富豪,有钱有势,还背叛他,不知道怎么想的。”

  “听说离婚那是他前妻提出来的!她根本不爱富豪。”

  两个护士滔滔不绝地聊天。

  砰!

  旁边的垃圾桶轰然一声倒地。

  权薄沧一脚踹翻,阴沉地看着两人,头一次不计形象大声开骂,“离什么婚!结了婚的人为什么要离婚!”

  颂凡歌一怔。

  她从来没有见过权薄沧这模样,他从来都是对任何事无动于衷的样子,漠不关心。

  两个护士本来被吓得一激灵,转过身想跟着骂起来,看到权薄沧的脸,一瞬间没了底气。

  “沧……沧爷。”

  护士低着头,浑身颤抖着。

  来着医院的非富即贵,像权薄沧这种的更是不能得罪。

  “阿沧,你怎么了?”

  颂凡歌握着权薄沧的手,贪婪地靠着他的肩,“出什么事了?”

  他身上的情绪像是被极度压制一样,被刚刚那两人的谈话点燃。

  触及到她手心的温暖,权薄沧身体僵硬了下,“没事,就是不喜欢别人乱嚼舌根。”

  “被吓到了?”他问。

  “没有,我胆子不小。”她就是担心他。

  颂凡歌看着两个低着头颤抖着的女佣,叹了口气。

  “别人隐私不是能随意搬弄的事情,好好做事,倘若被正主听到了,那就是另一个结果,医院聘用你们也不是让你们这样做事的。”

  “权太太,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颂凡歌想让权薄沧快点休息,没跟两个人多谈,拉着权薄沧往病房走。

  来来回回检查也消化得差不多了,颂凡歌央求着权薄沧跟她一起睡,两人躺在床上,权薄沧这回倒是安分,没怎么乱来。

  可颂凡歌却很不踏实。

  权薄沧对她的好没变,可她就是很担心,莫名其妙地担心,他的情绪不对,很不对。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握住他枕在她颈下的手,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短,颂凡歌一觉睡到旁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

  “阿沧?”颂凡歌下意识地叫他。

  却没听见回答。

  颂凡歌心头一怔,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出去。

  她一间间房间寻找,始终都没有权薄沧的身影。

  “阿沧,权薄沧!”颂凡歌猛地关上门,继续找。

  忽然和权薄沧撞上,颂凡歌诧异一瞬,接着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颂凡歌脑袋狠狠地埋进去,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背。

  身边的祁明朗下意识地出声,“别这么用力,他有……”

  权薄沧眼神杀了过来。

  “怎么了?”颂凡歌看他。

  “他欠揍。”权薄沧替祁明朗回答,他揉了揉颂凡歌的头。

  “还以为你要过会儿醒,祁明朗找我谈事,我去了趟,想我了?”

  他视线忽然落到她光着的脚丫上,一把把她抱起来。

  “就这么急着见我?”他眉头皱着,声音很温柔。

  “嗯。”

  颂凡歌不是矫情的人,平时也不怎么撒娇,可这回是说话和动作都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她害怕,疯了似的怕他走掉。

  她脑袋埋在他怀里,像是怕失去他似的。

  祁明朗皱着眉头看权薄沧抱人的动作,“不要命了?”

  权薄沧安抚着怀里的女孩,一个眼神杀过去。

  “行了,你们两口子继续腻歪,我走了。”

  祁明朗离开后,权薄沧将颂凡歌抱回病房。

  “医生说了你不能情绪激动,好好调养,这么激动,是想让我永远守着你?”

  他将她放在床上,被子盖好,“欠欠,我还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我很快回来,好吗?”

  颂凡歌没说话,在权薄沧要走的瞬间拉住了他的手。

  “阿沧,你有没有发现我变了。”

  她突然问,眼里不像刚刚那样呆萌没有安全感,而是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希冀。

  权薄沧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高大的身影站着,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上什么情绪。

  “你就是你,有什么可变的。”

  颂凡歌拉住他不让他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变了?”

  “都是你,有什么好问的?”权薄沧回过身,反问。

  四目相对,这话反倒叫颂凡歌不知所措。

  是啊,都是她。

  可她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啊。

  忽然想到权薄沧在听到护士谈论后的异常。

  他做人向来狠辣,但是没有多费口舌的习惯,可刚刚他却突然大声嚷嚷,像是要跟人争个结论出来似的……

  她看着权薄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阿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些什么?”权薄沧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一贯轻柔,“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这样的温柔让颂凡歌深深地陷入自责。

  她不该这么自私的,她应该让他知道真相,他的爱完完整整真真切切,她不配这样热烈的爱。

  她抓住他的衣角,抬眸,“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好点,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人能重活一次吗?”

  权薄沧眸子深邃,喉咙滚动几下,没答。

  颂凡歌深呼一口气,“阿沧,其实我就是重生的,前世……”

  “别说了。”

  权薄沧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我去问问医生,你的病情怎么样。”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她的每一个表情,说话的起伏变化,他都清清楚楚。

  那一夜,她醒来后扑进他怀里,他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她的变化。

  可那又如何,她就算变得面目全非,只要是她,他都要。

  可他不想听到她亲口出来,她是重生后才爱上他,她那是愧疚,不是爱。

  颂凡歌,你真该一直骗着我。

  那样多好。

  权薄沧走出住院部,上了车,摸着口袋,什么也没摸着。

  他嘴角自嘲一笑。

  他是抽烟的,烦躁了就喜欢抽烟,成了习惯,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抽烟是最正常的事。

  只是几年前听说女人闻二手烟会短命,他戒了。

  颂凡歌颂凡歌,你终究不爱我啊。

  那又如何,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天黑了,权薄沧从车上下来。

  他找到医生,向医生问了一些关于她身体的状况。

  颂凡歌的心理看似很正常,实则一旦有触发点就会陷入崩溃的情况。

  “要是知道病人的过去是最好的,最好了解到引发这一心理现象的原因,对症下药,家属最好能多陪护。”

  权薄沧垂眸看着单子,嗯了一声。

  从医生那里出来,拉开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的颂凡歌,他脸色微变。

  颂凡歌站在那里,白着一张脸,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阿沧,我,我很乖,没有要跟着你,我也是来找医生的,你去忙你的……”

  颂凡歌说着,掩耳盗铃般打算越过他进入医生办公室。

  权薄沧忽然扣住她胳膊,一双眸子如同漆黑的夜,饱览她眼里所有的神情。

  她在害怕。

  权薄沧眸子深邃,“欠欠,为什么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