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彩蝶哭了,许寒星越发不安。
他这是第二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带着一丝绝望。
第一次是他用沈忆凝把她从许南星手中换出来的时候。
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不要着急好么?”
“孩子..寒星,对不起,我永远也不能给你生一个孩子了,呵呵..”
彩蝶惨笑着,好看的眸子都哭了,扬了扬手中的化验单。
许寒星一愣,“你说什么?”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能生孩子了,你听懂了吗?”
彩蝶蓦地坐起身来,冲许寒星大吼道。
泪水模糊了脸蛋,发丝也沾上泪水,贴在她光洁的脸颊上。
顿了顿,许寒星接过化验单,迅速地扫了一遍。
那些数据被他略过,而那“先兆性流产”几个字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他和彩蝶的孩子就快保不住了吗?
“你起来,我们回国,去大医院检查,这里太落后了。”
许寒星焦急地盯着彩蝶颓败的小脸。
“呵呵..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需要去什么大医院。寒星,你知道吗?当初许南星残忍地拿走我的胎儿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根本没有办法治了。”
彩蝶艳丽的双眸蓦地射出一丝恨意,是许南星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不,彩蝶,不要绝望,没什么不能治好的。再说,我爱的是你。有孩子当然最好,没有,也没什么遗憾的。只要你在我身边。”
许寒星急忙安慰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心中七上八下地焦灼起来。
好不容易彩蝶才接受了他,才愿意和他在异国他乡过着简单的生活。
绝不可以因为这件事情再激起她对许南星和沈忆凝的恨意,又去想报仇的事情。
绝不可以!
他怕她又跌入深渊。
彩蝶紧紧攥着许寒星的衣襟,狠狠咬着下唇。
不再说话,渐渐止住了哭声,美眸里除了泪水就是无尽的恨意。
此刻她仿佛感受到肚子里的胎儿,正一点点衰弱流逝。
那种心痛和恐慌将她拉入绝望的深渊,再也无法自拔。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凭什么?
凭什么你许南星和沈忆凝就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凭什么你们能有个健康的孩子?
凭什么我的一切你们都要夺走?
曾经那些被她埋在心底的恨意又排上倒海般涌了上来,仿佛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更加深重,再也无法放下一丝一毫。
尖锐的指甲狠狠刺破手心,也浑然不觉。
许寒星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她,紧紧拥着她。
此刻他担忧的不是孩子的问题,他恐惧的是彩蝶心中再次浮起的恨意。
刚才她眼神中的那一丝恨意,比起刚离开国内时更盛。
他太明白她的性子,一旦疯狂起来,任何事情都会不管不顾。
他不愿她和许南星作对为敌,更害怕她被组织的人杀死,他太清楚许南星的手段。
如今的许南星,对他或许还残存着一丝兄弟情义,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彩蝶,容他们在国外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若是彩蝶再次威胁到他和沈忆凝的生活,许南星绝对不会再次手软。
即便是他抛开一切是非对错偏帮彩蝶,也最终不会有好结果。
他要的只是她活着,和自己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简单温馨地活着,而不是拿命去拼一个毫无意义的仇恨。
几天后,万般无奈下,彩蝶不得不到医院流掉这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她麻木地感受着身体上的痛和心灵上的痛,不哭不闹,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寒星除了说着毫无意义的安慰话语和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外,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她。
生怕她出什么么意外,或者偷偷跑回国去。
他收起了彩蝶所有的身份证明和护照,想尽一切办法地掐断她离开的可能。
半个月后,在许寒星的精心照料下彩蝶的身体渐渐复原。
在许寒星的体贴下,彩蝶的脸上也重新浮现了笑容。
只是,眼神仍然虚浮而空洞。
许寒星不是傻瓜,他能感觉到这一切,却也不说破。
想尽办法让她开心,希望能够淡化她心中的恨意和悲痛。
他怕,怕她不再安心和他生活在这个异国他乡。
怕失去她,怕她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
彩蝶配合着他所做的一切。
他逗她笑,她就给他最灿烂的笑。
他讨她欢心,她就给他最直接的愉悦反应。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掩饰着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像演戏般。
刻意制造出比从前更加温馨和谐的气氛,更加缠绵,更加甜腻..
只是,许寒星心中每每生出一种如履薄冰的恐惧感来。
直觉这美好的表面的下,是一个能够吞噬所有的深渊..
国内宁海市,幸福的许南星和沈忆凝看着小弥宝一天天长大。
小弥宝的眉眼越发长开来,黑漆漆亮晶晶的双眼清澈无比。
小小的脸蛋上精致的五官令人挪不开眼来,他一笑,比天使更加惹人怜爱。
日子平淡且温馨的划过。
基地内,许南星揉了揉眉心,稍稍闭目驱淡疲惫。
一睁眼就看见贺飞面目严肃地站在面前。
“有事?”许南星问道。
“老大,刚接到消息,寒星和彩蝶离开越南了。”贺飞回答。
许南星身子一下就坐直,疲惫的神色一扫而空。
“去了哪里?”
“新加坡,暂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贺飞说道:“不过,寒星并没有避开我们的耳目,像是刻意表示他们并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据消息说,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像情侣一样。”
点了点头,许南星提起的心稍稍落下。
“继续,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放下了一切,就撤了人吧。”
贺飞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许南星知道他的顾虑,沉默了片刻,“相信寒星。”
贺飞点了点头出去了。
许南星坐在哪里,久久没有一丝动作,陷入了沉思。
想起他曾经最得力最亲密的兄弟来,许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