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反派BOSS怀了他的孩子[穿书]>第72章 番外十

  许宿以前面对颜旭之,还未重生前是将那份感情深埋心底最终郁结于心而死, 重生后再见颜旭之, 到后来他鼓起勇气希望改变上辈子的结局从而一次次表露心意, 结果却是一次次被拒绝。

  后来,许宿忘记颜旭之,只记得重生前后那些与颜旭之无关的事时,发现自己有些迷糊, 因为他突然无法理解第一世的自己为何郁结于心而亡了……

  但他却也知道有那么一个人, 不想起来更好,所以决定放弃寻回记忆,打算过好此生。

  而从与药元思相遇后, 药元思费尽心力帮他治愈双眼,跟着他回到巽风观,继续帮他调理身子,甚至到最后跟着他来到许府, 这一路走来,药元思这份看似不求回报的付出, 亦让许宿觉得熟悉。

  亦因为药元思常年的陪伴, 让许宿再也离不开对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当年,许宿被治好的眼睛的两年后,他的身子还没有现在这般差,他想让药元思带自己去看看药元思的家乡。

  药元思照做了。

  然后药元思带他去到一个峡谷。

  峡谷里只剩下一片废墟。药元思说这里是自己曾经的家,曾经他的家族皆是对草药颇有研究的医者, 然而因为这片峡谷生长着一种特殊的灵草,阴差阳错下,被世人知晓,世人以为这种可解百毒的草药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仙草,以至于无数江湖人士蜂拥而至,想将其据为己有。

  最终,只剩下药元思和另外三个族人有幸没死,死里逃生。

  “未曾想到,出了谷之后等待我们的不是安全,而是一个个身中剧毒。原来是因为我们逃出来时吃了一种山果,这种山果本身无毒,但却是我们常年生活峡谷引用其中的泉水而起,只因山果和泉水相克,便生出了一种剧毒。

  “等我们四人终于找到原因时,我的毒性蔓延最慢,只剩下我力气制作解药。那年我十岁,制作解药需要辨别的草药太复杂,等我好不容易制作好草药时,他们一一走了。

  “就这样,我成了一个人。我也想过复仇,但我发现自己当初因为害怕,竟然都不没敢去看那些杀害族人的刽子手的脸,所以根本不知道到底哪些事杀害族人的家伙。

  “后来,我开始行走江湖,因为一直觉得三位族人的死是我医术太差导致,族人死亡时留下的储物器里有许多的医书,靠着这些,我开始拼命习医。之后,我会一段时间定居在一些小村庄,治疗那些安稳生活却又因为病痛到来而束手无策的村落的村民。只有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武之地。

  “一开始,我不愿意救任何一个江湖人,一年年过去,可能是因为族人死于莫名其妙的山果,我开始执着于一些疑难杂症,这也是后来荀箫出现时,我最终选择救他的原因。仇恨逐渐被我放在心底,我想,以后我若死了,就去地府向族人们告罪吧。希望他们能原谅我这个苟且偷生,以为不怕死,结果真的面临死亡,又心生恐惧的懦夫。”

  从头至尾,药元思的讲述都平静而和缓,但听在许宿耳中,心口不由得抽疼起来。

  许宿站在药元思的长剑上,望着前方的人影,张嘴想说出那一句辗转在心中无数次的话语。

  然而,不知多少次了,被拒绝的恐惧又开始一点点冒出。

  他缓缓伸出手,抓住了药元思的袖口。

  药元思看了看他,眼露疑惑。

  许宿撰得更紧,他深吸一口气,想到药元思对他的重要性,想到从药元思那里感受到的温暖与爱意……

  药元思对他的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这份好,让他贪恋不已,让他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让他值得倾心的人。

  种种思绪如电光闪过,许宿这段时日总是害怕这样的幸福从指缝溜走,今日见到药元思述说的过去,更是忍不住心疼,他想,这一次不应该再逃避,他不应该只接受,这次应该由他给予药元思深埋心中的爱意,让对方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于是,许宿终于鼓起勇气,心惊胆战地对药元思道:“药神医,我喜欢你,你我如果在一起,你从此便不再是一人,你愿意吗?”

  如果,药元思亦拒绝自己的话……

  一个“亦”让许宿微怔,但他很快被抽疼的心唤回思绪。

  紧接着,许宿的手被药元思一把握住,药元思专注地凝视他,郑重的神情中带着安抚许宿心口疼痛的柔软:“当年武道大会,我便对你一见倾心,你说我愿不愿意?”

  重生前后的所有日子的欢喜,都及不上那一日那一刻得到喜欢之人的回应来的欢喜。

  从那天与药元思互诉衷肠后,许宿越发不在意所谓的缺失记忆。

  然而,老天却像是非要和他开玩笑,那些缺失的记忆却一点点浮现。

  而每当看着药元思为了他的身子忙进忙出,不知不觉,许宿发现他已经以旁人的角度来看待那段寻回的记忆,就算是想起曾在他心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那个人依然如此。

  而他明明已经想不出颜旭之的容颜,可好像总有什么不肯放过他,希望他走上曾经那条老路一般,身体竟然每况愈下不说,直到不久前想起所有时,他的心神不断的与其不知名的意志抗争,直到他的头发渐渐花白。

  许宿没有隐瞒这一切,因为药元思是他的爱人,更是医治他病症的大夫。

  可是,有时说起和颜旭之那些事,药元思虽说是沉默倾听,但看在许宿眼里便是觉得药元思还以为自己无法放下颜旭之。

  许宿每次说起那些记忆,也说过自己并不在意。药元思却会说不用如此强调,然后给他一个微笑,反而让许宿更加放不下这件事。

  电光石火,这些记忆片段一一闪回许宿的脑海,而他很快回过神,看着黑漆漆的汤药从药元思脸上流下来,很是狼狈。

  许宿下意识地要用袖口给药元思擦脸,刚碰到药元思脸庞的时候,手腕忽然被对方握住。

  他愣了愣,与药元思四目相对,药元思将汤药收入储物器中,用自己的袖子抹掉脸上的汤药,然后一把将许宿搂到怀里,问道:“是这样的吗?”

  药元思问的是许宿,颜清曜还以为是问她,连忙道:“就是这样。箫箫爹爹有时候发脾气,旭之爹爹就是这样哄好他的,当然还要亲,唔——“

  “抱歉,我妹妹就是心直口快。”荀渊穆捂住颜清曜的嘴巴,诚心道:“药叔叔、许叔叔,作为外人我们不便评说你们的事,至少我说的那些话也是我想当然了,毕竟我也不了解你们之间……但归根究底,希望你们好好的一颗心是真的。”

  好在药元思并没有生气,转头看向三人,失笑道:“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你们教训。”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入秋候即使有太阳,到了申时这个时辰便有些冷起来。

  药元思将许宿拦腰抱起,看向荀渊穆三人:“行吧,既然小孩们都说让我多抱抱你,那我们回房吧。”

  颜清曜扒拉下荀渊穆的手,发现荀渊穆愣了愣后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某种味道,但这时她没放在心上,脸上笑出一朵花,连连点头。

  这下,许宿终于回过神,苍白的脸色上悄然爬上两抹红。

  而后药元思一边抱着他朝着房内走去,一边在他耳边道:“方才远远的,我听到渊穆说起,如果我不相信,你可以说十次、百次,再不行就千次。你会说吗?”

  药元思平时对待他人是有些不正经,但对许宿的态度一直是一本正经的。这次顺着荀渊穆的话说下去,显然是他们对话时已经被药元思听了去。

  这次药元思难得用调侃的态度对许宿,让许宿有些恍惚。

  他经过两辈子,才好不容易与人两情相悦,却因为身体原因,只有少数时候能和药元思行那等逍遥之事,所以真心地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除此之外,他也会害怕,害怕美好的东西易碎或者容易消失,又烦忧身体欠佳的自己成了药元思的累赘,他数次有过等自己病逝之后,药元思反而可以重获自由更好的糟糕心态。

  大概也正是这些说不出口的心思压抑在心头的缘故,许宿本就不如意的身子愈发不好。

  前几日,他终于忍不住对药元思表达,希望药元思不要再管他,离开许府继续做他的逍遥医者的想法。

  最后当然是吵了一架,许宿还对药元思说了一些气话,什么“你就是可怜我”“我知道你看我烦了”“你是不是至今还觉得我喜欢颜旭之”等等事后想起来不该出自他口的实在不像话的话。

  而药元思每每否定,许宿却更是灰心丧气,最终药元思当着他的面摔门而去。

  之后虽然还是日常照顾许宿,两人却总是相顾无言。

  今日还要感谢荀渊穆三人来到许府,因为这是他们这么多日来第一次说话。

  每听药元思说一个字,许宿便抑制不住的欢喜。

  他明知这样的局面是自身性格造成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明明知道不应该去责怪药元思什么,明明是他面对药元思表现的不自信时没有肯定自己对对方的情感,是他自己的问题更多,却怒气冲冲地将所有不悦都说成是药元思的问题,还说药元思不相信……

  其实,真正对这场感情不自信的人是他许宿才对。

  这些许宿都清清楚楚,可或者正是因为明白,不论自己如何发泄压抑了两辈子脾气和任性,药元思依旧不会离开他一样,十八年来与药元思走来,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对不起。”许宿将脸埋在药元思胸膛,闷闷道歉。

  药元思叹息一声:“没想到你还是在这里钻牛角尖。”他将许宿放到床榻上,坐下后,用手摩挲着许宿的脸颊,“我的许先生,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和曾经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心思重呢?我自然是相信你对我的爱比对任何人都多,而我那天发脾气,是觉得你应该对自己、对你我的感情更有自信一些。我心悦你,我信你,希望你身体康健,想与你一路相伴到老,这些话是我由衷的。”

  两人凝视半晌,泪水从许宿的眼角滑落,药元思温柔地将之揩去。

  下一刻,许宿缓缓抬起手,药元思的脸庞被捧住,然后许宿凑上来吻在他唇上。

  他的许先生道:“我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你,一点也不想你离开我,我想你一直陪着我。请好好给我治病吧,我想身体康健,与你一路相伴到老。”

  许宿如今只是个功力全无的普通人,就算身体康健,最多也就在能活个几十年。而药元思身为绝顶高手,年岁自然比许宿长很多。

  他们谁都清楚这点,但谁也不再提及这件事。

  -

  自药元思抱着许宿进屋后已经过一炷香。

  颜清曜起先看到两人和好似的行为很是开心,但后来一想到许宿的身子问题,开始左右来回地走来走去,每一个转身都会长叹一口气。

  凌生声音有些轻地抱怨道:“颜女侠,你这叹气听得我心里堵得慌。”

  他虽然对许宿和药元思的事一头雾水,但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也让他明白,是两人因为颜先生而闹了些不愉快。但凌生又觉得因为颜清曜说的话,两人已经和好,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许先生的病吧。

  颜清曜一听凌生的话,倒也没有回怼,只是停下步子撇了撇嘴,她凑到沉默不语的荀渊穆身旁:“哥哥,你能看出许叔叔得了什么病吗?”

  荀渊穆曲起右手食指,弹了一下颜清曜的额头。

  颜清曜捂住额头,一脸委屈,好似在控诉“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欺负我干嘛”。

  “你哥哥只是略懂药理,怎么可能看了几眼许叔叔就能知道他怎么了。”荀渊穆摇头叹息道,“而且药叔叔这个神医还在这里,待会儿你直接问他不就是了。”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

  三人立马看向门口。

  药元思走出来,表情有些严肃,看的颜清曜一怔,随后紧张起来,在药元思走过来时她也走过去:“药叔叔,怎么了吗?是许叔叔不好意思说吗?还是……”一些不太好的猜想,颜清曜并不想说出口。

  药元思面色深沉,伸出一只手,放在颜清曜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表情继而一转,变回一直以来面对晚辈的和悦:“吓你呢,小清曜,我和许叔叔很好。”

  颜清曜闻言,回过神后,鼓起双颊一巴掌拍开药元思的手:“药叔叔,你以后不要这样逗我了,我真的会生气的。”那小表情仿佛是说“我生气起来谁都哄不好”。

  “那药叔叔为了表示我的谢意,送你一份谢礼。”药元思微微一笑,拿出一个首饰盒,直接送到颜清曜面前。

  颜清曜先是吃惊,再是惊喜,最后是窃喜,她接过首饰盒,趾高气昂地抬起下巴,止不住眼里的笑意道:“本姑娘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你了。谢谢药叔叔。”说着就打开首饰盒,看到其中一件件精致的发簪、步摇、耳环等等成列在盒子中,每件首饰皆夺人耳目。

  “药叔叔,你这样会宠坏她的。”荀渊穆如是道。

  药元思看向荀渊穆,不接受这句话:“怎么宠都没有你们这一家子宠她吧。”他又看向拿起首饰时,少女清丽脸上纯粹的喜爱,“这些我是和你许叔叔一起挑着送给你的。”

  颜清曜一个表情,药元思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连忙道:“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疲倦让他晚上睡不好,如今心病治好,松了口气,已经睡着了。”

  合上本来准备大喊的双唇,颜清曜再度启唇时,对着关上的门扉夸张地嘴巴大张,却是轻轻喊道:“谢谢许叔叔。”

  药元思当然也不会忘记荀渊穆,笑着道:“渊穆,药叔叔自然也要谢你,我这里也找了一些书,送给你。”

  这种谢不谢的,其实兄妹两个都明白,不过是个托词,药元思应该是这段时间没去巽风观,在曲青走动时挑选了送给他们的。毕竟以前只要药元思前往巽风观采药,都会给他们带不少东西。

  只要是书,荀渊穆就不会客气,他收下后也道了谢。

  药元思面向站在一旁被忽略的凌生,拿出一个药瓶:“这位小友,你我初次见面,恰逢我今日心情好,这瓶可解百毒丹药的送你。”

  凌生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啦。”

  颜清曜道:“药叔叔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让你收下就收下。”

  凌生看了眼理直气壮的颜清曜,对药元思羞涩地笑了笑才接过药瓶:“谢谢药神医。”

  语毕,他被颜清曜拱了拱手臂,颜清曜小声道:“这可是托了我和哥哥的福,记得之后好好使出你的看家本领。”

  颜清曜说的是凌生烤食物的本事,也不知凌生是如何练就的那一手好手艺,明明他们兄妹用和凌生相同的手法但烤出来的食物味道却相差甚远。

  也是因为如此,颜清曜才会勉强让凌生跟着,而凌生也就这一个优点了。

  凌生当然点头说“好”。

  颜清曜当然也问了药元思许宿是何病症。药元思说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老毛病,总之他这个神医一定会让许叔叔长命百岁的。

  听到这话,颜清曜也不再多问,连连夸奖药叔叔就是厉害。

  之后药元思留三人吃了一顿好的,中间谈及渊穆清曜这次下山的原因为何,颜清曜抢先荀渊穆一步只说是带哥哥下山四处玩的,顺便惩奸除恶、锄强扶弱,然后话题一转,问起曲青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希望药元思和他们说几家店铺,他们之后自己去找便是。

  颜清曜明显不希望药元思纠缠这个问题,药元思也就顺着颜清曜的话题说了几家店铺。

  反正颜旭之和荀箫一定不会让儿女陷入危险,他不用操这个心。

  但为了给这对兄妹添上一份助力,让自己更安心一些,药元思还是又给两人塞了好几瓶各种解药毒药的。

  离开许府时,三人挥手作别时,荀渊穆道:“药叔叔,希望你和许叔叔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药元思含笑道:“借你吉言。”

  接下来大半天,荀渊穆三人一一前往药元思先前所说介绍的几家店铺,吃饱喝足后,已经日落西山。

  他们来到曲青城外一片荒郊野外时,荀渊穆又皱了皱眉子。

  颜清曜注意到这点,想到在许府时荀渊穆也有过这个表情。

  她想起荀渊穆因为儿时服用一种草药的缘故,导致对各种味道分外敏感的嗅觉,应该又是闻到什么味儿,于是问道:“哥哥,是有什么味道吗?”

  荀渊穆点了点头,这味道从在许府的时候他就闻到了,现在是第二次闻到。找了找记忆中这种甜腻的味道主人,他忽然扬声冷然道:“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颜清曜和凌生愣了下,随后一致警惕地四处张望。

  居然有人跟着他们,是想找死吗?不对,她和哥哥居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起码是比他们还要实力要强的高手,如果不是哥哥嗅觉敏锐,后果不堪设想。

  颜清曜如此想着,剑眉紧拧,刀剑出手,随时准备运转真气出手。

  “怎么发现我跟着的?”一道懒洋洋的熟悉嗓音响起,黄衣白袍的俊秀青年从一棵树后走出来。来人竟是他们以为早就从巽风观离开的虞弘晏。

  而虞弘晏就算现身,周身的气息也仿佛和四周的草木融为一体,一旦挪开视线便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实在是奇也怪哉。

  荀渊穆不作声。

  颜清曜刀剑对着虞弘晏:“你跟着我们做甚?”

  小姑娘像是一只龇牙吓人的猫咪,似乎只要虞弘晏答错一句话,就要朝着他抓上一爪。

  虞弘晏想到颜荀二人也没说让他保密,拿出一块糖塞入口中含着,思忖后决定实话实说:“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你们爹爹让我跟着的。”

  说着,虞弘晏将被要求的事说了一遍。就是保护荀渊穆三人,理由是颜荀二人得知了三人此行是为了会会地煞门的人,就怕出现意外,所以让还欠他们一件事的虞弘晏跟着保护。

  颜清曜听完跺了好几脚:“爹爹他们怎么能不相信我和哥哥的实力呢!”就在这时她突地思绪一转,“不对啊,我没和他们说过要对付地煞门,他们怎么会知道的?”颜清曜用锋利的眼神看向凌生。

  凌生惶恐地摇头:“我什么都没和大侠他们说。况且,我在巽风观的那几日,除了来山门时和离开的时候见过他们两回,其余都没机会见他们来着。”

  即使颜清曜再不敢相信,但这时候这个问题直指荀渊穆,她委屈的眼尾都红了,抱怨道:“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荀渊穆道:“我与爹爹他们都是担心你罢了,但我也没想到……”他当时提出要和妹妹一起下山,爹爹他们并未阻止,荀渊穆还以为爹爹他们完全放心他和妹妹两人,也没想到竟然会将虞弘晏牵扯上。

  “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知道地煞门为何称为地煞门吗?”虞弘晏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这地煞门就是最近冒出来的,杀害了许多门派在外历练的弟子,而一旦其中有貌美男男女女都会被他们带入教中,如今生死不知。他们的明明就在善昔山上,目前去讨伐的人却都是有去无回。”颜清曜之前得知,这些去讨伐的人都是绝顶之下的高手,他们更像是被门派派出去探查地煞门实力虚实的,而真正的绝顶高手都是门派掌门,还都是凤毛菱角,据说正道已经在商议着召集绝顶以上高手去一起去对付地煞门,绝对要煞煞他们的威风。

  虞弘晏的眼睛眯着,让人看不清其中是否真有笑意,但接下来他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冷:“地煞门是由于他们占据的地方有些许多诡谲机关才有此名,而它前身叫九星教,我相信你们应该都知道。”

  颜清曜和凌生皆是一惊:“九星教?!”

  就连一向镇静的荀渊穆亦是忍不住眉头一皱:“八年前,九星教被尉迟叔叔带领的正道灭教了才对。”谁都没想到地煞门曾是九星教,而虞弘晏竟会知道这种从未在江湖有过传闻的秘辛。

  九星教当时作恶多端,他们犯下最惹众怒的事是,多年来一直都强抢普通百姓的孩童。据说是为了练就一种魔功,只要练成魔功者便能成为其教主。

  然而,后来又有传言称,九星教寻找魔童并非是为了让其成为教主,而是为让教主吸取对方的功力从而长生不老。九星教主修炼的功法属阳,功法并非是当年荀笙那种可以将任何人的功力都据为己有的魔功,只对修炼属阴的另一套功法的魔童管用。

  虞弘晏向左挪了两步,正对荀渊穆,缓缓道:“你们大概一脑袋的疑问,想知道为何我知道这些事,或许这些都是用来诓骗你们的谎言。可我没必要说谎。”

  虽然这小孩脾气臭得很,但长得好看确实赏心悦目,以至于说起这些让他不想回忆的垃圾都变得不那么痛苦了。如此想着,虞弘晏直截了当道:“以你们两个绝顶实力确实能对付地煞门的绝大多数人,但有个人,就算你们两个,一个是绝顶前期高手,一个是绝顶后期高手,依旧无法对付他。因为他如今已经处于绝顶后期和绝世期之间。”

  近来,江湖也有关于地煞门教主实力的猜测,但众说纷纭,甚至还有言之凿凿这魔教教主已经踏入绝世期的。

  颜清曜并不信。

  况且,当初她说的也只是会会地煞门的人,而不是灭了地煞门,关于语言的艺术,她还是从旭之爹爹和哥哥身上学到一些皮毛的。所以她也只是想去试试地煞门的高下罢了。未曾想,却从虞弘晏口中知道了地煞门如此详细的情报。

  荀渊穆凝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的眼里充满戒备,这份戒备仿佛为明亮璀璨的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让人看着有些不禁想去掀起厚纱看看其中足以照亮日月的光芒。

  虞弘晏自觉自己真的无辜,上次好好和荀渊穆对话,结果少年却是一脸冰冷,竖起的满身刺扎了虞弘晏满手,这次依旧如此,似乎也是只要虞弘晏答错一个字,对方就真的会将他除之而后快。荀渊穆那曾被称为魔头的老爹荀箫顶多也就是对他视若无睹,可从没对他生出杀意。

  大概是确定要在这个江湖世界停留一辈子了,虞弘晏当初事事无所谓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而荀渊穆又让他碰壁,激起了他一些血性。

  内心思绪急转,虞弘晏像只狐狸一般,笑着说道:“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地煞门教主贪恋美色,这才是他们每次都不放过那些美貌男女的原因,你们如果想要对付地煞门,我可以帮你们,也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颜清曜直觉这人对哥哥不怀好意,立马挡在荀渊穆面前:“明人不说暗话,你别打我哥哥的主意,小心本姑娘刀剑伺候!”她明知自己的刀剑对一个绝世高手毫无作用,但还是不满虞弘晏的话里有话。

  荀渊穆一只手挡开颜清曜,让其站到自己身后,随后双手拢袖,姿态仿佛一个弱质书生,声音却犹如出鞘的剑芒般凌厉:“是何要求?”

  “其实,地煞教主比起男子更喜欢女子,恰巧荀小公子的真容是他中意的那种。”虞弘晏欲扬先抑,对于兄妹两人相似的冷酷表情不以为意,悠悠道:“只要荀小公子恢复真容扮作女子,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进入地煞门。至于我的真实身份,说来惭愧,我亦曾经是魔童中的一个。

  “当年九星教被灭,我和其余几个魔童被残余的九星门人带走,他们养精蓄锐八年之久,后来成立了地煞门。比较幸运的是,不久前,我从中逃了出来,所以这次带你们回去亦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虞弘晏冠冕堂皇道,“但我一想到这是为了江湖惩除恶,也确实应该出手。”

  虞弘晏说出这些话,其实就是想看看荀渊穆生气的表情。要是荀渊穆最后不答应,他也会带这三人去地煞门的。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

  相比起凌生惊愕的嘴巴大张,额头冒汗不敢去想象的样子,颜清曜怒极随时想出手却又知道干不掉他的样子,荀渊穆静静看他片刻,然后朱唇微启,道:“好,我答应。”

  虞弘晏:???

  他没听错吧?

  荀渊穆虽然一脸面瘫,但真的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压抑了两辈子,终于遇到个两情相悦的人后,许宿在药元思面前成了个小作精。反正药元思就喜欢许宿,就算作他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