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乘风登玉京>第95章 九十五·蜜酥浇来吹翻鼎

  温镜挑不挑食?其实不怎么挑。香菜小葱大葱蒜,胡萝卜西蓝花紫甘蓝芹菜,这些普遍憎恶值比较高的东西让他吃他都会吃。

  但他也有偏好,比如他很喜欢吃奶酪。

  可是这世界没有奶酪,在扬州长大,温镜连相似的替代品都没怎么见过,直到去了稍稍靠北一些的金陵,他和李沽雪住在客栈那几日在周遭闲逛,看见了一家食肆专贩胡食,其中有一道酪酥令温镜同学一见如故。

  严格来讲酪酥也不完全是奶酪,它不如奶酪绵密粘稠,但是乳香的浓郁一点不逊色,入口清甜无比,真要比的话大约就是现代的双皮奶。

  温钰很快发现被自家弟弟啪啪打脸,吃的那个样子还真的挺稀罕。横竖是不顺眼,温钰冷哼一声:“家中还有事,先走一步。”又扔下一句,“伤养好了就滚回来。”

  大约是气儿灌满了些。

  “仙女姐姐,刚才那个大哥哥是不是生气了呀?”霞儿在这里比较熟的是温镜,但是温镜这会儿被一碗酪酥勾得无暇他顾,人类幼崽与许多动物幼崽相似,在陌生的环境会本能地靠近没有危险的、对他们释放善意的生物,因此霞儿挪动步子走到钥娘身边儿蹭啊蹭地搭起话。

  钥娘却不知怎样答她,因为方才那个大哥哥是在生气,但是细论起来却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她想一想道:“金陵远不远?他们吃他们的,你饿了没有?姐姐带你吃好吃的罢?”

  霞儿看看这个姐姐画都画不出来的眼睛,觉得她头发上的玉簪都带着好闻的香气,比彼岸花还香,她把手递过去,又道:“可是我们不能出去。”

  钥娘想起阿镜早先说过的那种病,心里又怜又爱,忙接住那只小小的手掌捏了捏:“咱们不必出去,到膳房看看,姐姐又不笨,也会做吃的。”

  “真的?我只有两个好朋友会呢…”

  温镜在榻上听着两人渐行渐远,心想,不会做吃的就是笨吗?谁说的。

  一抬眼撞上李沽雪带笑的眼。

  这人笑起来平时看着挺正常一男的,这会子却有些傻里傻气,只听他道:“瞧你,吃起来不带停,我这么不疼人?”

  温镜莫名其妙,知道奶酪是你买回来的了,记你一功还不行么,算你疼人,怎么说是不疼人呢。他嘴上沾着,心里琢磨着,冷不防被拥满怀,李沽雪挤上榻来将他抱在腿间,手中碗险些没翻倒,他连忙嘶了一声斥道:“干什么?”

  李沽雪嘿嘿嘿地一些热气呼在他后脖子上:“他们这儿床榻太硬,”他在他耳边道,“吃这么香,不是饿了?昨儿晚上你受累,你说是不是我不知道疼人?”

  温镜一呆,随即脸上蒸起一层好看的薄红,劈手往腰腹间的交叠的手上砍去,李沽雪连忙躲闪:“哎哎,别动,手里还有碗呢,看一会儿洒了。”

  李爷这嘴今日大约开过光,他话音刚落,温镜不知是没坐稳还是他腿自己一动,总之坐在上面的温镜身体一歪,小半碗乳酪就这么浇了两人一身。

  温镜只觉得隔着一层里衣酪酥凉凉的贴在腿上,瞬间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下一刻他被李沽雪翻身按在榻上,先是极具侵略意味地看他一眼,接着身形矮下去,叼住他襟子里沾的一点酪酥,嘴里含糊道:“爷也尝尝。”温镜仰倒在枕上。

  后来自然,该不该的地方都吃到了这一口酪酥。

  …

  温镜回家前李沽雪拉着他耳提面命:“以后切不可随意为别人导气,无论何时何地内力总要留三分。”温镜默默看着他没吭气,他接着道,“还有不知底细的药物,下回再不许服了。付小春幸好是没什么坏心,可若遇见了歹人呢?切不可如此轻信。”

  说半天独角戏,李沽雪手拍上温镜的面颊:“听见没有?”温镜没动,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没发现你还是个婆婆嘴。”

  李沽雪原想拉下脸好好警告一番,奈何心底一片酸软,人揽在怀里,这心里就还有一些痒痒,他贴着温镜的耳垂吹气:“那你是什么嘴儿?”

  !!!这是什么荤话!温镜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不正经。”他嗅觉灵敏,即便沐浴过依旧觉得鼻尖有一丝酪酥味儿,又听得这荤话,脸已经红起来。李沽雪望着他出神,许久过后才也拍拍他的脸,道:“我的不是,不该招你。”

  温镜一愣:“你说什么?”李沽雪手指在他脸上逡巡不去,笑道:“你再这副模样今儿就别走了。”

  温镜莫名其妙:“我家离这里顶多二里路。”闻言李沽雪欺身而至:“干嘛呢,这就邀请我登堂入室?”说罢他含住温镜的唇,本就饱受摧残的一副嘴唇,好么又被李爷叼来磨牙,要越发肿起来了呢,又腻歪好一会才收拾起来送人回去。

  凤凰街静悄悄的,冬日里天亮得晚,此时天光还未大亮,街角一扇朱漆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管事领着几名僮仆小厮拎着一应药箱等器具预备着出门。温镜远远看见叫一声“良叔”,李沽雪问:“你认识?”温镜莞尔:“这是我家。”

  换做良叔的中年男子行上前来,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气质,冲温镜行一个礼:“二公子回来了,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可叫我们好一阵担心。”

  温镜说劳家里挂心,头一偏,道:“这位——”他原本想说这位是家里的客人,名叫李沽雪,可是一转身,旁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

  良叔奇怪道:“哪位?”

  温镜默默转回来,指了指跟在良叔身后一名小僮:“这位,仿佛是我从金陵带回来的?”

  那小僮很乖巧,立刻上来利索行了个礼:“二公子。”

  良叔称是,又道:“他与公子房里的折烟很是交好,前些日子折烟生病,他看着干着急,便想学医,大娘便允他到医馆先学着。”

  温镜点点头:“医馆今日要开?”

  良叔说是大娘的意思,叫他们先行预备,晚些时候她过去坐镇。良叔的身手温镜也放心,便只嘱咐要当心。

  待一行人转过街角走远,温镜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青石大街上有些形单影只,他双臂抱着剑低头一笑,自言自语道:“说起折烟倒真是有些挂念,你走了正好,我去看看他。”

  言语间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狎,说罢他作势要踱进门去,却忽然一道人影攸地飘至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李沽雪一双瑞凤眼端的凶煞:“折烟是谁?‘你房里’是什么意思?”

  温镜反问:“你跑什么?”

  李沽雪振振有词:“六礼未成,随意见你家臣岂非掉你的脸面,再说即便拜门也须先拜见家主。”

  擒在后颈的手原只用一分力,还摩挲来摩挲去,温镜索性放松身体靠在那只掌上,懒洋洋地道:“好,既然如此,门都没进你就想问我屋里事,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轻巧一拧挣脱颈后的桎梏,冲李沽雪摆摆手,往门内行去十分潇洒。

  空空荡荡的青檐底下李沽雪手掌兀自杵在半空,险些气出个好歹,这时门中衣角一闪,温镜立在门下冲他扬扬下巴:“还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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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东西,憎恶值高是有原因的。

  唐朝确实有奶酪了,称乳酪、乳酥,有个专业的名字叫醍醐,但是吧,我发现我一打醍醐,就赶紧这个东西跟脑袋有关系,感觉它不是吃的,是洗脑袋的,脑袋凉飕飕的

  浪费食物是很不对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