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五浊恶世[双重生]>第96章 惶惶

  “我去杀了风狸!”沈博渊哭喊道。

  “渊儿……”沈峻岷一把拽住他,“不得……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沈家……不能再没有你了……”

  “爹……”

  沈峻岷忽然看向前方正与魔族缠斗、不让魔气靠近一丝一毫的池唯容和虚妄,嗫嚅道:“一直以来,你的选择,都是对的,是……”他眼角有泪滑落,“是爹错了……”

  沈博渊愣了。

  “渊儿……”他伸手抚上沈博渊的脸,“你……永远都是爹的……骄……傲……”

  他手无力垂地的那刻,沈博渊凄声哭喊震彻天地。

  池唯容和虚妄收拾完魔族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池唯容看向谷梁隐,谷梁隐轻微地摇了摇头,而后用传音术将事情的经过与他们说了。

  “你不是说还来得及么?”沈博渊忽然红着眼愤怒盯着池唯容,“骗子!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

  “对不起……”池唯容轻声道,“没帮到你。”

  “风狸……”沈博渊喃喃自语,“风狸!”他忽而怒吼,“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他猛然从地上窜起,提着剑就朝魔族方向冲去。

  “沈博渊!”离他最近的谷梁隐一把拉住他。

  “放手!”他猛地甩出一掌,将措不及防的谷梁隐逼退好几尺,而后直接御剑直飞向空中。

  虚妄旋出熏风,熏风飞至沈博渊前猛力一扇,御剑风向霎时被改变,沈博渊剑顺着风向一转,又落回原地。

  “你也要拦我?!”他一把握住剑怒指虚妄,“给我让开!”

  “沈博渊,风狸肯定要除!”虚妄没让,就任他把剑指着自己,“但不是现在,你现在去,除了多给他送条命,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管!”沈博渊哭着喊道,“妄哥……”他泣不成声,握着剑的手直发抖,“他杀了我爹……他杀了我爹!”

  吼完他身体忽然一软,整个向后栽去,刚赶到近前的谷梁隐从身后一把接住他,给他喂下一颗安定调息的丹药。

  他醒来时头痛欲裂,像刚从噩梦中挣扎了一场。

  “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的谷梁隐温声道,“头很疼吧,用过药了,但你情绪波动太大,还需要点时间来缓解。”

  “隐哥……”他沙哑唤道。

  “在。”

  他哽咽了,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涌出。

  “容哥和妄哥呢?”

  “他们在帮忙处理……”谷梁隐顿了下,“一些事情。”

  他撑着身体要起来,谷梁隐轻摁下他:“没事,他们都会处理好的,你要是不想见,就不见。”

  他轻摇头:“要见的。”他抓着谷梁隐,“隐哥,带我去吧。”

  谷梁隐扶着他踏进灵堂,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他,他示意谷梁隐松开他,而后一步步踉跄着向棺材走去。

  池唯容带着虚妄到谷梁隐旁,轻声道:“他身体如何了?”

  “身体无大碍。”谷梁隐道,“可心里的坎……”

  池唯容了然点头:“慢慢来吧。”

  “几时上山?”沈博渊看着棺中一动不动的人。

  “回少爷。”管家道,“明日卯时。”

  “知道了。”沈博渊淡声道,“都出去吧,我想和我爹单独呆会。”

  “少爷,这……”

  “马管家。”池唯容道,“就顺了他的意吧。”

  “我就是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

  “放心。”池唯容道,“谷梁公子给他牵了如意丝,他身体但凡一有异样,我们立马能知道。”

  “好。”马管家终于点了头,“那就听池公子的。”

  沈家客房。

  “他没什么异样吧?”虚妄问道。

  “没有。”谷梁抬手看着自己手上那根发着深蓝色光的如意丝,“只是这情绪……”

  “唉。”虚妄叹道,“难为他了。”

  “你们离开池家也有段时候了。”谷梁隐道,“没关系么?”

  “没事。”池唯容道,“弟子们还在修养,风狸也在休整,近期不会有大动作,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深藏池家的内应。”

  “有头绪了么?”谷梁隐问道。

  “查到一些眉目。”池唯容踱步到窗边,“但总觉得还缺了些极其关键的东西。”

  “后来我又分析了那两次被风狸控制发作魔气的情形。”虚妄道,“我怀疑,那个内应不仅知道我会发作,且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谷梁隐:“怎么说?”

  “根据这两次的发作,我确认了三件事。”虚妄蹙眉,“第一,他控制我发作魔气必须要在一定范围内;第二,这种控制术法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他急着抓紧一切时间结印;第三,他和我之间必定要有某种联系,就像遥控器和电视,得有信号源才能控制它的开关……”

  “电……什么?”谷梁隐不解问道。

  “哦……”虚妄一时说顺嘴了,才想起来谷梁隐不知道电视这回事,“没什么,我的意思就是,他想要控制我发作,必须要在我身上放一个东西,和他结的印相连才行,而且根据第二条,他每次催动我发作之前都要在我身上重新下一次‘蛊’。”

  “是。”池唯容接道,“也许是某种符纸,或是某种术法,甚至可能是一件不起眼物品。”

  “若是如此……”谷梁隐道,“这得是个什么样高人?既能偷听你们的对话不被觉察丝毫,又能无声无息地两次在虚妄身上放东西。”

  “或许,不是他主动放的。”池唯容转过身道。

  “怎么说?”虚妄问道。

  “偷听毕竟还隔着一段距离,如用什么特殊手段不被察觉还是有可能,但悄无声息在你身上放东西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连我爹都不一定做到,既然放不了,那不如……”

  “你是说……”虚妄眼神一凛,“他让我主动去沾。”

  “是。”池唯容道。

  “可如果真的是放在什么东西上让你去碰……”谷梁疑惑道,“接触那样物品的时候,难道也不会察觉么?”

  “那种东西应当本身就是无色无味不易被觉察到的,且应当也是放在不起眼、或者说……”池唯容望向虚妄,“让你毫无戒备心的物品上的。”

  “且这样东西,是我一定会去触碰的。”虚妄喝了口水继续道,“第一次他成功了,发觉可行,第二次大概率还会放在同一件东西上。”

  池唯容走到他身边:“你细想想,有什么事是你两次出事前都做了的?”

  虚妄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太多了,吃饭喝水上厕所睡觉,和人说话、走路,下院尚阁都去了,都碰过的东西也很多,这么一想,如同大海捞针。”

  “好像找到了线索,又好像没找到。”谷梁隐道。

  “点都在那儿了,就是缺少一个最关键的因素把它们全部联系起来。”池唯容眉头深蹙,“我总怀疑,我们有哪个方向想的是错的,或者说,忽略了极关键的某种东西。”

  “我也是这种感觉。”虚妄道,“我有预感,一旦找到这个点,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翌日。

  送完沈峻岷上山回来,沈博渊还一直沉默着。

  他从昨晚说要自己和他爹单独呆着后,就没再开过口,今日他也只是木偶似的跟着走流程。

  进了沈家正堂,沈博渊无意识地往前走,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他回神才发觉那是他爹平日做的宗主之位。

  沈博渊一惊,连忙后退。

  “恭迎新宗主登位!”沈家众人忽然下跪齐声道。

  “不是我……”他直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宗主!我不是宗主!”他惊慌起来,“那是我爹的位置!让他来坐!让他来坐啊!”

  啪——

  他在慌乱后退中撞到谁,回头一看是谷梁隐,池唯容和虚妄也在旁。

  “隐哥!”他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了谷梁隐,“我、我不坐的,那不是我的位置!”他眼圈红红盯着谷梁隐,“你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宗主……”马管家急切道。

  “别叫我!”沈博渊哭吼,“说了我不是宗主!不许叫!”他往谷梁隐身后躲,“隐哥……我不想待在这里!求你了!带我走!带我走!”

  “好。”谷梁隐轻叹口气,反抓了沈博渊往自己臂弯里带了带,“别怕。”

  他回头看池唯容,池唯容对他微颔首,他对马管家行了礼,而后身一转便带着沈博渊御剑而去。

  “沈宗主暂去谷梁家修养。”池唯容对马管家道,“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其实这话本轮不着池唯容来说,毕竟沈家的事,他没立场对人家管家说辛苦,可如今沈博渊的状态,无法以宗主的身份掌管沈家。他说这话,有两层意思,其一,沈家有主,不会散;其二,沈宗主不在的时间,自己会替他看着沈家。

  既安抚了惶惶人心,又让此时有异心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马管家了然:“应该的,池少爷放心。”

  与马管家拜别后,池唯容带着虚妄踏出正堂,刚准备御剑,却被马管家叫住了。

  “池公子。”马管家恭敬道,“我家老爷生前因急功近利确实做错了事,还请池公子大人大量,勿再多计较。”

  “斯人已逝,爱恨随风,本当作‘事如春梦了无痕’,”池唯容温声道,“但我不能替他人原谅。”他和虚妄行礼,“抱歉。”

  “了解。”马管家回礼,“少爷与二位关系好,以后还劳烦公子们多关照。”

  “自然。”

  进了谷梁家的沈博渊一到地方就把自己关进了房,任谁再怎么敲门就是不开。谷梁隐本就不会安慰人,有时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叫了池唯容和虚妄来依旧如此。

  于是谷梁隐常徘徊在沈博渊的房门外,对着一扇紧闭的门发愁。

  池家被重挫,沈家无主,其他世家做缩头乌龟,风狸俞发肆无忌惮。

  人间满目尸横遍野,魔气冲天。有地方洪水滔天、有地方瘟疫横行,有地方地裂山崩……苍天似发怒般频繁地怒吼,天灾人祸齐降,一时如炼狱。

  “少爷!这人还有救!”一弟子喊道。

  “我去。”虚妄道,池唯容此时正为一重伤之人输入治愈灵力。

  “好。”池唯容回道。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不知已救治了多少人,但更多的,是救不回来的人。

  池家本就在恢复期,弟子只要伤稍微好些的,几乎都跟着池唯容出来救人了,且即使有谷梁家的助力,在大片的天灾人祸前,也力不从心。

  “少爷!快来看看这孩子!”又一弟子喊道。

  池唯容眉头一蹙,他和虚妄手上正救治的人都不能断。

  “先护住他心脉。”

  “护了!”弟子道,“作用不大!”

  “我马上就……”

  “我来。”一人御剑飞速落地,后面跟着的十几人也纷纷落下。

  “白先生!”虚妄惊喜道。

  “白先生。”池唯容也唤道。

  “池公子,虚公子。”白泽边查看孩子边打了声招呼,后面跟着的人一落地便立马去救治其他人。

  “还好来得及时。”白泽道,“可以救下。”

  “好。”池唯容回道。

  一炷香后,三人坐在路边一已废弃的茶水摊里。

  “这片巡视得差不多了。”池唯容看着满地狼藉,“能救的,都救了。”

  虚妄深深叹了口气:“救回来的少,再这样下去……”

  “是。”白泽眉头深锁,“我一路都在救济难民,但风狸下手太狠,大多数人已伤了根本,救回来的那些,都是侥幸逃脱的。”

  池唯容给白泽倒了杯水,道:“小米糕还是没有音信?”

  白泽摇头:“但我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虚妄问道。

  “当初东庄的人,是风狸杀的。”

  池唯容和虚妄看向他。

  “杀人手法如出一辙。”白泽继续道,“追溯起来,那个时期风狸刚起步,应当急需吸收人的精气或灵力来迅速提升自己的魔力,如若不是大量吸取,他不会这么快坐上魔宗之位。”

  “那小米糕……”虚妄道。

  “我家在村子边缘,靠山,偶尔会有野兽出没。”白泽语气低沉下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有这种可能,或许……他当时也被……”他顿了下,“后来被野兽叼了去。”

  “不是还没找到么?”池唯容道,“这只是最坏的结果。”

  “嗯,我不会放弃的。”白泽看向远处,“生灵涂炭,妻离子散,这世间又有多少失去‘小米糕’的人正处在绝望中挣扎……”白泽已有些哽咽。

  “救人的速度,哪赶得上他杀人的速度!”虚妄捶桌,“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解决源头。”

  “他越来越强了。”池唯容抬眼,“硬取不可,得智取。”

  “你们尽管去想办法对付风狸。”白泽温声道,“救济难民暂且交给我们族。”

  “可是……”虚妄刚想说什么,却被白泽打断了。

  “我懂你们的意思。”白泽道,“少了你们也许当下救回来的人会变少,但池家本就被重挫,眼下又要休养、又要救济、又要对付风狸,那必然是顾不过来的,最后恐得不偿失,只有把源头解决,才能救下更多人,我已召了更多族人出山。”白泽坚定望向他们,“让我们来做后盾,你们只管去对付风狸!”

  池唯容和虚妄起身向白泽行礼:“白先生深明大义!”

  白泽回礼:“愿共守世间!”

  静书堂,池唯容和虚妄立在书被动过的书架前。

  “这是目前唯一发现的实际痕迹了。”虚妄不断透过书的夹角向外张望,“要是这里有监控就好了。”

  “那个世界……”池唯容道,“有很多东西比灵力厉害多了。”

  “嗯,那就是一个……”虚妄轻笑,“先进科技组成的超级魔法世界。”他一声叹息,“好想念我的手机啊!”

  “后悔了?”池唯容睨他,“我想办法给你送回去?”

  “一起啊?”虚妄戏谑道,“反正我不介意,再重逢一次。”

  “我介意。”池唯容揽过人抱着,“不想再错失二十几年。”

  “阿唯……”虚妄趴伏在他肩上,一手抚上了他的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无所顾忌地……”

  “快了。”池唯容侧身吻了他额发,“会好的。”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虚妄回吻他的脖颈,“世界一定要把我的大少爷还给我。”

  池唯容温柔笑道:“真是小祖宗。”

  “想喝雪梨羹了。”虚妄嘟囔。

  “走。”池唯容啄了下他耳垂,“给你做。”

  “嗯。”虚妄被逗得浑身起火,“那要不要……先做点别的?”

  “今天不行。”池唯容含着他的唇安抚,“晚些时候有家族议会,我只有做一碗羹的时间。”

  “可惜了。”虚妄不满道,“吃不到最美味的。”

  池唯容揽着他的手一紧:“你怎么……越来越不害臊了?”

  “不像你。”虚妄在温热里笑道,“只嘴上正经。”

  “对了。”池唯容趁着喘息空隙道,“尚阁雪梨没有了,你去下院问问。”

  “好。”虚妄含糊道,“再亲一下。”

  “不行。”池唯容却狠心把他拉开,“再多一下,我就不用去参加议会了。”

  “行吧……”虚妄不满地看着他,逼着自己退后几步,他们各自缓息了片刻,虚妄才转身朝门外走,笑道:“我去找雪梨,大少爷你冷静冷静。”

  “林叔。”虚妄一踏进下院就喊道,“林叔——”

  喊了两声却无人应答,他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尘扫日,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饭堂打扫,他转头朝那边走去。

  经过陆蜚英房间的时候,他停了脚步,推开虚掩着的门,里面没人。他的嫌疑并未完全解除,但自那日之后的调查和踪迹来看,他跟魔族确实没有任何联系。

  饭堂里有不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弟子在打扫,他们对这事很积极,因为打扫得干净会得到奖励。

  “谷雨师兄。”虚妄一眼望去没见着要找的人,拉住刚好经过的赵谷雨,“看见林叔了么?”

  “嗯?”赵谷雨四下望了一圈,“刚刚还在呢,我忙着打扫没太注意,这会儿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你知道厨房的雪梨放哪儿么?”虚妄又问道。

  “不知道。”赵谷雨摇摇头,“还得问林叔或者厨子。”

  “好吧,师兄你忙吧。”

  虚妄准备去别处找找,走到门口刚准备出去时,面前的门“啪”地被关上了半扇,虚妄吓了一跳。

  “呦!”林叔拎着抹布赶忙来拍拍他的背,“吓着妄儿了?”

  “林叔!”虚妄眼睛一亮,“我可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刚准备擦门呢。”林叔笑道,“关上固定住好擦些,谁知道刚好拦了我们妄儿的去路。”

  “哈哈哈!”虚妄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儿,林叔你知不知道雪梨在哪?”

  “雪梨啊……我想想……”林叔思索了片刻,一拍脑袋,“对!在后厨西面的储物柜里,具体哪一格我不记得了,你去翻翻。”

  “好嘞,那林叔你先忙。”

  虚妄很快找到了雪梨,他他拎着雪梨踏进了池唯容的房,这碗雪梨煮了很久,喝了很久。

  半个月后,晚,虚妄房间。

  “好些么?”池唯容扶虚妄坐下。

  “嗯。”虚妄揉着眉心。

  “怎的好好的旧伤复发了?”池唯容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我也不知。”虚妄接过茶,摇头疲惫道。

  “明晚还有我爹先前安排的对魔族二次探查任务。”池唯容愁道,“我自己去吧,你就先歇着。”

  “不行。”虚妄赶忙道,“魔族危险,若是你一人前去,不说任务难以达成,还很可能会陷入险境,于公于私,你都不能再出任何事。”

  池唯容叹息一声,没答。

  “况且。”虚妄继续道,“只是探查,只要我们小心些,避过魔族耳目,没什么大问题。”

  “可……”

  “阿唯。”虚妄盯着人,“眼下谁也不能置身事外,弟子们只要能动的,都已经开始出任务去了,让我躺着休息,我不能心安。”

  “好。”池唯容终于点了头,“还从主道旁边的那条小道走,安全些。”

  “嗯。”

  翌日,喝了林叔给他们准备的热腾腾的百花茶后,池唯容和虚妄便出了门,夜幕降临时,他们还潜行在小道上。

  “再过三个路口就是魔宗殿了。”池唯容道,“小心些。”

  “好。”虚妄一点头。

  滋啦——

  刚过一个路口,一道火线忽然拦住了他们去路。

  “不好!”虚妄眼神一凛,“撤!”

  转过身的刹那,他们顿了脚步。

  风狸带着一对人马无声无息地拦在他们身后。

  “呵。”风狸冷笑一声,“想进魔宗殿?说一声啊,我带你们正大光明地去,二位公子这是何必呢?”

  “风狸。”池唯容上前一步,拦在虚妄身前。

  “呦!”风狸冷笑一声,“大少爷这么急着护弟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池唯容盯着他。

  “不跟你们废话了,速战速决!”他抬手就结了印。

  “唔——”虚妄身上黑气瞬间窜出,腿一软半跪跌在地。

  “虚妄!”池唯容一把拉住他。

  风狸嘚瑟一笑,刚准备下令诛杀池唯容和虚妄,虚妄身上的黑气却忽而一散。

  “哎呀~”虚妄起身,漫不经心地拍拍身上的泥土,嘴角一勾:“这是不是你想看到的画面啊?魔、宗、殿、下。”

  风狸一怔,给手上的结印猛地注入魔力,虚妄却再没一点儿反应。

  “怎么可能……”风狸不可置信地看看结印又看看虚妄,“这不可能……”他怒道,“怎么回事?!”

  他把结印一收,指着池唯容和虚妄下令道:“格杀勿论!”

  魔族人冲出去的一瞬间,一张灌入了灵力的巨网从天而降,所有魔族人被压得动弹不得。

  风狸被其他魔族弟子护着,没被巨网压到,他趁机猛力一击,巨网瞬间四分五裂,烈风铺开的霎那,池唯容和虚妄设的结界落成,魔族众人被禁锢在了结界内。

  风狸又一道魔力打出,结界只震了两下,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风狸!”池瀚文带着众弟子从暗处围过来,“不要再挣扎了!这结界加了特殊的符咒,你现在连信都传不出,别指望找援军!今日,我池家就替天行道!”

  风狸愣怔了半晌,而后忽然反应过来,他迟疑着道:“昨晚……你们是故意说那番话的?”

  “你们……”他盯着池唯容和虚妄,“知道那人是谁了?”

  “不仅如此。”虚妄道,“那人,今日还跟来了呢。”他转过身,望着不远处一颗粗树,“大概是想亲眼看着我们怎么死的,才能彻底放心。”

  “对吧?”他声音暗沉下来,轻声道:

  “林叔。”

  作者有话要说:

  “事如春梦了无痕。”出自——宋·苏轼《正月二十日与潘郭二生出郊寻春忽记去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诗乃和前韵》

  原诗:

  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村。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江城白酒三杯酽,野老苍颜一笑温。

  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

  关于内应的身份,小可爱们不要在评论区剧透哈~

  阅文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