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远古开荒记>第101章 部落

  贝早就在心里对狐月仗着自己手里有神石, 在部落里各种指手画脚、跟个螃蟹似的横着走十分看不惯。

  自从来了他们部落里, 整天就各种挑剔嫌弃,要他们部落里最好的住处食物、毛皮衣服不说。

  还要求部落里专门划分出一部分人来, 给她制作衣服首饰、打扫房屋和制作食物, 还非得说是在黑水部落里就这样。

  话里话外都嫌弃他们部落小, 大惊小怪的嚷嚷着居然让她自己动手洗衣服。

  ……贝就想冲她翻个白眼, 有手有脚的, 又不是没法动弹, 怎么就不能自己做事情。

  大山部落本身就是这样啊,大家都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动手的动手。

  年龄大了的老人不好动手,可他们经历的事情多啊, 帮着他们带部落里的崽子们玩耍,教他们家崽子说话走路。

  她自然会把打到的猎物分给他们些,贝活过那么多寒季, 还从来没见过只想躺着让别人照顾的人呢。

  哪怕这个人的身份是祭祀候选, 这还只是个候选呢,当初老祭祀在的时候就不说了, 景当上祭祀之后, 还不是整天从早忙到晚。

  给部落里做计划开荒播种,安排各种狩猎事宜, 空闲的时候脑袋瓜不停的转着, 总是能做出来各种各样的好东西。

  在她心里, 像景这样的祭祀, 才是值得她和整个部落尊敬的祭祀。

  以前是顾忌狐月有可能成为部落的祭祀,敢怒不敢言。

  现在景蕖醒过来,大山部落可谓再无后顾之忧,比起她心里认可的祭祀景蕖,狐月的地位那可就差的远呢。

  听到景蕖让她把狐月扔出去,根本都不带犹豫的,单手拎着狐月大步走到门口,手臂一扬直接把人扔到地上,顺手把门“啪”紧紧的关上。

  丝毫不觉得扔个把祭祀候选会冒犯到神灵。

  ……毕竟狐月是超级部落的祭祀候选,离他们部落远着呢,黑水部落的兽神肯定管不到他们大山部落里来。

  把人扔出去,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安静,景蕖垂着眼睛出了会儿神,看着蹲在他床边双眼亮晶晶的贝,略微笑笑,“怎么了?”

  贝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你这次病的很奇怪,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似的,可怎么都喊不醒,把我们都吓坏了。”

  景蕖微微皱着眉,他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

  自己就是梦回现代,跟景澜见了一面、查了查怎么炼钢的事情,仔细算下来最多也就四个小时左右,怎么就能在这里昏睡大半年呢。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诡异,连他自己都想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跟贝说起。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许久,景蕖略微笑笑,岔开话题,“野他们呢,怎么没看到人,另外我怎么会住到这里来,这房子不是我原来那栋啊。”

  贝向来大大咧咧的,听到他问,自然而然的回答着,“野湖泊边上的地里收玉米和红薯呢,今年红薯和玉米的产量都比去年多。

  咱们部落里都能分到足够过冬的粮食,分完剩下的会放到新建的仓库里去,你现在住的这栋房子,就是旱季修建仓库的时候修建起来的。

  你原先住的那栋部落里商量事情的时候要用到,野怕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你,就另外修建的这栋房子给你住。

  旱季的时候部落里修了可多的房子呢,外面看着跟以前都不一样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你能动吗,不能动我抱你出去。”

  说着伸出胳膊就要来抱他,景蕖看着她那比自己还粗的胳膊,赶紧摇摇头,“别,让我缓缓休息会,我自己出去看。”

  开什么玩笑啊,就算你是个女汉子,咱两也是男女有别的好吧。

  贝看上去还有些惋惜,特别失望的“嗷”了一声,“好吧,那还是等野回来抱着你出去看吧,你想喝水吗我倒杯水给你喝。”

  这倒是可以有,他躺了这么久,浑身都是干涸的,便点了点头,“好啊。”

  贝就转身去倒水,转回头见他盯着床帐看,笑嘻嘻的解释道,“这个布是野从黑水部落换回来的,说是可以防止睡着的时候有虫子爬到床上。

  换回来的时候是白色,现在的颜色都是我们的染上去的,还怪好看的吧。”

  景蕖点点头,接过水杯来喝水,凉津津的,十分酸甜可口,是乌梅的味道,里面夹杂的甜味尤其明显。

  不由的有些诧异,他这才睡了半年多,部落里怎么连糖都给弄出来了?!这种速度也忒快了些吧!

  怀着惊愕的心情,仔细品尝了下,总算尝出来里头搁的是蜂蜜。

  笑着看向贝,“你去捅嗡嗡兽巢啦?”

  贝表情得意的摇摇头,“是咱们部落里驯化的嗡嗡兽,苜蓿花开的时候,嗡嗡兽在草场里飞来飞去。

  箱子里就会有嗡嗡兽巢,存了好多,不过这个是野驯化的,他全部都收起来了,我找他要都不给我。

  就不去告诉他你醒了,非得等他晚上回来才发现,谁让他要把狐月带回来,她还想要跟野生崽子呢。”

  说着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她想得美,野才看不上她,她又长得不好看,瘦得跟像风能吹跑似的。

  野当初就不愿意跟我生崽,要是敢跟她生……哼!我就叫上鱼和梨,去跟野打一架,我就不信我们三个还打不过他!”

  景蕖,“……”那画面想想还是挺好看的哦。

  他把杯子里水喝完,听着贝在旁边叽叽喳喳介绍着部落里的情况,大概对部落现在的样子有个轮廓。

  等光线稍微暗沉下来,外面逐渐有些声响,贝往外面看去,“应该是狩猎队他们回来了,鱼也在今天的狩猎队里。”

  景蕖试着动了动,觉得差不多能够站起来,“你扶着我,咱们出去看看呗。”

  贝轻松的拎着他的胳膊,给他穿上鞋子,搀着他往门口走去。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夕阳的余晖尚未散去,柔和的光线笼罩下,整个部落的全景就在他面前展开。

  他如今所在这所房子位置高出部落整体,面前是石板铺出来的院子,搭着葡萄架子,挂着沉甸甸的紫红色葡萄。

  ……咦,葡萄架子,哪里来的葡萄?!景蕖愕然。

  应该是野找回来的,他虽然在屋里睡着,部落采集队的人还在活动。

  尤其是野还经常来往于他们部落和黑水部落,发现葡萄很正常的,顺着院子往下就是长长的阶梯,连接着整个部落。

  确实是如同贝所说,变化很大。

  房屋变得多起来,都是用砖块依着山砌出来的,看着就很牢靠坚固。

  半部分是裸露在外面的砖石,半部分是隐藏在山体里的洞穴。

  而且每栋房屋间都有所联系,隐秘的小径穿插在其间,地面都铺着青砖或者石板。

  植物大多是藤蔓花草,安安静静的爬在房顶、屋檐上,装饰着整个部落。

  牢靠、坚固、稳如磐石,就是如今部落给景蕖的印象。

  看着就像是个属乌龟的战争堡垒,正如同景蕖当初设想的那样。

  ……或者说比景蕖当初初步构想的还好些。

  更加贴合实际,更加因地制宜。

  就像他所在的这栋房子,是部落的最高点,背后就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极其幽静,很合适他生病的时候住。

  同时很合适当一座瞭望塔,里面住着部落里最厉害的野,一旦天空中出现异常总能够被及时的发现、发出警示。

  部落广场还在原来的位置没变,不过狩猎回来的人并没经由祭祀分配猎物,而是自行带走了属于自己的。

  看来部落里的私有制推行的还行,景蕖正暗暗想着,贝突然发出一声尖哮,差点没被这声音震破耳膜。

  狩猎回来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朝他们看来,很快发现了站在贝旁边的景蕖,原本还很安静的人群瞬间炸了,脸上都涌现出阵阵狂喜。

  大声的朝他喊道,“祭祀!”“是祭祀醒了!”“真的是祭祀!”

  那嗓门大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景蕖还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被那好不掺假的喜悦所感染,一时有些怅然。

  他所亲身经历的不过是几个小时时间,就睡了一会,心里确实是不太能理解他们的激动和喜悦的。

  尤其是看到部落里的变化,那么大。

  最关键的,最重要的基础建设,本来是该由他陪着野和部落,一点点把当初那些设想转变为现实。

  可等他醒过来,当初只是刚具备了雏形的幻想,都已经在慢慢的被实现。

  他真的错过了很多。

  不过看到部落不断走向正轨,他还是很高兴的。

  就是那种高兴,始终隔着点儿什么。

  没多大会,整个部落都知道他醒了。

  老祭祀杵着权杖,慢慢吞吞的爬上台阶来,看着他激动的老泪纵横,拉着他的手直叹息,“好好好,你总算是醒了。”

  景蕖有些心酸,部落里缺了祭祀和神石,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他当初觉得仓库是最安全的地方,神石就搁里面了。

  确实是没想到会突然昏迷,被大河部落跟其他部落联合起来施压,在这段时间里老祭祀承受的压力肯定很大。

  赶紧用力的点点头,“嗯,现在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老祭祀抬手把眼泪擦掉,重重的叹了口气,“你醒来就好啦,我倒是没什么事,难过的是野,那孩子才是最苦的。

  从你睡过去以后,他要带领着部落开荒种田,要修建房屋安排狩猎,还得四处寻找替你治病的法子。

  从水季到现在,我就没看到他笑过了。”

  景蕖沉默,“嗯。”

  正说着的话,外面叽叽喳喳的说笑声逐渐清晰,贝往外面看了眼,“都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要出去看看么。”

  景蕖正想到野,心情有些复杂,便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方便动作,你去看看帮我都收下来吧。”

  贝答应着就出去了,收完东西拿进来跟景蕖看。

  大多都是今天刚打到的猎物、新采摘的各种野果,还有些开得正盛的鲜花,贝了些野山梨给他们端过来。

  剩下的就拎着放进储藏室去,看样子是经常往他这边来的,“我去把肉给炖上,等野回来就可以吃。

  炖完我也得回家做饭啦,背着老祭祀一起回去,狩猎的人有受伤的,得让老祭祀去帮忙找些药草。”

  景蕖点头,跟老祭祀说了会儿话,两人就先回家去。

  他在凳子上坐着出神,闻到厨房里的肉香味,正想着要不要挪过去看看火,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高大的身躯看似要撑破门框,挡住了从外面照进来的光线。

  景蕖略歪着头,对于那人是谁,心里跟明镜似的,“野?你回来了,饿了么,刚刚贝帮忙做饭了,估计还得要一会才好。”

  野没吭声,站在那跟坐山似的沉默,唯独眼神专注又明亮。

  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有点不敢相信坐那说话的人真是醒过来的景蕖。

  景蕖有些无奈,伸手抓了抓头发,“你进来跟我说话啊,站那看的我脖子都酸了。”

  野沉默着走到他跟前,张开双臂把人揽到怀里抱着,收紧,景蕖都听到自己骨头受力“咔咔”的响着,抱着他的人还舍不得松手。

  他从野怀里挣扎着抬起头,呼吸困难,“放开,我……”

  剩下的话语梗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看着眼前垂散着的花白头发,心脏突兀的泛起疼痛来,痛的他根本顾忌不到身上的状况。

  随着这种疼痛感加剧,他总算破开那种跟谁都隔着层纱布的状况,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怎么会长出白头发的?!野才多少岁,还不到二十呢,怎么会有白头发的!

  野抱着他,如实回答道,“不知道,它自己就长出来了,大概在旱季的时候,你总是不醒,我着急就长出来了。”

  语气就跟在说今天吃点肉,明天吃点红薯的一样。

  景蕖简直气到要跳脚,心痛的无以复加,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没事的,我会给你治好的,肯定能治好。”

  轻笑声在他头顶响起,野抱着他坐下来,“头发是什么颜色没关系,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池塘里的荷花开了,摘了很多莲子,部落里今年收获了很多红眼兽毛,我给你准备了好多毛衣。

  等到寒季的时候,你就能穿着毛衣出去外面玩雪,堆雪人,不要在睡着了,好不好。”

  景蕖抽着鼻子,十分坚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