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了下来, 黑衣保镖走到出租车的后车座,拉开车门,说道:“顾小姐请吧!”
顾蘼摘下帽子和口罩, 环顾四周, 高速公路上的远方笼罩铅灰薄雾, 车辆极少, 像是一段被封锁的路段, 靠两条腿跑过九辆车,明显很不现实。
完全找不到逃跑的方法,大脑疯狂算计一切可以逃脱困境的办法。
真烦恼, 就差一点点。顾蘼慢吞吞地挪步走到后面那辆小轿车的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等候多时,戴着腕表的手握着方向盘,手指轻轻敲打, 似在数数秒时。
屏住呼吸, 深吸一口气, 打开车门坐进去。
顾蘼抬眸看向男人,脸上没什么血色, 加上宋柏寒天生就是冷白皮, 头发微微凌乱, 眼底有浅浅的红血丝, 鼻子挺拔冷峻, 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憔悴许多,但他脸上神情依旧很冷, 似悬崖峭壁上的寒枝。
听说薄唇的人都很寡情薄意,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如果对宋柏寒说谎或者算计他, 如果不成功,一定会死得很惨,因为宋柏寒心底住着怪物。
“早上好啊,宋先生。”顾蘼语调轻松,宛如在街上刚遇到宋柏寒,顺便搭个顺风车,嘴角笑意明媚,没心没肺。
“玩得开心?”
对视片刻,宋柏寒的唇边凝出一抹笑意,车里的烟味还未散去,淡淡烟雾笼罩在他的侧脸,恍若置身清晨的昏暗中,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庞。
修长手指夹着的香烟丢到车窗外,这种双方对峙的静谧,真的让人身心煎熬啊。
霎时间,顾蘼心里敲起鼓,宋柏寒笑起来可比不笑时更恐怖万分,令人心颤,转过头,躲过幽微寒凉如深渊的目光,纤柔的手指绕着一缕黑发在把玩,转移注意力。
一举一动,都被收纳如男人的视线之中。
“还好吧。”顾蘼耸耸肩,车子缓慢启动,她开口问道:“有必要弄得这么大的阵仗吗?我只是去旅个游。”
“到现在你还有心情担心夏泽川,放心吧,他救不了你的。”宋柏寒的眼角余光看到,顾蘼手机在输入一个手机号码,夏家不会放任夏泽川去得罪项目合作对象。
顾蘼单手托腮,收起手机,开口说道:“宋柏寒,你就不怕得罪太多人被报复。”
这些天多家公司不是爆出逃税漏税的丑闻,就是爆出被收购的新闻,而收购方均是邵氏集团。
宋柏寒做出这些举动,不能说完全和她没有关系,在订婚宴上扔下未婚夫溜走,总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出口奚落邵氏集团接班人的面子,特别是市场竞争对手。
“害怕了?”宋柏寒说道,爱恨都在疯狂滋生,如一柄利刃刮着他的骨肉。
顾蘼敲敲车窗玻璃,示意宋柏寒看后视镜,开口说道:“有辆卡车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
原本只是远远地跟着,后来卡车拉近距离越来越短,而且速度在加速,对方并没有停车的打算。
宋柏寒的脸色微变,嗓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眉头深锁,说道:“扣好安全带。”
车子开得很快,能听到风声,但距离太近,卡车将码数开到最大,砰的一声巨响,行在前面的小车撞破路边护栏,但后面的卡车紧追上来,势必要将小车撞碎。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手持方向盘的男人往左打旋,车子偏了方向,额头留下的淋漓鲜血顺着俊美侧脸滑落,后面的卡车撞入河中,发出重物坠落的剧烈声响。
刹车失灵,车子撞到一棵大树上,车头严重破埙,车窗玻璃都震碎。
“顾蘼。”
顾蘼在宋柏寒扑来的瞬间,听到极其轻的声音,宋柏寒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前面毁灭性的冲击,手臂身子护住顾蘼的头部,用背挡住那些飞溅的碎玻璃。
“系统,护住他。”顾蘼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在脑海唤出系统,他们做了一个交易。
“收到指令。”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整个世界陷入白耀状态,而后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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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
窗外还飘着雪花,皑皑白墙落着日影。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美人,柔顺微卷的长发落在白色枕头上,额上缠绕着白色纱布,嘴唇没什么血色,让人感觉她就像水晶球里面的雪花,精致易碎。
宋柏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医生再次过来检查,对上那双黑沉沉如深渊的眼眸,轻轻摇头,说道:“她的脑部收到猛烈冲击,什么时候醒来说不准,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一辈子沉睡下去,还请宋先生做好心理准备。”
换好药水瓶的护士走出门外,合上门时往病房内看了一眼,看到那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男人守护在美得不像话的女人身边,忍不住跟旁边的同事说道:“听说那位是邵氏集团的继承人,可惜了,这么有钱又深情... ...”
“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未婚妻,出车祸时,他一直紧紧地护着她。”
“但奇怪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命大,他好像没受什么伤,但他的未婚妻却一直陷入昏迷。”
半个月过去,宋柏寒身上的伤势都好了,顾蘼也没醒来,他每天都会带一篮子苹果过来,拿着一柄锋利的水果刀细细地削苹果皮,他也不吃。
传说中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陷入沉睡中,最后吐出毒果果肉,清醒过来,与王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宋柏寒从不相信童话故事,而他的珍宝与其说是白雪公主,不如更像是的诱骗亚娃夏当的毒蛇,善于编造谎言与欺诈。
——他的小骗子陷入了沉睡,也像是在骗他,等待他相信后,再跳出来扬起得意的恶作剧成功的恶劣笑容。
斯文俊秀的脸庞透出来的神情异常冷漠,似乎顾蘼陷入昏迷,他的心也在那一刻安葬了。
秘书长带着十几个保镖过来,其他人站在门外,他轻步走进来,说道:“宋总,一切都安排好了,人找到了。”
苹果皮削断,双腿交叉坐在椅子上的斯文男人,放下刀子和苹果,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着银白寒光,高档皮鞋的鞋头擦得澄光发亮,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修长骨感的手上的甜腻果水。
宋柏寒站起来,俯身低首,略凉薄唇落在沉睡中的美人脸颊上,语气淡淡的,却透出一丝温柔,说道:“伤害过你的人都该死。等我回来。”
人离开后,高档病房内仅剩点滴的细微声响。
门外站在两个彪悍的黑衣保镖守在病房门口,而病房内的墙角安装着24小时的摄像头,闪烁的红光似一点星火。
阳光透过白色百褶叶窗帘,落到一点小光斑到纤白手指指尖,垂在病床上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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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上,男人急促地奔跑,脖子上的围巾都跑散了垂在宽厚的肩上,似乎得知了什么对他十分重要的消息,他才这般急匆匆地赶来。
“啪”得一声推开病房的大门。
日光洒落在宛如油画中的美人身上,为她渡上一层唯美光辉,床头柜上的细口透明花瓶插放着一株细梗的黄色康乃馨,她穿着单薄的白色病服,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披散在肩头,脸庞微微苍白,似轻薄易碎的纸。
微卷的长长眼睫笑起来弯弯的,琥珀眼眸中的光比日光更灿烂,她冲着一旁的护士明媚而温柔地笑着,听到门口的声音,宛如琉璃般清澈的琥珀眼眸好奇地看着门口处的陌生男人。
身着裁剪合体西装的男人靠在门扉,急促地大口喘|息着,攥握成拳头的手抵在墙边,似乎仅有这样才能稍微平复他过于激动的心情。
洁白衣领上沾着一滴不太明显的血迹,宛如红宝石般镶嵌在衣领和袖口,极其微小的血沫。
他款步走上前,抬手想要轻轻触碰她的脸庞,黑沉沉的眼眸凝视着她一眨不眨,那是一种极其复杂而狂热的眼神,美人在他触碰之前,错开手指,用轻柔的嗓音问旁边的护士,说道:“他是谁?”
宋柏寒动作瞬间僵住,悬在半空中的手尚未收回来,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忍住用力地拥抱住顾蘼,几乎要将顾蘼锁进自己的骨血中,传递过来的情绪有后怕、失而复得的狂喜、难以言喻的激动,还有一瞬间让人汗毛直立的狂热情绪。
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医用仪器走进来,仔细地检查了顾蘼的状况,还询问了一些问题。
“顾小姐,这是脑震荡引起的失忆。顾小姐,除了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你还记得什么吗?”医生询问。
顾蘼坐在病床上,偷瞄看了一眼斜靠窗边的清冷秀逸的男人,他一直在看着她,视线不曾离开过一瞬,那眼神直勾勾的,却没有一丁点光,宛如漆黑不见底的深渊,让人心底深处一阵胆寒。
触及视线,她又快速收回,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惶惶不安。
顾蘼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记得了。”
接着就是,医生和男人走到病房外面谈话,男人又打了一个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病房内的人全部走光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视,顾蘼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翻阅护士拿过来的杂志,一道身影遮住了她身前的光,似乎要笼罩住她整个人。
四目相对,宋柏寒坐在椅子上,修长骨感的手搭在膝盖上,黑曜石般的眼眸多了一点亮光,他执起顾蘼搁在白色床被上的手,察觉到对方不太习惯这种肢体触碰欲抽回手,他紧拽住,抬头望着她,似乎有意放缓脸部表情,故意笑得温柔近人些,问道:“还记得我吗?”
宛如泉水濯洗过的琥珀眼眸,清亮明澈,里面没有憎恶也没有冷漠,顾蘼皱起眉似在努力回想,轻轻地摇摇头,开口说道:“抱歉,我不记得了。”
说出口的一瞬间,男人用力地攥紧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皱眉。
男人回过神,放缓力道,依旧执着她的手,说道:“为什么说抱歉,你也不是故意忘记的。”
顾蘼抬起手,指尖轻轻地点了点他的眉宇上的川纹,触及眉梢,说道:“因为你看起来好悲伤,像是要哭了一样。”
继而笑道:“而且我对你有一种熟悉又亲近的感觉。”
宋柏寒温柔地凝视顾蘼,似乎在观察顾蘼有没有说谎,她的眼眸太过清澈,一如初见时般的清澈明亮,他笑着说道:“你忘记我也没关系,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你的爱人,宋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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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蘼眨了眨眼眸,似乎对这消息很震惊,消化一番,接着问道:“爱人?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一下子多了一个爱人。
宋柏寒抓起顾蘼的手,吻了吻纤白手指上的同款戒指,把他的手指穿过顾蘼的指缝,严丝合缝,密不可分,他的无名指上闪烁同款的银白戒指,十指紧扣地说道:“是你的未婚夫,我们快结婚了。”
“抱歉,我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顾蘼努力回想但越想,脑袋就像套上了紧箍咒,疼得厉害。
见到顾蘼迷茫的表情,宋柏寒凑过去想吻吻她,顾蘼偏过头,吻一下子落到她的脸颊上,氛围一下子如同坠入冰窟,顾蘼低垂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浅薄的暗影,唇瓣张启,说道:“对不起。”
宋柏寒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没关系,你现在只是还不习惯。”
抬眸悄悄看了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冷峻秀逸的脸庞似乎并没有泛起生气的迹象,这让顾蘼稍微心安,接着她开口问道:“能告诉我... ...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们原本打算度假,在去机场路上发生了意外车祸。”宋柏寒说道,回想起那一场如同噩梦般的车祸,他的脸上就如同结霜,眼神流泄出来的狠戾让人心底发毛。
忽然,身上多了一个柔软的环抱,顾蘼轻轻地圈住他,就能感受到的身体僵住了,垂在一旁的手还轻微地颤抖,顾蘼说道:“那些难过的事就忘记吧,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
安慰完,顾蘼刚想退出来,问问其他事情,宋柏寒就极其用力地拥抱住顾蘼,力气大到要硌得顾蘼的骨头都痛起来,同时也能听到对方胸膛传来的猛烈而有力的心跳声。
宋柏寒搂着顾蘼,将头埋在顾蘼的颈肩处,声音似乎带着哽咽,像是对顾蘼许下一个非常重要的许诺。
“嗯。下次我们不会再分开。”
“永远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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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观察几天,基本没什么大碍。
于是顾蘼就跟宋柏寒出院,这些天宋柏寒几乎都跟顾蘼腻在一块,舍不得顾蘼离开他视线片刻,手机在车祸中早就变成一堆废铁,宋柏寒给了她买了一部新手机。
“之前我们相信彼此,从不查看对方的手机。你的朋友多数都是国外的,联系方式丢失太多,以后有机会在慢慢加回来。”宋柏寒给副驾驶位置上的顾蘼扣上安全带,说道。
“我还出过国?”顾蘼惊讶地说道,滑开手机,联系人仅有宋柏寒一人,其他社交软件都是新的注册账号。失忆忘记了,就代表之前的痕迹都被清除干净了。
“那我之前是干什么的?我们又是怎么样认识的?”
顾蘼对以前的事情很好奇,没有半点失忆后的惶恐,这样也更贴近她的本性,她永远都是向前看,被她抛诸脑后的事和人就如同被风吹的一把黄沙。
车子启动,车窗玻璃是坚固的防弹玻璃,顾蘼敲了敲玻璃,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跟宋柏寒搭话,了解自己的过去和现在的处境。
根据宋柏寒所说的,他们从高中起就开始相恋,是她先追他的,为了追到他努力学习考上同一所名牌大学,后来在大学就开启同居生活。她出国留学后,两人也一直有联系,原本是打算一起去旅游后,两人就登记结婚。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好在人没什么事,只是丢失了记忆。
“哦,原来我这么厉害,还是个珠宝设计师。”说着说着,顾蘼脸上却泛起了担忧。
“不用担心公司那边。你现阶段在家好好休养,要是闲的无聊,可以兼职投设计稿。”宋柏寒似乎察觉出了顾蘼的心里想法,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说道:“你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已经被我收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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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在去往郊外的宽大马路,车辆很少,一路顺畅。
这块是富人别墅区,环境优雅,背靠大山,就是有一点不好距离市中心太远,要是没有车子,走路三小时都走不完这长长的路程。
立在黑铁大门两边的黑衣保镖摁下大门的开关,两扇大门缓缓打开,异常气派。车子缓慢行驶进入大门,顾蘼看到黑衣保镖人手牵着一条凶猛的狼青犬,笑着打趣说道:“这里的守卫比监狱还森严。”
宋柏寒笑了笑,打着方向盘慢慢行驶入车|库,说道:“家里放了很多珠宝,最近这几天附近冒出些小偷小摸的人,难免要严防些,备多些人手,也避免家里的宠物跑出去。”
“你还养宠物?”顾蘼有些好奇他会养什么宠物,皮毛雪白的波斯猫?
“十条猎犬。”宋柏寒说道。
看到顾蘼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以为她害怕,握住她的手,皱眉说道:“怎么这么凉?”
低垂眉眼,宋柏寒又开口说道,“放心,它们全部养在后山,不是必要时候,不会在别墅出现。”
坐上电梯上了楼,屋子布置的很温馨舒适,是顾蘼喜欢的暖黄调,棕木地板,沙发是镀金木边的花艺布沙发,坐上去很松软。别墅内的女佣很少,就两三个,均是沉默寡言守礼的模样,对顾蘼很是尊敬。
但主卧的房间内去发现有些东西新旧程度不一样,宋柏寒拿走顾蘼手上的珠宝设计杂志新书,说道:“有时候我和你会出差,不怎么在家,所以主卧里的东西有些新旧不一。”
“但发生这件事后,接下来我会好好在家陪你。”
“累了吗?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吗?”
也许是宋柏寒凑得太近,顾蘼的心跳开始莫名地加速,她试着深呼吸几下,将过快的心速稍微平复一下,同时也强行压下那股荒谬的不适感。
不知道,室内点着什么香,有或者是室内的温暖恰到好处,顾蘼的眼皮还真的染上困意,宋柏寒帮脱下鞋子,细致地拉上窗帘避光,还体贴地也她掖好被子。
倦怠袭来,顾蘼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她习惯侧着睡觉,但后一瞬间,不知宋柏寒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躺下,手臂环着她,紧贴着她的后背,宋柏寒察觉到顾蘼的不自在,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力道很轻,像是哄小孩般的温柔。
语气淡淡的,“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安心地睡吧,有我在。”
顾蘼翻了个身,揪着他的一小块衣襟,似虾子般的蜷缩着身躯,窝在宋柏寒的怀里,嗅着淡淡的清冷雪松味还有若有若无的干净皂香,缓缓地陷入甜美的黑梦中。
——只要她在他身边。
——只要永远地拥抱着她,就算放弃一切,他也心甘情愿。所以,他不会再丢失他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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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墅里面时光过的很慢,外面一片冰天雪地,院子里都落满了白雪,光秃秃的枝头凝着白白冰霜。
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室内温暖如春,顾蘼穿着高领针织连衣裙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小茶桌旁边,观赏着窗外的雪景。
桌面上搁着一杯腾起袅袅热雾的玫瑰花茶,还有一份巧克力榛子蛋糕,香甜的味道也能在冬天带给他人温暖。
顾蘼手持一支铅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偶尔看着窗外,似乎在等待的某人。女佣过来帮顾蘼续茶,透明玻璃茶壶里面泡好了花茶,浅粉的茶汤缓缓流入瓷杯中,问道:“夫人,是在等先生回来吗?”
往日宋先生都是和夫人形影不离的,最近两天宋先生要回公司处理公司的事务,夫人就在坐在一楼的落地窗旁边看着窗外的雪景。
檀般漆黑的微卷长发,比雪还白的肌肤,气血有些淡,那种易碎的美感却凸显得淋漓尽致,夫人就算是静|坐在一旁也美得像一幅画,虽然先生吩咐过她们,要她们少些和夫人交流,不要让外界的事务打扰到她的静养。
但看到夫人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她还是忍不住过来给夫人解闷,美人向来受到优待,更何况是出了车祸却待人如此温柔的夫人。
“他最近都很忙吗?他怕我担心,什么都不跟我说,但我却放心不下,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
海藻般的长发披在削薄的肩膀,精致而靡丽的脸庞笼罩上淡淡的忧伤,映衬这窗外的飘摇的雪景,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临近年终,先生处理公司的业务比较忙,先生过几天出差回来,还准备给夫人带来一份礼物。”女佣宽慰顾蘼说道。
“出差?你怎么知道的?”顾蘼问道,宋柏寒每天晚上都会让她喝下一杯安神的牛奶,且从不让她靠近书房,有些消息她还不如女佣得来的灵通。
“上次秘书长来做客,他提到过先生的行程安排,听说等弄完与霍氏集团的合作的项目,就准备给夫人一份大礼... ...”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差吗?”顾蘼说道,抬着清亮温柔的琥珀眼眸,“他为我准备礼物,我也想悄悄为他准备一份礼物,最好是在他离家的时候... ...”
皮鞋鞋跟敲打在地板上的声音,裹挟着风霜而来声音,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宋柏寒站在玄关处,隔着比较远看到顾蘼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上,脱下围巾,抖落风衣上的白雪,天气太过恶劣,就算裹得严实,还是有不少雪花悄悄溜进衣服里面。
在宋柏寒看不见的视角,顾蘼冲着女佣做了一个保守秘密的动作,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宋柏寒走过来,视线落到顾蘼搁到茶桌上的素描本,是一副男人的的素描画,简单利落的线条,勾勒出冷峻身形,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是谁。
顾蘼站起来欲上前搂住他,宋柏寒往后退了半步,将顾蘼皱起鼻子,眼神也可怜巴巴的,像是对他这一举动很有意见。
宋柏寒忍不住轻笑,修长手指轻轻地拧了一下秀气可爱的小鼻梁,开口解释说道:“刚回来,衣服上的寒意还未散去,万一让你着凉感冒就不好了。”
“这我可不管。”顾蘼搂住宋柏寒的脖子,十足的亲赖。
宋柏寒万般无奈,但嘴角笑意渐渐深,只好横抱着顾蘼走到温暖的壁炉旁边,相互依偎在单人沙发上,驱散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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