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朕略萌>第70章 太师!

  太后盯着面具人看了半晌, 那人也没有将面具拿下来,更没有言语, 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平静的望着前面, 只有从面具窟窿里露出来的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在时不时的转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太后也收敛起轻松的神色, 蹙着眉盯着不远处的人。

  那人仍是不说话, 微微动手将方才刚离开的大人喝剩下的茶杯举了起来,里面还有些许碎末,沉积在杯底, 星星点点像是散落的烟灰。

  太后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她望向门外的雪景,方才沉浸在大臣官员们奉承中的热闹情绪已经沉寂下来, 就好像那些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场景从未发生过,她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孤单冷寂,就像是雪地里一块可有可无的青石头,谁也不会靠近, 谁也不会关心。

  “事已至此,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先帝已死多年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放下!”

  面具人手指一滞,抬起头盯着太后深深看了一眼。

  太后面色冷下来,有些气愤道:“你走吧。”

  面具人用手扣住遮挡在脸前的障碍, 缓缓地,从脸上剥落,狰狞面具之后的那张脸,年轻,英俊,锐气逼人。

  寒敬之轻笑道:“您以为我是谁?”

  太后的脸色霎时间变了,从对面的人伸出手指时她就察觉到了,那双手细长,有力,骨节分明,但皮肤更细腻,更年轻,更不想是她以为的那个人,直到寒敬之露出脸来,她才知道自己大意了。

  她的表现并不完美,很容易就能看透,她其实了解很多事,但仗着皇上母亲的身份,她终究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吐露一丝一毫,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一直提防着,寒敬之或者其他什么人从她这里得到那个人的信息。

  没想到,最终还是被算计了进去。

  “我小看你了。”太后冷冷道,她浑身充满了戒备,似乎是在犹豫着,如果能将寒敬之留在这儿,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可以挽救自己的过错。

  寒敬之自然能感受到太后内力的涌动,蓄势待发,甚至对自己动了杀心,不过他并不担心,一来太后并没有准备,二来,凭他的武功想要制服太后,也太绰绰有余了。

  “一个面具一件外衣而已,知道的人也太多了,方锦见过,刘大娘和马夫见过,甚至是被我秘密控制起来的球妃也知道,综合一下,果然□□不离十,连您都骗过了。”寒敬之倒是不急,他知道太后没那么轻易交代一切,如果不是声音模仿不来,他还是希望带着面具套出更多的话来。

  “你很聪明。”太后冷笑道。

  “所以您把皇上交给我,大可放心。”和心上人的母亲,以这种方式交谈,寒敬之之前是决计想不到的。

  “如果你和皇上不是那种关系,倒真是个心腹大患。”太后很快收敛了自己的内力,她也知道,想要伤到寒敬之很难,但寒敬之既然选择自己前来,一定是有不想让萧夙机知道的事情。

  “你大费周章的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寒敬之道:“那个人我不是猜不出来,我只是想知道,皇上到底是谁的儿子。”

  球妃临走之前贴在寒敬之耳边说了一句话,先帝有十八个女儿,却无一子,他曾托我父亲找了隐居山林的得道高僧算命,那高僧说先帝命中本无子,但回宫之后却听说太后怀了孕,之后便有了皇上,你说皇上真的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么?

  皇上真的名正言顺么?

  这件事寒敬之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更没有对萧夙机说过,这全天下唯一能给他一个答案的,便是太后了,萧夙机是谁的儿子,太后再清楚不过。

  其实想想,他几乎都相信球妃的话了,先帝连生了十八个女儿,就是生不出儿子,御医看过,江湖巫医看过,但都无济于事,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先帝真的命中无子生不出儿子,所以最后连先帝都放弃了。

  但偏偏,太后一入宫就有了萧夙机,一时之间荣宠无限,萧夙机更是被封为太子,成为大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太后笑了,笑的让人遍体生寒,那张依旧风韵犹存的秀美面庞上,像是凝结了寒霜。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现在轮到寒敬之沉默了,他当然无法分辨太后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也是最让他无力的地方,如果萧夙机真的不是先帝的儿子,关于血统之类的倒也无妨,只是他们一直苦苦追寻的幕后黑手,恐怕就变成了萧夙机的亲生父母,那么还追查的下去么?

  “如果皇上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没道理遭受小时候那些罪,更没道理被人传授邪功。”这不符合逻辑,如果皇上是幕后黑手的亲生儿子,他无法相信,那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篡位么?很显然没有,否则他不会这么些年一直很安静,那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他和你一样不相信,皇上是他的儿子,他以为皇上是先帝的后代,所以他恨不得皇上早早去死,但皇上同时又是我的儿子,他不能也无法杀死我的骨肉,这些年对皇上来说是煎熬,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太后说着说着便想起了那个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那个人就是太师吧。”寒敬之道。

  数月前萧夙机从障的控制中恢复过来,是太后下的手,此时太师正巧不在汴州,据说是外访友烧香,去的便是河界灵隐寺,恐怕便是与方锦商议合作之事。

  太师听说皇上失去了控制,这才派手下一次次的行刺,而马夫也证实了,他曾经从驿站接面具人回京,时间上正好对的上。

  裴钰当初被萧夙机提拔,太师是颇有微词的,但裴钰表现的一向情绪化,动不动就哭,太师倒是没拿他当回事,只是在萧夙机中障的时候,裴钰并没有实权,所奏的事情,但凡是跟太师相悖的,一律被驳回。

  裴钰对太师的怀疑是直觉,他让赢裘加派的暗卫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太师的行动,这才使得敛血山庄和回京途中之事破绽百出。

  “那个人,是我师兄。”太后的目光有些迷离,有些向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师兄,如果不是突生变故,或许我们现在生活在北苗的一处山上,有自己的茅草屋,自己的菜地,平日里闲暇无事就采采草药,练练武,若是碰上了来往的江湖中人,还可以结交朋友,切磋武艺,若是遇到了深受重伤的可怜人,我们还会治病救人,救死扶伤。”

  太后微微红了眼,嘴角翘起的有些勉强,如今越是幻想便越是痛苦,越是痛苦却硬要回忆,把这些年少时候的期盼一遍遍咀嚼,就好像重复的多了,连记忆都会麻痹,连伤口都会愈合。

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软件崩了......绝望,我的稿子都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