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之太子宫略>第90章 拓拔夫子

  元宵虽然放心不下,可拧不过扣儿的誓死不错,也只好将去端木容谦那里探脉的事作罢。

  他们俩这一路耽搁了许久,到赵弘殷院子里时已经不见两个主子的身影,想来已是去见那 新夫子。

  许幼安的屋子近半月没有主人,虽然洒扫庭除之事日日在做,可再怎么也显得有些失了人 气,也闷得慌。扣儿真是心绪不定的时候,找了个缘由就抛下元宵独自收拾去了。

  元宵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

  “元宵哥哥,您怎还在这儿呢? ”端着茶点的小丫头从他身边经过,叫醒了他。

  元宵瞥了一眼她拿着的东西,“这是给皇长孙送去的?”

  小丫头低头笑了几声,“这不是见探花郎来了……”

  元宵早先就知新来的夫子是那探花郎,现又瞧见小丫头那羞涩的模样,如何不知这丫头是 春心萌动要去见那举世无双探花郎一面。

  可皇长孙身边的人见外男始终不好,他接过小丫头手里的东西,对她说:“正好我要往那 边去,就替你送过去了。”

  小丫头失望之极,早知就不叫这人,活该他继续发愣。

  话说这头,许幼安见到新来的夫子是拓跋玄嚣之后,着实惊了一瞬。

  拓跋玄嚣插着手,痞笑道:“怎么,换了身官服就不认识了?”

  许幼安瞥了赵弘殷一眼。

  赵弘殷无辜,这可不是他安排的。

  拓跋玄嚣随意趴在书桌上,单手撑着下巴,微眯着眼,半勾着唇,淡色的眸子往他俩身上 一瞥,轻哼道:“叫声夫子来听听。”

  从拓跋兄变成拓跋夫子的拓跋玄嚣还是痞里痞气的,许幼安还真担心他会把赵弘殷给教坏 了。

  许幼安心中叹气,不甘不愿的叫了声“夫子”。

  拓跋玄嚣满意一笑,然后坐直了身子,扫视端坐着的两人,半晌之后才开口,“下官来做 二位的夫子是陛下的安排,虽然我们三人之间有私交,可下官希望讲学时你们只把下官当做夫

  子对待。”

  这是自然的,赵弘殷和许幼安皆无异议。

  拓跋玄嚣用食指扣了几下桌面,神情突然变得肃然,“虽不知范老先生曾讲过哪些内容, 但接下来下官所讲的恐是与他大相庭径。”

  赵弘殷与许幼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有些紧张。

  “下官要传授的是为君之道,治世之学……”拓跋玄嚣顿了顿,给两人些许反应的时间,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想来聪慧如二位应当明白其中含义。”

  赵弘殷与许幼安精神均是一震,老皇帝的意思……按照常理来说,老皇帝本不应越过太子 插手皇孙之事,可就许幼安所知,老皇帝却为赵弘殷做了许多匪夷所思之事。

  前世虽然赵弘殷未曾向他言明,但他也察觉到赵弘殷手中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起初他曾 以为那股力量是当时的皇太后给的,可后来他发现那是两拨人。若是大胆猜测,那股力量来自 于老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许幼安不解的是,老皇帝对赵弘殷偏爱至此的缘由。

  许幼安这厢还没想透,另一边拓跋玄嚣却是要开始讲学。可听他所说第一言论,赵弘殷的 脸就青了。

  “为君者,唯厚黑二字足矣。厚黑为何?厚曰:脸皮厚。黑曰:心子黑。不黑不厚将无法 成就帝王之尊,是以厚黑为先,方可成就夺嫡之胜。”

  许幼安:“……”虽然拓跋所言非虚,仔细想来也颇有道理,可……说得这么明白,让皇 族子弟将脸往何处放?哦,得脸皮厚,方可。

  他看了眼赵弘殷又青又紫的侧脸,捂嘴笑个不停。

  拓跋玄嚣一向自在惯了,他也不理会赵弘殷难看的脸色,就要继续往下讲学。

  赵弘殷却带着僵硬的笑容打断他,“请问夫子,为君之道不应是从‘仁政、爱民’说起?

  拓跋玄舊嗤笑一声。

  “……我这话难道十分可笑?

  拓跋玄嚣扬眉冷笑,“不仅可笑还幼稚至极。仁政、爱民?于现在的皇长孙有何用。学会 仁政、爱民,是将能控制朝政,还是能施展政治抱负?无论仁政还是暴政,皇长孙只需记得一 点,它们的实施者都是君王,若不成就帝王之身,谈何仁政、爱民!”

  赵弘殷听罢脸色煞白,抖了抖嘴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幼安见拓跋玄嚣这话说得严厉,对赵弘殷不禁心疼起来。年仅十岁的赵弘殷还带着孩童 的天真,这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就是要让他成长,许幼安也希望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今日拓跋玄嚣将赵弘殷所处的现状直接剖开,鲜血淋漓的摆在他面前,这完全违背了许幼安 的初衷。

  许幼安刚要开口维护,赵弘殷却拉住了他的手,自己却对上了拓跋玄嚣,“夫子教训的是 ,是弘殷太过幼稚。太子如今有子四人,以后将会更多,也意味着那条路我不会走得太轻松。 先前范夫子说我性子过于良善,恐是范夫子他说轻了些,妇人之仁如何能成就帝王之位!” “今日夫子所言如当头棒喝,让弘殷醍醐灌顶,实在惭愧。”

  拓跋玄嚣霎时端正了神色,对着赵弘殷行了跪拜礼,他双手举过头顶,郑重道:“这一路 艰辛有下官相陪,皇长孙只需记得今日豪情之言,不要辜负陛下的殷殷期盼。”

  拓跋玄嚣讲学结束之后,便向二人告辞离去。赵弘殷携着许幼安踏出大殿吐出满腔浊气。 清风拂过衣角,他只觉自己神清气爽,心智从未如此坚定过。

  他侧头看向许幼安,眼里波光流转。他们的感情不能为世俗所容,他若要护着,必然得为 天下之大不为,为此他需要至高无上的权力。

  前几日太子隐晦的提点让他不安了许久,这也让他意识到没有权力只能看人脸色,被他人 所摆布。而今拓跋玄嚣的一席话,又让他认识到自己所要的东西从来没变过。

  那个象征巅峰皇权的位置,从来都只能是他的!

  回到两人的院子里,进了房间,刚坐下两人就不悦而同的开了口。

  “弘殷……”

  “幼安……,,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失笑。

  赵弘殷摸摸他的头,“你先说。”

  许幼安也不娇作,坦然道:“前几日我与祖父商量后,准备后半年将我送进军营……再怎 么说我也是武将后人,就是不去打仗也得从武职。”

  最后的话他说来也是为了暂且安抚赵弘殷的,要从武职必须得有军功,军功从何而来必然 是战场,没有哪一员大将不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赵弘殷温柔的神情尽失,随着许幼安所言表情越发冷淡。

  “弘殷!”许幼安拧眉看向他。

  “罢了。”赵弘殷将许幼安搂入怀中,低声道:“你我之事太子那边有所察觉,你……去 军营也好。这几年你且忍忍,我会尽快接你回来。“

  许幼安一震,“太子怎会……难道是那日在府中,太子在国公府有人?! ”

  赵弘殷轻抚着他的背,低声安慰道:“幼安不怕,我会护着你。”

  许幼安也只惊讶了一瞬,很快释然了。太子在国公府有人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他早该想到 的。

  只是那日他因着母亲之事被搅乱了心神,完全失了防人之心,也该他们被发现。

  许幼安还记得这里是东宫,忙从赵弘殷怀中退出来,“……太子怎么说的?”

  赵弘殷收回双臂,神情不变,“其实也只是我猜测罢了,他是否真的知道还两说,只是他 在国公府里留了人倒是不假。”

  他将那日太子问他的话转述给了许幼安。

  许幼安沉吟了片刻,“无论如何我们小心些总归没错的。”短袖之罪对他来说倒是无事, 可对一个储君来说那就是致命的打击。

  虽说老皇帝年轻时也曾在宫中养过变童,可那也是他登基之后所做过的事。这在当时还形 成了一股风潮,豪门大户都将养娈童这事作为一种身份的象征,直到这几年这风气才淡了。

  赵弘殷抬手解开许幼安领子上的盘扣,手指一勾从许幼安的衣襟里将那把金锁掏出来,笑 道:“幼安果真戴着……以后日日也要带着,这也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许幼安听他说着情话,脸不禁红透。

  “幼安离开东宫,可别在外沾花惹草,招蜂引蝶的。”赵弘殷磨蹭着金锁表面的字,轻声

  说。

  许幼安瞪眼,“你最该注意才是,都是成婚的年纪了。我还忧心太子妃往你屋里塞人,若 是……若是被我发现……”许幼安一咬牙,“看我不废了你!”

  赵弘殷不禁笑出了声,将金锁塞了回去,又将他的盘扣系好。

  “端木先生说了我不得沾女色,母妃哪会给我塞什么人?”

  许幼安挑眉,“听这语气似乎很是遗憾?”

  赵弘殷轻斥道:“胡闹!光天白日之下怎好说这些?”

  许幼安瞥了眼故作正经的赵弘殷,抿了抿嘴角。

  “好了。”赵弘殷牵起他的手,安抚道:“你我之间不会有其他人,就是母妃非要给我塞 人,我也把人送到柴房,这样可还满意?”

  许幼安无奈的盯着他,总觉得这样的言论他曾在哪听过。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