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沈离归来后,萧悦与沈离就基本上每天形影不离的,黏糊得紧。家里人都乐见其成,自觉地给他们空出地方让着小两口腻歪。

今日沈离又去学堂接萧悦下学。

初冬的京都还是寒风阵阵的,沈离将貂裘披在萧悦身上,仔细的把他系好带子。“今天天寒,我带你去吃古董羹,就不回家吃了。你说可好?”

沈离牵着他的手,将他带进马车,一边向他询问今天的吃食,他们就像一对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讨论着今天午餐又吃什么?晚餐有该吃什么?

萧悦牵着他的手,笑着说:“戍疆说好自然就是好的。况且天寒,吃点古董羹也好祛祛寒气。”

言语间都透着愉悦与幸福。爱情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有时候两个人能相爱,相爱又能在一起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马车哒哒的前往酒楼。马车里沈离却依旧拉着萧悦的手不放开。“听母亲说,再过三日就是吉日,她特地挑的日子,打算那时到你家下聘。”

萧悦又惊又喜:“怎么这么快?我,我都没听说过。跟我家里人商量好了吗?”

沈离凑近亲亲他发红的脸颊,笑道:“已经不算不快了。冬天一过,你都十七了。三书六礼备齐还需要不少时间,自己办还好点,可要是交由皇家司礼来做……他们的效率向来是极慢的,还很麻烦。故而要是不提前点,准备好,我要娶你都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说完,凑近萧悦的耳边吹气道:“我可都等不及了。”

声音暧昧,灼热的气息在耳边催着,身边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萧悦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方。

沈离继续诱惑道:“难道你不想早日与我成亲吗?”说着还亲了一口萧悦的耳垂,让本就粉嫩的耳垂变得红彤彤的,几欲滴血。

萧悦害羞的捉紧沈离的胸前的衣襟,抬起头,顶着双湿漉漉的迷蒙大眼,直白的坦言道:“我自然也是想早日嫁与你的。”

沈离突然被他这一美色给迷倒了……现在,也不知这回是谁诱惑了谁?谁又勾引了谁?

沈离抱住了萧悦的腰,用力的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扣在了萧悦的后脑勺上。对着少年红艳的唇就吻了下去。

萧悦很配合的搂着沈离的脖子,试探的张开嘴唇,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沈离的唇瓣。

绷着一根玄的沈离,立马就崩了。毫不犹豫的伸过去,攻略城池,马车里传出阵阵暧昧的声音……

萧悦感觉自己全身都酥麻了,沈离一只手还在萧悦的腰间四处作乱着……

“嗯~”的一声。

萧悦和沈离两人都惊呆了。萧悦红着脸,闭着眼睛,假装刚才发出那么甜腻声音的人不是自己。

沈离放松力道,温柔的吻着,慢慢退出了他的唇舌,离开前还不舍的啄了口他的唇瓣。两人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萧悦红着脸问:“戍疆,你,你的……”萧悦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他与沈离相互抱着,贴着极近,对方身体有什么变化自然是瞒不住的。

沈离喘了口气,放开萧悦,声音沙哑的说:“不用理它,等下就好了。”

……

三天后,沈离带着聘礼来到萧府。萧悦身为哥儿跟在兄长萧承身后,满脸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

萧承见他这样就知道连问他愿不愿意答应都不用问了,萧家喻是很乐见其成他们的婚事的,毕竟他们成婚萧家无论如何都会在里面受益。

……

大雪纷纷,整个繁华的京城都变成一片白茫茫,洁白的城都行人渐少,就连平日路过的车马都变得安静、压抑。

朱门黄瓦里,几人聚集一起。

“首相,您看现在这情形该如何呢?”

“凡事不可妄断。圣意难测,万一错了可就是万丈悬崖!”

“可……可如今各大世家都有效忠的对象,唯独这沈家迟迟不表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退出这场角逐?要不是,那……”那他私底下站的又是哪一位?沈家把握兵权,沈离这对这场赌注来说可谓是占据着致胜的关键。

“萧家与沈家关系密切,先看看萧家什么意向……”

……

而此时,沈离也与父亲在书房谈话。

沈将军:“如今圣上身体每况愈下,昨日我带君竹进宫看了。君竹说……恐怕圣上时日无多了。”

沈离沉吟道:“如今,各大世家都有扶持的对象了。父亲又打算如何?”

“当年你过早去边关,多年未归,我还来不及跟你讲。沈家先祖沈复两百年前追随开国先帝建立乐朝。可以说,乐朝是先祖与开国先帝一手打拼下来的,先祖不善治国,只愿为将,将皇位让与开国先帝,从此戍守边疆。”

“先祖临终有言,沈家子孙世代戍守边疆,守护乐朝子民。皇位继承之争沈家子弟不许参与,先帝所选继承者只要不是昏庸暴戾之人沈家便不予干涉。但若所选之人昏庸暴戾,沈家可以扶持一位明君。”

“但如今局势不明,到现在为止还不知圣上所选储君是哪一位皇子。”

沈离惊讶了一瞬就吻:“这事圣上知道吗?”

沈将军:“知道。每一任储君在接手前都会被告知,否者圣上肆意妄为不利于国泰民安。”

沈离摇头:“没有任何一任先帝忌惮沈家,想要夺沈家的权吗?毕竟有这么一个随时能将你拉下皇位的臣子,每一任国主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不安稳吧?”

沈将军解释道:“没有沈家,乐朝难保。且高祖赐予丹书铁券,明言沈家子弟不因皇权而获罪。况且沈家世代家规是戍守乐朝安稳,几百年来我们从未参与任何皇位之争。想获罪也无处可寻。”

沈离沉思:“原来如此。那这次我们依旧那么等待储君人选出来吗?这次的储君人选里我们要支持太子吗?”

沈将军:“太子自小在东宫长大,由皇后教养,太傅教导学识,确实是性情仁厚,但就怕在皇家,这样的人不适合争斗,这次太子未必能胜出。”

沈离摇头,他见过那太子几次,并不这么觉得:“未必。若真的性情仁厚未必能在皇宫中安然无恙的活那么久,更何况他还顶着太子的名头,想取而代之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沈将军惊讶:“你的意思是,他装的?”连他都能骗过,可见这太子又多能掩饰。

沈离不敢妄言:“孩儿也只是猜测,既然沈家与皇位之争无关,我们只要保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乐朝河清海晏的就好。”

沈将军觉得也是有理。

……

大雪纷飞的寒冬,普通百姓都少有原因出门的。面上宁静的冬日却有一群又一群的人躁动难耐,暗潮汹涌中危机四伏。

沐侧君这个冬日频频去了皇宫替圣上施药,硬生生的让圣上熬过了这个寒冬,所以哪怕今年的春节,京城也是在一片暗流汹涌之中度过。

春寒料峭,暮色迟迟。圣上最后油尽灯枯之际,皇位之争也是最为激烈的时候。

萧悦:“侧君,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沐君竹摇摇头:“恐怕这次是真的不乐观了。最多七日,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萧悦皱眉,最多七日?

现在圣上病危,萧家喻去年的时候问自己,沈家决定支持哪一位皇子?自己回答他:“沈家不会支持任何一位皇子,只要这位皇子最后能励精图治,沈家都不会反对。”

不曾想萧家喻一心认为是自己不愿意惹沈离反感他问朝政才不愿去问沈离,又想想沈家逼迫萧思的事,怒火中烧,生气离去。

最后没有一位皇子能贿赂道沈家,反倒因此一个劲的往萧家挤,四皇子乐霁就是萧家喻四处挑选后选择的一个。

他也不想,若不是沈家,他一个有名无权的官员,哪位皇子会来贿赂?可惜诸位皇子不知,这场夺位之争最后仍旧只能靠自己。

萧承倒是听了萧悦的话,不参与皇位之争,每日办完公事后就回家,闭门不出,谢绝见客。

两父子出现了明显的分歧,有人开始四下议论纷纷。

“悦儿,你这是想什么呢?”

萧悦回神,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侧君?没想什么。”

沐君竹反问:“没想什么你能叫你好几声不应?你这是担心家里了?我听说了,你父亲支持四皇子一党。”

萧悦:“嗯,我确实想那事了,但没有担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父亲和兄长走的这条路,他们如何选择都是他们的事,我已提醒,剩下的我无能为力,也不愿干预。”

沐君竹:“那你为何不悦?”

萧悦叹气:“当今圣上是位明君,他过世自然也是不悦的。也不知这最后上位的有会是哪位皇子,要是个暴戾之人,恐怕……”

沐侧君叹道:“确实是位明君,但凡人终有一死,无可避免。这最后是谁上位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话锋一转又道:“可惜了,三年国丧。到时候你与沈离的婚事怕是还要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