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李玉珍正在“咣咣”地剁鸡食。刚刚院门口邻居对小芳开补课班的议论,她一点不拉地听在耳朵里。她很生气,不过却是生小芳的气,因为觉得给自己丢脸了。

“办什么补课班,一分钱也赚不到,还浪费时间,吃饱撑的!”李玉珍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是声音不小。

“说你是赔钱货,你还专干陪钱的事情,指你挣钱,老娘得饿死!”

“不看看自己学得什么样,还免费辅导,别误人子弟了。”

“自己都吃不上流,倒管起别人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玉珍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叨着。

小芳听邻居在大门外说风凉话已经很生气,再听李玉珍的唠叨,刚压下去的火“腾”地蹿上来了,她冲着李玉珍嚷道:“吃不上流是家长无能,做家长的不给孩子撑腰也就罢了,还跟着说风凉话,有你这样的家长吗?”

被小芳这样质问,李玉珍气得“咣”地把刀砍进菜板,菜刀直直地立在那,“死丫头!嚷什么嚷。”

正在院门口学习的小女孩,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旁边的胖子感觉到气压太低,赶紧放下手里的小说,领着女孩走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他懂。

没了外人,这对母女俩针尖对麦芒。

闷热的天气,火气上蹿,小芳的脸已经胀得通红,像一个胀到极限的气球。

“成天看我不顺眼,当初为什么生下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小芳这是替原主问。

憋了多日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李玉珍拔刀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

“晚饭之前把大盆里的衣服洗了,洗不完就别吃饭!”女人嘴上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也没停下,加大力气“咣咣”地继续剁着菜叶子。

“全家人的衣服,凭什么是我洗?”小芳冷着脸冲着李玉珍大声质问。

“你不干家务,还能干什么?你是能挣钱,还是能考上大学?”李玉珍停下手里的活,瞪着小芳吼道。

小芳也不甘示弱:“我要考大学!衣服谁爱洗谁洗!”

“死丫头,处处和我作对,当初就不该救你!”李玉珍恨恨地抛下一句狠话。

北方的三伏天虽然闷热,但此刻小芳只觉得凉意传遍全身。虽然她和这个家没有半毛钱的感情,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李玉珍心里,原主小芳是这样的存在,她替原主感到悲哀,理解了她的绝望。

小芳的脑子一片空白,她转身跑出了院子。

她来到水塘边,坐在河边的柳树下,拣起地上的小石子,朝平静的河里狠狠地砸去。石子扔的不算远,溅起的水花却很大,不远处一位正在钓鱼的人直咧嘴。

穿越过来这些天了,这个家根本容不下她。

她对前生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高二的期末考试前。那天晚上她刷题到半夜,实在太累了,想趴在书桌上歇歇,哪知记忆就此断片了。

米毫迷迷糊糊地听到身边有说话声,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说:“小芳怎么还没有醒?大夫不是说没有什么事了嘛?”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妈,别着急,一通抢救肯定也把她折腾累了,大夫既然说没有事,就放心等着吧,反正是在医院,有情况随时叫大夫。”

“你当医院给白住,多住一天要多花一天钱的。”女人斜楞了儿子一眼,抢白道。

见儿子不作声,又道:“国强你回照相馆去吧,别耽误赚钱。”

“妈,不着急。等小芳醒了我再回去。”

女人叹了口气,转而又咬牙道:“这丫头!这么倔像谁呢?不让她念高中,她就喝农药吓唬人。”

男人低声劝说:“妈,要我说小芳想念高中就让她念吧,我和老二都能赚钱了,多贴补点儿就行了。”

女人看样子心有不甘地抬高嗓门说:“可她考上的肯定是普通高中,听说能考上大学的很少,哪像国庆能考上重点高中,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她念完三年普通高中,最后还是到工厂当工人,这样不就少挣三年钱。”

只听男人又宽慰道:“现在大学生受欢迎,是因为学生少,大部分孩子中学毕业就都到工厂去工作了,念高中的少,高中生到工厂肯定也会受到优待。”

米毫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头脑渐渐清醒了一些,她确信这不是在梦里。她假装才醒来,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床边坐着两个陌生人,一位中年妇女穿着蓝布衣褂,齐耳的短发夹杂着少量白发丝,眼睛细小,上挑的眼梢显得面色凌厉。

另一个是穿着中山装的壮年男子,浓眉大眼,除了眉眼以外的地方倒是和女人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朴实憨厚样。

看着两个人的打扮,米毫只觉有一种违和感。

没等米毫说话,男人发觉了,“妈,小芳醒了。”

声音里满是欣喜,转头对床上的人说:“小芳你可以继续念高中。”

躺着的人面无表情地呆愣着。

“死丫头,怎么能干这种傻事儿?想吃点儿什么让你大哥去买。”女人嘴上这样说,脸上却一百个不情愿。

“妈,大夫叮嘱还不能乱吃,我去医院食堂买点粥回来。”大哥从床头的柜子上拿了个长方形的铝质饭盒出去了。

米毫自从睁开眼睛,一句话也没说,兀自呆愣着,自己被喊作小芳吗?

米毫瞪着直勾勾的眼睛没有出声,因为到现在她还是一脸懵。看着身边两个陌生的“亲人”,心中满是疑惑。

女人也同样疑惑脸,她大概也觉得小芳不正常,那么拼命要读书,现在自己答应了,怎么反而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

“我去找大夫。”说着话,女人已经出了病房。

米毫看了一眼身上盖着的白床单,不仅仅旧,还有没洗净的污渍。环顾四周,两边并排还有六七张床,都有病号和家属。白色的墙壁很粗糙,一米高以下涂成了浅绿色,棚顶吊着一根简陋的白色日光灯管。

这种条件的简易医院,米毫从来没有来过,难不成自己流落到偏远山区?

米毫转念一想,不对呀,从那陌生女人的话语来看应该是自己的妈妈,米老师受打击,五官不会大变样啊,还有自己是独生女,哪来的哥哥?

米毫的脑子一片混沌,她有太多的疑问,干脆闭上双眼逃避现实。

女人把大夫叫来了,大夫对米毫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俯身问道:“身体有不舒服吗?”

“饿!”米毫简单明了地回答。

“这个正常,你洗过胃,胃里没有食物。”大夫又转头对女人说:“这不是能说话?!没问题,如果不放心,再做一些脑部详细检查。”

米毫隐约听到走廊里大夫和那女人的谈话“……受到打击可能会失忆,没多大问题,会痊愈……”

吃了点大哥买回来的白米粥、小咸菜,半饱的米毫又被折腾做了一些仪器检查。

米毫的心理确实出了问题,她的心里满是狐疑,躺在病床上难免胡思乱想。这简陋的医院不会是贩卖人体器官的吧?有了这个突发奇想,米毫不由地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头皮发紧,一阵恐惧袭来。

她将五根手指插进头发想揉揉头皮,这一摸立刻又惊出一身汗,急忙用手拢了一下头发,确实是短发,自己乌黑的长马尾哪里去了?

米毫”腾”地坐了起来,把正趴在床边眯觉的大哥惊醒了。

他的脸被压出了红印记,双眼迷迷瞪瞪,“你要干什么?我帮你。”

米毫低低的声音:“去卫生间。”

大哥没听清,抻着脖子又问:“什么?”

米毫没好气地说:“卫生间。”

大哥不再言语,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一双塑料拖鞋,摆在米毫的脚下。米毫一看,这拖鞋鞋码肥大,已经看不出拖鞋的本来面目是蓝色还是灰色,脏兮兮的让人满脸抗拒。

然而米毫已经顾不上嫌弃脏兮兮的拖鞋,她趿拉着不跟脚的拖鞋,像个内急的人急忙冲出了病房。

米毫找到医院卫生间,破旧的卫生间里散发着浓重的味道。

米毫屏住呼吸,将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把自己浑身上下,前前后后,前看后摸地检查了一遍,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确信没有任何手术伤疤,自己的器官还各就各位地在家待着。

蓦地,一阵刺鼻的气味吸进鼻腔……

米毫穿好衣服刚松了一口气,又急着在卫生间找镜子,只有一个简易水泥洗手池,哪里会有镜子。

米毫总算在护士那里借到了一面小镜子,米毫举起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短发女孩,素颜的五官倒是很漂亮,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很是清澈,脸蛋有点发红,不晓得是在卫生间屏息憋的,还是晒红的。

米毫心里虽然已经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但还是很惊鄂,照妖镜?她又悄悄地转转镜子,把旁边的护士悄悄地纳入背景中,护士依然是那个护士,米毫却不是米毫——没有一点米毫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预收《在星际婆媳文中蹦迪》,文案在下面

简咏之穿书后成了全网黑的恶毒小糊星。这位小糊星因为名声太差,竟然被书中男主帝国皇帝指婚,嫁给反派元帅。

“毁了他的名声。”帝国皇帝一提起元帅,面容都开始扭曲。听到简咏之那边震天响的音乐声后,脸更是拧出了包子褶。

“哦。”简咏之关了视讯,继续蹦迪。谁爱毁谁毁,反正她不毁,老瘪犊子别耽误她蹦迪。

蹦迪!蹦迪!甩臂!摇头!

蹦迪!蹦迪!屈膝!扭腰!

跟着音乐嗨起来!

婆婆端着油锅,从门缝里阴森森地盯着简咏之看。

这个吃里扒外还成天制造噪音的茧蛹妖……她得想个办法把蛹炸了。

简咏之后背发凉,不禁打了个寒颤,反而做出了高难度的动作。看直播的观众们纷纷打赏,为这位不愿露脸的蹦迪神蛹叫好。

后来,简咏之掉马,观众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心爱的蹦迪蛹蛹,竟然是简咏之那个恶毒小糊星?心情有些复杂……等等,简咏之恶毒是有原因的?!元帅也是被陷害的?!幕后黑手竟是皇帝?!

简咏之表示这些破事与她无关,她只想蹦迪蹦迪……不过婆婆可不可以不要在她门口烧热油了?她好怕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