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我在古代贵族废物改造>第60章 你非走不可 我还真是谢谢你哦,呵呵。……

  三皇子的燕园近日来宾客如云, 哪怕是阴雨天,也是开了戏园子,叫了扬州有名的旦角来唱戏, 台上叮叮当当,配乐师傅吹拉弹唱缩在台脚,隔着幽幽的雨幕,三皇子曹卓打着拍子,摇头晃脑, 跟身边作陪的扬州知府宋大人说:“宋大人您听着如何?”

  宋大人当然是奉承之语张口就来,微笑着吹起彩虹屁:“自然是极好的,想不到三殿下小小年纪, 竟是也懂戏的。”

  曹卓温和笑了笑,想起宫里常来的几个戏班子,眸色微微淡了淡,却不叫谁看出他心情已然不好, 依旧是团着好大的笑意回道:“我也只是跟着父皇听过几次,父皇喜欢看戏,说是好戏能叫人身临其境, 我不曾身临其境过, 但却有些感悟。”

  “原来陛下也是爱戏的。”

  宋知府还想多说些吉利话, 一溜烟拍到皇帝陛下的大腿上去,却不想字眼儿还没有从嗓子里扣出来, 便有太监毕恭毕敬的过来说话,小声道:“三殿下,外面宋大人之子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哦?快请。”三皇子曹卓说完,便看向宋大人, “宋公子难不成是来找大人的?”

  宋知府赔笑着,也不知道,只做摇头,心里却突突直跳,直觉好像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约莫等了一会儿,曹卓便看见穿着不俗的宋公子大摇大摆地进来,身后还压着个臭气熏天的犯人,犯人年纪不大,瘦骨嶙峋,污浊不堪,还不等他皱眉,一旁的宋知府便先一步跳脚起来,怒骂道:“竖子!你干什么呢?怎么什么人都带进来给殿下看?污了殿下的眼!给我丢出去!你也给我滚回去!”

  宋东西一愣,有些怕自己父亲,却又惦记着自己答应了顾珠的事情,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便说:“不,我是有要事在身,要禀报三皇子,那顾家井里头的尸骨是谁丢进去的犯人,我找到了!”

  “哦?”三皇子撇了一眼宋知府,“犯人不是早就找到了吗?正是将军府四老爷之子顾桥然啊。”

  宋知府连忙点头:“是是是,没错,早就找到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快快回去,不要闹了。”

  宋东西早前不了解情况,只听说是将军府中除了命案,听过便从耳朵里又钻了出去,也并不上心,现下跟着顾珠等人了解了全部经过,骨子里倒是有几分不能忍受的正义叫他抗住来自父亲的压力,指着跪在一旁的刘灵说:“不是的!你们都找错了,分明是他杀的,怎么能是桥二哥呢?顾珠亲自带我去的大牢,找着了这个犯人,这犯人也自己承认,还请父亲放了那桥二哥的媳妇,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拷问?”

  宋知府一拍桌子:“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说罢连忙转身跟三皇子求情,语气实在是恳切,“还请殿下不要相信这孩子的胡言乱语,是我教子无方,让他没大没小,在这里口出狂言,我这就带他回去……”

  “不,宋大人何必如此惊慌?宋公子能来我这里跟我说这些,也是为了维护朝廷的颜面,案子如果有误,当然是要彻查,只是彻查之前宋公子不如跟我说说,你刚才说你是跟顾珠一块儿找着这个犯人的?”

  曹卓手里的扇子都停下打拍子的动作,目光颓然一亮,急道:“他人现在何处?”

  “这……”宋公子瞬间闭嘴。

  “快说啊!”宋大人晓得,三皇子此次过来,为的恐怕就是要将那小侯爷带回长安,将军府不干应该是怕小侯爷不在自己手上皇家以后对他们就不会多么照拂了,顾劲臣有那淮南节度使的关系,虽说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但应当也怕皇家对他下手,所以才会死命抓着小侯爷不放。

  按照师爷的意思,长公主对这常年在扬州养大的小侯爷应当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到底是皇家的种,被人拿来威胁,肯定是不行的。

  自以为看透了皇家意图的宋知府真是巴不得三殿下早日将那小侯爷给弄走,那小侯爷在一天,将军府怕是还要整不少祸事出来,如今扬州不少达官贵人还有世家大族同将军府交恶,他也跟将军府划清了界限,可说到底自己从前就是将军府出身,没个像样的理由就撇清关系,以后还如何跟其他豪族交往?

  宋知府琢磨了许多,真是恨不得皇帝现在就下令捉拿随意调动节度使营地兵丁的顾劲臣,最好是将整个顾家都发配了,他也好正大光明的脱离顾家。

  宋公子显然跟自己的父亲不在同一频道,看不懂父亲的脸色,还揣着要给顾珠打埋伏的心思,闭口不谈曹卓的问题,只是说:“那三殿下什么时候放了那桥二哥的媳妇?虽说只是个妾室,但好歹肚子里怀的是桥二哥的头一个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殿下叫你说小侯爷现在在哪儿!”宋知府真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掰开儿子的嘴让他说。

  宋公子摇头,一派大义凛然之态:“这怎么能行?顾珠说他原本在庄子上玩儿,听说他三表哥跟家里闹得不太愉快,不敢见殿下,我怎么好说呢?”

  三皇子曹卓一听这话,心思活络了,沉思片刻,结合当初在姑姑那边一个名叫小满的大丫头处听来的事情,料定那驸马爷肯定是没有跟表弟说他们的真实情况。

  表弟一向单纯,被驸马养得天真无邪,至今恐怕都还当真是以为自家亲爹跟公主是相爱的。

  曹卓轻轻叹了口气,对单纯的表弟不敢来见自己这件事给予最高程度的理解,哪怕这些天被那个该死的驸马玩儿得团团转的气也压下去了不少,露出个温柔的笑来,在宋家父子两个中间打圆场,跟宋公子说:“诶,我可是他表哥,哪里有不敢见的?我真是疼他都疼不急,他怕我做什么?”

  “宋公子,你不必替他担心,只管告诉我他在哪里,咱们一块儿去见他不就好了?起码让本殿下看看表弟吧?你看我来扬州都多少时日了?表弟的一根汗毛都没能见到,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吧?”曹卓一边说一边套话,“对了,表弟回城的事情,驸马可晓得了?”

  宋公子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摇头,说:“这倒是不晓得,顾珠说他是偷偷回来的,就是不想叫驸马爷知道,不然驸马爷会不高兴。”

  “好好好,这样,宋公子你只要带本殿下过去跟表弟说上几句话,表弟绝不会怪你,你信我,真的,我这里还有长公主要交给表弟的信笺,在我这里许久了,扬州这阴雨连绵的,再放下去,我怕是纸上都要发霉,要不然就是要生芽,那表弟才是要怪你呢。”

  好说歹说,宋东西到底是在被自家父亲踹了一脚后灰溜溜还是带路去。

  三皇子曹卓心潮澎湃,离开府上之前,非得要换一身更低调奢华的袍子,揽镜自照许久,最后才姗姗出门。

  离开前,宋东西还问三皇子那真正犯人如何处置,被关起来的桥二哥小媳妇又什么时候放掉,三皇子这回学聪明了,只说不急,让那叫刘灵的罪犯依旧是关押在扬州大牢里去,等什么时候他能够将表弟拐走了,什么时候再拨乱反正。

  曹卓不松口,等到了吵闹的茶馆楼下,听说表弟就在楼上了,便根本不管跟着来的宋公子,对宋公子摆了摆手,立即就不叫宋东西跟着,只带着好几个小太监与贴身侍卫往楼上雅间走。

  有小二带路,一说是找小侯爷,根本不敢多嘴,连忙往二楼带,只是几次三番的回头,都有些欲言又止,心想怎么隔壁花船上的小倌都来找小侯爷了?现在又来了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小侯爷开窍啦?

  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三殿下对此一无所知,站定在门外头的时候,还特意清了清嗓音,对高露海摆了摆手,让所有人把茶楼的其他客人都赶走,自己包了茶楼,又跟高露海使了个眼色,让高露海把马车都准备好,要是跟表弟沟通得当,即刻变能启程回长安。

  倘若沟通不好,那就算是绑,也能绑走,关键是时间要迅速,不能被那驸马发现。

  不过说起来,三皇子现在也不怕被驸马发现了,不是说驸马疼爱表弟得很么?自己手里捏着表弟,那驸马还敢造次?

  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的三殿下几乎已经能够看见自己通往至高无上地位的坦途,听见万民朝拜的声音……

  他推开门,要让他的表弟对自己一见倾心,端着皇子的架子,满目的柔情似水,却在门‘吱呀’一声大开以后,僵在门口。

  只见门内哪里是茶馆雅座,简直堪比青-楼!

  屋内莺莺燕燕的老少男子穿红戴绿,小的十二三,大的二十几,皆是扭腰摆胯好不妖娆,脸上擦粉抹脂,娇滴滴地争先恐后往坐着喝茶吃烤鸭的漂亮小少年身边儿凑。

  少年身着淡黄色的衣裳,头上顶着一座金山似的金冠,明珠颤颤,生得是明眸皓齿秋水为瞳,肤色雪白,唇红如樱,正一面看着好几个夹着嗓子说话的小倌跳舞,一面唉声叹气地躺在个男人身上被捏太阳穴。

  这满屋子的脂粉香气,俗不可耐!

  曹卓一他进来,就知道,自己输了,居然看见个白妄就以为表弟喜欢那款冷清淡漠的人,谁想表弟口味这么重,可叫他也掐着嗓子说话,这怎么能行?!

  曹卓那要叫表弟对自己予取予求的计划暂且落空,硬着头皮决定先讨个好印象,便走进去笑道:“表弟?”

  一副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花丛中醉生梦死的小侯爷顾珠蹭一下子从谢崇风的大腿上起来,比曹卓还要激动的上前迎接,声音是俏生生的好听:“表哥?你是我三表哥?呀,三表哥快快请坐,我、我不知道你要来,没给你点几个漂亮的陪着。”

  说完,顾珠点了好几个面容姣好的小倌说:“你们几个,去跟我表哥好好陪着,要是让他不高兴了,我可不给钱的。”

  曹卓来不及拒绝,就被庸脂俗粉们围了个密不透风,那劣质香粉的味道呛得曹卓连打五个喷嚏,实在受不了了,才拉下脸来,严肃着喝道:“行了行了,都出去!本殿下同小侯爷要说些话,你们这些不相干的都出去!”

  三皇子一说自己是谁,又发了火,没人不敢不听。

  平头百姓哪里敢跟王公贵族作对?一个个也不听顾珠的挽留,一溜烟跑了,连钱都不打算要。

  顾珠一副失落的模样,叹了口气,眨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跟三表哥说:“表哥这是做什么?原本那些哥哥就是好不容易才凑齐过来的,我包一次他们的穿,得十两银子呢,可贵可贵了,现在咱们家里没钱,我好久都没看见他们了。”

  三皇子颇不高兴,却又不想表现出来,好不容易压下那对这个表弟惊艳容颜下废物脑子的嫌弃,才温声细语笑着说:“以后去了长安,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表哥到时候请你去见识见识长安的美人,可比你在这里看见的漂亮多了,行了,别可惜了,表哥还有正事儿要问你呢。”

  顾珠立马点了点头,一副被三皇子笼络住的傻白甜模样:“好哇,那就一言为定了表哥,只是表哥今天来找我,我知道是为了什么,你一定是放了我桥二哥哥的婆娘对吗?这才对嘛,我二哥哥走前,专门交代了,要我好好对那绿蓉姑娘,所以我一听你跟我家好像闹了误会,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了,生怕我那小嫂嫂出什么差池。”

  “听说表哥还跟我爹爹有些误会,既然是误会,就不要在意了骂,表哥,你可是我亲表哥,我娘那边,你可是第一个过来看我的,感情肯定不同,以后我要是去了长安,也一定第一个就去见你。”

  “哦对了,我娘是不是有信要给我?我当初没空,还叫尉迟沅帮我去拿,谁能想到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表哥,我娘的信呢?”

  曹卓总觉着表弟有些过于会说话,不知不觉自己一个字儿还没有吐出来,表弟就突突突说了一大堆,还让他不得不跟着跑。

  曹卓一面从袖中拿出信笺,一面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珠珠表弟身边戴面具的青年,忍不住说:“表弟怎么不叫这小厮也出去?咱们兄弟之间说话,旁人听去了算怎么回事儿?”

  顾珠回头看了一眼谢崇风,‘哦’了一声,拍了拍谢崇风的手臂,说:“这是个傻子,脚铁柱,表哥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的,不用管他,他脑袋坏了,根本听不懂的。”

  曹卓可不信,一眼便看出这戴面具的青年不像是个傻子,站姿便不像,正还想找个借口把铁柱轰走,好方便实施后头的拐走表弟等事情,结果紧接着就听没品位的表弟说:

  “不过让他出去也好,三表哥也叫身边的高公公出去吧,咱们兄弟两个好好说说话。”

  曹卓垂眸想了想,点头,给高露海继续使了个眼色,手捏着茶杯盖子扣了扣,示意摔杯为号,一旦自己劝不拢表弟,就摔了杯子,外面埋伏的侍卫就直接冲进来把表弟扣走。

  当然了,这是万不得已才会做的,曹卓目前是真不想放弃表弟这么好的可用之物。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长公主对表弟,可是当作心肝宝贝来疼的,不然怎会容忍驸马至此?还不是都看在表弟的面子?

  待整个房间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珠好似现在才能够仔仔细细的看看面前的表哥。

  长得是人模人样,但谁知道呢,竟是不干人事。

  “表哥,信呢?”顾珠问表哥要信,白嫩嫩的双手都捧了出去。

  可原本坐在他对面的表哥也不知道是脑袋缺根弦还是自信到离谱,偏把信封捏在手心,先是放在他手上,又逗他一样拿开,三次后低低笑了笑,坐到他身边来,语气油腻:“表弟看来是心急得很,来吧,表哥亲自给你送过来。”

  顾珠:我还真是谢谢你哦,呵呵。

  顾珠不忙着看信,宝贝似的先揣怀里,随后做出好奇的模样,问道:“表哥,我让宋公子给你送的凶手呢?怎么处置?还有我桥二哥哥的媳妇呢?放了吗?”

  三表哥答非所问:“这个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呢?”顾珠稍稍远离了三表哥一点,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都叫了那么多妖里妖气的小倌过来,明明确确告诉三表哥自己不喜欢他那款,怎么就还总想牵自己的手呢?

  “当然是你更重要。”三表哥手里的扇子撑着脑袋,偏头看他。

  顾珠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故意装作不懂:“哦?为什么?”

  “因为姑姑很想你,想你回长安去住,这扬州到底还是不行,驸马护不住你,到了长安,那可是天子脚下,百姓夜不闭户,可想而知有多安全,而且比扬州更是热闹十倍不止,你喜欢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也只有长安才有。”

  “珠珠,表哥说一句你不爱听的,驸马爷这些年待你不如你想的那样好。你说你这样想念姑姑了,他都没说带你回去看看,这是真的为你好吗?而且,不仅三番四次不许你收信,要不然就是把你送去庄子不让我见你,说小了这是舍不得你,说大了,可是藐视天威啊!你也不想你爹爹最后因为你落得个蹲大牢的下场吧?”

  “珠珠,你也去大牢里看过,那大牢里都蹲着什么人你也知道,那些人啊,都不能算是人了,你希望害的你爹爹变成他们那样吗?”

  顾珠听着这些话,发现三表哥不愧是皇子啊,说话劝人也是懂得些话术的,比如先套近乎,然后苦口婆心的正面劝说,劝说完毕就反面威胁一波,最后还来一句是为了他好。

  他要是正经的小朋友,岂不是这下就要被唬住?

  可惜顾珠在之前听三表哥这货不正面回答自己问题,明显不放桥二哥哥媳妇的态度时,就知道自己跟三表哥恐怕是当真没有共同语言,他装傻是没有必要的了:“三表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不想走,我想留下,起码现在不想走,等……什么时候爹爹想回长安,我再回去,我不想跟爹爹分开。”

  “珠珠,你是不是傻?”三皇子继续幽幽道,“实话跟你说吧,你娘马上就要休了你那好爹爹,你若跟着你爹爹,你便是只是个将军府的小小五房的儿子,倘若哪天你爹爹因为擅自动兵,被抓去砍头,你也是要被砍头的!”

  “可如果你跟我回了长安,从此跟你爹爹划清界限,那么你便是堂堂大兴长公主的孩子,是皇帝的亲外甥,是尊贵的小侯爷,你懂吗?”

  顾珠摇头,声音突然冷淡道:“不必多说了表哥,你的意思我都懂,但我不信,你不用唬我,我很清楚我是谁,也不必拿那些东西来诱惑我,我要是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我爹,那我就不叫顾珠!”

  三皇子沉默,觉出身边表弟跟驸马一样,俱是能装的家伙,劝又劝不动,干脆摔杯便道:“那就别怪表哥了,你是非走不可的!”

  “哦?是吗?”顾珠看了一眼表弟摔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歪了歪脑袋,说,“怎么个非走不可呢?”

  三皇子愣了愣,满面羞红,怒意滔天,瞳孔晃了晃,看了一眼门口,不明白高露海怎么不带人冲进来。

  顾珠好心拍了拍小手,门这才从外被推开。

  只见外头走廊上是一堆倒地的小太监与侍卫,所有人横七竖八躺在一起,唯一站着的,是腰间配有短剑的面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