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年也没想到，即墨卿神识才进入身体，就被强烈排斥。
他下意识的询问小零这是为什么，结果无论他怎么叫，小零没有任何反应，这很不对劲。
沈顾年第一次瞧见即墨卿不笑时候的容貌，眉头紧锁，丹凤眸冷峻如剑，唇角的笑容也淡化消失，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不敢靠近，不可接触。
“其实，说不定这系统，是好的呢？”沈顾年语气轻松：“你想想，要是没有系统，我根本穿越不到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与你相识相爱。”
沈顾年抬手抚开他紧蹙的眉头。
即墨卿握住他手，眸色凝重，自嘲道：“我能看穿所有人的未来走向，唯独看不透你。”
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罕见的流露几分颓废冷嘲：“年年，你看见的死气，正是因为我私心改变了未来，导致了天地出现崩塌的缺口。”
沈顾年满眼震惊，原来死气是因为天地崩塌出现了缺口，这不就跟女娲补天差不多一个道理吗？
思及此，沈顾年想到了系统可以净化死气的技能，快速收敛脸上的神色，不动声色问：“死气，究竟是什么？”
“世间发展，顺应世界法则，我与天道只是催动世界走向，并不能过多干涉。”即墨卿握住沈顾年的手，继续道：“妖族鼎盛之期，本可以繁衍万年……”
混沌之初，天地灵气最为精纯浓郁，巩固滋养着天地，顺应自然法则，孕育出无数生灵。
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人族至少还要被欺压数万年。
在天地还不稳固的情况下，人族因即墨卿的私心崛起，最终让天地出现了缺口。
“你知道为何人族在渡劫之后，会招来的天雷比妖族更强吗？”即墨卿眼神复杂：“天雷的作用，是洗髓掉人族负面欲望产生的魔气，将其净化。”
世间最难琢磨的，便是七情六欲。
因为即墨卿在天地法则还未完全稳固的情况下，提前让人族崛起，导致过多负面欲望产生的魔气，天道无法完全净化，最终出现了缺口衍生了死气，最后只能走向灭亡。
沈顾年倏然绷紧神经，惊骇道：“你想修补缺口！”
天地破了个洞，要修补简直是天方夜谭，难道还真要像神话里面的女娲补天？
但那补天石从何而来。
沈顾年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白，对上即墨卿的眼神，答案不言而喻。
“即墨卿！”沈顾年愤怒站起，浑身都在发抖，纵使有千言万语，千般思绪，最终也只是颤抖着唇瓣，哽咽沙哑道：“那我呢……”
沈顾年红着眼眶死死抱住他：“你早就打算以身献祭……”
就算已经是不被世界法则认可的神，被削弱了神力，但他于混沌之初诞生的神躯，最适合用来填补缺口。
即墨卿叹了口气，将他再次拉入怀中，安抚的拍拍后背，缓慢道：“所以我才说，你是最大的变数。”
他原是不打算说的，他对世间并无留恋，最初的想法确实是献祭自己。
但沈顾年出现，让他有了念想。
“我不会消失。”即墨卿眸色里似有万千星辰，低头轻轻用脸庞蹭蹭沈顾年的。喟叹：“要是让年年孤单一人，师兄可是会难过的。”
他体会过那种孤寂，不希望沈顾年感受那无边的寂寥。
习惯了热闹，就很难回到冷清。
“你没骗我？”沈顾年对即墨卿说的话，每一句都抱有怀疑。
即墨卿吻了吻他唇角，道：“绝不骗你。”
沈顾年与他眼神久久凝视，颤栗害怕的情绪，才逐渐淡化，步步紧逼追问：“你打算如何修复缺口？”
即墨卿轻描淡写道：“换个肉身罢了。”
沈顾年错愕，脑中快速思考，虽然即墨卿已经不再是法则认可的神祇，但依旧是神，神力虽然被削弱，填补缺口需要的是他的神躯。
他换一具肉身对他而言，很简单。
思及此，沈顾年终于完全放下了担惊受怕的心，面色也恢复了正常，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
然而，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现在，师兄最担心的，是你说的系统的问题。”即墨卿一直看不透沈顾年的过去跟未来，像被一层层厚重的雾纱，挡住了视线。
能阻止他窥探的，只有天道与法则，沈顾年身上出现超出他掌控的未知，总让他内心惶恐。
“我觉得，系统应该是好的。”沈顾年犹豫了下，将自己当初被李浩夺魂，是系统稳住了他灵魂不被溃散。
即墨卿闻言，也只能暂时作罢，却依旧对沈顾年身上的系统，抱着强烈的不安。
沈顾年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气氛，转移话题看向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懂的小金，笑问：“你刚才说，看见朱雀了？”
小金非常懂得看脸色，见气氛不再凝重绷紧，终于活泼了起来，娇憨道：“我闻到了朱雀的味道。”
沈顾年下意识问：“什么味的？”
小金偏头想了想，认真描叙：“就，就想吃的味道。”
沈顾年意味深长道：“那个吃？”
小金眨着金瞳，两只小前爪抬起沈顾年放在桌面的手，张开龙嘴嗷了声，咬下。
沈顾年眼疾手快的缩回了手。
小金龙嘴上下牙齿清脆的碰撞声，沈顾年听的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腮帮，感觉牙齿老酸了。
“呜哇……”小金整条龙都炸了，捂住自己的牙齿嗷嗷叫。
沈顾年瞧见她可怜兮兮掉着金豆豆的龙眼，一点都不威严霸气。
“小爹太坏了。”小金倒打一耙。
沈顾年哟呵了声：“碰瓷呢？就她这样，真能成为独霸一方的神龙？”
即墨卿莞尔一笑，道：“她还小……”
确实还小，破壳还不到一岁。
沈顾年看着小金犯蠢的小模样，若有所思道：“小金说闻到了朱雀的味道，说明它对朱雀情有独钟，难不成以后要跟朱雀生小龙？”
然而，才说完，即墨卿却笑了。
沈顾年疑惑：“你笑什么？我说错了？”
都说龙跟凤绝配，难不成是骗人的？
“小金刚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即墨卿指的是刚才小金抱住他手，下嘴巴咬的动作。
沈顾年错愕：“她说的吃，是真的吃哪种？”
卧槽，原来是他想歪了。
即墨卿：“朱雀跟凤凰不一样，在上古时期，凤凰也在龙族的食谱之中。”
沈顾年：这一刻，幻灭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