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的小仓库里, 萧元景按照之前查到的酿酒资料里所给出的信息后, 就在这里存酒了。

  卫长恭原想帮忙的, 可萧元景怎么都不让他动手, 说他长的好看,只要在旁边站着就行,这个理由听的卫长恭是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没能帮忙。

  原本的啤酒应该是用铝或者不锈钢的桶来盛装,这样的新鲜啤酒虽然不能储存太长,但是味道极其鲜美。

  但是在古代别说不锈钢了,铝都找不到一块儿, 所以萧元景想着啤酒的历史, 以前的人没有这些材料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呢?

  所以萧元景最后决定, 就用本土酿酒的酒瓮来装酒, 密封好以后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这会儿萧元景蹲在酒瓮前,满怀期待的动手去解开了酒瓮上的盖子,登时, 整个仓库里便是酒味弥漫, 只是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萧元景皱了皱眉, 卫长恭也蹲在了他的身边:“怎么了?”

  萧元景挠挠头:“总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卫长恭:“没关系的。”

  萧元景试着舀上来一杯亲自动手制作的啤酒,试了几次都不敢下嘴, 有些担忧的看着身边的卫长恭:“阿谦, 会不会有毒啊。”

  卫长恭:“不会的吧。”

  萧元景试着送到嘴边, 最后还是没能喝下去:“突然不敢喝了。”

  卫长恭伸手握住他的杯子:“我来喝吧。”

  萧元景连忙摇头:“不行不行, 万一你出事儿我怎么办啊。”

  卫长恭看着萧元景这拿捏不定的模样,笑了笑:“不如一起喝?”

  萧元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想也是可行的,于是俩人凑到一起,额头相撞,差点坐了个屁墩儿。

  两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萧元景将酒杯递给了卫长恭,自己又拿了一只杯子盛了酒,再跟卫长恭碰杯以后,正色道: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卫长恭看着萧元景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忽然笑了,跟着萧元景一道,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可就在卫长恭将酒咽下后的下一秒,萧元景就红着脸将嘴里的酒全部吐了出来,顺便吐了几口口水:“呸呸呸,又苦又涩,难喝死了。”

  卫长恭应了一声:“是有些苦涩。”

  萧元景抬眸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吐了啊。”

  卫长恭看了看杯子,浅笑着道:“你千辛万苦酿的,我怎么能吐呢。”

  萧元景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边的酒瓮:“那这瓮酒,阿谦你喝。”

  卫长恭脸色一凛,轻咳一声:“不必了吧。”

  戏弄到卫长恭的萧元景扶着酒瓮就哈哈笑了起来,深深地埋着脑袋,笑的有些喘不上气:“我才舍不得呢,这么苦涩的东西,就不该给你喝。”

  卫长恭伸手将萧元景捞进自己的怀里将他抱着,捏着他的下颚对上他笑出泪的双眸:“戏弄我啊。”

  萧元景点点头,可随后双手便缠上了卫长恭的脖颈,凑上前吻住他的双唇,一寸寸的挑逗着对方的唇舌,直到舌尖挑开人齿关顺利而入,萧元景更加肆无忌惮了。

  忽然间,仓库内便没有了声音,静静地,能够听到两人的心跳,与耳鬓厮磨的声音。

  萧元景顺势将卫长恭按在地上,跨坐在人腰上,有些动情的看着他:“你好甜啊。”

  卫长恭伸手蹭了蹭下唇,感觉道萧元景的身体有些异样,不由有些惊讶:“景儿想要在这儿……”

  萧元景摇摇头,顺势趴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肩头:“我只要一跟你亲亲,我就忍不住……嘿嘿嘿嘿。”

  卫长恭伸手搂住萧元景的腰将他抱着:“嗯,我允许的,不过,皇帝陛下还在前面。”

  卫长恭一语点醒梦中人,萧元景惊讶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对啊,差点把他给忘了,走走走,别让他久等了。”

  萧元景慌慌张张的拉起躺在地上的卫长恭,拍了拍他后背与自己膝盖上的灰,确定无误了这才拉着他出了仓库。

  而一直守在仓库外面的明书看着他们二人从仓房里出来时,便立马垂下了头,可萧元景好像没看到他似得,径直与卫长恭去了前殿。

  也不知是为何,明书的心口有些隐隐的失落。

  方才他贸然闯进了仓房,瞧见萧元景么主动的吻上卫长恭,他是欢喜的,可欢喜之余又格外的失落。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萧元景喜欢男人的人,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是萧元景的心腹,可萧元景过于优秀,待人又好,渐渐地便让他有些迷失自己,甚至还有些痴心妄想。

  可到了如今他才发现,萧元景喜欢的,是那位身份尊贵,容貌惊世的卫世子,当然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得上萧元景那样的天之骄子吧。

  萧元景在临近前殿时才松开卫长恭的手,整理了衣襟,嗅着前殿传来的火锅香味儿,咂咂嘴,这才走了出去。

  不过他刚刚迈入前殿,就瞧见皇帝自己已经吃上了,面对着这一大桌子菜,皇帝端端坐着,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的格外优雅,见着萧元景出来,这才望过来道:

  “朕煮了景儿爱吃的肉,这会儿好了,快来尝尝。”

  萧元景有些诧异,与卫长恭走过去朝着皇帝行礼后才坐下,自己动手兑了蘸料的碗,然后从锅子里夹菜出来吃。

  只是瞧着皇帝这吃相优雅,萧元景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

  只不过这吃火锅吃的如此斯文有礼,萧元景还有点不习惯,不由让伺候的人去拿了壶酒,并且亲自为皇帝斟上:

  “父皇,这第一杯酒,儿臣敬你,敬你再得皇嗣。”

  皇帝看着萧元景含笑斟酒的模样,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尤其是搭配着火锅的味道,更是从头顶爽到了脚后跟。

  紧接着卫长恭也向他斟了酒:“臣也祝陛下再添子嗣,可喜可贺。”

  皇帝应着好好好,将要阻止他的成友之也挡开,再次将酒一饮而尽:“长恭也过了及冠之年了,说说吧,看上哪家姑娘了?”

  卫长恭一愣,望了萧元景一眼,活脱儿的一个妻管严,忙道:“陛下,臣常年驻兵塞外,这回京后也只是在府中养伤,不曾见过什么姑娘。”

  皇帝笑道:“这皇后的娘家有位姑娘,名唤若倩,这孩子命苦,年幼丧母,又摊上一个不省心的后娘,险些断送了一生,怎么样,不妨皇后生辰那日你们见上一面,若是喜欢,朕为你们指婚,至于镇北王那里,有朕说和,怎么样?庆国公之女,不辱没卫家门楣。”

  卫长恭愣了一下,萧元景也连忙侧首看着卫长恭,不由轻笑一声,似威胁,似调戏:“小王爷,怎么样啊,我那表妹可是漂亮的很呢,不如见见面。”

  卫长恭掩唇轻咳一声:“陛下与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不过,北境未稳,敌祸不平,臣不敢擅自成婚,待得将来北境安定后,再说吧。”

  皇帝看着卫长恭那副模样,不由笑了笑,心中突然感慨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让这孩子随着他父亲去镇守云中城,年纪小小的就在军中摸爬滚打。

  若是他一直长在京城,说不定能像他父亲那样,早早的成了婚,也就用不着这些长辈操心了。

  毕竟与卫长恭一般大的萧元昌都娶了正妃了,而卫长恭却还未成家。

  萧元景似看好戏一般看着卫长恭,只是卫长恭自己觉得萧元景的眼神有刀,看哪儿哪儿疼,总觉得皇帝提了不该提的事。

  于是卫长恭又为皇帝斟了一杯酒:“陛下劳心微臣的婚事,微臣实在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敬陛下一杯。”

  皇帝实在喜欢卫长恭的紧,那张脸和他父亲年轻时都差不了多少,不知引得京城多少闺阁姑娘为之倾心。

  这皇帝喝了卫长恭的酒,萧元景不乐意了,连忙也斟上一杯:“父皇,你喝了小王爷两杯酒,你也得喝儿臣两杯酒。”

  皇帝笑的有些无奈,也将萧元景斟的酒喝的干干净净。

  这下萧元景开心了,三个人围坐在一处,吃着火锅喝着酒,皇帝也放下了身份,一如一个普通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与偏爱喜好,不吃的丢进盘子里,爱吃的索性吃个饱,整个承乾殿热闹的不行。

  最后皇帝光荣的在萧元景与卫长恭的敬酒下,喝醉了。

  醉酒的皇帝沉默寡言,不爱说话,而萧元景与卫长恭也喝了不少,步履蹒跚的去了寝殿,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在现代醒过来的萧元景打了个哈欠,左右看看,适应了环境以后,才拍了拍脑门,想起自己已经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在外面租了套单人公寓在住。

  萧元景起身拿了被杯子去饮水机接了杯水,一边往嘴里灌,一边去阳台坐下,搁下水杯打开了手机。

  一条体育新闻提示着他,原本不太关注体育新闻的萧元景,这一次将视线停留在了新闻的配图上,图片上的时装青年被保镖围在中间,戴着的墨镜将脸都遮住了二分之一,差不多只能看见一张嘴与下巴。

  也不知为何,萧元景总觉得那嘴与下巴格外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伸手摸了摸下颌,忽然脑海中闪过了卫长恭的脸,萧元景似乎是受到惊吓一般,连忙看着娱乐新闻的内容。

  这则新闻说的是蝉联两届亚洲击剑锦标赛冠军的徐尉公开承认自己的性取向,并且向媒体展示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表示已经有了伴侣。

  萧元景看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新闻配图上的徐尉不是很高兴了。

  但是因为心里认定了他跟卫长恭长的很像,所以萧元景为了确定他的庐山真面目,特地搜索了一下徐尉的信息,当徐尉那些比赛的图片弹出来的时候,萧元景的心都为之一震。

  那……

  那不就是短发的卫长恭,怎么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