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了片刻,向渝走到戴勇面前蹲下,帮戴勇整理了一下被他揪坏的领子,完了之后打了个响指,“我们能打个商量吗?签个休战协议?但凡你哪一点喜欢我,我改还不行吗?”

  戴勇没有形象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向渝挺无奈的,“智取不了我就要武斗了,你打不过我的,你到底为什么找我麻烦,能说清楚吗?你这样吊着我不上不下的,我也很烦。”

  戴勇回了他一句,“不是因为你追怡然吗?你这样的人,不配追怡然。”

  向渝:“...。”

  居然还是个中二病。

  沈崇在旁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问了一句,“蒲怡然?”

  向渝不信就这些理由,他把食指竖直,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我不信,除了蒲怡然,肯定还有原因,这才四天,你已经找了我三回麻烦,先举报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找人打我。就因为这个吗?”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含笑,“还因为什么?向宸旭?我的哥哥?”

  戴勇没理会他。

  向渝道,“啊,让我猜猜,你跟向宸旭结了怨,斗不过他,现在拿我开刀?”

  戴勇嗤道,“我怎么可能斗不过他。”

  向渝转过身来,笑了一声,“承认了?向宸旭还追过蒲怡然,什么时候?我听有个女同学说蒲怡然是刚开学没几天转的班。这跟向宸旭有关系吗?你说你是她的青梅竹马,你想必应该很清楚吧?”

  向渝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戴勇喜欢蒲怡然,这是前提,但所有的原因都和蒲怡然相互关联。

  戴勇哑了火。

  向宸旭这个名字,他这两天一直听别人提及,尽管向渝并没有真正见过他。

  现在掌握的情况,只有寥寥的一点资料。

  男生,比他大几个月,现在在二班。酒红色头发女人的儿子,自己的哥哥,成绩优异,据说为人还有些倨傲。

  向渝先前根本没把戴勇和向宸旭联系到一起去,自然只是觉得戴勇单纯是因为自己接近蒲怡然不爽,然后来找他的茬,现在把所有的点串联起来,似乎还打上了恩怨情仇的标签

  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

  向渝直起身子。

  他现在发现了,玛丽苏言情文这种终极大杀器,包含内容极其广泛,尤其对他这种倒霉男二来说,身上背着无数大山。

  争风吃醋,情仇,那估计自己的背景也是够呛,必定跟豪门秘辛也有点关系。

  这样一个处于旋涡中心的男二,遇见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主角,那不是分分钟要为女主角献出心脏。

  向渝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戴勇挺难受地皱着脸,像是刚才被沈崇摔出问题来了,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小腿上,想把校服裤子卷起来。

  沈崇一只手拎着一只袋子,蹲下身来,卷了卷戴勇的裤脚。

  上面青紫一片,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别到了腿,有些伤口的边缘还微微鼓了起来,像是在微波炉里膨胀的蛋挞一样。

  向渝低下头来瞧了瞧,眉头轻蹙,直接了当地说,“去医务室,可能是摔伤了。”

  沈崇伸出一只手,把自己手上一直拎着的塑料袋扔给了他,这架势跟前两天在校门口冲着他脚底下扔篮球一模一样。

  向渝一晃神,随即抓住了那袋东西,由于没有抓紧,里面的东西冒出一个角来,显露出一个硬质盒子的形状,盒子上的丝带解开来,锡纸包装的几个巧克力从纸盒滚进了塑料袋里。

  沈崇见他抓住了,也没说什么,按住了戴勇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绕过戴勇的脖子,准备把他提起来。

  戴勇汗都下来了,“你干嘛?松开我。”

  沈崇道,“送你去医务室。”

  戴勇挺大一个子,再加上长得粗壮,只要他不愿意,强迫他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戴勇不以为然,“我不去,不用你假好心。”

  沈崇松开他,站了起来。

  向渝把塑料袋随意地一卷,把所有的巧克力捡进黑盒子里之后,放在了旁边的实验桌上。

  这间是物理实验室,向渝环顾一周,发现所有的实验桌上都摆着仪器,旁边还放着各种小车模型,有一个笔直的滑行木板。

  向渝估摸着这可能是用来做摩擦力实验的实验室,他从沈崇旁边绕了过去,随便找了个木板拿了起来。

  这东西大约有八十厘米,向渝在手里颠了颠,冲着沈崇道,“沈崇,你让开。”

  戴勇看见向渝拿木板的时候脸一绿。

  向渝手一伸,把那巧克力盒子又重新塞进了沈崇的手里,“好学生,你这种方法行不通,让我试试。”

  向渝站在他旁边,把木板另外一边搭在戴勇的肩膀上,比划了一下,“给我起来,好话不说二遍。”

  戴勇:“......。”

  景爽被叫去医务室的时候,戴勇正坐在医务室里间的床上抬头望天。

  手心里塞着一堆圆滚滚的带锡纸的巧克力,眼神迷茫。

  景爽抬头往外面望了一眼,发现外面除了长势喜人的树木,什么也没有,他收回视线,坐在了戴勇的床边。

  戴勇摔的并不算重,可能是因为皮厚禁得起摔打,医务室的老师也没看出来啥毛病,给他有青紫的地方抹了药,有些破皮的地方擦了点紫药水,嘱托这两天吃清淡点,上下楼梯要小心。

  主动说戴勇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向渝和沈崇两个共犯,全都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戴勇扔在了医务室。

  景爽戴着他的黑帽子,帽沿旁边的钢环微微晃荡,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戴哥,我们要去拍个片子吗?这样不太准确。”

  戴勇斜倚在床上,把手心里的巧克力收起来了,神情有些恍惚,也不怎么暴躁了,他对待混在一起的哥们的态度还是挺温和的,就算是前几天被景爽坑了一把也没生气,“没事,感觉好多了。”

  景爽“呃”了一声,努力劝道,“戴哥,这东西不能讳疾忌医。没事,我陪你一起去看。”

  戴勇莫名其妙,“我怎么讳疾忌医了,不是贴了膏药了吗?”

  景爽支支吾吾的,“呃,班长说你是摔了一跤,摔到了不好说的地方,我刚才下楼遇见了向渝那小子,他让我去医务室找你。”

  戴勇以为他说的是腿,“没事,医务室的老师说没什么大问题。”

  景爽的下一句话跟戴勇的话同时说了出来,“戴哥,你是摔伤了男人的第三条腿吗?这个必须去医院看看。”

  戴勇:“......。”

  旁边正在喝水的医务室里的男老师一口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