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后,整个香茶镇都轰动了。
今年香茶镇中学考得特别好。
为首的林安澜和许岩锦在全省都挂的上名号。
林安澜考了全省状元,许岩锦在省里也排在前列,他算是超常发挥了。
香茶镇中学的校长和老师们大喜过望,以这个名次,他俩被首都大学录取是板上钉钉的事。
除了林安澜和许岩锦,他们那个学习小组里其他学生也考得很好。
本科率达到建校以来最高水平。
校长连夜定制了横幅,高高挂在校门上方,上面写着“恭喜我校骆棠同学荣获全省高考状元,许岩锦同学高考成绩全省排名19”的字样。
林安澜本人还好,表现得比较淡定。
但整个香茶镇所有人都沸腾了。
苏外婆激动地甚至大哭了一场,就要给苏雨和骆向北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骆老爷子等人则是被震撼了。
骆蓉考了个好成绩,他们原本就很高兴,得知骆棠竟然是全省状元,骆老爷子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激动地全身发抖,在家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骆老太久久不能回神,还处于懵圈状态。
以前那个被她肆意羞辱欺负的小孙女,竟然考了全省状元?
状元啊。
骆家祖上最多也就出个秀才。
考上状元,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事。
骆老太拍了下脑袋,忙拿钥匙打开她的宝贝陪嫁木箱,从布包里取出一塌钱揣在身上,出了堂屋门,她犹嫌不够,又把厨房积攒的鸭蛋装了一篮子,往外走去。
骆老爷子见她神情不对,忙喊住她,“老婆子,你去哪?”
骆老太脚下不停道,“去给骆棠道喜。”
骆老爷子正愁找不到借口去骆棠家,见状,忙跟在老婆子身后。
骆棠家狭窄的堂屋里挤满了人,有学校校长和老师,有得到消息来贺喜的邻居,也有看热闹的。
苏外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拿出家里的好东西招待客人,每听到一句别人恭喜骆棠考了状元的话,她都乐不可支。
“骆棠同学,你给咱学校,咱市里都争光了啊。学校决定奖励你一千块钱,市里奖励你五千,这笔钱你拿着。”
校长将两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林安澜。
他听说骆棠家条件不太好,有了这笔钱,至少第一年的学费不用发愁了。
林安澜谢过校长,骆家二老正走到门外。
听到校长奖励给林安澜这么大一笔钱,骆老太先吓住了,她兜里只装了一百块。
本来她觉得孙女考了状元,自己拿出这一百块不算少了,毕竟骆棠家条件摆在那里。
可骆棠成绩太好,连学校和市里都奖励她,自己那点钱根本不够看的。
骆老太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走进堂屋,把一篮鸭蛋放在茶几上。
众人见她来了,也没人在乎,反正骆棠跟她这老太婆的关系从来就不好。
骆棠坐在沙发上,所有人都恨不得抢着和她说话,骆老太根本摸不着她的边。
很快,外面又来了一拨人,是镇上的领导。
香茶镇还算比较富裕。
镇领导给林安澜送了一千块,也是奖励她的。
厚厚的红包看得骆老太眼红,她瞪了骆老爷子一眼,扯扯他的袖子,两人离开了。
回家路上,骆老太忍不住抱怨他,“都怪你,当年把儿子儿媳赶出家门,不然我现在就有个状元孙女了。”
她后悔啊。
谁能想到,当年瘦瘦弱弱看起来就没福气的苏雨,竟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骆老爷子还气呢,反过来责备她,“要不是你总欺负棠棠,她能跟咱们离了心?你说你,干嘛老看苏雨不顺眼,她跟向北结婚都快二十年了,你还要对她指手画脚,难怪棠棠讨厌你!”
两人互相指责起来,路上却遇见了许外婆。
许外婆慌慌张张从香茶镇中学的方向跑来,看见他们老两口,忙恳求骆老爷子道,“老骆,你识字,快帮我看看学校门口的横幅上,是不是写着我家岩岩的名字?我今早恍惚听人说,我家岩岩考得很好,我去校门口看,可我也不识字。”
骆家二老只得和她一起来到学校门口,骆老爷子指着横幅上的字,念给她听。
得知外孙考了全省第十九名,是能够上首都大学的好成绩,许外婆泪如泉涌。
天知道她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
女儿许慧在外面未婚先孕,生了个儿子带回家交给她抚养,香茶镇不知有多少闲言碎语。
人们说许慧不知检点,肯定是她这做母亲的没教好。
小孩子骂许岩锦野种,打他,她觉得丢人,也不敢让许岩锦还手,逼着孩子默默忍受。
她在苦水中泡了十几年,如今终于看到了盼头。
她的岩岩能上全国最好的大学,再也不用被旁人诋毁,从今以后,镇上的人都会以许岩锦为荣。
许外婆胡乱谢过骆家二老,踉踉跄跄往家走,她要打电话告诉外孙这个好消息。
与许、骆两家相反,金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儿子的高考成绩,严芬和金建设提前请假回了香茶镇。
成绩出来后,金昊轩躲躲闪闪,不愿去学校查询,严芬和金建设却满怀希望去了香茶镇中学。
然而,他们在办公室里查到,金昊轩的高考成绩在班里居然排在二十多名,他们班达到本科分数线的只有五名学生。
“这是弄错了吧?我家轩轩怎么可能只考这么点分数?”
许慧脑子里一瞬间联想到很多事,比如她儿子的成绩被别人顶替,或是有人看金昊轩不顺眼,故意使坏,调换了他的分数。
班主任教了金昊轩两年,以前是真的重视他,将他看作和骆棠同一水平线上。
谁知关键的最后一年,金昊轩却学坏了,不听课,不做题,随时在课堂上睡觉。
他考出这个成绩,班主任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你们回去问问金昊轩吧,看他是不是发挥失误了。”班主任委婉地告诉严芬和金建设。
回到家,严芬逼问金昊轩究竟怎么回事,金昊轩看瞒不住,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末了把责任全推在林安澜身上。
“我只要一看到她,就吃不好,睡不好,爸,妈,我怀疑骆棠被小鬼附身了,她把属于我的学习的灵感,全吸到她身上去了!”
到了这会儿,他还不忘往林安澜身上泼脏水。
偏偏金建设和严芬都信了。
以前,金建设觉得儿子跟女同学闹矛盾,不会发生多严重的事。
现在他怕了,儿子好端端的,学习下降这么厉害,肯定是那女生在背后捣鬼。
严芬和他想法一样。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分析起骆棠来。
“轩轩被她害成那样,她倒考了个省状元,再过不久,就能风风光光去上首都大学了,我不服气!”
严芬眼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她想起当初设计苏雨未遂一事。
这一家子表面上软弱可欺,与世无争,实则鬼心眼一套一套的。
老的阴险,小的狡诈。
金建设活了半辈子,顺风顺水,儿子高考失利,是他生平遇到的最大挫折。
他想起自己平时在单位与同事竞争职位、评职称什么的,妻子总能恰如其分给他出主意,帮他对付那些竞争者,从而获利。
妻子的手段是毒辣了些,但很有效。
“阿芬,这事全靠你了,等骆棠去首都上大学后,咱们就没办法报复她了。”
金建设长得十分儒雅,往往给外人的印象很好,单位里不熟悉他的同事甚至以为他是谦谦君子。
没人知道,他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肮脏的心。
严芬闭了闭眼,倏地睁开,脸上荡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轩轩说过,骆棠曾经跟他有过一段,你说这女孩子要是怀孕了,她还怎么去上大学?”
金建设有些意外,妻子竟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用这种毒计毁掉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他挑了挑眉,“你打算让轩轩跟她重归于好?”
严芬啐了一口,冷笑道,“这种事难道要搭上我儿子的名声?我记得你有个本家堂弟,三十多岁还没娶到媳妇,是镇上出了名的老光棍,咱送他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他还不得感激咱?”
金建设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笑意弥漫开来,“我明天就去找他。”
许岩锦在徐家大宅住了大半个月,都快发霉了。
他预料的不错,徐志豪除了原配太太和许慧这个情人之外,身边当然不缺其他女人。
只是那些女人手段太高明,当着徐志豪的面温柔似水,背着他彼此互相看不顺眼,恨不能斗个你死我活。
徐志豪的子女也不少,婚生与非婚生的加起来就有九个,许岩锦排行老四。
徐志豪烦透了那些虚伪的女人斗来斗去,想起许慧这些年不争不抢,白白替他养了个儿子,心有怜惜。
才接她回了徐家,说要给她一个名分。
许慧自以为得了徐志豪的看重,得意的不行。
许岩锦冷眼旁观,却觉得徐志豪分明是厌倦了那些女人的争斗,把许慧领回来当靶子的。
别的不说,就徐志豪其他几个孩子,表面上对他兄友弟恭,背着徐志豪嘲笑他是土包子。
许岩锦当时就反击回去了。
后来,徐志豪和许慧提出要他认祖归宗,改名换姓,都被他拒绝了。
高考分数出来后,他以此为借口,离开了港城。
回到香茶镇的时候,天刚擦黑,夏天的傍晚还带着白日的余热,热浪扑面而来。
他把行李放回家,从许外婆那里得知自己的成绩排名,心知上首都大学稳了,就找了个借口出门,往骆棠家走去。
骆棠家住在香茶镇比较偏僻的地方,离河很近,附近居住的人家不多。
许岩锦穿过一个小树林,走在羊肠小道上,一轮弯月挂在天上,他心中高兴,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恨不能立刻飞到林安澜面前。
心里正得意着,忽然听到斜前方某户人家门前传来狗吠声,一道身影小跑过来,往骆棠家的方向跑去了。
许岩锦视力好,认人很准,立刻认出这是金家一族的金老二,因家里穷,长得丑,三十多岁还是个光棍汉。
金老二这人平时就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以前没少欺负过他,许岩锦暗地里也曾报复过他,金老二跟那些回家向家长告状的孩子可不一样,他即便被揍了,外人也只会说句活该。
许岩锦心下有了猜疑,忙加快脚步,跟在金老二身后。
果不其然,金老二在骆棠家院子后面停住了。
还把耳朵紧贴着后墙,偷听骆家人的谈话。
许岩锦不知道金老二想做什么,猜到他也不会做好事,便绕到前面,喊林安澜出来。
林安澜考了省状元,骆向北和苏雨得知后,马上从朱城赶回来,要给女儿庆祝,再举办一场升学宴。
一家人正商量着,林安澜听到外面传来许岩锦的声音,便出去了。
多日未见,许岩锦似乎长高了一些,也长得结实了,林安澜走到他跟前比划了一下,发现他竟然比自己高了一掌的距离。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屋子里响起骆向北的声音,“棠棠,外面是谁在喊你?”
林安澜回他,“是许岩锦,我有事跟他说,出去一趟。”
说着,她拉着许岩锦的手往河边走去。
两人许久没见,却也没感到生疏,反而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许岩锦没好意思把自己生父那里混乱的家庭关系告诉林安澜,只说许慧带他去寻找自己亲生父亲了。
林安澜见他不愿多说,也没再问,就说起上大学的事。
许岩锦毕竟还是个少年,他想起一年前自己浑浑噩噩度日,当林安澜提出要考首都大学时,他内心首先升起的是畏怯。
谁知现在他竟然真的考上首都大学了,真是世事难料。
两人聊了会儿天,许岩锦想起金老二鬼鬼祟祟在林安澜家屋后偷听的事,告诉了她。
“我们回去看看吧,我总觉得金老二不安好心。”
从记忆里扒拉出金老二的履历,林安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金昊轩,此事一定与金昊轩有关。
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许岩锦。
许岩锦冷下脸来,“我们先不着急去找她,回你家找个麻袋。”
他附在林安澜耳边说了几句话,林安澜笑出声来,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你还会套人麻袋呢?”
许岩锦微微红了脸,他套过不少人的麻袋。
因为其他小孩欺负他时,外婆不许他还手,从小就很有心眼的许岩锦表面上任打任骂,实际上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就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套对方麻袋,把对方暴揍一顿。
“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许岩锦轻声说。
想起他从小到达的经历,林安澜有些心疼,偏头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许岩锦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隔了三秒钟,他才渐渐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瞳孔一震,眼中泛起惊人的光彩,两手因为紧张握成拳头。
月光下,他像个被外物惊扰的纯真少年。
“走吧,我们套麻袋去。”
林安澜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而许岩锦也毫无反抗之心,乖乖任由她牵着走。
回到家里,林安澜从厨房找了个能装得下人的麻袋,苏外婆见她又往外跑,忙问她去哪。
“出去玩!”说话间,她的身影已消失在苏外婆眼前。
这会儿,许岩锦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摸摸微烫的脸颊,和林安澜悄悄往屋后走去。
他们俩蹑手蹑脚,生怕发出半点声音惊动对方。
金老二果然还蹲坐在屋后,紧靠着墙。
林安澜一想到这么个人晚上跑到她家屋后偷听,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岩锦套麻袋有经验,趁其不备,他张开麻袋口罩在金老二头上,麻袋太大,非但把金老二整个人都套进去了,还能把口袋扎起来。
“说,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是不是想偷东西?”
许岩锦把嗓音变粗,用假音询问金老二。
金老二猛地被麻袋罩住,吓得魂不附体,听了许岩锦的问话,慌忙否认,“不是,不是,我哪敢偷东西啊!”
许岩锦和林安澜对视一眼,踢了金老二一脚,恶声恶气道,“那你来做什么?我听说你爱吃狗肉,是不是想偷王家的看门狗解馋?”
王家就是骆棠家隔壁邻居。
王家的看门狗凶得很,见谁都叫,它体型又庞大,凶神恶煞,香茶镇没几个人不怕的。
金老二仅是想想那条狗,都仿佛能看到它撕咬自己的样子。
他哆嗦了一下,忙否认说,“不是,绝对不是,我哪有那个胆子!”
“还不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不然我就把你扔进河里,毁尸灭迹,谁也查不出来!”许岩锦的声音愈加凶狠。
金老二吓得不轻,慌不择言交代自己的目的,“这位英雄好汉饶命啊,我、我是受人指使来对付骆家的,您千万别杀我,要杀就杀金建设好了,都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
金建设在香茶镇是响当当的人物,因他在朱城较好的单位工作,便是镇上的领导见了他都有三分客套,普通人也不愿随便得罪他。
许岩锦又问,“他指使你来骆家做什么?”
他善于揣摩人心,以金昊轩的人品就可以看出他父母的品行。
这么晚了,派金老二来骆家,肯定不是为了小偷小摸,这对骆家造成不了什么惨重的损失,但要说杀人放火,金建设夫妇肯定也是不敢的。
他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测,狠狠在金老二身上踢了两脚。
这两脚力道不轻,金老二痛得哭爹喊娘。
许岩锦怕他这么鬼哭狼嚎,招来旁人,就弯下腰隔着麻袋死死捂住他的嘴,林安澜与他心有灵犀,两人抬着金老二往河边走去。
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金老二以为他们真要把自己扔进河里,吓得不轻,连忙招认,“我说,我说!金建设说要给我找个媳妇,就是骆棠那丫头,他让我霸王硬上弓,等骆棠怀了我的孩子,骆家求着也得把她嫁给我!”
他还没说完,许岩锦已经听得恼火,发狠揍起他来。
许岩锦肖想了林安澜一整年,连梦里都不敢亵渎她,将她视为最珍贵的存在,哪里能忍受金老二言语上对她的玷污。
金老二疼得在地上打滚,许岩锦还没有放过他。
十几岁的少年,哪里不懂金老二这种下流男人会对林安澜这样的漂亮姑娘幻想什么。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恨不能把金老二千刀万剐。
“行了,别打他了,再打就被你打死了。”
等他出过气,金老二似乎晕过去了,林安澜拦住许岩锦的动作,解开麻袋,带着他回家了。
“金家欺人太甚!”许岩锦面色发狠。
他从前以为金昊轩持续找他和林安澜的麻烦,是少年人记仇,想不到金建设竟然也如此为老不尊,掺和到小辈的恩怨中来。
“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金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一刻,许岩锦忽然发现,自己拥有的能力太少。
倘若是去徐家之前,他会用自己的法子对付金建设父子,但最多也就是套麻袋揍他们一顿,实在不行就两顿。
可是在徐家见识过更高端的算计,更深层次的阴谋诡计后。
当他最珍视的人差点受到伤害,许岩锦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假如他也像徐志豪那样,拥有那么多钱财,拥有庞大的势力,那他会不会能更好的保护林安澜?
少年许岩锦萌生出一些灰暗的想法。
“我有办法对付金昊轩一家。”林安澜突然说道。
许岩锦看向她,月光下少女美好得如同触不可及的神仙,他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着魔一般盯着她白玉般的脸庞,“什么办法?”
“高考之后,我在朱城打听了一些事,你知道金建设和严芬为什么在单位升职那么快吗?”
许岩锦摇摇头。
林安澜缓缓把上次严芬假借给苏雨找工作,实则要诬陷她偷钱的事说了。
许岩锦不太懂,“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前一天,金奶奶刚来我家闹过一场,可能他想报复吧。”
饶是许岩锦早就预估到金昊轩父母人品不行,也没想到,严芬竟然如此睚眦必报,一点小事她都要报复,疯了吧?
“我仔细打听过,她和金建设每次升职的关键时期,单位里他们的竞争对手都会出各种各样的事,有时候名声臭了,有时候受家人拖累,反正最终升职的都是他们夫妻。”林安澜嘲讽的笑笑。
许岩锦皱眉道,“你是说,那些人出事都是他们做的?”
“十有八九。”林安澜道,“我已经联系了那些受害者,他们都表示不愿意放过严芬和金建设,很快事情就会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