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一愣，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和李悠笛的聊天页面。
聊天记录停留在他的一句被拒收的消息上。
虽然李悠笛说早就把他拖出来了，江随依旧有点不敢相信。
他试探地发了个“？”过去，李悠笛兜里的手机随之一个震动。
新发出去的消息左边果然没有那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了！
江随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问：“你什么时候把我拉出来的？”
李悠笛懒得理他，闷头往前面走。
江随收起手机，长腿一迈，几步就跟了上去，拉着她继续说话。
李悠笛偶尔应几声。
她开始怀疑自己求江随帮她训练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以及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要说！
幸好江随是骑自行车回去的，两人到了校门口就分道扬镳了。
李悠笛站在公交车站，看着少年骑在自行车上被风鼓起的衣角，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在公交车上看见他了。
*
次日一早，李悠笛被江随微信发来的消息声给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眼皮又不争气地闭上了，脑袋缩回被窝里。
然而才闭上了两秒，手机突然发疯一样地震动了起来。
李悠笛被吓得心脏一跳，抓了抓炸毛的头发坐起来，气呼呼地按了一下屏幕。
江随他，竟然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门外早起的崔照听到李悠笛房间的动静，敲了敲门后直接推门进来，看向床上的李悠笛，问：“起了啊？这么早谁给你打电话？”
“......我不小心按错了。”李悠笛拍了拍脸说。
“现在时间还早，你不再睡会儿？”崔照没走，继续问。
“我早点去学校练跑步。”李悠笛掀开被子，伸脚下床穿拖鞋。
崔照见状也不问什么了，转身走向厨房，说：“吃完早饭再走吧。”
“可能来不及了。”李悠笛也没了睡意，冲到洗手间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忍不住敲江随。
【一口一口小朋友】：你干嘛打语音？
那边回得很快。
【js】：起了啊？那快点下来，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一口一个小朋友】：......
【一口一个小朋友】：知道了。
又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六点还差几分。
江随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李悠笛鼓了鼓脸，吐出嘴里的白色牙膏泡沫，认命的加快速度洗漱。
正常早自习时间是七点二十，李悠笛一般六点半起来，慢悠悠吃完早餐后，踩点进教室。
今天时间提前了，她又忘了和王翠娥说，所以等她穿好衣服收拾好书包就要往外面走时，王翠娥早饭还没弄好。
李悠笛等不及了，说自己去学校吃。
王翠娥叫住她，给她塞了盒牛奶。
李悠笛想了想，又拿了一盒装进书包里。
她一边喝牛奶一边飞快地往小区门口赶，果然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李悠笛几步跑过去，在江随面前停住。
他看起来应该等了一会儿了，李悠笛有几分过意不去，从书包里掏出那盒牛奶递给他：“喏，给你。”
江随视线落在她握着牛奶盒的手上，她的手指很纤细又很白皙，按在奶盒上的指尖红红的，看着有点可爱。
江随眉毛一挑，说：“这是给的报酬？”
李悠笛疑惑地眨了眨眼，刚要说什么，他就接过了那盒牛奶，两人指尖短暂地触碰了一下。
“行，我收了。”他说。
李悠笛喝完自己手里的那盒奶，扔完垃圾，转身就要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江随推着自行车跟上来，问：“公主，你去哪啊？”
李悠笛瞪他一眼，说：“当然是去坐公交车啊。”
“坐什么公交车，我载你过去。”江随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车。
李悠笛有些犹豫。
江随长腿一跨，骑上那辆高大的自行车说：“不然我骑车，你坐公交车，到时候又要等一会儿。行了行了，你快点上来。”
“那......好吧。”李悠笛觉得他讲得也有道理。
就是——
“怎、怎么上啊？”李悠笛站在有些无从下脚。
江随一愣，还真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该怎么上自行车后座。
看着面前无措的少女，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两只肩膀都在颤动。
“公主，你可真是——”可爱。
在李悠笛的瞪视下，他果断咽下了后面那两个词。
再笑下去估计又要炸毛了，江随止住笑意，说：“你坐上来会吧？斜着坐和跨着坐都可以。”
最后，在江随的指导下，李悠笛终于红着脸笨手笨脚地爬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坐上去后，她还是有点怕怕的，主要是她一直弄不懂这两个轮子的自行车，为什么能够不倒呢？
江随在前面踩着自行车，迎面吹来的风带着秋天的味道，以及夹杂这少年校服上的皂角味。
李悠笛低头看向不断往后退的沥青地面，有些害怕地移开了眼，双手抓紧了底下的座椅。
*
他们住的小区离学校不远，骑自行车过去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到了学校后，两人又去外面买了点早餐，然后径直往田径场走去。
此时的田径场正放着音乐，寄宿生们在跟着做早操。
他们两人来到跑道上，江随终于有点老师的样子了，先带着她坐了一会儿热身，随后开始教她跑步时的呼吸方法。
考虑到她才开始练，江随训练的强度也并不大。
李悠笛觉得可以忍受。
虽然跑起来仍是有点痛苦，但李悠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了正确的呼吸方法后，她觉得自己没有像昨天一样跑两步就喘得不行了。
她跑时，江随也配合着她的速度跑在她旁边。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田径场中央的住宿生们的早操已经结束。
马晴就是住宿生之一，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陪着女孩跑步的少年，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因为还得回教室上早自习，李悠笛和江随的训练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在距离上课铃响还有十几分钟时，两人就离开了田径场。
江随一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齐林敲了敲他的桌子，挤了挤眼睛：“一来就睡，老实交代，你昨晚干啥去了。”
江随拂开他的手，困倦地说：“滚。”
失眠这种事就不要随便和人说了。
江随睡了一节早自习后，人才清醒了一些。
他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指尖摸到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正是李悠笛今天早上送给他的那盒牛奶。
盯着手上这盒牛奶，江随忍不住笑了笑，把它放在了桌子上，时不时地看一眼。
齐林从外面跑进来，口渴的不行，看到江随桌上的牛奶，伸手就要去拿。
“渴死老子了，这盒奶给我喝呗！反正你也不喜欢喝牛奶。”
然而齐林伸出去的手却一空，那盒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江随宝贝地拿回手里了。
齐林一愣：“你至于吗？咱俩的兄弟情就不值这一盒奶？！”
江随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值。还有，谁说我不喜欢喝牛奶了？”
“咱俩一起上幼儿园的时候，哪回你不是把奶偷偷倒给我了。”齐林怒道，又忍不住“嘁”了一声，“真小气！”
江随置若罔闻，直接把吸管捅进去，喝了一口。
浓郁的奶味在舌尖化开，嗯，好像也没那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