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小将军回来了>第21章 温佑帆

  夜晚的京城被街上的红灯笼蒙上缥缈朦胧之色,街道空旷无人。

  梁少景兀自走了一会儿,前方的街巷突然传来极其突兀的吵杂声。

  他抬头看去,正巧看见一行人从拐角处走来,约莫五六人,勾肩搭背嬉闹调笑,在寂静的坏境里放肆制造杂音。

  梁少景看不清楚几人的脸,想来也是官宦子弟,本来他就烦躁,如今听见吵杂的声音,心情顿时更不爽了,抱臂站在原地,冷眼看着。

  那行人中有人眼尖,看见了梁少景,当下兴奋的叫一声,对几人簇拥在中间的年轻公子哥道,“延哥,快看!那有一姑娘。”

  几人闻声看来,果然在柔和的光下的看见了身姿妙曼的姑娘,只是光亮不足,没法让人看清面容,否则几人都能看出,这姑娘的面色并不如灯光柔和。

  中间的那公子哥只看一眼,就咂咂嘴道,“太瘦了,不是小爷我爱的类型。”

  一听这话,其他人都纷纷笑起来,“延哥向来喜爱丰腴女子,这种瘦弱姑娘,延哥根本看不上眼。”

  其中一人嚷嚷道,“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说着就往梁少景这边大步走来。

  先前瞧见梁少景的人紧跟在后面,骂骂咧咧,“滚你娘的,是我先瞧见的!”

  那公子哥在后方笑道,“急什么,见者有份。”

  几人说着浑话,嬉皮笑脸的往这边来。

  梁少景听这贱贱的声腔觉着有些熟悉,又听几人都喊那公子哥叫“延哥”,心里约莫有了七八分的底,于是主动往前走几步,拉近两方的距离。

  大红灯笼之下,光芒笼罩了梁少景的脸庞,他站在明亮处,才让几人看清楚了模样,顿时都愣住了。

  而这方梁少景也看清了那站在几人之中,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他浓眉之下有一双细长的眼,说话时总是带着几分嚣张,此刻面色微微失神,却还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此人正是在梁少景的拳头下吃过不少亏的赵家公子,赵延武。

  以前在京城大街上,梁少景就没少揍他,有一次见他在街上强抢民女,带着一帮小弟前呼后拥,恶霸十足,梁少景就和温思靖一起,当街把赵延武打得哭爹喊娘,最后昏过去,还是他小弟张罗着给抬回的赵府。

  后来此事闹大,赵延武的爹带着一群师从赵承博的官员连上数本奏折,从细数梁少景平日里闯下的祸到弹劾梁衡教子不严等等,势要皇帝给一个公道说法。

  但此事有皇子温思靖参与,前堂之上的温予迟顾念自己六哥,也毫不客气的递上赵延武平日恶行的参本,条条罪状全都往严重了写,一方是朝廷大臣,一方是自己儿子,皇帝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梁衡和赵延武的爹罚了两月俸银,给温思靖关了半月禁闭,将此事揭过。

  但是自那之后,赵延武再在街上瞧见梁少景的身影,就像耗子见了猫,躲得飞快。

  梁少景也觉得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有揍这个小崽子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自己送上门来,想到此,他情不自禁扬起嘴角。

  对面有人惊道,“娘呀,这美娇娘对我笑了!”

  “你瞎了吗?她那是对你吗?”

  “反正也不是对你!”

  三言两语间,两人就要吵起来,就在这时,赵延武突然上前来,站在梁少景面前,神情慌张,“阿岚,是你吗阿岚?”

  梁少景活动活动手指,面上冷笑,“赵延武,今天是你小子自己撞我手上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赵延武没在意他的话,忽然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却被梁少景一拳给抡了个圈,差点栽倒在地上。

  后方几个男子见赵延武被打了,惊怒的跑过来,几人将他扶住,还有一人抬手就要掴梁少景巴掌,梁少景身体一仰,轻松躲过那一巴掌,同时抬脚踢中来人的肚子,将人踹飞出去数步。

  剩下几人见自己人挨揍,揍人的还是个瘦弱姑娘,不由大怒,破口大骂,“你这婆娘简直找死!”

  说着几人就要一起动手,赵延武却捂着自己汹涌的鼻血,几步跑上来,把小弟猛地推开,凶道,“都滚开!不准碰她!”

  几个男子都被赵延武这一作为震得愣住了,呆呆站着一旁,看着他捂着鼻子的手被鲜血染红,有人道,“延哥,要不还是先给你的鼻子上点药吧。”

  赵延武却充耳不闻,转头站在梁少景的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隐隐泛着水光,“阿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不来找我?”

  梁少景见他这模样感觉无比膈应,抬手捏了捏手指,发出咯咯响声,一边眉毛高挑,一张精致的容颜瞬间充满痞气,他语气凶恶,“今天就让你睁大狗眼好好瞧瞧,爷爷我到底是谁!”

  万家灯火犹如繁星点点,将整座京城点缀得富丽堂皇,柔和的夜色伴着温风,将寂静的京城温柔的拢在怀抱中,不少百姓都听见了抑扬顿挫的惨叫声,但却无一人敢出来管这个闲事,梁少景手起拳落,一身戾气在揍完人之后散发的一干二净,神清气爽,最后甩着一头秀发离开。

  身后横七竖八的身体中,趴在其中的赵延武还仰着被揍肿的脸,目光倔强的跟随俏丽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梁少景心里的一口恶气算是暂时纾解,他抬头看着朦胧的月光,忽然想起大诗人的千古名句,“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想,要不回将军府看看吧。

  想着,也就做了,没有白天的顾虑,梁少景一路轻功,踏着万家屋顶,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将军府的门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朱红的颜色,有些掉漆的铜首,两座栩栩如生的镇宅石像,光是看着这样一扇门,梁少景心中就掀起汹涌澎湃。

  梁少景对自己家当然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的翻到爹娘的寝院,看着那没有光亮的窗户出神。

  不知道二老现在如何了,睡梦中是否安稳。

  温远曾经提过,说他爹因为他突然被害伤心欲绝,身体状况日渐变差,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些,在记忆中,他爹的身体就如同铁打的一般,极少生病,整日舞刀弄枪生龙活虎。

  梁少景知道,他被害亡命,最伤心的莫过于平常溺爱他的那个将军爹了,他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生来这二十几年,梁少景想要的东西,凡是梁衡力所能及全都会为他得来,不管捅了多少篓子,梁衡也从未急眼过,大多数都是帮着梁少景低声下气的求梁夫人别罚厉害了。

  如今他变成了一个女子回来,还是谢丞相家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才能让二老接受……

  一想这些,梁少景的眼睛就有些酸,他也不敢靠太近,害怕他那个耳朵灵敏的爹发现,于是站着看了一会儿,就动身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梁少景的院子在二老的后面,他院子里栽了许多梨花树,眼下季节随过,花朵也差不多落完,但是有些枝头上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白色。

  寝房前的两颗梨树比其他的要粗壮一些,梁少景在两棵树之中做了个吊篮,平日里闲着无事,总喜欢在上面躺一躺。

  梁少景没进屋子,他害怕进去看见一房间的灰尘,害怕那些景物提醒自己,这座院子已经有整整一年无人居住了,索性他直接往吊篮上一躺,动作熟稔的就像以前一样。

  吊篮发出细微的响声之后便归于平静,梁少景慢悠悠的摇晃着,慢慢闭上眼睛,熟悉的感觉仿佛就如昨日一样,他衣袍随意的披着,长发耷拉在吊篮外,一睁眼就是纷纷扬扬的梨花,随着舒缓的春风飞舞,温远坐在墙头之上,面若冠玉,一只腿曲起一只腿垂下,黑眸里盛着吟吟笑意,懒懒的朝这看,温思靖站的高高的,玉簪折射日光,一笑起来眉眼如画,“梁谨之,别睡了,出来玩啊!”

  “儿子!儿子!”梁衡的声音由远及近,手持一柄白木长弓快步走进来,眉飞色舞道,“儿子快看!你爹我向陛下讨得赏赐,这可是个好东西……”

  仪态端庄的梁夫人紧随其后,年过三十风韵不减的脸上笑容连连,嘴上道,“每次都这样献宝,能不能有个当爹的样子。”

  梁少景看着梁衡越走越近,坐起身来想要伸手去接,但却抓了个空,只见梁衡走至眼前时,突然化作虚无飘散,紧接着梁夫人也消失,漫天的梨花,温和的日光,墙头上的温远和温思靖,通通消失不见。

  梁少景内心一空,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是做了个梦,他睁开双眼,眼前是大片败落的梨花树,和一片沉寂的院子,原本深黑的天有了隐隐青色。

  他抹了一把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忍不住低叹一口气。

  谁知这口气刚落下,他的身边也传来一声叹息,梁少景大惊,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一男子身披玄色宽袖长袍,头发未经梳理随意挽着,一双丰眉下是细纹明显的眼睛,两鬓微白。

  他看着梁少景,神色温和。

  而梁少景却不然,他险些从吊篮上翻下来跪在地上,喊上一声爹,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梁将军,梁衡。

  比记忆中要苍老许多,这是梁少景的第一个念头。

  梁衡见面前这姑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以为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她了,于是便道,“小女娃不用怕,我不会怪罪你擅自闯入府中的。”

  见梁衡主动搭话,梁少景也顺水推舟接下去,问,“真的?为什么不怪罪我?”擅闯将军府可不是件小事。

  梁衡双目一动,朝院内的屋子看去,说道,“谨儿同你一样,最喜欢睡这张吊篮,躺在上面时一条腿垂下来,慢慢摇晃,方才我走进院子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

  梁少景嘴唇动了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惜谨儿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梁衡低声念着,一转脸过来,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神情,他对梁少景微微扬起一个笑容,“你来此处作何?”

  梁少景听见那句再也不会回来了,顿觉心中一痛,面上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回道,“我路过此地,闻见浓郁的梨花香,于是想进来看看。”

  “梨花香……”梁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梨树,吸了两下鼻子,随后笑道,“我老了,嗅觉倒退不少,倒是没闻到多香的味道,你的鼻子跟我儿的鼻子一样,隔了老远都能闻到梨花的香气。”

  这话倒是不假,梁少景对于梨花的香气一向敏感,虽然说梨花香不比月季栀子那样香气明显,但他还是能从众花的香气中闻出梨花的味道。

  梁少景看着他的笑容,突然出口问道,“你又是来此地作甚?”

  梁衡听到问题时,先是微微发愣,随后语气平稳,道,“我儿一年前突然离家,作为老父亲的我甚是想念,便来他的院子看看,聊以慰藉。”

  原来是这样。

  还不等梁少景说话,梁衡叹道,“日日想念,便日日都要来这院子走上一趟,心里也就不觉得难受了。”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这姑娘突然起身,从墙头翻身出去,动作很快,待梁衡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没人了,就只剩下吊篮摇晃着。

  他摇头无奈的笑起来,想着也是,人家小姑娘哪里愿意听他在这感慨呢,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走上一遍,他又慢慢走出去。

  高墙的另一面,梁少景脚刚落地,两行饱满的泪水就从眼睛里溢出来,憋得久了,出来时就有些汹涌,他用手胡乱抹了两把,抹得一手泪水,却还是没能止住泪涌。

  天际东方染上青白的颜色,京城也从夜色中渐渐苏醒,梁少景独自一人沿着河边走,直到两个袖子有擦湿了,才把泪水止住,他觉得自己变成女人之后,这双眼睛就像盛满了水,特别能哭,想止都止不住。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走累了,梁少景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只是刚准备要坐,忽然觉得手臂上一痛,他低头看去,就见一根针插在肩膀下方,心知不妙的他连忙去拔,□□的细针头处沾着点点红色。

  他将细针扔在地上,目光凌厉的朝四周看去,便见先先后后来了五个人挡在面前,他们皆穿着兽皮半袖,额头上缠着颜色鲜艳的布绸,半长不短的发编着细辫,手持短刀。

  梁少景一见面前这几人,顿时心头一震,想起十六岁那年祁山狩猎会上,也就是这样衣着的人在祁山上大闹一场,伤了不少人,未曾想这些异国人竟然还敢来京城,当真是胆大包天。

  梁少景冷声道,“尔等受何人指使?”

  那些人并不理会他,提着短刀便攻上来,刀刃划至面前时,梁少景急忙后退,但不知为何四肢处传来乏力,他险险后退之后,竟差点站不稳,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那几人便一同朝他攻击。

  若是没中那沾有毒素的针,梁少景或许还能勉力与几人一战,但是现在的他连躲避都费劲,更何况他手无寸铁,仅仅几个来回,他的肩胛,后腰以及小腿都受了伤,变得血淋淋的,梁少景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完,他可不想失去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于是转身想逃,但还没逃出几步,不知道谁一个用力敲在他的后脑上,他眼前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梁少景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寒意从四面八方而来,往他伤口里钻,冻得他牙关打颤,他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牵动手腕间的锁链哗哗作响,在寂静空荡的地方荡起回音。

  刀伤经过了粗略的处理,血液黏在衣裳上,十分不好受。

  他正身处一个极大的牢房,牢门前站着两个守卫,不管梁少景说什么,他们始终没有回应。

  “大哥们,至少给我点吃的吧,我一个弱女子,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梁少景仰头靠着墙哀嚎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装装柔弱,扮扮可怜,到后来他连装的力气都没了。

  隔壁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扒着铁质的牢笼,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过。

  这人身上衣裳极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发乱糟糟成一团,身上还散发着隐隐臭味,梁少景刚醒的时候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当时就吓清醒了。

  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个人就是个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梁少景试图跟他对话过好几次,都没能听见他说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也只得放弃。

  正当梁少景哀嚎不止时,牢笼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平平稳稳,往这边走来,梁少景停下口中的声音,抬眼看去,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之时,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竹青的长袍绣着精致的纹理,宽袖镶有暗红色的丝线,嵌着琉璃玉的暗红色腰带,腰间戴着一枚碧色玉佩,墨发散着,头上戴着象牙白一样的玉冠,清秀的面庞透着温润的色彩,隔着一层牢门看着梁少景。

  梁少景看清楚来人后,曲起一条腿,手臂随意的搭在上面,神情散漫中透着不屑,“呵,我当时谁,原来是你啊,温佑帆。”

  曾经的二皇子如今的泽王温佑帆,他不管对谁,都是一脸的温润,疏远却也不失礼节。

  “私通异国之人果然是你。”梁少景讥笑道,“为了争个皇位,这种畜生不如的事你都能做出来,真是厉害。”

  其实在看清楚温佑帆这张脸的那一刹那,梁少景什么都想起来了,他是怎么死的。

  一年前温远家被灭门,同时又被皇帝降罪,谋逆那么大一顶帽子扣上来,温远必死无疑,为了保住温远的性命,他一边求梁衡安排人马将温远送出被皇帝下令封锁的京城,一边在京城中暗中寻找他。

  那日在暴雨之夜,他找到了温远,但还来不及道别,就被将军府的人带回去,再醒来只是,梁衡告诉他,温远已经被顺利送出了京城,逃往别处去了。

  梁少景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分别,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以后还是再有机会相见的。解决温远性命之忧之后,梁少景开始着手在京城中调查宁侯谋逆之事,他不相信温远的爹真的勾结异国之人,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顺着蛛丝马迹,梁少景果然查到了些眉目,他发现赵承博的第三个儿子赵德逸曾经是何将军手下的一名将士,曾跟随何将军一起在边疆抵御外敌,只是后来何将军不再上战场之后,他也跟着退伍,在朝中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来做。

  赵德逸与一个卖珠宝的商人来往十分密切,外人都道赵家三老爷爱珠宝,这也不奇怪,但是梁少景细查之下却发现,这个珠宝商人每次出城都是去往边疆,落脚处虽然不定,但是路线从来没换过,梁少景顺藤摸瓜,便查出勾结异国的真正想要谋逆之人,其实是温佑帆。

  温佑帆连同整个赵家,都是勾结异国人的罪臣,为了收集直接证据,梁少景铤而走险,来到温佑帆与赵承博私会之地,想要翻出些重要信件,但是就在他躲在窗外偷听时,忽然有一双手如同鬼魅一样从他后脑贴过来,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干净利落的拧断了他的头颅。

  疼痛只是一刹那的,后来,他就死了。

  “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真是可怕。”梁少景咂咂嘴,会想到祁山狩猎那次,突然出现的异国人伤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重伤卧床的温佑帆,想来他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重伤,装作受害者之一。

  温佑帆端正的站着,忽然笑起来,声音温柔,“谢岚,躲了整整一年,为何现在却敢撕下□□走在大街上?”

  “管你什么事?”梁少景现在已经习惯旁人将他当做谢岚,他反问道,“温佑帆,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就不怕有一日,恶鬼回来索命吗?”

  闻言温佑帆愣了一下,却诚实的点头,“确实还是有些怕的。”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符,扬了扬道,“所以才将这东西随身带在身上,还好用处倒是挺大。”

  梁少景嗤笑,“今后你就明白,这张破纸根本没什么用。”

  温佑帆又将黄纸塞回袖子里,“有用还是没用,反正你定然是看不见的了,一年前赵家上下险些满门覆灭你也算是功臣之一,如今赵承博正在赶来的路上,不久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他说话时轻轻淡淡,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愤怒欣喜,仿佛就是简简单单的通知一样。

  不过这个消息却让梁少景不小的惊讶了一下,“赵家险些灭门?”

  赵家的人数可不少,光一大把年纪的赵承博身边还有三个妾室,加上他四个儿子和一众孙子孙女,少说也有几十口人,谁能那么不要命敢在京城里动赵家?

  温佑帆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你难道不知?”

  赵家在京城是名门望族,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险些灭门,但凡是在京城里的人定然都知道,所以谢岚也没道理不知,梁少景自知差点露馅,于是语气不善道,“我知不知道关你屁事?”

  温佑帆没想到他会突然爆粗,微微一愣,随后道,“你这语气让我想起一个人。”

  梁少景不耐烦的撇他一眼。

  “不过他比你讨厌多了。”温佑帆补充道。

  “你一个人啰啰嗦嗦的说什么?老子都要死了就不能让老子吃顿饱饭再走?要是不给我饭吃就别站在我面前,看着眼睛疼。”梁少景龇牙咧嘴,十分恶劣。

  看着他这副模样,温佑帆挥手示意一个守卫下去,而后又对梁少景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跟那个人一样,惹人讨厌。”

  温佑帆走后,一顿荤素俱全的饭菜就端到了梁少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