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鞅儿!”褚辞刚跟将士安顿好宫内人,回来便看见濯鞅已身中数箭,急得他不得不上前帮濯鞅挡下利箭。
看到褚辞后,濯鞅彻底放松下来,她执剑跪在地上,然后朝褚辞露出一抹微笑,“你来啦。”
褚辞自知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他当下也就放弃了抵抗,而是背对着利箭,蹲下身抱住了濯鞅。
“额…唔。”黑红的鲜血自他嘴角喷涌而出,他就像一张任人□□的箭靶,承载了无数朝他飞过来的箭,可他仍旧是紧紧的抱着濯鞅,“既然我们一起生了,那么死也应该一起死,不离…不弃。”他说。
当濯鞅和褚辞二人被射成筛子后,辛奴才下令停止放箭,而此时的凌修炀也身中一箭,他无力的跪倒在地,出门前,他答应南舒策要保全他们的性命的,可现在…想到这,他用怨毒的眼神看向辛奴,“辛奴,在昱阳呆了这么多年,你变化挺大啊,这个炽炎首领的位置,要不要让你来做啊!”
辛奴跪在地上,“主子,属下不敢,属下完全是为炽炎,为整个瑰栎王朝着想啊。”
“本主从不要有二心之人,回到瑰栎,你自戕吧。”说罢,他踉跄着起身,然后脚步不稳的走出大殿。
魔界,堇辞和濯狱同时睁开眼睛,凡间活了一世,堇辞受损的魂魄已经安然无恙了。
他看着濯狱笑了笑,“真好。”
“你是傻子吗?干嘛不跑,陪我一起死。”濯狱眼中含着雾气的说道。
堇辞牵起她的手,“你死了,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报仇都变得不再有意义。”
濯狱起身趴在他怀里,“傻子。”过了一会,她气不打一出来的说道,“不过,说起报仇这事,本尊在凡间竟被两个凡人阴了,此仇不报,那我还有何颜面当这魔界之主!”
堇辞宠溺的笑了一下,他摸着她的背脊说道:“那阿狱想如何报仇呢?”
濯狱清冷的勾唇一笑,比起直接杀了他们,生生世世有缘无分岂不是一个更好的报仇手段。
“走,去瑰栎。”她起身说道。
“好。”堇辞温润如玉的说道。
瑰栎皇宫,新任皇帝正端坐在龙椅之上,而台下,凌修炀和南舒策正带着人讨伐新君主。
“你已经是皇帝了,为何还要杀我娘!杀那些无辜的人!”凌修炀看着小皇帝问道。
“为什么?哈哈哈,皇兄,怪只怪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啊,只有死人才不会将朕的秘密散布出去。”
南舒策蜡拉住凌修炀说道:“别跟他废话了,他已经疯了。清影,杀了他。”
“是。”她身侧的黑衣女子得到指令后,当即提剑朝小皇帝砍去。
在殿前侍卫与无清影交手之时,小皇帝忽然朝着凌修炀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朕?真是天真。”言罢,他扣动龙椅上的机关,霎时间,一支带着倒勾的冰箭以闪电的速度射向南舒策。
“阿策,小心。”原本,凌修炀赶紧用剑劈断那根冰箭,可余下的那半只冰箭就跟有意识似的,仍旧在朝着南舒策刺去,情急之下,凌修炀只能飞身上前,用自己的身躯为南舒策挡下冰箭,说来也奇怪,那冰箭原本是可以刺进他的肩膀的,可谁成想,这冰箭突然转了方向,径直的穿透了他的心脏。
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濯狱的捣鬼。
南舒策赶紧抱住摇摇欲坠的凌修炀,“相公,相公你别吓我啊,我带你去找大夫,对,咱们去找大夫。”她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不断呕出的鲜血,心里真的是痛到了极点。
凌修炀摇摇头,“来,来不及了。”
“不,我不信…”南舒策摇着头说道。
“照顾好…好…我们的孩子,一,一定让他成为一位仁,仁君。”凌修炀说道。
南舒策急忙点头,“嗯,嗯,我知道。”
凌修炀看着她笑了一下,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魂魄离体,凌修炀看见了正站在一旁的濯狱和堇辞,“是你们。”
堇辞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而濯狱连理都没理他。
“主子!”从外面赶来的无陌,痛苦的看了一眼凌修炀,然后不要命的似的与那些侍卫厮杀,到最后,她浑身沾满鲜血走到凌修炀面前,“主子…”她想摸却又不敢摸的将手放在凌修炀脸颊之上,下一秒,她直接拿起剑来抹脖自尽。
南舒策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抱着凌修炀。
濯狱讽刺一笑,她看着凌修炀道:“没想到,你身边的人还对你挺痴情的嘛,要不,你满足一下她的痴情吧。”
“不可能,我生生世世只爱阿策一人。”
“可这由不得你了!”话落,她长袖一挥,直接带着凌修炀和无陌来到了奈何桥畔。
路过的鬼差看到濯狱后,纷纷参拜道:“魔主。”拜完后,他们火速的离开,看濯狱那样子就是处在了杀人的边缘,他们这时不带眼色还要什么时候带眼色。
“这里是哪里?”凌修炀问道。
“奈何桥畔。”
“你带我来这干嘛?”
濯狱整理着自己的袖子,颇为大义的说道:“自然是帮你轮回转世了。按理说,本尊在凡间历劫时,你阴了本尊,本尊应该将你挫骨扬灰的,可耐何本尊心善,不想这般残忍的对待你了,所以,本尊就帮你找到真正的有缘之人吧。”说罢,她那双凌厉的双眸直愣愣的射向凌修炀,让凌修炀的鬼魂都忍不住寒冷起来。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让你与自己心爱的人生生世世都走不到一起,只有每次死后,才能想起你们曾经的相爱。”濯狱说道。
听到这,堇辞忍不住把濯狱拉到一旁,“阿狱,你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生生世世都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实在是过于狠毒了。如果换做是我们,那我宁愿每世都短命,只为了与你在阴间相会。”
濯狱垂下了脑袋,而后小声嘟囔道:“你又何必拿我们俩举例子,我只是想吓吓他嘛,又不是来真的。”
堇辞将她拥入怀里,“我只是想到了离开你的那几年,倘若让我再经历一次,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那好吧,我每世都给他们创造机会,把不把握的了,那就不怪我了。”濯狱妥协道。
濯狱冷着脸看着凌修炀,“既然我家这位为你们求了情,那么,本尊就以两世为期,与你立一个赌约。两世内,若你能跟南舒策在一起,那本尊便放过你们,从此不再干涉你们的事。你敢赌吗?”
凌修炀面色冷冽的看着她,“我不想与你立这种无聊的赌约,我只想与阿策在一起,你让我回去,你让我回去!”他激动的喊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没有选择的权力。”言罢,魔主直接挥袖将他禁锢在那里,“本尊看,这等着投胎的鬼魂还挺多的,本尊也不想给鬼差徒增麻烦,七日后,自然会有鬼差来押你去投胎。”说完,她转身离开,至于为什么是七日后…那都是后话了。
路上,堇辞推测道:“照天命来看,瑰栎国君七岁便能熟读百书,九岁便能自理朝政,而他十岁为百姓修筑河渠之时,却也是南舒策魂归之日。阿狱这么做,却也是对凌修炀抱了一份仁慈。”
濯狱嘴硬的否认道:“不,我从未对外人有过仁慈之心。”
魔界,刚到皎川,一名头戴冠冕的仙使便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他们身后。
“魔主留步,魔主留步。”他喊道。
濯狱转头望着他,“仙界的人来我魔界做甚?莫非,你们又想开战?”
那仙使急忙否认道:“非也非也,魔主说笑了,我家天君自登基以来,酷爱和平,哪里还会做出这打仗这种劳兵伤财的事呢。”
“那你来是做甚?”濯狱盯着他问。
仙使急忙拿出手里那张金灿灿的请帖,递到濯狱手中,“是这样,我家天君过几日大婚,所以特意让我来给魔主递一份请帖,也好借着这次大婚的机会,缓解两界之前的恩怨。”
濯狱打开请帖看了几眼,然后说道:“既是求和的,那就帮本尊转告你家天君,大婚当日,本尊必然会准时出席。”
仙使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驾着祥云离开。
“你说,这婚宴会不会有诈?咱们魔界向来与天界不和,这天君根本犯不着来请咱们过去给他添堵啊。”濯狱看着堇辞问道。
堇辞合上请帖说道:“不会。上次的仙魔大战,已经让天界空有其表了,此番犀瞿突然与鸟凰族联姻,想来也是要借鸟凰族的力量来恢复天族的力量。至于以后会不会开战,那就尚未可知了。”
濯狱突然狠辣的说道:“要不,咱们干脆打上天界,杀了犀瞿,以绝后患?”
堇辞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咱们就不占理了。就像刚才那个仙使说的那样,犀瞿跟尧啻比来起来,那不知好了多少倍,你能保证再换一任天君,会跟犀瞿一样爱好和平吗?”
濯狱挑了挑眉,“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