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夺寡>第35章 “女子,城西?”……

  凤敖今日回来的晚了些, 但在看到湖边一袭青衣亭亭玉立美目盈盈望着湖中的女子时,身上那股子被阻拦的不快尽消了个干净。

  脸上扬着不自知的笑意,扔了马便大步走来, 自身后将人紧紧圈在怀中,下颌轻放在纤纤香肩, 嗅着鼻息满满属于她的茉莉清香,侧了脸寻到那香软的颊边吻了下方满足的喟叹了声。

  大手穿进她斗篷里包握住那双柔若无骨微凉的玉手, 与她低声耳语:“今日怎这个时辰就起了, 都做了什么?手如此冰凉, 怎也不拿个暖炉?若爷不回来岂不是要将爷的听儿冻坏了?”

  这些日子以来, 云听从开始的抗拒到被迫着无能接受这样全身都被他覆盖着的亲昵动作,虽算是适应,却仍是徒劳的偏开头尽量远离了些, 神情亦仍旧冷淡, 对他的关切问话也依旧不发不言。

  但今日她却头一次主动与他开口:“蔷薇是我的丫头,我要放她离府,为何被人拦着。”

  凤敖挑了下眉,他一回来便先来找她,还真不知今日还发生了这事。

  他从她肩上起身,一手取了身后侍婢手中的鱼食放自她手中,握着她的腕抛撒湖中, 边漫不经心道:“既是你的丫头,缘何要放了, 虽你在这里万事都有爷陪着, 可那到底是伺候你许久的丫头,留下来让你安心也是好的。”

  云听任他一点一点擦拭着手心,目光始终停留在湖中争相抢夺食物的鱼群中, 语气平静道:“你这里奴仆众多个个善解人意,蔷薇已然没了可用之处。且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人,她的去留我做主。你可以束着我,却不能越过我再去束了我的丫头。今日晚了,明日一早就让她离开,你不许阻拦,更不许阳奉阴违私下再将人扣住。我知你留下她的目的,但有些事可一不可二。且我已然如此,你还要如何?”

  凤敖却兴致盎然的看着她,这小妇人看来真是想通了,平日里仗着他宠爱冷面以对,除了床榻之间逼她就范外,不逼着她能一句话都不说,今日竟洋洋洒洒语带命令的说了这么一通。

  这一月来,说他过的是神仙难换的日子都毫不为过,她的身子,她的容貌,她耍性子,他都百看不厌乐在其中,尤其到了夜间鱼水之欢时,拥着她的满足,得到她的快意,都让他有种此生无憾良宵苦短之感。

  但虽是快慰,看她仍倔着不愿展颜,他仍觉心里头还差点什么。

  如今她愿意接受自是再好不过,她那个奴婢既要放那便放了就是,犯不着为了一个奴婢闹得她心中不快。她没了熟悉之人,才会更加依赖于他。

  “听儿既开了口,爷怎能不同意?到底是伺候了你一场,待一会便让管家多予她一些银两,也算全你二人主仆一场。”

  而后,又将人转了身正面圈在怀中,抵着她的额望着她浓长的眼睫,亲昵低笑:“还有何想要的只管说来,爷无有不应。”

  云听厌烦他总黏着自己动手动脚,便用力推拒他想要脱身,结果自然又是徒劳,那余音犹在的无有不应于此刻看来多么讽刺。

  “明日我要亲自送她出城,然后去城外上香拜佛,我想自己转转你不许跟着。”

  “你要去送可以,去上香也可以,但爷不跟着必然不行。”

  凤敖抚了下她不觉颦起的黛眉,抬了那细嫩香滑的下颌,对着她的皎洁盛颜,意味不明勾唇笑道:“与爷同龄的男子早已儿女成群,明日上香正可去请了樽送子观音回来,听儿早早为爷生下个一儿半女,爷也算后继有人了。”

  说罢,又皱眉轻啧了声,略带不快道:“爷与听儿恩爱日子还没过够,那孩子也不急着要。不过那送子观音还是要请,隔个十天半月求上一次便可。”

  而后又笑眯了眼极是愉悦自得凝视她赞道:“听儿如此美貌,若无爷跟着,被人看了去,抢了去,可如何是好?”

  云听心中一震,眼中的冷静已被他口中那自说自话的狂妄给气得不见踪影,她咬牙含怒瞪着他:“我早便说过此事莫要再提,你却总充耳不闻,我的话于你而言入耳即过,还谈何无有不应?”

  他会拒绝本就在她意料之中,她的目的本也非是要趁此做何,讽了他一遭后便不耐的移开目光,“你要去就去,送子观音你要求就自己求别拉上我。”

  她要是同意才真真是怪事了,凤敖捏过她的颊轻哼一声,便俯下头将那口吐冷言的唇堵住,很是享受了番寥作补偿。

  “听儿的话爷自来是入耳至心一字不敢落下,只此事你便是一时拗着,日后也总要有子嗣傍身不是?爷一番心意你不领情也罢,还来道是爷不上心,真真是被爷宠坏了。”

  而后又在她翻脸前,话锋一转道:“先时便与你说过要予你一件更衬手的防身之物,此物乃爷亲自选材日日督办,而今终得成品,你且看看可喜欢?”

  云听气息尚未平复便觉手上一重,她下意识垂眸看去,便见是条小指粗细,约有一米长的紫色短鞭,她愣怔了下,不期然便想到她从前那条小红鞭,进而便不由便想到被她刻意藏在心底无颜敢想起的赠鞭之人。

  但很快她便忙收敛心思,不欲被他看出什么,分了两分心思在这紫鞭上,象征性的抚了下,触感丝滑虽细也轻,但却又觉一种极有力量之感。

  这奇也仅是一瞬之事,云听便推过去语气无澜道:“我又出不得门,留着无用,请收回吧。”

  凤敖对她话中暗指他禁她出门一事恍若未闻,将鞭子放入她手中合拢握住,猛地朝前一挥,尖锐的呼啸声落,啪啦一声,大理石雕就的桥栏立时便被抽掉一块,

  云听惊愕的看着那缺了口的桥栏,又无意识看了眼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美得像是工艺品的鞭子,这么细这么轻的鞭子竟有如此威力,

  “这鞭子内里由精钢淬炼不下百遍,坚硬又柔软,选非那布绳可比,便是与宝刀对上也丝毫不惧。”

  凤敖眸含满意,不枉他挑人挑物费了一番心思。

  这鞭子的长短乃他丈量了她的腰肢特意定制,三尺长的鞭子正在她腰间缠了三圈,且尾端正与顶端相扣契合,若不扣了暗机,任谁看去都只会是认为这只是一条精美的腰束。

  “用不用得着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一回事,爷自是希望听儿用不到,但却不想看到需时无有之况。”

  更重要的是,凤敖怎会容许旁的男子给她的多过自己?

  余光不经意瞥见她连睡觉漱洗都不曾去掉的翠镯随口说道:“这镯子见你戴得有些时日了,你那饰盒里白玉的,青玉的,墨玉的,血髓的,应有尽有,便再是喜爱也不妨换上一换。”

  凤敖知这是她那前婆婆所赠与他人无关,便未有强收了去,自也不知其它。

  说着便欲将她习惯性把玩翠镯的手抬起,却不料他不过刚探手过去,她便反应极大的将戴着翠镯的手迅速藏在身后。

  云听再触及他深沉莫辨的眼眸时方猛地回过神,也知自己方才反应突兀,长睫猛地颤了颤,隐在下面的乌瞳微光闪动。片刻后,她略过跳得飞快的心,抬眼颦了眉不满的看向他。

  “你作何要突然抓我,可是连我娘送的镯子都要收走?我穿什么你要管,做什么你要管,困我如笼中雀不得自由,如今竟连我戴什么镯子也管,你未免太过霸道!你莫不是忘了,我不是无知无觉任你揉圆搓扁的王元物,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人格的人?我有自己的喜怒善恶,我也有选择要与不要,喜不喜欢的资格!”

  半真半假的发难完后,云听便在他些微的愕然中抽身快步离去。

  凤敖之只愣了几息便回过神来,看着她浑身散发着不快不悦的背影,再想到方才她那一番强词夺理不由好笑摇头。她想是被他管得生了逆心,才有了这草木皆兵的反应。

  那一闪而逝的怀疑便被他压在心底暂不理会,而后大步追了上去,放下身段好一番伏低做小才算消了那他无意惹她的气来。

  因着白日里云听罕见的气色明亮,再加之她的态度似是有所改变,到了晚间内心极是愉悦的凤敖自是越发放开了手脚,以至次日早朝差点误了时辰。

  云听醒时便连眼皮手脚甚至都动弹艰难,却还是强撑着起了身漱洗,软软的半靠在软椅上拉着蔷薇的手,半是难堪半是愧疚的看着她,嗓音发哑无力:“今日我便送你出府,你找一家名号大的镖局让他们送你回若水,你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和老夫人,”

  “夫人,”

  蔷薇反握着她的手,曾经活泼的眉眼多了成熟克制,她不想离开夫人,可也知自己再留下只会再次成为那人掣肘夫人的把柄。她出去了,才能为夫人做些什么。

  “奴婢无能不仅未能帮到您,甚还连累您。奴婢知道您一心都是为了奴婢好,奴婢永远不会忘记夫人大恩。但奴婢不想走,盛京距离若水路途遥远,奴婢也害怕途中遭事,且老夫人有端姨伺候着定然无事,所以就让奴婢留在盛京,虽不在您身边,但能与您待在一处,或还能有朝一日再与夫人见面?”

  云听眸中一酸,心中更是软成一片,她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能得到明家这样的亲缘,能得到蔷薇这般的赤诚真心。

  她闭了闭眼将泪意逼退,同时亦在心中斟量。能够离开盛京确保无有后忧是好,可让蔷薇一个小女子孤身一人返回若水确实有极大的风险。

  可这里是盛京,是他的地盘,便是昨日他应了不会扣着蔷薇,可难保她不会被监视,若是那般,她仍会是潜在能成她软肋的掣肘,且便是她将来能寻到机会,多一个人便多了一份风险,她不能保证能够带着蔷薇一起平安离开。也不能再将她置于风险之中,所以趁此机会远离方是最好。

  哪怕回不了若水,也得离开盛京,躲开了他的权势范围,再另觅新居或是与她汇合。

  最后她咬了咬牙,还是摇了头看着她:“蔷薇你听话,机会难得,你得先离开这府里,保全自己,若有机会,我们会在老地方再见的。”

  蔷薇蓦地抬头看她,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夫人难道是要?

  云听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眸中坚毅的莞尔一笑。

  “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奴婢今日就出府,但在走之前奴婢还需做些准备,也还有些话要转于夫人。夫人安心,奴婢定不让自己再做让您受制于人的把柄!”

  凤敖回来时听她改了主意并未惊讶,不甚要紧的人是走是留不值得他上心,且人留下反而于他也更为有益。

  “既是如此,那爷便安排人给她找处住所安顿,不让她流离失所便是,你身子疲累就莫要多思多虑,下面人自会安排妥当。”

  随意摆了手吩咐下去,便瞧着她一脸疲累过度的模样,又是爱怜又是得意的挑眉笑道:“看你此状今日怕是出不了门了,上香之事便改日再去吧,既是累了就好生歇着,爷昨夜也累了一宿正好陪你补眠。”

  话落便欲将榻上美人打横抱起入了内室,云听今日确是精神欠佳,便是强撑着出去怕也是有心无力做不得何事,还是得养精蓄锐了另寻时间。

  *

  凤敖身为一朝太尉,又掌盛京兵事,他想要藏个人便绝不会让人找出来。

  德馨公主所知他迷上了一有夫之妇本就源自猜测,到底是否为真,这妇人是何模样,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娘家为何,夫家为何,种种消息一概不知。

  太尉府还罢了,那候府却铁桶一般,但凡靠近了些便被人严加盘问,也就根本无有可能打探到什么消息,那妇人的底细自更是查无可知。

  德馨公主得知后,不觉便对这连名字都不曾露出的妇人生了戒备,甚至是杀意。不过一区区女子,还是有夫之妇,竟就迷得凤敖跟藏宝贝似的藏得密不透风,若真就放任下去,说不得凤敖真要被此妇人狐媚了心智去。

  她行事果断,既是暗着查无所获,便就欲直接将凤敖叫来当年质问,便是落得埋怨,那祸害也定然留不得!

  正要命人将那又窝在那府中不出的凤敖叫来时,恰逢侍卫回报,道是发现府中出了一辆马车径直往城西而去,最后在一处小院前停下,随后便有一女子下车,那马车则在人一下车时便调转马头离开。

  “女子,城西?”

  这番做派,委实像是那失了宠被人发落偏远的冷妇之遇,难不成是那妇人失宠,瑾儿及时醒悟了?

  虽心中不觉暗松了口气,但德馨公主却未就此作罢,是与不是还是要先查清楚了再说,若不是便罢,若是,既有此机会,那便绝不能再让她有重新受宠之机。

  *

  因着云听仿似再无所顾忌般强烈抵抗与又打又骂,终是换来了一夜休息,虽未有那激烈房事,但除了那最后一步,该做不该做的,食髓知味谷欠罢不能的凤敖都做了。

  也因着他阳奉阴违,云听自睁开眼起便再没有看过他一眼,任是他如何哄劝态度都不曾软了一分。

  凤敖自知理亏,可谁让他就这般稀罕这小妇人,他就是怎么都要不够,绝世美人软玉温香就娇生生在怀中躺着,他如何忍得了,便是吃尽了好处,到底是隔靴搔痒不得痛快。

  且他也是煎熬了一夜,也就是这小妇人不知好歹还那般放肆,若换做旁人,早被他冷落打发了去。

  可看着她冷冰着一张小脸浑身散发着凉意的娇模样,他却只想搂在怀中好生亲昵。他向来行事无忌万事随心,既如此想,便也就如此做了。

  将身段玲珑娇软的小妇人贴抱在怀里看着,才觉胸膛不再空虚。高挺的鼻尖爱娇的寻碰她精致秀美的琼鼻,含笑的凤眸凝着她低垂的眼,及那不耐而紧抿着的红润樱唇,低低笑道:“你这气性委实忒大,这脸儿冷得比那车外的冰雪也不差何了。且爷也未曾食言不是,否则你今日如何还能下得了床?也就是爷疼你才不与你计较,否则你这性子,非得好生吃了苦头才学得乖。”

  云听干脆闭了眼,封了耳,将不予理睬贯彻到底。

  却那浓长的黑睫还未合上两息便猛地剧烈抖动了下,而后唰的下美目圆睁,欲喷火般狠狠瞪着他。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