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年就算不说他到底是谁，她也能猜到陆璟年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至少不会像他说的，要去给老板请假。
“有奖励吗？”
“我还能骗你？”苏小楠想了想，停下来在包里翻找，拿出一支眼线笔，道：“把你手拿出来。”
陆璟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乖乖的伸出左手。
苏小楠拿着他的手，将眼线笔拔开，在他手心不知道写了什么。
“好了！奖励一个姐姐的签名！”苏小楠自然是耍他玩，哪有那么快就能在什么都没有的大路上想出奖励的，她可做不到随手变玫瑰出来。
陆璟年感受手上的痒意，垂下眼看去，上面写着苏小楠的名字。
像是印章一般，盖在他的手心上。
都说人的手心是连接心脏的，陆璟年也这么觉得，不然为什么苏小楠这三个字连他的心脏都能感受到？
“不许嫌弃啊！”
“自然不会，你亲手写的，那自然是最好的。”陆璟年将三个字握在手心，看着她笑道。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苏小楠不想明天感冒，拉着陆璟年快步往家里走。
只是陆璟年快要到时，却把伞给了苏小楠，不肯再往里走一分。
苏小楠不想为难他，只是也不愿意他淋着雨。
“没事的，我身体很好，你回去吧，晚上有点冷，别生病了。”陆璟年几乎是哄着她把伞拿走。
他不会过去，他怕他回去了，真的会忍不住留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
陆璟年见她担心，往后倒退了一大步，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雨中，很快便被淋湿了。
“你看，都已经淋湿了，你先回去吧。”
苏小楠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十分无奈，怎么这地方是有病毒？进都不愿意了？
“那我先走了，你快点打个车回去吧，回去快点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苏小楠便往家里走，彼岸跟他嘱咐。
陆璟年看着雨幕里的人渐渐消失不见，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依旧在那三楼的某个房间。
一把伞出现在头顶，也没惊动他。
“走吧，待久了对她不利。”
“嗯。”陆璟年没有动，黎冬臣也不催他，只是十分平静道：“楚家那位也快要回来了，陆涛该有所动作了，毕竟楚夫人是陆涛的妹妹。”
陆璟年没看他，只是转身道：“走吧。”
……
苏小楠回到家里才发现顾煜的消息，顺手给他回了消息便去洗澡了。
依旧在「轩辕」的包厢里，男人手边的手机震动一下，醉醺醺的人却没有动静。
只听见嘴里似乎在念着谁的名字。
蒋勤宵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顾煜摇摇头。
年轻人的事他不懂，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几个小时前。
看着苏小楠一个人开心的走了，顾煜久久不能回神。
“顾先生很喜欢她。”蒋勤宵用的肯定句。
他虽然老了，但是这些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知道。”顾煜说道。
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是想逃避，这只有本人知道了，心是不会骗自己的。
“蒋老师，我想跟你喝几杯。”
蒋勤宵其实是顾煜的老师，一直教到大的那种，顾煜很信任他。
“行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了。”蒋勤宵知道他有心事，自然也不会拦着，有时候酒也是一种让人放松的办法。
顾煜说是要跟他喝酒，可大部分不过是自己独自喝闷酒。
“顾先生，有什么烦心事儿也可以跟我说说。”
“老师，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小顾吧。”
“现在不同了，你现在肩上扛的是整个顾氏，我该叫你顾先生。”
蒋勤宵算是顾煜父亲的朋友，他有他的原则，就连顾煜的父亲有时候也说不动他，顾煜明白。
可听到他的这句话，他更烦恼了。
“老师，我觉得很重，它压得我有时候喘不过气来。”顾煜其实有些醉了，指了指自己的肩，颇为苦恼。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小顾，这是我教过你的。”这一次，蒋勤宵松了口，叹了口气看着他，将手中的酒一杯饮尽。
他知道顾煜很艰难的扛着顾氏，身边的那些不是亲人，而是要吃他肉的寄生虫。
可这是顾煜的选择。
他放不下的，也不愿意放的。
“老师，楚悦夕才是我的最佳选择，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苏小楠是她啊。”那样自己喜欢的，就是楚悦夕了。
“如果苏小姐是她，那小顾你还会喜欢她吗？”
“呵呵，是啊，苏小楠就是苏小楠，不会变成任何人。”顾煜又猛灌了一杯。
“老师，我好像，真的爱上她了。”顾煜难受的将自己圈住。
像是选择题，他左右为难。
可却不得不做出抉择。
从前，他只希望楚悦夕能够快点回来，所以时刻找人盯着。
可到最后，他却喜欢楚悦夕慢点回来，那样他还能多留住她片刻。
可偏偏，偏偏要告诉他，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偏偏要在他爱上苏小楠的时间，要在一切才开始的时候，就要结束。
“小顾，你是有选择的。”蒋勤宵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是啊，他有选择。
可他愿意吗？
“不行！”
他不愿意。
顾氏是他爸爸和妈妈的心血，怎么能给了旁人，让他亲眼看着顾氏被那群人耗空，对他来说无疑是种慢性精神折磨。
“小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不能劝你选择哪一个，你要自己想好，哪一个选了之后，就不要后悔了，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蒋勤宵又倒了杯酒，递给了他。
顾煜这孩子，他太了解了，喜欢自己困住自己。可这次，他可真是将自己困在死胡同里了。
割舍哪一个，都会让他痛苦不堪。
顾煜接过，仰头喝完，蒋勤宵的提醒他怎会不明白，可自己就是……
舍不得……
越是舍不得，越是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呢，明明才开始，就要结束。
顾煜已经醉了，蒋勤宵看着他直叹气，打开门，对侍从说道：“扶顾先生到后面房间休息吧，再给他煮碗醒酒汤。”
交代完，蒋勤宵摇着头离开。
两父子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