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陛下，科罗德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以至于说了些胡言乱语……”
全场窒息的氛围下，希伯倒是终于缓缓咳嗽了几声后，出手打破了这片窒息。
瞬间让年轻的科罗德宛若看见了神兵天降，连眼睛里都写满了感激。
“而且陛下，不知道您最近是否有关注？似乎有虫族混入了帝国内部，这件事还正想与您详谈，毕竟这两族关系始终是件大事。”
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希伯也看向了自家陛下。
自己今天过来，倒也的确是事来相商。
“……”
靳凛看了一眼明显在转移话题的希伯，沉默之下才最后注视了几眼已经浑身僵硬的科罗德，最终神色淡淡地走向了书房。
“进去再说。”
“是，陛下！”
眼看着陛下走进了门内，希伯微微鞠躬刚想跟上去。
陛下这几日几乎是进入了力量的全盛阶段，身周的龙息都隐约出现了实质性的威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下一次即将到来的躁动有关。
只是看到陛下先走了，科罗德还是忍不住颓丧地揪住了一下希伯长老。
“希伯长老，您觉得陛下刚刚听见了吗……？”
自己还能活在秩序之巅上吗！？
虽然陛下没表态，但是要是真的被听见了，自己还是干脆连夜跑回边境打虫族好了！！！
“……唉，年轻人，这宇宙上没有什么能够瞒过陛下的眼睛与耳朵，只要陛下想知道。”
“但既然陛下没有追究，你从此小心行事也就罢了。”
希伯只是模棱两可地摇了摇头，下一秒就跟着靳凛溜入书房了。
“……OAo”
那陛下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而且自己的猜测，又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科罗德突然觉得自己的龙生之路走窄了。
“希伯长老！也许陛下没有进入择偶期……我只是猜测，陛下也许，额……有了欣赏的对象？”
毕竟自己真的没有胡说啊！
只是试图最后挽救一下的科罗德没有看见的是，不远处大殿的台阶上，以亚伯拉罕为首的一群龙族，还有身后的年轻龙们，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临时陪着祖父来觐见陛下，还会听到这种离奇的八卦！
“择偶期！龙的择偶期！欧尼尔，你有过喜欢的龙吗？”
“哇，那我怎么可能有，我还小呢！但是陛下的话年纪的确……”
的确到了诶！
这种禁忌的择偶话题，在一群年轻龙嘴里，简直多说一句都会脸热！
“你们这些混账，统统给我闭嘴！”
只不过就在年轻龙们小声哔哔的时候，眼皮直跳的亚伯拉罕终于出声打断了这一切。
这绝无可能。
陛下向来勤勉于政务。
除了……顶多，偶尔……总之不可能！
而被呵斥后一时间牢牢闭嘴的欧尼尔看着祖父的脸色，倒是依旧兴奋又震惊地卷起了尾巴。
自从族里管理越来越严格，幼崽龙几乎一步都不允许离开秩序之巅了，还看得特别紧！
谁能想到，无趣的生活里还可以有这么一件劲爆的消息！？
陛下，择偶期？
“贝亚，你听说，陛下恋爱了吗？？？”
“什么，我们刚刚不是还在聊择偶期的事情吗？”
“白痴，择偶期不就是恋爱吗？我希望我们秩序之巅赶紧来一位性格温柔又漂亮的皇后陛下嘿嘿，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就不用这么惨了！”
“嘶，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欧尼尔，我也挺喜欢的，但是陛下似乎不愿意让我们认识那位。”
一群年轻龙们对于这个话题称得上兴致浓郁，脑补起来都可以说个没完。
毕竟，大家每次见到陛下都兢兢战战的，心情也很害怕。
要是有位温柔的皇后，那情况可不就大不一样了！
不过以陛下的性格，还真难找啊！
“额，也许那位皇后不是我们龙族？所以陛下担心不被承认？其实我个人对联姻没有什么看法的。”
“好家伙，欧尼尔，你思想还挺开放？”
彼此讨论得太过激烈，以至于这道流言都像插上了翅膀，一下子从这群一块在秩序之巅上学习的幼崽龙嘴里，传到了各大龙族的长辈耳中。
“什么？陛下有了心仪的皇后人选，还打算联姻？”
“你这混小子，听谁说的！这种话你也敢胡说？？”
“哦，爸爸，这可是上午欧尼尔他们聊的，我发誓我偷偷听见了！”
欧尼尔可是亚伯拉罕长老的长孙，那说出来的话肯定假不了！
“据说还经常邀请对方来秩序之巅上做客呢！”
眼看着身前的小龙崽信誓旦旦，龙族长辈们惊愕的脸色里都多了份狐疑。
难不成是真的？
毕竟细细算起来，陛下作为一位君主，也的确到了年纪。
只是想想陛下的性格，还真的难以置信。
同样的对话，几乎发生在了无数龙族的晚餐桌上。
以至于几日后的长老院会议，会议厅里气氛总是有些微妙。
“怎么了？大家今天看起来心情不一般？不过这次有关虫族的事务还的确有些严重，陛下来之前我们也许就得讨论一番……”
就在亚伯拉罕威严地主持会务之际，终于有一位长老看了眼靳凛尚未出现的殿门后，小声地询问了起来。
“亚伯拉罕长老，最近听闻……陛下，有了联姻的打算？”
“噗——咳咳咳！”
只不过不待亚伯拉罕回应，一旁喝茶的希伯就直接脸红脖子粗地咳嗽了起来，反而衬得一旁的科罗德脸白如纸！
怎么会越来越离谱了！？
“……这话从何而来？”
哪怕先前不怎么信的亚伯拉罕，冷不丁地被同僚这么一询问，都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真真意义上的措手不及。
“啊？这不是……”您的小孙子说的吗？
但亚伯拉罕的脸色是如此的诧异，以至于原本笃定的长老们也陷入了某种迟疑。
“也许，只是最近秩序之巅上的谣传，说是陛下有了这个打算，咳。”
“这怎么可能！如果陛下真的有了，那也应该第一时间告知我们长老院！怎么会有长老院不知道，外界却知道的情况呢！？”
“还谈什么联姻！我们龙族哪里需要联姻！”
简直一派胡言。
只不过拄着拐杖的亚伯拉罕严肃地说着话，说到最后，还是莫名其妙地看向了已经脸上毫无血色的科罗德。
毕竟哪怕是自己，也是当初从科罗德嘴里无意听到的。
难不成科罗德也是从哪儿听见的？
也就在这时，靳凛终于到场，出现在了殿门外。
“什么长老院不知道？”
有些意外地看向了讨论异常激烈的长老会。
“哦，陛下，咳咳没什么，就是长老院不知道，这个伪造身份的虫族，混入到了哪个星域！”
希伯深呼吸一口气后，认命地肩负起了这个和稀泥的工作。
无论如何，既然谣言发酵到了这种离奇的地步……
自己这个老人家，能做的事情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科罗德，你这年轻龙，自求多福吧。
“那个，陛下，我可以申请前往边远星域，挨个调查吗！？”
倒是一脸悲怆的科罗德第一时间举起了手，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辛苦万分的巡查任务。
“什么？科罗德长老，还请您三思，您这不是才从边境回来吗？”
“是啊，虽然是年轻龙，但是也不必每次都如此认真。”
其余不知情的长老，对于科罗德这位年轻龙的举动倒是大为惊异。
“不，陛下，还请您允许！”
“……”
靳凛原本淡漠的神色，看着眼前反常的科罗德，还有一旁捂着嘴喝茶的希伯，以及佯装镇定的亚伯拉罕，突然变得有一丝狐疑。
如果自己没听错。
联姻……？
谁要联姻？
总不能是自己。
*
“噗通”一声，书房水晶鱼缸里便多了一条新的火焰龙鱼。
两只小鱼在鱼缸里欢快地游动了起来，连带着气氛都活跃了不少。
“果然这几天食欲不振是因为没有伴儿。感觉沾染了您的龙息，这火焰龙鱼也多了份灵智。”
安吉亚笑眯眯地看着鱼缸里成双成对的小鱼，又看了眼这段时间面色总是格外冷漠的自家陛下。
“不过陛下，这几日龙池已经正式修复完毕了，水位也恢复到了以往的水平，亚伯拉罕长老提醒我让您定期过去接受治疗。”
“毕竟您伤口里的诅咒如今依旧……”
“它们在干什么。”
只是安吉亚的劝谏尚未说出口，靳凛冷冷的提问声便打断了安吉亚的思绪，下意识地看向了鱼缸。
鱼缸里的两只小鱼，俨然将火红的小脑袋凑在了一处，亲昵又热烈地亲吻了一瞬！
求偶期的火球：*=3=*
“噢，陛下，这很正常。火焰龙鱼又叫亲吻鱼，您的这只‘火球’最近食欲不振，大概就是想找伴儿，进入求偶期了。”
“所以我今天才送了一只新的过来，没想到两只小家伙还挺开心。”
安吉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鱼，又观察了一下自家陛下的脸色。
“额，您是觉得有碍观瞻吗？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也可以把他们都端走……”
只不过眼前可是陛下，安吉亚又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有些不妥。
陛下还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些！万一觉得过分轻浮呢？？
“不必。”
就在安吉亚暗自忧心失误的时候，靳凛却再次出声了。
“真的不必吗？”
安吉亚紧张地询问了一句，总觉得这似乎的确跟陛下书桌的氛围不太一致，显得有种闲情逸致的悠闲感。
说起来，当初这鱼好像还是邱秋小少爷寄养的……
不过最近邱秋小少爷似乎很忙，都好几日没有过来找陛下了。
这一次的靳凛，却再也没有出声了，淡金色的龙瞳只是凝视着水晶鱼缸里的两只红色火焰龙鱼。
仿佛感受到了靳凛视线的压力，小鱼们甩了甩尾巴，显得有些嫌弃地换了个方向，游到背面再度黏在了一块~
靳凛：“……”
“咳，陛下，您这样盯着，小鱼也会害羞的，实在不行，等火球的求偶期结束了，我再给您端回来？”
安吉亚看得莫名哑然失笑，总觉得陛下像是在做什么科学观察一样。
“究竟什么是求偶期？”
闻言，靳凛却第一次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神色愕然的安吉亚。
“啊，这……这个，大概就是，希望遇到两情相悦的存在吧，比如……”
只不过说到一半，安吉亚的语气也弱了下来。
先皇与皇后，那可绝对称不上两情相悦。
至于陛下从小长大的环境里，都似乎找不出一例，毕竟如今的年轻龙，看起来都对恋爱丝毫不感兴趣。
就跟陛下一样，沉迷公务或者自我提升……
“所以，什么又是两情相悦。”
伸手敲了敲鱼缸，靳凛一向淡漠的语气以水波无平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询问，仿佛在严谨地研究鱼类习性一般。
科罗德的话，始终让龙有些困扰。
却又莫名在意。
“陛下，这个……或许别人也解释不了。”
“也许就是一种，想要跟对方在一起的心情，看不见对方的时候心情会失落，又或者不希望对方身边有其他人……”
被连续追问的安吉亚越说越玄乎，毕竟自己也没谈过……
“……”
“那如果是其他狗呢？”
“啊，什么其他狗？”
“陛下，这种好像一般都是人？”
这跟狗有什么关系？
安吉亚莫名迟疑。
“还是您想养一只小狗吗？说起来，亲王府的那只小狗还的确很可爱。”
“安吉亚，换一批文书，这堆已经批完了。”
“是，陛下！实在抱歉，属下居然没有意识到……”
只不过就在安吉亚兴致勃勃地想介绍时，靳凛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以至于自觉失职的安吉亚连忙抱起了一旁的文件匆匆离去了。
“……”
可自己在意的是一只狗。
所以明明不一样。
那科罗德为什么会说自己进入了择偶期。
果然荒谬。
看着安吉亚离去的身影，靳凛再度低头若有所思地拿着一粒鱼食，轻轻投入了水池里。
奇异的是，往常最喜欢吃火晶粒的火球，这次一跃而起叼住鱼食后，居然甩着尾巴送去那只新的漂亮鱼身旁……
两只色彩艳丽的小鱼，如同两颗明艳的小火球，一块儿在水里亲昵地燃烧着。
“……”
果然还是很在意。
靳凛看了一眼那双准备好的白色毛绒拖鞋，心情变得越发不虞了起来。
尾巴，也不高兴。
想被轻轻地抚摸，又或者缠在腰侧，还想……
脑海里，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那只漂亮小妖怪。
哪怕是垂眸轻笑着伸手摸尾巴，都让龙想要带到跟前，沉默不语地埋在脖颈间。
发丝间的味道也是很好闻的。
会觉得心情很好。
想去找人了。
哪怕那只狗也在。
[]
*
“阿啾——”
餐桌上，邱秋下意识地打了个喷嚏后，才茫然地看向了妈妈伊莎贝尔。
“真的吗？潘德列台长邀请老师跟我去做一节公开课？”
“是，所以特地来找了妈妈，不过如果不想去的话也完全没关系，我看那家伙也是心血来潮。”
“我们宝贝最近跟着老师这么忙，都累瘦了……”
伊莎贝尔拿着毛巾给自家小宝贝擦了擦，只不过下一秒就被邱秋有点脸热的接过来了毛巾。
“妈妈，我自己可以的，不过我觉得老师应该还挺高兴的。”
邱秋擦了擦鼻尖，忍不住回想起最近这段时间里史丹佛老师的繁忙行程。
自从那次被媒体采访曝光，这位性情古板的老院士反而意外地爆红星网，连带着无人问津许久的课程都火爆了起来。
给高级部的其他班级上一场大课，课间居然还会被围着签名。
“不过老师虽然表面上很烦，但是只要有人问，他都很愿意讲几句的，尤其是最近跟虫族的关系。”
笑眯眯地解释了起来，邱秋对于老师意外的走红也挺开心的。
“那家伙没再去蹭课吧，啊？他要是再敢过去，就告诉爸爸，爸爸立刻过去给他踹走。”
一旁吃着饭的邱崇山关注点明显不在这儿，直接扒着饭就粗声粗气地询问了起来。
“他呀……没有，最近都没有来。”
自己哪儿还敢让阿凛过来上课，二哥现在简直整个人对龙高度过敏。
虽然似乎本职工作也进入了正轨，越来越像是一位教授了。
邱秋无奈地回应了一声。
再加上阿凛最近似乎有些闹别扭，自从自己没有答应送走汤圆后。
只是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每次阿凛不出现，就有点担心那家伙是不是又瞒了什么。
“放心，爸，那家伙要是敢过来，我特么第一时间过去给他一拳。”
狠狠咽下一大口饭，邱亦铭也恶狠狠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嘿嘿，说起来，我最近新收的那个学生简直妙极了，多才多艺，教起来还一点不费力，甚至高兴了还能直接约一架！”
“二哥，老师是不能欺负学生的。”
邱秋认真地看了过去，莫名有点担心二哥的那位学生，总觉得自家哪一天或许应该过去看看。
“什么啊，我哪儿有，那家伙从来不推辞！他巴不得我跟他对练！”
邱亦铭气鼓鼓地试图证明自己，只不过餐桌上的一家人明显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
邱景屿更是嗤笑一声剥了一颗水晶果，递到了一旁弟弟的碗里。
肉眼可见的不以为意。
“嘶，哥，你什么意思？？？会剥水晶果了不起？我还能织围……咳，不对，还不能说，这是惊喜！”
邱亦铭委屈地在全场目光下收声后，粘到了自家弟弟身边。
“二哥已经很棒了，还有惊喜吗？”
邱秋笑着摸了摸二哥的脑袋，不知道二哥又想干什么了。
“嗷呜——汪汪！”
绕着圈的小银狗，倒是下一秒就跳到了怀里。
“总之我先上楼了，明天还得跟着导师出去调研。”
抱着怀里的汤圆，吃完饭的邱秋便跑上了楼。
看着弟弟回了房间，剥完水晶果的邱景屿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后，微微蹙眉看向了餐桌上的一家。
“不过说起来，最近有关秩序之巅的流言的确挺多的。”
“那群臭爬虫又出了什么事？”
邱崇山警惕地看了一眼。
“据说，龙族有联姻的打算。”
邱景屿缓缓的语调说出这个传闻后，全家先是沉默后，便传来了深深的嗤笑声。
“笑死，那群臭爬虫还联姻？”
对此邱亦铭简直不顾一屑。
“切，我管他全星际多少人乐意，在我们家，汤圆都不给他联姻！”
邱崇山恨恨地放下了筷子，语气相当霸道。
“嗷呜~汪汪汪！”
听见楼下邱崇山喊自己的声音，汤圆倒是撒丫子跑了过来，扒拉在栏杆上茫然看了好几眼。
*
而卧室里的邱秋，猝不及防地被一条黑色的龙尾巴圈着腰，一下子拽入鳞片里掉进了皇宫寝殿。
“阿凛，我正要找你。”
“我下面一周得跟老师出去，走之前想看看你的伤口的……怎么了？”
只是邱秋说话说到一半，却发现阿凛总是看着自己，还一言不发。
“伤口又疼了？”
伸手牵住了靳凛的胳膊，缓缓卷起了袖子后，邱秋仔细检查了一遍。
原本狰狞的伤口，逐渐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曾经黑色的污浊血液里流淌起了一种碎金色。
“躺平阿凛，尾巴松开，不许卷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靳凛，邱秋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腰侧的龙尾巴。
被催促的尾巴显然有点不情愿，犹豫了好一会，才乖乖地松下来了。
而明明高了一个头的靳凛，却乖乖地听话，垂眸看着这小妖怪检查起了自己胸口的伤。
其实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想被这样一直看着。
光是这样被看着，就已经很好了。
“阿凛，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阿凛的胸口，邱秋认真地看向了跟前的靳凛。
总觉得阿凛的力量，这段时间好像变得更加强大了，可是也随之有了点危险的气息。
“……火球，多了个伴。”
面对眼前淡紫色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连到了嘴边的话也停顿了下来，反而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鱼缸。
而邱秋顺着阿凛的目光看向了鱼缸后，也有些意外地惊讶。
还的确多了一只。
“火球有朋友了？”
邱秋看了几眼后，也发现了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两只小鱼看起来很亲昵。
“它择偶期。”
阖上衣袍，靳凛语气镇定地走到了一旁，跟着一块看向了鱼缸。
只不过邱秋看着鱼缸，靳凛却在看着看鱼缸的邱秋。
“……择偶期？”
邱秋重复了一遍后，有些脸热地抬头看向了旁边的阿凛。
总觉得这词被阿凛说出来显得怪怪的。
“嗯。”
“他们说，龙也会有……”
所以自己搞不懂，如果龙会有的话，那应该……
“咕嘟咕嘟咕嘟~”
只不过就在靳凛话音刚落的这一刻，鱼缸里的两颗小火球便亲昵又柔软地贴在了一块。
“……阿凛？你？”
邱秋看了眼鱼缸，又惶然地看了眼阿凛，白皙的耳尖都莫名浮现出了一抹窘迫的热意。
“你们龙族也会有这个？！”
“！”
“不是。”
靳凛试图解释，但是鱼缸里的两只鱼又的确有点难以解释。
更何况，从出生到现在，为数不多需要自己开口解释的情况，似乎都跟这小妖怪有关。
“阿凛，你看起来精神好得很，最近似乎也不是那么忙，还有时间养鱼了……”
有些窘迫意味地说着话，邱秋下意识就找起了自己的那块鳞片想回去。
自己居然还担心阿凛这家伙……
好傻。
“不能走，血会不够。”
只是就在邱秋脸热得想要握着鳞片直接回去的时候，就被靳凛一把圈住了手腕。
如果分开一周的话，自己上次喂的那滴龙血就不够了。
“什么血？而且阿凛，你弄疼我的手腕了……”
大概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有些过于亲昵，邱秋转而看向了鱼缸里的那两只小鱼。
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连带着投落了一片斑斓的光影。
总显得有些苍白的肌肤，这一刻也因为薄红而漂亮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
而靳凛看了一眼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手腕，的确被自己浮现出的龙鳞擦出了一片泛着碎金的血色。
是需要精心养着的。
！
“阿凛？！”
下一刻，手腕处便传来了一种说不出的触感。
眼前原本安静得让自己有些害怕的靳凛，正近乎虔诚地低头将稍显纤细的手腕递到了唇边舔舐，而伤口却奇迹般的愈合了起来。
只是被抓住的白皙手掌，却不自觉地握紧了，下一刻便带着些逃跑意味地推开了黑色龙角。
惶然间连白色的羽翼都冒出扇动了起来。
像受惊的飞鸟一般瞬间消失了。
“……”
消失了。
舔了舔唇角的血渍后，又看向了自己落空的掌心里龙鳞上刮蹭的血渍，忍不住轻轻舔舐了起来。
其实是可以抓住的，只要自己不想放走。
很喜欢。
想要留在身边的喜欢。
但不想让他害怕。
也不想被讨厌。
“陛下……您、您刚刚一瞬间的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乎就在前一刻，整个秩序之巅上的龙族血源深处都浮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威压。
而慌乱中带人闻讯赶来寝殿的安吉亚，看着刚刚的那一幕，连话都不会说了。
金色的龙瞳只是瞥了一眼身后，下一秒便展开龙翼飞向了龙池。
而握着龙鳞掉落进卧室被子里的邱秋，几乎整个脑袋埋在了天鹅绒的柔软枕头里，奶金色发丝间的耳尖已经红透了。
阿凛，好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