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盅看着“出差四年半终于回来”的沈非秩, 清楚对方在顾碎洲心里的地位,根本不会阻拦。

  沈非秩顺利把这位风云人物拐回了家。

  一上车,他就沉着脸看C2:“你怎么被人骗上去的?”

  C2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我不是被骗的, 我主动的。那个男的挺会玩牌,来瘾了, 就跟他上去赌了两把。”

  沈非秩深呼吸几口:“然后呢?”

  “他们玩牌不老实,一边玩还一边想摸我。”C2皱了下眉,“顾碎洲好像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就没管。”

  沈非秩捂脸。

  指望顾碎洲救命, 下下下辈子都来不及。

  “后来他看出我的拒绝了, 应该是想拦的。”C2不确定道,“不过我当时没忍住, 先给了那人一拳, 他就彻底懒得搭理我了,任由我跟那群人掰扯。”

  沈非秩:“。”

  C2怨怼地看着后座昏睡的人:“但你家这位嘴是真不讨喜, 不然我也不会跟他吵。”

  沈非秩侧了侧眼。

  不讨喜吗?怎么平时在他面前,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呢。

  他把人带到C2的别墅, 跟C2说了句别来三楼没事找事, 就干脆关门谢客。

  C2委屈地摸摸鼻子, 也回自己屋里了。

  顾碎洲应该喝了不少酒,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酒气, 白皙嫩滑的脸颊晕着两抹红晕,看起来我见犹怜风情万种。

  可惜遇上的是沈非秩这种不解风情的。

  他把人潦草地扔到床上, 打来盆水让机械爪给他洗漱擦身体。

  机械爪到底不是人,力道都是固定的, 顾碎洲皮肤比一般人娇贵, 很快, 脖子脸上就被擦得通红。

  那些红色让沈非秩看着碍眼, 挣扎几息,还是把机械爪推开,自己亲手帮他擦。

  以前也不是没照顾过,但以前是十来岁的少年沈非秩照顾六七岁的儿童顾碎洲,不是二十六七的成熟男人沈非秩照顾二十出头的青年顾碎洲。

  他有些别扭地帮他把脸擦干净,把毛巾扔回盆里让智能管家清洁,自己返回浴室冲了个澡。

  在自己的房间没那么多讲究,他直接穿着浴袍就出来了,外面很安静,印象中躺在床上的人还没这么老实过。

  C2看着可可爱爱小小一只,实则身为主星人,力气完全不比沈非秩小,全力一击足够顾碎洲这小子晕半宿。

  沈非秩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有点恍然。

  在独立空间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如今看着某人变化颇多的脸,才有了点时间概念。

  这次不是简单的广告牌,而是货真价实的真人,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托某人不要脸的福,沈非秩的洁癖在顾碎洲面前起码降低了50%。

  他伸出手,把顾碎洲纠缠在一起的长发理了理,手指点上他的后颈。

  那里没有明显的腺体,但隐约能摸出些凸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化。

  脖子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脆弱且敏感的地方,双眼紧闭的顾碎洲感觉到不适,拧眉动了动脑袋,抬起胳膊就想把某人捣乱的手掰下。

  这一动,宽松的袖子就滑到了肘关节。

  沈非秩愣了愣,倏然猛地抓住他手腕。

  怎么弄的全是疤痕?

  甚至那个“1642”的痕迹还在往外渗血!

  错综复杂的痕迹一看就是人为刻意造成的,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这么对他吧!

  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几年来还学会自残了?

  沈非秩死死抓着他瘦削的腕部,直到他手被抓得充血,才脱力地松开五指,任由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垂落在床上。

  看着以前饿肚子都哭哭唧唧的小孩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心疼,想着蔺子濯和顾莨临终前给他说的话,只觉得很懊恼。

  伤害自己也不包扎,留了疤也不祛,他就是这么听话的?

  沈非秩这回没有敷衍,像很久之前一样,帮某人仔细处理伤口。

  卧室门被敲了敲,C2的声音闷闷传来:“沈非秩?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得给你说一下。”

  沈非秩“嗯”了声:“等我一下,我们出去说。”

  他放下顾碎洲的手腕,学着这人的打蝴蝶结方法扎了个结,来到了C2的房间。

  C2的卧室书房是一体式连在一起的,他坐在书桌前,随意翻着头绳的扎法。

  “喜欢?喜欢送你,你拿去。”C2很大方。

  “不用了。”沈非秩只是想到顾碎洲那一头长发才即兴翻的,“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啊,就是,”C2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们世界的事情不能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吧?”

  “嗯。”

  C2问:“那你……打算怎么跟顾碎洲解释,他被‘你’打药的事情呢?”

  沈非秩翻书页的手一顿:“那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的人为什么要给顾碎洲下药?”

  C2一梗:“这个……现在好像,不太方便说。”

  沈非秩轻哂:“那你凭什么要我帮你们保守秘密?”

  C2:“……”

  他很少吃瘪,除了A11,也就只有面前这个男人能不停让他碰壁了。

  他无奈摸了摸鼻子:“我们目前为止所知道的小世界,一旦有人发现我们的存在,无一幸免于难,那些知晓我们存在的人很快就被世界秩序规则抹杀了。你如果告诉顾碎洲,就算我们不主动抹杀,也不乏保证秩序规则不会对他下手。”

  这就难办了。

  沈非秩蹙眉:“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C2笑笑,“除非这个人的意志力和精神状态足以违背世界意志。这太痛苦了,从外界对身体的强行介入,到心里的抗衡……我活了这么久,除了你,还没见过第二个能做到这一步的人。”

  沈非秩呼出口气。

  他经历过能量通道的折磨,知道有多痛,当然不希望顾碎洲也遭一遍罪。

  但要他说谎,难度也很大。

  尤其是想瞒过顾碎洲那比猴都精的小崽子,一个谎言可不够。

  C2知道他发愁,也不多言:“我先去洗个澡,你想到了再跟我讨论一下,我得给你打配合。”

  两人都是Alpha,没有洗个澡也要跑去楼上避嫌的必要,沈非秩随便“嗯”了一声,仰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指关节抵着太阳穴转圈圈。

  C2洗漱动作很快,没一会儿,水声就停了。

  沈非秩听到了敲门声。

  刚想说“出个浴室还要敲门”,猛地反应过来,声音是从房门传来的。

  他抬起头:“你……等一下。”

  敲门的声音暂缓。

  沈非秩都还没站起来,就听门外说:“不方便吗?我知道了,打扰您了。”

  沈非秩:“……”声音这么淡定?他还以为那人醒了后得大闹一通。

  浴室门开了条缝隙,C2表示你随意,不用顾虑他。

  沈非秩便道:“进来吧。”

  话筒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沈非秩靠在书架上,懒洋洋歪着脑袋看他:“醒的挺快,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碎洲张了张口,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琉璃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盯穿。

  沈非秩都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怎么?”

  顾碎洲送开门把手,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淡漠的表情像被□□粹过。

  沈非秩喉结一滚,人生头回产生后退的想法。

  可惜顾碎洲没给他这个机会,在两人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猛地加快脚步,那双滚热的手死死掐住沈非秩的脖子!

  沈非秩原本可以躲开,但想了想,还是任由呼吸被挟制住。

  他调整着胸腔起伏频率,毫无畏惧和面前这人对视。

  顾碎洲长睫半敛,眼下的黑眼圈被阴影挡住大半,看上起疲惫又阴郁:“谁让你给我伤口上药的?”

  不知道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好,昨天的伤口很快就开始结疤了。

  沈非秩呼吸一乱。

  他想过两人见面后很多种开场白,唯独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质问。

  毕竟自己理亏在先,他好声好气道:“不处理会发炎,留疤不好看。”

  “不好看?”顾碎洲嘴角牵起一个荒唐的笑容,讥讽道,“你他妈谁啊?管我?”

  沈非秩:“……”

  沈非秩:“?”

  很好,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

  沈非秩把脖子上越收越紧的手用力掰开,抬脚狠狠一踹,直接把人踹到了地上。

  “嘶!”顾碎洲闷哼一声,还没来及痛呼,就被拎着领口粗鲁地按到沙发旁边。

  他被迫微抬下颌,有些无措地看着男人蹲下,曲起一条腿,单膝跪卡在他两腿间。

  两人的脸部的距离此刻不超过一个拳头。

  沈非秩手背上的青筋快要爆出来:“顾碎洲,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顾碎洲讷讷看着他,手腕微动,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把小木刀。

  沈非秩被吸引了注意,认出这把丑陋的小木刀应该是自己遗漏的。

  他不知道顾碎洲这会儿拿这个干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小木刀换了个方向,把刀尖对准手心。

  沈非秩惊了一跳,立马伸手去拦:“你想干什么!?”

  但顾碎洲动作太快了,等沈非秩堪堪拦住,那木刀已经划过掌心,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好疼。

  顾碎洲眼眶忽然就红了。

  好疼,不是做梦。

  他用还在冒血的手心死死抓住沈非秩手腕,眼泪说流就流,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回无措的感受落在沈非秩身上了。

  他松开抓着对方衣领的手,轻轻帮他擦去源源不断的眼泪,叹道:“二十多岁的人了,哭什么呢。”

  “沈哥?”顾碎洲不确定地颤抖声音,弱弱唤了声。

  沈非秩顿时不生气了:“嗯。”

  这一声似乎打开了顾碎洲某个开关,顿时哭得更凶了。

  沈非秩手都擦不过来了:“哎!不是,你冷静一下。”

  顾碎洲要是能冷静下来那就不是顾碎洲了。

  他经常性失眠,真的很少做梦。

  就算做梦,不知道为什么,也很少能梦到沈非秩。

  偶尔那么一两次,也是和沈非秩本人完全不像的一张脸在对他做不符人设的事。

  顾碎洲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妄想,从来都不认为这些人是沈非秩。

  都是冒牌货!都是假的!

  沈非秩早就不要他了,早就走了!为什么做梦都不做得真实点?

  今天也是,一下来,沈非秩竟然这么好脾气跟他说话,被掐着都不还手,可能吗?

  顾碎洲近乎自虐地凌迟自己的精神,心想又是个冒牌货。

  直到被一脚踹到地上。

  荒唐的妄念忽然成为现实,他忍不住哽咽道:“沈哥?”

  沈非秩立刻回答:“在。”

  “沈哥沈哥沈哥!!”

  他就像只濒死的幼犬,忽然看到能给予他生命的绿洲,不停发出贪恋的呼唤。

  沈非秩一声声应着,心底有点煞风景地开始嫌弃他的眼泪。

  微不可查用袖子擦了擦手:“你——”

  顾碎洲猛地抬起上半身,狠狠抱住了他,撕心裂肺吼道:“哥你这几年到底去哪儿了?!”

  沈非秩猝不及防被反扑在地上,才意识到这兔崽子是真的长大了,力气都大了不少。

  他虚虚揽着对方的腰:“我……”

  余光中,从浴室门缝偷摸着往外看的C2正在疯狂打手势。

  【注——意——措——辞!!】

  沈非秩:“……”

  他涩声道:“出差。”

  “骗人!”

  顾碎洲急了,脑袋埋在他颈窝,浑身抖得不像话。

  “1643天!整整1643天!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没有人找得到你,没有人记得你!你就好像从全世界消失了一样!只有我记得!我他妈还得靠别的方法记得!我没办法跟任何人证明你的存在!”

  “沈非秩,你知道这一千六百多天我怎么过得吗!”

  这话一出,C2和沈非秩都惊呆了。

  沈非秩连这小兔崽子说脏话都无视了。

  他一手安抚地拍着顾碎洲后背,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狠狠瞪着C2:【你不是说,能逻辑自洽找借口吗?!】

  C2也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心那叫一个虚啊!

  可是他真的冤枉啊!他也不知道这什么情况!

  C2在心底把A11那个不靠谱的骂了一万遍。

  顾碎洲狼狈地蜷缩在他身上,抓着他腰的手指几乎嵌进肉里,沈非秩疼得直皱眉,但也没阻止他。

  他把手转到对方后颈上,和以前一样,轻轻捏了捏,试图帮他缓和情绪:“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顾碎洲的神经紧绷了四年多,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气会让沈非秩疼,但他更怕一松手,这人就彻底不见了。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还打算再走?再让大家都忘记你,还想让我也忘记你?”

  沈非秩很没有说服力地答了句不是。

  顾碎洲单手卡着他下颌,恶狠狠跟他对视:“沈非秩,你知道我在胳膊上刻字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沈非秩一愣,没想到他忽然扯道手臂上的疤痕。

  但转念回忆起他说的一千六百多天……

  心脏瞬间被攥紧,有点抽疼:“你疯了?刻什么呢!谁教你的这么对自己?”

  这小子真是疯子!

  沈非秩不喜欢别人对自己付出,因为这总会让他觉得亏欠了对方,面对顾碎洲这种近乎不要命的做法,有些不知所措。

  他忽然很想问:值得吗?

  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忘了就忘了,他们本来也没有多好的感情基础,何必呢?

  很快,顾碎洲就直白的告诉他——

  值得。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顾碎洲眼尾红得像滴血,“我想着这一刀刀都是因为你,我也知道药是你给我打的,我应该恨死你了,以后看到伤疤就会想到你是多狠,我应该多想把你千刀万剐!”

  这小子一向都是打直球的。

  他不会像别人那样把伤口隐瞒,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就是要在当事人面前直接撕开自己的伤口,露出血淋淋的模样。

  因为他知道沈非秩会心疼会心软。

  顾碎洲不是君子,不要面子,没有清高下不来的台,他从小就知道该怎么样利用人的弱点,这一点他也很好的运用在了沈非秩身上。

  沈非秩当然能看出来,但他也做不成什么很好的应对措施。

  这是明牌局,顾碎洲大大咧咧出招,他确实就得受着。

  如他所愿,沈非秩有点心疼,还有点愧疚。

  任谁看到一个漂亮娇贵的小少爷为自己整成这样,都不会无动于衷。

  余光把C2焦急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倒是不怕世界毁灭,就怕告诉顾碎洲,顾碎洲人没了。

  顾碎洲牙关紧咬,颓废道:“但是我做不到,怎么办啊沈非秩,我好想你。”

  沈非秩便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是喜欢看顾碎洲哭,他哭得很好看,不会有人不爱美人垂泪。

  但不是这样哭。

  这样哭的,他看着不舒服,不好看。

  手上的神经很多,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睫毛颤抖的频率,堪比被囚禁挣扎的蝴蝶翅膀。

  顾碎洲说:“我做不到,甚至每多一刀,我就更想见你。”

  他不停麻痹自己,说服自己,以为这样就可以做到对那人遗忘。

  但事实是,每一道疤痕都在说着他很想他。

  想到他可以无视身体里作祟的药物,违背原则,只为了重新见到他。

  沈非秩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后颈腺体位置的吐息分外灼热。

  他动了动手指——

  砰!

  脆弱的浴室门终于不堪重负,被C2扒塌了。

  沈非秩:“……”

  顾碎洲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扫了过去。

  C2浴巾摔得不太得体,匆忙理了理,尴尬讪笑着挥手:“你、你好啊?”

  沈非秩惨不忍睹地捂住了脸。

  顾碎洲看了看C2,又看了看同样穿着浴袍的沈非秩,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癫狂。

  “他是谁?”

  啊,这个问题,事先没有准备答案。

  沈非秩和C2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口:“朋友。”

  他们相处很久了,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算朋友。

  可顾碎洲还是头回听到沈非秩说别人是“朋友”。

  他浑身如坠冰窖:“什么朋友一起洗澡?”

  C2连忙解释:“不不不!不是一起洗澡,只是我们现在住一起。”

  沈非秩心道完蛋。

  果然,顾碎洲周身气压更低了,咬牙切齿道:“住、一、起?”

  这回沈非秩不会再给C2弄巧成拙的机会了,先一步开口:“只住了一天,他要在这定居,我帮他选房子。”

  但顾碎洲现在理智已经全无了。

  他满脑子都是C2和沈非秩住在一起的样子。

  他也跟沈非秩住一起过,知道合租能见到这人什么样子。

  所以这个小妖精也能见到沈非秩洗完澡后的样子?也能在第二天看到沈非秩迷糊睡醒的样子?他们还会一起喝酒,也能看到沈非秩喝醉后的样子?

  这人上下班,沈非秩也会开车接送吗?这人被别人欺负,沈非秩也会帮他出头吗?

  会的吧。一定会的。

  毕竟刚刚在酒吧,沈非秩就为了这个人对自己粗声粗气,还放任对方打他!

  顾碎洲已经不讲道理了,也不想做个讲道理的人。

  他唇色惨白,心如刀绞,情绪的崩溃影响了体内信息素的分泌。

  一想到沈非秩有可能为了这个人再次把他抛下,惶恐地感觉再次席卷上心头,疼得猛一蜷缩,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听着都疼。

  C2看呆了,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赶紧站起来想去给对方拿药。

  结果下一秒,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在主星都是顶尖Alpha存在的沈非秩,竟然屈尊蹲跪下来,无奈揽住对方脖子,勾到自己身上,主动露出脆弱的腺体。

  那人纵容道:“咬吧。”

  作者有话要说:

  C2:谁家好Alpha舍得把腺体给人家咬啊?!?

  顾茶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把自己受的委屈夸张十倍说给沈哥听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