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真的有开战的可能性, 那谢风之前往谷奉那里囤的粮食也不算是做了无用功。
谢风找了一天时间跟谷奉打了声招呼,被老猎户摆摆手赶下了山,“你甭担心我, 都是没影的事儿。就算是死在了山上, 那也是我的命。”
自己师傅是什么脾性, 谢风是一清二楚, 也不多劝, 给老头儿留了一布兜的泡面和干脆面。
谢风转身的时候, 一只浑身炸毛的狼崽子呲着牙冲他哼, 威胁似的去咬谢风的衣摆。
谷奉一把掐住小狼崽的后脖颈子,拎在手里晃了晃,直把小家伙摇得头晕眼花,“反了天了!这狼崽子可不认人, 我后院的野鸡都被它咬死两只了。”
“聊猫逗狗似的,它就拿爪子扒拉来扒拉去, 愣是不吃。”
啧, 真让人心疼,野鸡身上都是肉啊!
谢风眼皮跳了跳,控制不住地想伸手摸上两把,嘴上诚实地说道,“挺可爱的。”
谷奉擒着小狼崽的嘴巴,把这才一个月大的狼崽子塞给了谢风,纵着他,“就知道你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玩意, 小心着别被它咬了。”
往常,师徒俩进山打猎,猎到了模样讨喜毛发蓬松的动物谢风总要习惯性地撸一撸,面上却是不忍心的神色。
“你们家也不短这一口肉吃,要想养大了吃也中。这崽子身上还没两斤肉,嘴刁得很喂不肥。”谷奉笑眯眯地掰了块干脆面杵在小狼崽的嘴边。
谢风手上一顿,难以置信道,“师傅,这是要把它送给我吗?”
“母狼难产死了,谁知道让我捡漏了。你留着玩呗,养大了狼皮也能卖钱。”谷奉嘿嘿一笑,故意偏头扯了下狼崽的尾巴。
小狼崽像是听懂人话似的,硬气地别开头,转着脑袋就想咬谢风。
谷奉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在了狼崽头顶,震得它天灵盖都嗡嗡作响,威胁道,“小畜生,再龇牙把你剐了炖汤!”
小狼崽“嗷呜”一声缩了缩脖子,绿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甘心地粗喘着气儿。
家里那几只拉雪橇的都是大狗,谢风还是更想体验养成的快乐。而且,这狼崽子的眼睛跟他还有那么一点儿相似,这不就是缘分吗?
谢风下意识地给自己糟蹋“口粮”的行为找借口,他微不可察地将小狼崽往怀里带了带,讨好地冲谷奉笑,“师傅~”
谷奉吹胡子瞪眼,忙着去收陷阱,连人带狼崽扔下了山。他一老头儿养活自己加上两只猎狗可以,可没那闲工夫去养狼!
谢风兴高采烈地兜着狼崽回家了,一颠一颠地倒是把这小家伙晃睡着了。
宋景文正在院子里劈竹子,耳朵一动就知道小祖宗回来了,他慢吞吞地直起身,“哎呦,我的腰……”
谢风愣了一下,第一时间跑了过去,“闪着了?疼吗?”
他随意地将狼崽子拴在了院门上,满心满眼地都是宋景文,“说话呀,放着我来砍就好了,你干嘛那么闲不住了。”
宋景文失语,这媳妇太能呱呱了,他坏笑着堵住谢风的嘴巴,“怎么能闪着腰,闪了我岂不是用不了第三条腿了?”
呸,老流氓!
谢风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地背对着宋景文,“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宋景文贱兮兮地勾着谢风的脖子,对着嘴巴啃了一口,“你放心,像昨晚那么热情的你我喜欢极了,不用担心我的腰跟不上,这叫公狗腰,包君满意。”
谢风踢了他一脚,心说你厉害怎么还没结果呢?
“你就是跟若基学坏了,不是说它上面没有教学的吗?也不知道你从哪学的乱七八糟的姿势。”谢风现在想想还腿肚子一阵酸软,在心里吐槽若基不靠谱。
宋景文拎着狼崽的耳朵,好笑地看它凶狠地龇牙,“从师傅那儿弄来的?别说这眼睛真像咱们家的人。”
谢风纠正他的姿势,“你拽着它的耳朵它会叫,叫起来没完没了的。”
宋景文依言放缓了动作,玩了一会儿又失了兴趣,“狼我没训练过,倒是见人训过狗,这些动物听得懂人话,忠心的还能救主人。”
谢风奇道,“也不知道小狼有没有这么通人性。”
谢风找了个竹篮子,把小狼崽放了进去,又塞了一根昨日熬汤的筒骨给它抱着磨牙。
这才腾出手来帮着宋景文一起劈竹条,“做那么多纸鸢是不是用不完啊,咱们家的琉璃瓶就四个,装满了怎么办?”
原是宋景文在高水村定的电鳗又到了,他就寻思着把电这种东西用起来。
而且之前养的两条竟然奇迹般地活到了现在,也没个水土不服闹绝食之类的情况发生,不禁让宋景文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
“还不一定能成功呢。”宋景文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电鳗放出的是直流电,还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谢风撇撇嘴,他还等着研究书上说的电呢,沮丧道,“那你还收电鳗干什么?”
“吃呗,”宋景文逗他。
“你觉得电稀奇不?”宋景文看他这傻乎乎的模样就忍不住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谁想没收住力下手重了,红痕趁机爬上了谢风白皙的面庞。
“稀奇啊,”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眶,谢风捂着额头控诉他,“疼!”
“真娇气。”宋景文拍了拍手上的灰,捧着他的脸就吹了起来。
直愣愣地毫不加以掩饰的眼神浸了水,钩子似的在宋景文心上挠,他舔了舔干燥上火的唇,遮住了对方的眼睛。
“好好说话,别骚!”
谢风气得失口咬在了舌尖上,睫毛开开合合地扫在宋景文的手心,骂道,“你才骚,你骚起来无人能及。”
宋景文刻意转移话题,沉声道,“乖,别闹。再闹你今晚就别想睡了,硬得都快着火了,你还撩拨我。”
谢风一噎,猩红的舌头几度探出头,眯缝着眼,故意在宋景文手心舔了一口,“我不睡你不睡,明天就有小宝贝……”
宋景文扣住谢风的后腰,将他往前一带,眼眸中酝酿着雾霭,“大宝贝想要小宝贝,当然是满足你了。”
谢风直接蹦到了宋景文的身上,羞怯地环着他的脖子蹭了蹭。
宋景文拍了下他的屁股,接着之前的话道,“你都觉得电稀奇了,那别人肯定也觉得稀奇啊。要是收集不了电的话,直接办一个展览,让人感觉到电的酥麻感,再搞出一些小活动,比如用电火花生火之类的,总会有人感兴趣。”
谢风想想那种场景还挺激动,灵光一现道,“只靠我和宋子琛两人琢磨这些肯定有限,不如招些志同道合之人一起学习!”
宋景文赞赏地亲了他一口,“那你还不从我身上下来,风筝吸引的可是雷电,比收集电鳗放出的电更有希望。”谢风眼睛向下瞟了瞟,臊红着脸就跳了下去,跺跺脚欲盖弥彰地抱起了狼崽。
宋子琛慌里慌张地冲进院子,就见着两人各立在一边,一个在纸上画着什么,另一个在做纸鸢的架子。
他急得盗汗,心急火燎地拽住谢风的手,“风哥哥,宋老板,那边,那边,尸体,死人了!”
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宋子琛在山沟里发现了一具男尸,赶紧吓得跑来向自己的好友求助。
宋景文眉头一皱,“死的是村里人?”
宋子琛手上还沾着血污,可怜兮兮地摇摇头,“不是咱村里的,肚子上被开了个大口子,多大仇啊。”
谢风把狼崽子关进屋,宋子琛带着两人去了山沟处。
说是山沟,其实只能算是个坡底,一个身量颀长的汉子满脸脏污地侧卧在那处。
宋景文拦住两人,估量了一下到沟底的距离,“你们俩在这儿别动,我下去看看。”
谢风要跟着,被宋子琛害怕地攥住了,“你说那么大一口子,会不会是遇到强盗了啊,太可怜了。”
“一身夜行衣,怎么看也不像是平民老百姓。”谢风不赞成道。
他两手作喇叭状,看着宋景文还上手摸了摸,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大喊道,“亲爱的,你快上来。咱们去找村长,让村长拿主意。”
宋景文摆摆手,直接将人扛了起来,抬手一指宋子琛,“你过来搭把手,人还没死呢,咋咋呼呼的。”
宋子琛“啊”了一声,显然是不大相信,倒也听话地去把人拖了上来,感慨道,“命真大啊,血淌了这么多都没事。”
谢风一脸懵逼地现在上面,还不服气,“怎么不叫我,子琛哪搬得动。”
宋景文嬉皮笑脸地在黑衣人的身上擦手,言简意赅道,“脏。”
宋子琛欲言又止,“……”他难道不是柔弱的哥儿?有相好的就是不一样……
他看了看地上这人,出气多过进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谢风蹲在这人旁边,问道,“现在怎么办?”
宋景文也看着宋子琛问道,“现在怎么办?”
宋子琛看向自己右手边躺着的这人,似乎问了也得不到回答,“怎么办……”
宋景文诧异地咂吧嘴,竖起大拇指,“你还给人洗过脸了?哟,长得还挺俊,就是比我还差那么一点儿。”
宋子琛很想诚实一把,又没那个底气,痴痴地看着黑衣人,“好看!”
谢风看着他的一脸花痴样,调侃道,“你不会是看上这个陌生人了吧,你这就是汉子见少了!长得是还不错,但是说不准哪天就死了呀。谁肚子上这么大的口子能活?”
绯红爬上了宋子琛的面颊,他收起手帕,“我把人带回去吧?我家离陈大夫家挺近的,方便。”
嚯,没想到含蓄的小哥儿真的被宋景文讲的故事影响了,真打算来一出英雄救美,给自己创造爱情。
谢风扯着宋景文的袖口,示意他帮着劝劝,结果宋景文跟宋子琛的想法不谋而合,“让陈目用羊肠线把他肚子上的口子缝起来,别把什么零件漏了。要是熬过去没发热,大概能抢回来一条命。”
谢风不解,“用线缝伤口?这不是砍头之后为了留全尸才这么做的吗?得多疼啊。”
宋景文点着他的胸口,笑了,“疼醒了不也挺好?说明还有救。”
宋子琛面色白了一下,越发觉得躺着的这人是真男人了,瞧见没,这就叫硬汉。
硬汉要不是昏迷了,肯定得跳起来,我竟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宋子琛现在也不缺钱,又没有和宋大力、宋岩分家,发迹之后就买了个丫头回来做事,一家人的日子挺过得去。
照顾一个病人还是没问题的,现在就看黑衣人能不能挺过去了。
宋子琛应了,让宋景文帮忙把人扛了回去。
他捡了人,这人自然就是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捡回去的是哪个?
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二十年 6.27日
我竟然被晒黑了,从头到脚都是一个颜色。一点儿都不像是去海滩晒黑的,完完全全像是偷偷做了美黑!
古铜色的皮肤和白皙的皮肤,反差太甚。以至于别人以为我媳妇眼神有问题,找了个黑炭……淦!推广黑皮攻势在必行,等我白回来再推行美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