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第93章 凶手

  天边的早霞红得像是要滴血, 三月份的天儿却还是透着丝凉气。

  宋景文和谢风都没有赖床的毛病,宋景文这是早起锻炼习惯了, 但是每当他看到自己前脚起床,后脚谢风就黏黏糊糊地趴在自己背上, 他就怀疑是自己前一天晚上不够努力了。

  “回去再睡一会儿,我去奶奶那边看看, 好似是咱家的车行出了点儿问题。”宋景文在谢风的臀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 又揉了揉, 肉乎乎的手感实在是欲罢不能。

  谢风迷瞪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跟你一起,还没吃早饭呢。”

  宋景文好笑地看着谢风翻身下床, 在羊毛毯上滚了一圈, 又巴巴地抱住了他的小腿蹭了蹭,“有点冷。”

  宋景文将人捞了起来,支着他的眼皮调笑道,“起不起?我给你穿衣服,咱们去奶奶家吃饭。”

  谢风张开双手, 软乎乎地由着宋景文摆弄, 等到洗了把脸才清醒过来。

  整张面皮“嗡”地一下就涨红了, 他又没失忆,将自己撒娇的模样记得那叫一个清楚。

  他咬着下嘴唇, 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宋景文宠得过头了,变得娇惯起来了。

  “还不好意思上了, 我是你夫君,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宋景文将围脖也给谢风备好了,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门。

  谢风窃喜地嗯了一声,声如蚊呐,“夫君。”

  宋景文的手顺着他的袖口一路滑了上去,喜上眉梢,哄道,“再叫几声。”

  谢风乖巧得不行,让叫几遍叫几遍,左右又不是没叫过,他可是宋景文明媒正娶的夫郎。

  宋老太见了两人高兴得不行,现在是看谢风怎么看怎么顺眼,又听话又能吃苦,还不作,和胡秀一对比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以前的宋老太是偏心宋景文,现在是爱屋及乌,连带着对谢风也偏袒起来,拽着他的手关心道,“快进来坐,外面那么冷,冻着了没有?”

  谢风摇头,将手里的一小罐蚝油递了过去,笑道,“奶奶,你尝尝这种油,我前一阵子才熬出来的,就和普通的调料一样使,提鲜味的。”

  宋老太嘴上客气着,心里也是熨帖,孙子和孙媳妇没把她这一家子人给忘了,把蚝油放好后就招呼着两人吃饭,“先拿饼子垫吧一口,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爷他们都吃完了,我再让你三婶去炒两个鸡蛋。”

  “奶奶,你别忙活了。”宋景文不禁失笑,再一看谢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带了东西过来,撞了他一下,打趣道,“又不是走亲戚,都是回的自己家,你还那么客气干什么?”

  “哟,这可当不得你的家,那三层的小楼才是你们俩的家,咱们这破屋子沾不得这种光。”

  听声识人,人未到语先扬。

  胡秀身上穿着崭新的碎步袄子,看着比以前还要富态,只是这幅嘴脸可没从前那般可爱了。

  “二婶啊,你这一大早就吃鱼了?挺会挑刺啊。”宋景文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嘴角噙着不冷不热的笑。

  胡秀一噎,哼了一声,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新鞋似的,刻意在地上磨了磨脚,“我们可吃不起鱼,你们回来蹭饭的?没买菜吗?”

  胡秀绕着宋景文和谢风走了两圈,啧啧地摇头,“蛋糕也没有吗?还有我听说有那个……啊,曲奇饼干,怎么没带点儿过来,敢情你一点儿没想着你爷奶。”

  好吧,吃货的本性还是没改,只是浑身上下都弥散着一股子铜臭味,某些人手里抓了钱就会膨胀起来,“真是抠门,都是大老板了,还让你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们吃些清汤寡水的,说出去名声可不好听。”

  宋老太一拍桌子,冷眼看着她蹦跶,指着她的脑门痛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才消停几天又开始了,你真是没救了!蠢货,老二也是头脑不清醒,听了你这害家精的话。”

  胡秀赶紧去给宋老太顺着背,哂笑道,“娘,你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为了大侄儿的名声着想嘛。”

  宋老太是老了,但还没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恨恨地骂道,“你有那好心都不撺掇着老二要分家了,怎么着,不想过了,你就吱一声。我给老二做主休了你这妇人。”

  胡秀又气又急,一提休书她心里就发虚,摸着肚皮讨好地笑道,“娘,这不是我肚子有娃了,孩他爹心疼我嘛。”

  胡秀仿佛又有了底气,吊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宋景文脸上的表情,“再说了,大侄儿的那个车行不是不要了嘛,这本来就是宋世海和宋世山一道照看的,老三都没什么意见,我让宋世海把铺子整小点,折点儿现银子花花怎么了?”

  难怪宋老太的法子都没法使呢,不成想肚子里有了个小的。

  宋景文冷不丁地开口,似笑非笑地牵着嘴角,“这车行什么成二叔的了,我又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了。”

  宋老太怒火中烧地啐了一口,看着胡秀已经显怀的肚子又气不打一处来,“要不看在你有了身子的份上,我非撕了你这张嘴!”

  都是那死老头子,非说家里日子好过了,这孩子来得是时候,是家里的福星,得金贵着养。

  呸!宋老太不尽信也不敢不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宋景文的手指在桌上敲子,不点头也不摇头,笑眯眯地看向胡秀,“二婶,车行吧,也不是不能给二叔。”

  胡秀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直勾勾地看向宋景文,“我们要的也不多不是,你那么多家店分你二叔一个也没什么啊。”

  谢风先是忍不住了,二婶真是变得越来越陌生了,他贴心得给宋老太揉着肩,悄声道,“奶奶,您别急。”

  “二叔在车行干活我是开工钱的吧,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奶奶给他开的工钱。这车行我早就交给奶奶了,难道二叔一个月四两银子还不够使?”

  宋景文打量的眼神让胡秀有些不自在,她瞪着眼睛,要是车行落在了宋老太的手里,分家的时候还得给别人一份。她咬牙切齿,她就说老三怎么那么轻巧就松口了。

  宋景文接着道,“你要是觉得工钱不够,也成。奶奶,你把二叔辞了吧,那么高的工钱我不信找不到人,大不了重头培养,也比被自家人从后面插上一刀的好。”

  谢风在宋老太的肩上捏了一下,宋老太这才像是醒悟过来,恍然道,“早知道就不该给你们开那个头,留着你们的私房钱,到了了还惦记上我们老的东西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胡秀有点怵宋景文,但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横行,腆着脸笑,“娘,您说的哪里话,自家人哪有外人用的顺手放心。我咬的也不多啊,这不是为了您未出世的大孙子嘛。”

  胡秀换了个坐姿,有模有样地捧着肚子,“您说宋景文发达起来了,我这做婶婶的还是以前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过得太寒酸了不是让娘家人笑话嘛。”

  “说得好!”宋景文拍着手给胡秀鼓掌,“所以这就是你天天顶着自家人的身份去酒楼白吃白喝,还带了一帮子的娘家兄弟去蹭吃蹭喝。甚至连‘拾叁’的账都敢欠了,你是真不知道我那厂子有多重要,整天的盘算着去套我手底下人的话。”

  “你不会是惦记上布丁的方子了吧?”宋景文幽幽地说道,拉着谢风坐了下来,喂了颗香得冒油的花生米。

  宋老太的腿脚利索得很,气冲冲地一巴掌甩到了胡秀的脸上,“混账东西!你简直是要气死我,你现在就给我回娘家去。”

  胡秀这才真的慌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娘,不是,我没想过,宋景文他胡说的。”

  这句话算是踩到宋老太的底线了,她哪听得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乖孙的不好,她使劲一推,动作间刻意避开了胡秀的肚子,“真的是忘恩负义的东西,现在还编排上景文。我告诉你,十个你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呸!”

  “老四,老四!”宋老太扯着嗓子将在家温习功课的宋世林叫了过来,态度强硬地决定了,“你去镇上把老二老三还有你爷爷叫回来,这媳妇咱们家是无福消受了。这段时间把胡秀送回她娘家,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休书一封!”

  宋世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胡秀被吓住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娘,您说我说啊,我真的没有,我没要打听。”

  胡秀见宋老太依旧不松口,慌里慌张地就给宋老太磕起头来,一点儿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鼻涕眼泪混了一脸,“娘,我知道错了,我求您了,您把我送回去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我,我,”胡秀攀着宋老太的腿,口不择言道,“宋正浩指使的我,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宋老太恶狠狠地拧着眉毛,狐疑地盯着她,“胡说八道!宋兴卫你公爹的亲二哥,他儿子怎么可能干这事!”

  胡秀见宋老太不相信,又赶忙地去拽宋景文的裤腿,“大侄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他说他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迟早是要倒台的。我,我这才想要另谋出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啊。”

  情真意切的哭诉,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宋景文不露声色地将宋老太往外一带,打算商量一下,谁知胡秀以为两人是不相信她,急得扑倒了宋景文,恳切地说,“我手里也有他的小辫子,我不会真的让他拿到配方的,你信我。”

  谢风掰开胡秀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劝道,“你慢慢说。”

  宋景文停下了脚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胡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抹脸畅意地吐了口气,“去年险些要了你命的那场病,就是他把你推进河里的!孙华强告诉我的,宋正浩就是被他威胁拿不出钱了才出此下策的。”

  宋景文危险地眯起双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双拳紧握在身侧,“一个赌徒的话你也信?”

  胡秀张着嘴巴,一个劲儿地点头,“就是因为他爹对你的痴傻心生愧疚,觉得是他没驾好车的缘故,一直贴补着你反倒亏待了宋正浩,他这才起了歹念。”

  一下子就说通了,难怪和孙华强初见时他就被骂怎么没被淹死在河里。竟然不是因为说顺嘴了,而且这中间还有着一段故事。

  大抵是看着宋景文发达了,宋正浩也跟着沾了点儿光,孙华强才想到去勒索对方。

  谢风的指骨捏得“咔咔”作响,眼白上爬满了血丝,“我去把他找过来对峙!”

  “我好好的站在这儿,他又怎么会认。”原身早在那场大病中死了,宋景文晦暗不明地瞥向胡秀,嗤笑道,“要是真相不是如此,我就送你去牢里换他。”

  胡秀三魂六魄都快离了身,宋老太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全都憋着坏要对付我家乖孙。”

  宋景文看着胡秀的面色发白,也怕她被宋老太打出什么问题,连哄带劝地将宋老太支开了。

  晚间,谢风比早晨还要黏糊地贴在宋景文的胸口,扭动着身子,疼惜地揉宋景文的头发,“你要怎么办?现在没有证据。”

  宋景文轻笑出声,这么乖八成是觉得今日自己受了委屈,他低头用下巴在谢风的发顶上蹭了蹭,“没有证据制造证据,县太爷买了张橡胶床指定私库不足了,我们雪中送炭岂不妙?”

  “别有什么罪恶感,那是他罪有应得。”谢风的嘴像是抹了蜜,倒是反过来劝上宋景文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