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之权贵>第98章国士无双

当时的主流思想是知识改变命运,但是以夏近东在现实生活中积累的经验,他发现未必如此,很多人卖命读书、辛勤工作未必有关系的人背后的“大树”一句话管用。

他知道,曹副省长只是曹家遍布华夏的势力的其中一支而已,这也只是掀开了这华夏权利金字塔顶层关系网的一角而已,但是,管中窥豹犹可见一斑。

“阶层固化”这个词汇浮现在自己的脑海。

何京生不像他那么书生意气,他考虑的问题都是实实在在的,道:“近东、小洛尤其是小洛要明白这种关系可不是谁想拥有就能拥有的,你现在就要和曹浩暄维护好这种关系,要成为和他好的死死的朋友,这样你才可以帮到我,帮到你父亲。懂吗?”

夏小洛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可是,感情这玩意不是说来就来的,夏小洛心道。

何京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道:“某些时候,这些关系的巨大作用是我们不可能想象得到的。”

当时通讯不发达,“大哥大”、BP机这些通讯工具尚未普及,而电话因为高昂的收费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还是奢侈品,因此书信成了普通人主要的通讯方式。

那时候在中学生中交“笔友”流行,两个在现实生活中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可以通过书信倾诉心情,探讨一些人文的、哲学的、社会的各种问题,可谓“以文会友”。

在当时,老师和家长对这种现象不禁止、不过多干涉,但是也不鼓励,也不会不管不问。

当时的中学生一旦收到笔友的来信则会高兴大半天。

夏小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种用书信方式的沟通比较妥当,他写个曹浩暄的第一封信很装逼地探讨了孔子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和尼采的“要找女人吗?请带上你的鞭子”两者思想的来源,并对两者异同进行了比较研究,极尽扯淡之能事。

数天之后,他就收到了曹浩暄的回信,果然,回信的内容热情洋溢,探讨了一些观点。

90年代,弗洛伊德、尼采大兴其道,你要是和人聊天打屁不谈谈弗氏和尼采,装逼知识分子们就说你没文化。

泡妞的文学青年一般见了妞,兜头就是一句:“你是不是经常想把你妈给宰了,然后嫁给你爸?”

都是受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的影响。

夏小洛拿着书信,微微笑了,心道:“果然,自己的看法没错,无论出身于怎样的家庭,少年情怀尽是诗,一样的喜欢伤春悲秋。”

他第二次回信,就不是再谈文学哲学了,再谈他就要露怯了,于是,他开始谈自己最擅长的经济问题。

这次,他写了自己关于国企改革的一些看法,他认为,国企改革唯有动了产权才会真正的形成效果,解决国有资产“所有人缺位”的问题,但是产权改革只是途径而不是目的,产权改革的真正目的是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但是在产权改革的过程中有可能会引起国有资产流失,这一步要建立完备的监督程序和法律法规。

而完成了产权改革实现了股份制后的有国有股的公司路依然漫长,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可能出现民营股东侵蚀掏空公司的问题。

对于解决这一问题,夏小洛提出了加强法制建设和执法力度,以及引入职业经理人,通过企业股份制改造实现部分股权分散化,通过股民用脚投票,以股价变动形成对职业经理人的激励和约束,最终实现股民利益以及国有资产的最大化。

………………

这篇文章是夏小洛除了自己擅长的经济史、企业史以外的最有“学术水准”的一篇文章,堪比他前世那篇东拼西凑的大学毕业论文。

这次,曹浩暄的回信很简短:“高山仰之,景行行之,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曹浩暄虽然也可谓学识渊博,奈何其祖父属于比较旧派的人物,只要求其熟练掌握古典文化,对经济、商业却所知不多。

倘若上次夏小洛赋诗一首给他的感觉是“惊艳”的话,那么这次的感觉则可以用“震撼”来形容。即使在他所在的京城太子党的圈子,也很难见到这种见识如此深刻的人。

重生之后,夏小洛只顾赚钱,剩下的时间全都花费到了恶补高中课程上,他的经济学素养可是一点都没有增加。

这篇文章是集合了前世他所读的几位经济学家的学术观点,放到二十一世纪绝对没有任何创见,甚至到了烂俗的地步。

可是,这些观点在90年代却显得无比新颖,更赢得了曹浩暄的佩服。这句话看得夏小洛小脸直红,心道,惭愧,惭愧,心道,自己以后还需要加强学习才好,自己对于经济史、企业史的了解以案例为主,都是一鳞半爪的散乱见识,还没有形成系统,更没有升华为理论,自己还需要加强学习,把这些经济现象融会贯通,才会有创见。

夏小洛正坐在课桌前在微微发呆的当儿,何诗韵走过来,站在他的课桌旁,胳膊垫在在他高高的书堆上,头枕着胳膊,她带着醉人的笑容,道:“小洛,期中考试马上就要到了,你准备得怎样?”

周围的同学纷纷报以理解的微笑……那是一个含蓄的年代,许多柔情蜜意炙热爱怜却不能像后世那样用一句简单直接的“我爱你”来表达,更多的是隐藏在日常性的问候、貌似不经意的惊鸿一瞥和光明正大的讨论问题中。

那时候的隐秘心事淡淡情愫,虽然平淡,却比后世的干柴烈火你情我愿还令人心动。

夏小洛挠了挠头,道:“还行吧……”

正在说着话,杨景初道:“夏小洛、田凤才、何诗韵,你们三个来我办公室一下……”

刚刚杨景初进入教室的时候,恰好看见何诗韵趴在夏小洛的桌子上和他说话,这在别的老师看来已经是过于亲昵的动作了。但是,杨景初好像没有看见一样,面色平静,扭头走向琢玉楼。

几个女生发出小声的“嘘”声,羡慕地看着夏小洛和何诗韵肩并肩走出教室。

其中一个叫唐宁夜的女生的眼神更为嫉妒,但是那嫉妒掩饰得完美无缺,刻意伪装得乖巧柔和的眼神闪过一丝如冰冷锋利的玻璃渣一样的嫉恨。

何诗韵如同有心电感情一样的骤然回头,看着唐宁夜。

唐宁夜,这是一个有诗情的名字,名字的主人是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

笑容纯真温婉,语言谦逊得体,她似乎不应该属于这个太过单纯太过直接的集体。

刚刚开学的两天,何诗韵就注意到了这个女生,她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能够吸引男生、甚至是女生围绕在她的周围,形成一个众星捧月一般的小圈子,而她无疑则是其中的核心。

何诗韵一直在想这种魅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这种东西是自己身上绝对不具备的,直到几天之前,她才忽然明白,那种东西叫女人味在副校长苏绛唇、夏小洛的小姨许小婷都能感觉到一些。

那种成熟的精致的柔媚,那种圆润的成熟,那种有意或者无疑的轻声细语让她感觉到恶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一条凶恶的藏獒追着自己的尾巴打圈然后摔倒的卖乖行为一样恶心,还有,三四十的老女人故意装成港台腔学习小女生说话。

那是一种不协调,本应当是纯真的年龄,却过于早熟。

何诗韵痛恨自己的敏锐,以致于能这么深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恶心,很多小男生小女生还对她趋之若鹜吧。

她对何诗韵笑了一下,何诗韵觉得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但是,她还是僵硬地笑了,然后,走出教室。

这是下午第三节,夕阳如同泼墨的画笔把所有的建筑、草木都涂抹上了一层金黄色,仿佛一件耀眼的外衣,给人一种沉醉的安静祥和的感觉

校园里很安静,大多班级这一节课是自习,偶尔几个教室依稀传出老师们讲课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从教室传出来,让人感觉岁月静好。

田凤才好像不愿意当电灯泡,脚步急匆匆的,上身却很平稳,如同一只静若处子的脱兔。他似乎故意给夏小洛和何诗韵留下点空间。

穿过大理石的走廊,走在水泥的地面上,都是枯黄和墨绿色的落叶,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地面上有些水迹,踩在落叶上给人以软绵的感觉。

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何诗韵笑嘻嘻地问:“夏小洛,你觉得那个唐宁夜怎样?”

“谁是唐宁夜?”

夏小洛茫然问道。

何诗韵不相信地看着夏小洛,做出一种心知肚明却有宽容的姿态,笑道:“第三排的,……你还装呢,你们男生都把她当做仙女一样看的。”

夏小洛感到一阵好笑,女生们都爱玩这种把戏吧,问自己喜欢的男生对另外一个女生的看法。

夏小洛索然无味地道:“我不关心这些,好无趣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我更喜欢智力、智慧上上让我震动的女生。”

这话乍听起来冠冕堂皇,何诗韵却不得不信,想起夏小洛在通宵自习室拼命学习的情景,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够无聊的,也是愚蠢的,夏小洛,他不是一般的男生,他有着别的男生难以企及的成熟心智。

国士无双,一骑绝尘。

极品老师

看着夏小洛那漆黑的眸子,如同静水深流,其中好像藏着无数难解的秘密和耐人寻味的深沉,她的一颗心慢慢地沉醉、柔软。

杨景初和田凤才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他听到了办公室里传出的“杨景初”这三个字,他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田凤才,笑了一下,田凤才识趣地站住。

里面的几位老师正在议论纷纷,陈冬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他和杨景初年纪相当,他很受副校长苏绛唇的赏识,据小道消息有可能在这个学期结束荣升高二年级主任。

他声音很大:“杨景初就是个二逼,国企改革和他有半毛钱关系?轮到他说话,他竟然敢批评市长陈荣光,你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这会正是晚自习前的时间,没有辅导任务的老师都聚在办公室,忙的备备课,没事的就聊天打屁,不知怎么的就聊起了杨景初得罪市长陈荣光,被女朋友李娜抛弃这些事情。

“也不能这么说,他嘛,书生意气,血气未冷,喜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也是可以理解的。”说话的是高一的老历史老师习兵,他年纪有五十岁了,见得事情多了,性格宽厚。

“嘿习老师,你是学历史的,知道啥叫蚍蜉撼大树?知道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杨景初就是不识时务,现在好了吧,被停职反省一年,女朋友都丢了……书生意气说白了就是傻!我看啊,学校把他停职反省非常正确!活该!”陈冬昂着头道。

几个老师嗑着瓜子,嘴里呜呜囔囔地点点头。

习兵老师还想为杨景初说句话,但是发现如果反驳他就等于否定了学校领导层,免不了被同事们说闲话,万一传到领导耳朵里,以苏绛唇那个铁娘子的脾气,肯定有自己好果子吃的。

只好淡淡地说:“现在不是恢复教职了么……”

“嘿有啥用?他要是没那么多废话,没有得罪陈荣光,那他就跟班走了,都能拿了一次毕业生奖金了,现在不是从头来过?从高一开始?”

陈冬不屑地把瓜子吐进垃圾篓。

习老师不愿意与他争论什么,回过头戴上老花镜开始批改一份试卷。

“《中俄尼布楚条约》的签订者是谁?韦小宝。他妈的,这什么跟什么啊?”习老师嘴里骂了一句。

陈冬看没有了讨论的对手,索性开始了一个人的演讲“我听说,这次杨景初手下有三个全县前三名的?你们看着吧,肯定人才变蠢才,一个个都给我掉到全校二十名开外。这家伙就是“得天下英才而毁之”,鼓励学生看武侠小说学语文,你说有这么教学的么?这不是毁人是啥?!”

一个老师附和道:“他们班的语文老师都快被他气疯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杨景初带着三个学生走进了办公室。

杨景初带着淡淡地微笑道:“呦,都在呢?挺热闹的哈。”

刚刚在议论的老师们各怀鬼胎地闭嘴了,有个老师还走到他面前亲昵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欲盖弥彰。

陈冬伸了个懒腰,道:“操,改不完的卷子!你说就不能少考两次么?你爽我也爽,学生爽,老师也爽。”若无其事地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批改试卷。

杨景初走到自己的办公区,坐了下来,让三个人也坐下。

夏小洛打量着他的书桌,固然,在一堆凌乱的试卷里看见了一本厚厚的佩罗夫所著的《中级微观经济学》和一本哈耶克所著的《通向奴役之路》还有一本是威廉姆森的《制度经济学》,书里夹着很多纸条,想必是一些笔记和推导演算。

夏小洛心中大感安慰,看来杨老师一直没有因为生活的种种变故而放弃申请留学。

夏小洛知道自己重生后已经改变了一些事的原有轨迹,他一直担忧“蝴蝶效应”会不会发生了作用,改变杨景初的人生轨迹,那样就有可能毁掉一个誉满全球的大经济学家。

杨景初淡淡地道:“马上该期中考了,你们有信心没?”

刚刚一直陪着杨景初听完里面充满鄙夷的议论的三人心中早已经充满了愤懑,这时候,那愤怒化作怒吼喷薄而出:“有信心!”

整齐划一的怒吼的夏小洛和田凤才简直如同嗷嗷叫的小老虎一般。

陈冬那些刚刚鄙视过的老师们都发出一阵难以察觉的颤动。

而杨景初却无奈地微笑着挠了挠脑袋,好像有点失望,道:“一个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差生,比一个每一科都是满分但是却没有丝毫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更有价值。”

何诗韵和田凤才都愣住了,别的老师都很看重学生成绩,但是杨景初却没有像其他的老师那样苦口婆心地让这三位学生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等等。

杨景初道:“但是,学习也要搞好,在华夏的价值体系里,认学历,认文凭。这是一块敲门砖,你们一定要拿到。但是,进门以后的修为却要看你们的独立思考能力,你们对这个世界的深刻领会,在佛家里这叫‘如是观照’,在马克思主义就叫‘实事求是’,这在将来的社会竞争中,比你们的学习成绩更重要!”

夏小洛心情复杂地点点头,他知道重生前的那辈子杨景初于1992年到美国留学,现在以他的性格看来,这应该是历史的必然。

他的思想和华夏功力的文化显得格格不入。

与此同时,装逼帝王大力已经开着那辆在洛水县拉风无比的凌志轿车驶向贫瘠荒凉的和店乡,进了和店乡走了两三里道路变得崎岖起来,颠簸得如同过山车一般,坐在旁边的许小婷都快吐黄水了。

好不容易到了田家庄,车子刚刚到村口,一群孩子就围了上来,按照村人的指路,他们来到田盛文家破败的院子门口。

敲了敲门,面容惨白的田盛文开了门,一看来人是个衣着华贵的青年,有几分大干部的派头,他疑惑地问道:“你们是……”

王大力给了他一个很装逼的微笑,显得矜持而高贵,道:“鄙人华鼎公司总经理王大力。”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烫金的名片,王大力觉得名片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别人一看“总经理”这个头衔立马会高看几眼,真是彰显身份赢得众人尊重的利器。

田盛文更加疑惑了,道:“这……我不认识你啊,也不知道这个华鼎公司……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

“一点小事!”王大力有几分不悦,心道,老子都他妈在你家门口站了半天了,你也不让我进屋,要不是这事儿是夏小洛亲自吩咐的,我他妈的非拿大耳光子抽你丫的不可。

田盛文看他脸色不悦,恍然大悟,道:“快请进。”一侧身把二人让进院子。

王大力打量这破落的院子,面带忧虑地仰天长叹道:“唉……你也是为国家做过大贡献的人,没想到,现在生活竟然这么困难……真是令人唏嘘啊……”显得忧国忧民之极。

田盛文端出一张椅子,请他坐下,王大力从抒情之中回到现实之中,道:“我听说您有一个泡蝎子酒的祖传秘方,我们公司想买这个秘方……”

“……”田盛文片刻沉默,很清晰地记起夏小洛的那句话。

自己离开第一人民医院以后,拒绝接受治疗之后,县卫生局副局长夏近东来看过自己。

吃饭的当儿,喝起了蝎子酒,当时大家谈这蝎子酒的功效,夏小洛还说呢:“说不定这蝎子酒的秘方能卖大钱呢……”

当时,他还以为是一句戏言,没想到现在它竟然变成了现实,真想做梦一般……

他兀自不敢相信,提着心问道:“您……不是开玩笑吧?……我也不是什么名医。”

王大力遵从夏小洛的嘱托,对这位乡村医生极尽吹捧之能事,一翘大拇指道:“田神医,你太谦虚了?你的名号莫说在十里八村,就是在整个洛水县谁能不知道?你看看这和店乡,谁能没找你看过病!您可是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啊!鄙人实在是佩服啊……!”

田盛文连忙摆手,道:“可不敢,可不敢这么说……神医这个称号我可不敢当。”

不过,显然王大力的忽悠起了作用,田盛文竟然被他夸得脸红了,他本来已经没有求生欲望的心忽然活了起来,心道,有这么多人知道我,有这么人敬重我,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不能丢下凤才一个人在世界上!

他又问道:“这个方子……真的能卖钱?”

“当然,你知道吧,这叫知识产权,是智力成果。”王大力在京城工作了几个月,耳濡目染,新词儿也学会了几个。

“那……能卖多少钱?”从来不擅长讨价还价的田盛文抛出这个问题。

“五千块!”王大力伸出五个手指道。这个数字也是夏小洛嘱咐他出的数字,夏小洛认为两千块钱就够田盛文治疗疾病了,剩下的则可以让他改善生活。

对于这个数字,自认为很有商业天赋的王大力不以为然,他认为,应该出两千,然后再等对方讨价还价,最后再涨点价,撑死三千块钱就搞定了。

可是夏小洛坚持说,你就按五千块钱给,田盛文保证不会多要钱。

“什么!”田盛文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