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花雨霁的目光沉下去:“你是天明剑宗的吧?”

  对方惊愕,警惕的握紧佩剑:“我并未使用本门仙术。”

  花雨霁:“看打扮就知道了。”

  天明剑宗的人向来出手阔绰,且穿金戴银各种摆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财丰厚。门派本身有钱是一方面,更因为当今掌门人是皇亲国戚,自觉身份尊贵高人一等。而身为凡界皇帝的曾曾祖父,每年进贡的金银财宝可数不胜数,就连门派之内打杂的扫地大爷都穿的绫罗绸缎,戴的是极品蓝田玉。

  因为和皇室沾亲带故,便直接垄断了凡界的声誉,民间百姓和文武百官为讨好皇帝自然要跟着尊崇天明剑宗,所以这些年来天明剑宗的名声日渐鼎盛,眼瞅着要越过云顶之巅,挤身六界四大宗门了。

  所以,门下弟子难免有些飘。

  若是倒退些年自然不敢挑衅云顶之巅的,但今夕不比往日了,这个端木渊长老座下亲传弟子就第一个不服!

  “在下柳坤,师承端木渊,晴空公子,幸会幸会。”

  花雨霁唇边溢出冷笑:“是金玉真人啊!”

  柳坤阴阳怪气的哼了声:“论起修为,本真人化神境八层,而晴空公子化神境五层,你修的剑道,就战力而言算你技高一筹;比起斩妖除魔,本真人纵横三山五岳,立斩妖邪无数,和公子比起来,我可毫不逊色;之所以六界只知晴空公子而不知我金玉真人,怪就怪我爹娘没给我生一副好皮囊,这姿色比不过阁下,倒也心服口服了。”

  “暗贬我是花瓶就痛痛快快的说,何必拐弯抹角呢!”花雨霁幽幽道,“还有啊,这副皮囊是天道给的,爹娘生的,长得好看也是门技术活,你嫉妒有屁用?”

  “你!”柳坤咬牙切齿。

  花雨霁谑笑道:“且不说别的,就单说金玉真人饲养血奴一事若传扬出去,你觉得天下人将作何评价?你斩妖除邪无数,若不是靠着血奴抢来的魂器,你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

  “我本想和晴空公子交个朋友,可公子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柳坤对着少年打了个响指,他血肉模糊的身体瞬间复原,正是身为主人的柳坤解除了对血奴“七天”的死亡条令。

  柳坤下了新的命令:“狗奴才,杀了他。”

  少年心底一震:“主人……”

  柳坤:“还不快去?”

  咒诅让少年五内俱焚,他挣扎的爬起来,一步一艰难的朝花雨霁走去。走着走着,他膝盖一软,直挺挺跪倒在地,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柳坤脸色大变:“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随着少年的抗拒,他的身体再次腐烂,血液化成蠕动的虫子在骨肉之间爬行,他疼的几度晕厥,卷缩在地上恳求道:“请主人,杀了,我……”

  一剑破风,直逼柳坤命门!

  少年的身体被迫移动,整个人挡在柳坤面前,花雨霁大惊,险险收住剑势。

  少年浑身发抖,已彻头彻尾成了一个血人,他疼的牙齿都在打颤,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少年双目赤红,泪流满面,他绝望的看着花雨霁,口中反复念叨:“请主人,杀了我……”

  柳坤捧腹大笑道:“你想得美!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杀你,谁让你是我的狗奴才呢?花雨霁,你尽管动手吧,就算杀了这奴才,变成尸体的他也还是我的血奴!啊,除非你让他灰飞烟灭,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永不超生了呀!”

  花雨霁目光阴沉,寒如冰霜,他左手施出捆仙锁,右手挥剑朝柳坤刺去。

  少年中了捆仙锁,却被迫耗神魂之力强行冲击。

  花雨霁剑势如雷霆,飞快如疾电,柳坤被逼的步步后退,论起修为,他怕是连元婴期的修士都敌不过。胜就胜在法宝多,随便寄出一样都能抵御杀招。

  就在花雨霁连续激进,预备直锁柳坤命门的刹那,突然涌来的剑气让花雨霁猝不及防,纵使他及时调动真元防御,却难敌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压。

  花雨霁脚下一趔,被那霸道的力度冲出数丈远,撞上木桩方才停住。

  五脏剧震,花雨霁呛出一口血,不理会背后被撞断的古树,他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人影:“炼虚境。”

  险些丧命的柳坤大喜:“师父!”

  花雨霁苦笑一声:“连端木长老都出动了,看来我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端木渊长剑横扫,折断千百古树,花雨霁纵步躲闪,试图寻找对方的死角。几轮下来,花雨霁身上不知多了多少明伤暗创,等级的压制就是这般不讲道理。花雨霁半跪在地,仰头看向朝自己逼近的端木渊。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花雨霁笑意森森,“在我死之前,我得先将魂器毁了,虹销,瑶光,还有碧海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

  端木渊伸出的手一顿,后方的柳坤顿时急了:“碧海剑在你手上!?”

  “你家游隼螳螂捕蝉,我花不染黄雀在后。”

  “该死!”柳坤阔步上前,“交出来!”

  “行啊!”花雨霁眼神微微一沉,一道红芒从体内呼啸涌出,照着柳坤心脏射去,穿心而过!

  不过眨眼之间。

  柳坤几乎连惨叫都做不到,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血流如泉的自己,软趴趴倒在地上。

  端木渊:“坤儿!”

  几乎是与此同时,花雨霁并指一划,虹销并未回鞘,而是笔直朝少年脚底钻去,强行带着他御剑上空。

  花雨霁:“你自由了,走吧!”

  少年失声惊呼:“公子!”

  端木渊双目猩红,怒不可遏的一把掐住花雨霁的脖子:“他自由了,你完蛋了!”

  “一大把年纪了,手劲儿还不小。”花雨霁面无惧色,反之讥讽一笑:“我是不会死的,至少,还能再活四十六年……”

  端木渊咬牙切齿:“你杀我徒儿,以为我会让你那么轻松的死去吗?”

  花雨霁:“老虎凳还是辣椒水,随便用。”

  端木渊还真的没让他失望。

  花雨霁并没有被带到天明剑宗,那里好歹是名门大派,整天人来人往,不安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定会损坏天明剑宗的声誉。

  所以,端木渊选了个更加合适、且绝对安全的地方。

  凡界,皇宫天牢。

  堂堂一个修士被关在凡人的囚牢里,谁想得到?

  当今圣上的曾曾祖父是天明剑宗掌门,而端木渊是掌门的亲哥哥,算起来就是皇帝的曾曾叔祖父,想弄一个犯人进来,轻而易举。

  花雨霁看这四四方方的囚笼,地方还算宽敞:“端木长老,睿智啊!”

  “承让。”端木渊皮笑肉不笑,“咱们来日方长。请问晴空公子是几岁开始修行的?”

  花雨霁道:“十四岁离家,拜入师门。”

  端木渊:“这么算来的话,晴空公子也修行一百多年了。修士清心洗髓,褪去凡尘污浊,脱胎换骨,凡间的那些小灾小病就不侵身了,我想公子做修士做得久了,也是时候回味一下凡人的感觉了。”

  花雨霁心跳莫名加速,他试着运气,不料经脉堵塞,身体虚软无力,在看见远处信步走来的狱卒之时,花雨霁悚然一惊。

  端木渊笑道:“你的灵脉已经被我断了,金丹被封,神魂被锁,还有这拴住你的铐子,可是老夫的魂器“封神”,被他铐住真元尽失,连个凡人都不如。”

  端木渊从狱卒手中接过箱子,蹲下,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修真界的审讯方式有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也有很多。不过,我想公子这辈子都没入过凡界的大牢,这里的刑具多种多样,比起修真界也不逊色。”

  花雨霁看着摆了满地的刑具,有大大小小的刀,长短不一的钢钉和铁针。

  端木渊慢悠悠的说道:“对修士来说,最煎熬的酷刑便是贵派的天罚了,可对于凡人来说,这夹棍、拶指、车裂、炮烙、凌迟,都很恐怖。”

  花雨霁心里激灵了一下,面上冷峻清淡:“长老费心了。”

  “客气。”

  “不过长老也知道,就凡间这些东西对修士起不了作用,纵使您将我五马分尸,我也能复原不是?”

  “是,用凡间的刀砍断你的手脚,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自己长回去,可即便如此,疼痛感总是真的吧?”端木渊笑的极为阴险,“要的就是反反复复没完没了,若是用魂器断你手臂就只能玩一次,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花雨霁:“哦,为徒报仇,这回不要碧海剑了?”

  端木渊拿起地上一枚尖刀,照着花雨霁小腹上一捅!

  花雨霁吃痛,鲜血泉涌,端木渊眼中杀机四射,握着刀把,更用力的捅了一下。

  冰凉的刀尖穿过血肉,也不知是哪个内脏破了,花雨霁倒在地上拼命忍痛,愣是没发出一声。

  随着端木渊的拔刀,花雨霁身子一颤,鲜血流了一会儿便凝固了,紧接着,痛楚渐渐少了,是皮肉在自我修复,连着那道伤口也逐渐愈合。

  端木渊冷笑道:“刺不刺激?”

  花雨霁大口喘气,汗湿的鬓发贴在异常惨白的面颊上,凤眸迷离而略有空洞,他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喃喃道:“柳坤死的时候,你颈上生出了黑纹。”

  端木渊一愣。

  花雨霁的嗓音轻如薄羽:“那是饲养的血奴死亡后,留给主人的印记。”

  端木渊一把掐住花雨霁的脖子:“闭嘴!”

  花雨霁偏不,眼底寒光烁烁,目不斜视的盯着端木渊看:“为什么柳坤死了,你的身上会有印记呢?”

  端木渊松了手,从地上捡起铁针,抓起花雨霁的一根手指,照着指甲和肉的缝隙狠狠扎进去!

  十指连心之痛让花雨霁咬破了舌头,鲜血顺着唇角溢出来,他死盯着端木渊:“柳坤是你的血奴。”

  端木渊:“你知道的太多了。”

  花雨霁:“你控制柳坤,柳坤控制游隼,那碧海剑究竟是柳坤要的,还是你想要?”

  “虽然你说的都对。”端木渊扯开衣领,露出干净的脖子,“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敢污蔑堂堂长老,我想你师父也没法支持你吧?”

  花雨霁自己拔出扎进指甲缝的铁针,讥笑道:“拿自己的徒弟当奴才使唤,就别口口声声为徒弟报仇了。你怨恨,不是恨我杀了你的徒弟,而是恨我毁了你那条又听话又能干的狗,你恼羞成怒了!”

  端木渊怒火丛生,一掌打在花雨霁心口,强劲的真元涌入五脏,花雨霁一口血吐出来,呛咳不止。

  端木渊逼问道:“你把那只游隼带去哪里了?”

  “咳咳咳,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咳咳咳咳咳……原因吧?”花雨霁支撑着地面爬起来,“虹销将人带去了哪里,整个天下只有我一人知晓,它带着血奴的秘密飞走了,要是泄露出去,我看你们天明剑宗的脸往哪儿搁。”

  “你!”

  “云顶之巅,敢去吗?”花雨霁嗤笑,语气森冷如冰,“毁我金丹,诛我神魂,敢做吗?”

  端木渊怒不可遏:“你少得意!一只小妖而已,无凭无据,谁会信他?”

  花雨霁被逗笑了:“我就是证据啊!您老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堂堂晴空公子,够不够惨?请问我是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来栽赃陷害你们吗?谁会信你?”

  端木渊双目猩红,差点被气吐血。

  “好口才,好算计,不愧是花不染!就算柳坤的事情兜不住了,你却奈何我不得,谁能证明你在此受刑和我有关?那游隼人微言轻,而我是堂堂长老,人人都以为我在天明剑宗闭关,待我离开此地,你就彻底没凭没据了!”

  花雨霁目光微闪,他敛起所有的情绪,看似平淡的问道:“端木长老,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啊?”

  端木渊冷笑:“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想做法害人呢?修为被封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不敢不敢。”花雨霁虚弱的垂下眼睛,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搭在端木渊的前襟上,后者精神一凛,一把掐住花雨霁的手腕,却见花雨霁轻轻拾起前襟上的碎发,“瞧你愁的,都长白头发了。”

  端木渊:“……你搞什么名堂?”

  花家子孙体质特殊,有些人能修仙,有些人注定只做凡人;那传承千年的占星之术和修为无关,而是血脉。

  花雨霁声音低微的几乎听不见:“纵使占卜运算会被天道“记账”,我也实在是想看看你将来的下场。”

  端木渊失去所有耐心:“老夫先送你魂归天道吧!”

  花雨霁猛的睁开双眼,忽而一笑。

  端木渊怔鄂:“你笑什么?”

  花雨霁抬眼望向前方:“提前死了,算不算任务失败?”

  端木渊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忽然,端木渊暗道不好,赶紧收了捆在花雨霁手上的锁链,御风而逃。

  修为的突然解放,如同洪水冲垮了堤坝,断裂的灵脉承受不住强劲修为的冲击,传来蚀骨的疼痛。

  花雨霁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就知道没那么便宜。”

  与此同时,天牢尽头一道厉光疾闪,刹那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天牢被一剑毁了大半,土崩石裂,沦为一片废墟!

  墙根里枯黄的草竟重燃了生机。

  清泉剑诀?

  “师哥!!”

  咦,怎么出关了?

  “师哥!师哥你醒醒!”

  从小就爱哭,长大了怎么还哭?

  “有人闯天牢!”

  “快告诉陛下!”

  “天哪,快抓住他!”

  “大胆刁民,竟敢私闯天牢,朕……”

  “闭嘴!!”这孩子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凡间的九五之尊在修士们眼中连个屁都不如啊!

  心疼那老皇帝三秒。

  虹销是花雨霁的魂器,它载着少年回了云顶之巅,谁也不敢拦着。而当少年说了事情经过,云顶之巅的长老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纷纷出动。

  跟着虹销自然就能找到其主人的所在之地了。

  虽然前前后后还是耗费了五天。

  昏迷中,花雨霁被人喂药,那药绝对是出自文曲长老的手笔,苦的丧心病狂,六亲不认。

  好在喂药的人贴心,每次喝完都会拿一块糖塞进他嘴里,等糖渐渐化了,苦味就彻底没有了。

  想来师父是没这么细心的,他至今还记得师父是如何给昏迷弟子喂药的,就是鼻子一捏,嘴里塞个漏斗,直接把药灌进去。

  这么贴心的一勺一勺喂,唯恐他呛住,还担心他苦拿了糖块……

  莫非是路一之?

  执法长老管教森严,路一之应该没办法每天准时准点来喂药吧?

  花雨霁好奇得很,可能连四处溜达的神识都急不可耐了,催促着他猛然转醒。

  一口药呛进嗓子,花雨霁当场咳了个死去活来。

  “师哥!”

  那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花雨霁咳得更厉害了:“白妄!怎么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

  花雨霁无言以对,是啊,最最有可能的就是白云阔了!

  只是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自己是反派,被主角这样“真情实感”的照顾,有些心酸和不忍啊!

  花雨霁忽然觉得嘴里味道怪怪的,他抢过剩下的半碗药,自己喝了一口,问:“你这药怎么有股血腥味?”

  “有么?”白云阔白衣清华,翩翩玉立,“这药是文曲长老的,详细配方得问他。”

  花雨霁半信半疑。

  无意间抬头,忽然瞧见屋外站着的少年,不等花雨霁问,白云阔先解释了:“他在那里站了一个月。”

  花雨霁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他一口气喝完药,试着下床,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伤势好了大半。

  花雨霁径自走出院子,站在竹阶之上,看着下面笔直站立的少年:“干嘛呢,罚站啊?”

  站的快要生根的少年身子猛震,几乎是惊喜若狂的抬起头:“公子!”

  花雨霁问:“怎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少年垂下头,“我化形之前就被柳坤带到天明剑宗了,在那之前,我也是一个人……噢,一个鸟。”

  花雨霁被他蠢呆蠢呆的模样逗笑了:“你既然修炼成人形,不回妖界也可以,是去凡界溜达或是找个灵气充盈的僻静之处修炼都可以,可惜云顶之巅不收妖修,不然我就求我师父把你收入门下了。”

  少年欲言又止:“公子,我……”

  花雨霁迈步下台阶,伸手拨弄掉落在少年肩膀上的树叶,柔柔一笑道:“你自由了,随便去哪里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取个像样的名字吧?”

  少年张了张嘴,又闭上,一副迷茫的模样。

  花雨霁无奈:“好吧,你几月生的?”

  “庚辰月。”

  “这倒是巧了,我遇见你那会儿也是庚辰四月。”花雨霁会心一笑,“就唤你庚辰,可喜欢吗?”

  “喜欢,庚辰谢公子赐名。”

  “客气客气。”

  “公子对我有恩,我娘说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若是救命之恩,这辈子都要还。”庚辰跪在地上,目光坚定,语气诚恳,“我想做公子的奴才,跟班,随从,护卫,无论什么都可以;我这条命是公子的,公子可以随意摆弄,任意驱使。”

  “你这是干嘛?”花雨霁差点吓得跳脚,“什么奴才什么跟班,我要那东西做什么?”

  庚辰:“那……就让我做公子的剑吧!”

  花雨霁:“我又不参与谋权暗斗,不需要养杀手。”

  谁料庚辰听到这话,眼圈瞬间红了,他沮丧而绝望的低下头,一片心如死灰:“若一把剑失去了用武之地,那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花雨霁比他还想哭啊,他扭头就往屋里跑:“云阔云阔!”

  跟只猫似的“呲溜”窜到白云阔身后,可怜巴巴的指着外院的庚辰:“怎么办呐?”

  白云阔目色浅淡,硬邦邦的说道:“师兄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遥遥离去,和跪在石子路上的庚辰擦肩而过,忍不住瞥了眼,倒是生的眉清目秀,水嫩水嫩的。

  这该死的鸟该不会是来和他争宠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继续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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