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之诱宦为夫>第110章 山雨

  蜀中一处隐秘的山坳坳里, 窝在草丛里静静等待的祁通实在忍不住,甩手赶走身边扰人的蚊子,这一举动还是将前面的山鸡惊走。祁通连忙蹿出追了几步, 还是将猎物追丢,不由有些遗憾。

  收到陈锦墨的密信后, 他回到这里已有一月, 将原先被诏安的兄弟都聚到一处,窝在这山上也呆了许久。苦苦等着陈锦墨的回音, 饭量大的他,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清苦。

  又是无功而返,回了寨里, 祁通来不及歇息,又来了一波人问他。

  “祁通,你那老大靠谱不?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当山匪还能立功的。真能因为这样给我们活干?”

  这几日被问的不赖烦,祁通心里多少也有些心虚, 这事情别说他了,自己都没听说过,可祁通还是选择相信陈锦墨, 硬着头皮回答。

  “我们老大绝对靠谱,只要你们别动百姓。她说能立功,那就能立功,到时你们肯定不用再愁生计。”

  祁通说这话时因为心虚, 声音格外的大。那人被他唬了一跳, 睁大眼睛看着他, 半会儿问:“从前对山老大你都没这么护过。”

  祁通下意识道:“那当然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对祁通来说, 一个是出生入死的大哥,一个是跟在后面干活还嫌自己吃得多浪费粮食的,根本不一样。

  不等祁通再说话,底下人突然冲进来吆喝:“老祁,有肉吃了。”

  这一句祁通立马来了精神,站起来问:“有人打到猎物了?”

  “不是打的,是鸽子自己飞下来的。”

  “鸽子?”祁通疑惑,一时好像忘了些什么,抓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忙拍腿叫道,“那是老子的信鸽,都不准吃!”

  等他跑过去时,为时已晚,鸽子早被放了血,开始拔毛。这跟了他许久的信鸽,他半月前才放飞给陈锦墨寄信,就这么没了。他以后要拿什么和老大通信啊。

  祁通来不及抹泪,问杀鸽子的农妇:“我的信呢?它腿上的信呢?”

  农妇被问愣住,她是前几日与村里几人一起,大字不识几个,被装模作样绑上山的。到了见他们没为难自己,只是让她帮着做饭,便放了心。

  只是感觉这帮大老爷们真是抠,自己天天抠搜着打不到猎就罢了。每日只有蘑菇和山菜就要她准备这么多人的伙食,今日更甚,一只小鸽子,做给那么多人吃,她都不知如何下手。

  祁通是这些人里看着最不好惹,但却是最好欺负的。被劫上山的人都不怕他。

  如今忙里忙外,见他还来怪自己,农妇气不过,放下手上的鸽子,叉腰道:“我哪知道什么信,我每日里做那么多菜,我哪有功夫理你什么信!”

  不知何时,祁通怕女人就成了天性,当即委屈起来。农妇吃软不吃硬,见他如此也没了那气势,叹了口气找了找:“鸽子腿上就绑了这个,我也不知是不是什么信,差点当没用的东西扔了。”

  祁通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接过一看,当即喜笑颜开:“有劳,鸽子多放点辣。”

  拿着信离开,心里还忍不住美滋滋的。心道老大来了,他也就不用担心吃的了。说罢离开叫上兄弟们准备下山去接陈锦墨,跟着他的山匪们也都想瞧瞧祁通心里的老大是什么模样,跟了一大半出来。

  刚到半山腰,两队人便遇上,一人道:“老祁,领头的就是你老大?怎的这么瘦小?”

  祁通解释:“我们老大是女子。”

  那人了然:“那就不瘦了。话说,这就是那有名的公主将军?只用五年收回边境,我们村都传开了。”

  听了这话,祁通莫名自豪,走上来的陈锦墨也因这后半句,没去计较这人变相说自己胖。

  三人重逢,翟布跟在陈锦墨后面,刚想关心几句,就被祁通打断。

  “你们有没有给我带吃的?老大你从前那个自己发热的火锅呢,这几天我都把营中顺出来的踅面吃完了,可饿死我了。”

  一上来就谈吃的,不愧是祁通,只是都来蜀中了,还吃什么自热火锅。那有什么乐趣?

  吃的先不提,陈锦墨问:“安排你做的事,如何了?”

  “老大放心,我召了好些从前的弟兄上山,只是虏了几个村民,没让他们伤人。抢的东西也都存着,到时候一并还回去。”

  信得过祁通,陈锦墨也不便亲自上去查看。

  “百姓好生安置着,你待会儿将山上地形大致说与我听。我们可能要在此处周旋几日。”

  祁通当即忍不住:“还要再周旋几日?那我吃什么?”

  “就知道吃!”恨铁不成钢般,陈锦墨叹了口气,“带着呢,能饿着你吗?喊几个人下来取。”

  自然她并不能给祁通带什么火锅,不过就是自掏腰包给山上众人带的肉和菜。算算这些粮食应该也够他们在山上呆许多天的了。

  取了地形图,与他们商量好接下来该于何处装模作样打一仗,便下山与大队会和,赶往当地府衙。

  此处官员自然是盛情款待,全程陪同着,直到在郊外安营扎寨,这才一个个犹豫着问陈锦墨何时能出兵。她也无赖,装模作样打了一次后,倒是真惹出了山里另一伙隐秘许久的山贼。

  如此与祁通里应外合,这一仗便理所当然的打了半月。

  这日,回山下休息之际,与宋子晋翟布一同便装出行。去了城中生意最火的一处“苍蝇馆子”为吃顿火锅,也为与祁通私下联络。

  馆子里很热闹,也是鱼龙混杂,谁进来都不会觉得奇怪。三人围观一圈,选了处角落坐下,装作与祁通拼桌。

  点完菜等着锅热的功夫,众人也没上来就谈正事,倒是悠闲聊起了各自的境况。

  正聊着,隔壁桌谈的话题倒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听说了么,宫里前几日又添了位小皇子。”

  这说的应是贵妃产子,陈锦墨也是从红玉寄来的书信中得知一二,知晓有陈锦林陪着,她们母子平安这才放了心。

  一人又道:“自然听说了,那小皇子可不得了,他姐姐可出名了。”

  “就是那大都督府没进几回,左都督位子还没坐热,便隔去职务的镇国将军?”

  听他说了不敢惹的人,同伴忙低声制止:“你说话小心着些,那将军可来了我们这,保不齐就能听到。”

  “怕什么,一个公主哪里会来这苍蝇馆子。初时还当她多大本事,最后来我们蜀中,还不是被收了大半兵权。依我看攻打胡国那几年,也就是她运气好,要不然何至于打个山匪都要这么久?”

  哪听得了别人议论陈锦墨,祁通第一个不服想要去议论,却被她拦住。

  “不可惹事。”

  他们出来本就偷偷摸摸的,祁通那寨子又与真山匪又联络。此时不能闹出动静招人来,陈锦墨被非议惯了,也不会在意这一句。

  再者出京时,她也确实暂离左都督之位。至于兵权,倒没那么夸张,也就被陈泰要回了三成护着京城。

  只是这样的事,怎么会传到蜀中?

  这一点翟布也有所疑虑,加上近日闻得京中的变故,忍不住担忧道:“将军,如今您手上兵权大多都在边境,剩下的也是各州府军户。我怕若是京中有变故,就我们手上这些人手来不及驰援。”

  “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陈锦墨说着丝毫不见担心,“祁通,你上山时捎句话,让弟兄们配合着些,三日后收网。”

  既然真打出了山匪,蜀中之事也不能再拖。得早些将那些人诏安,她才好应对京中的事。

  贵妃如今诞下皇子,不出意外,争储君之位的那些人就要坐不住了。陈泰对立长立幼从来都不在意,谁能帮到他,更顺他的意才是最重要的。相对于依附肃王的六七两位皇子而言,他立新生的小十一为储君,倒还真有可能。

  此地毕竟是蜀中,离京城有些距离,消息并不能及时传到。陈锦墨他们这边听着别人谈话吃火锅的同时,京中陈泰也将三个儿子宣入殿一起用膳,顺便训个话。

  就这功夫,喝了杯六皇子酿的酒,便昏倒在地。

  御医赶来把脉,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中了毒,而毒药就在酒盏里。

  肃王陈锦安听了这消息,便做震惊状指向六皇子:“六弟,这酒是你酿的,你居心何在!”

  六皇子慌了,指向七皇子:“我不知道,这酒还是七弟给父亲斟的呢。”

  这一下矛头又指向了七皇子,这一番甩锅,孙全福在一边看着并没说什么,入宫侍疾的众大臣真候在外室。此刻即便知道事情不对,也只能让人先将六七两位皇子抓起来,待陈泰痊愈再做处置。

  宗人府左宗正问:“毒害天子是大罪,孙提督这是想包庇两位皇子?”

  禹王自千秋宴后受了惊,便一直在府中将养着,宗人府事宜都由左宗正接管。

  知道这人是帮衬陈锦安的,孙全福不想在此时引火烧身。可此刻陈泰病着,两位皇子若被宗人府带走,怕是凶多吉少,他也不能不管,只能硬着头皮道:“楚王言重了,我也是依规办事,先将两位皇子扣押,待圣上醒转再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