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之诱宦为夫>第93章 夜袭

  陈锦墨面无表情地问道:“是因为与我外公舅舅有关, 大哥才不愿如实告诉我?”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都听不懂。屏兰城美食多,都是中原吃不到的, 二妹还想吃什么,大哥去帮你买。”

  太子转移着话题, 想要起身走远, 又被陈锦墨叫住。

  “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撒谎,你若真的不懂, 便该反问我是何事。”

  宋宜之说过,要想从太子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明问, 只能诈。

  “杨裕两人当年并未失踪,而是被我秘密关押审问。我从他们那找到了一样东西,是胡国霹雳火球的碎片,而这枚碎片又是大哥找到的。我从前一直不明白,父亲对你从来都很重视,为何储君失踪他便不再找。得了那碎片, 我才想通了。”

  听她说着,太子再迈不开步子,只能一脸痛苦的呆立在原地。挣扎了许久, 转身责备道:“你查这些做什么?这些年,但凡有人追查这件事,都会性命难保,连我都不能幸免, 你非要去碰它是嫌自己命长吗?”

  “那大哥, 你与段氏无甚关系, 查它又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查明后, 放弃储君的身份选择隐姓埋名,龟缩在两国之间?”

  见太子不言,陈锦墨又质问:“你可知,有多少亲兵为了你的下落不明,被问责护主不力成了刀下亡魂?这背后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你可能说出个原因来?”

  太子有些崩溃,那些人是他的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可……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是父,是君,是天!我是储君又如何?能忤逆他吗,能挥师入京问责吗?”

  “为何不能?”

  “妹妹别傻了,议和书在他们手上,我没有证据,师出无名世人也不会信我,到时父亲只会和贺均联手除了我。”

  议和书、段家父子、陈泰和贺均,挥师入京问责……

  这一系列串起来,她隐隐猜到的真相有些太令人心寒。可最令她心寒的还是太子……

  “所以你就自己逃出来,放任手下的亲兵以命殉主?”

  “我没有办法,做什么都没有用!人死不能复生,再查下去,什么用都没有,还会死更多的人!”太子疯魔般走过来抓着陈锦墨,神情好似央求,“是父亲对不起你们,是羌国对不起你们。妹妹,别查了,也别打仗了,为他们洒热血不值得。”

  陈锦墨现在眼里只余冷意:“白北肃城之战,段氏父子冤死,三千烈士忠魂,只能得这对不起三字?”

  “你再查下去又当如何?是,父亲糊涂不该为了短暂和平出卖两位将军,可他是天子,你指望他认错还是向段家请罪?这件事一旦公之于众,段家旧部必会造反,到时羌国只会更加生灵涂炭!”

  好生大义凛然,心怀天下。

  无力闭上双眼,陈锦墨只想问个清楚:“我只想知道,他们的性命,换回了什么?胡国又为何非要他们死?”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子也不隐瞒:“因他们诛杀了胡国前可汗,两国议和时,胡国要求不交出两人首级便不议和。”

  陈锦墨笑了,谁能想到,用命换来的丰功伟绩,最后却成了催命符。

  “所以呢,另可牺牲建功无数的两位将军,也要议和?”

  “段氏父子是战功无数,可当时的国力再也扛不起了。年年打仗,又天灾频发,国库亏空,赢再多的城也守不住。”

  “这都是借口!国库亏空是他们的错吗?”高位者的权衡利弊,都是视人命如草芥。陈锦墨忍不下心中的失望,冷眼看着太子,“他们找这些借口粉饰自己的冷漠自私便罢了,我以为你至少是不一样的。这些年,太子殿下过得心安吗?”

  太子脸上闪过一抹痛色,还是坚定道:“大局为重,我不能置天下于不顾。”

  多么荒唐的答案,陈锦墨笑了:“那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

  她想走,只是去路被人阻挡。

  太子道:“你知道的太多,太危险,我不会再让你回羌国。”

  此刻再对视,陈锦墨眼中只剩冷意:“殿下这是也要我置手下亲兵于不顾?”

  听她连称呼都改了,太子无奈,却不会放人。

  “你恨大哥也无所谓,这些年我隐姓埋名都没躲过朝堂之上的追杀,便不会再让你涉险!你如今过来,倒也不用我再费事。你可以安心的与宋宜之待在这生活,我不会去管,过几年再想办法将林儿接过来,我们兄妹团聚。”

  团聚他大爷,陈锦墨忍着不快,不想这时候翻脸,只道:“这些人拦不住我。”

  “我知道,二妹如今身手了得,我带的这些亲兵无人是你的对手。别人你能不管,可宋宜之呢?”

  暗道不妙,陈锦墨下意识想回去查看,奔走的脚步突然顿住,回头看向此刻势单力薄的太子。

  再回帐篷时,宋宜之果然已经被人挟持。

  宋曹两兄弟正与太子的人对峙着,见陈锦墨钳着太子走进来,自觉退到一边认错:“是我们疏忽,没能保护好兄长。”

  曹温茂更是愤恨地看了太子一眼:“大嫂,就是这个人,我早说他不是好人。”

  “回去再和你们算账。”陈锦墨手上不松,也无暇理他们。

  被自己妹妹挟持着,太子并不慌乱,还有心情埋怨:“二妹还真是不讲情面,可惜他们不会放人。”

  “少废话!”什么情面不情面的,此刻陈锦墨一颗心都悬在宋宜之身上:“人质换人质,赶紧把人放了!”

  那边犹豫着却不放手,见她靠近,甚至将短刃又靠近几分,眼看着就要刺破宋宜之的咽喉。

  陈锦墨真的慌了,比狠她都一次认了输,也不敢动,下意识开口:“不要!”

  那边见她这反应,便更不会放手:“劝二公主不要再往前了,我们得了令,不论听到什么只要您靠近,就杀了这人。”

  手下的反应太子很满意,并适时补充:“如今商队都由我管辖,没我的允许,他们谁也不会带你出城。自然,你的本事回去并不难,只是得想好了,你一旦回羌国,我便让人杀了宋宜之。”

  “我不喜欢被威胁!”

  “我只是让你做选择,在亲兵和宋宜之之间。你依然可以为了手下回去,只是你有了危险,我也没必要留宋宜之。孰轻孰重,你自己选择。”

  察觉到陈锦墨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恨意,太子很惜命地又道:“劝二妹放手。我有了危险,他们一样会杀宋宜之。更何况若将动静闹大,招来胡国士兵,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这一招,当真损也准,就往她心窝里扎。

  “太子很确定,我不会杀了你?”陈锦墨说这话便是真的起了杀心,于情于义,两边她都割舍不下。那唯一能放下的,也就只有太子了。

  现在无非就是比两方谁先不忍心,那边也是料定她不会对太子下手,才敢这般嚣张。而对陈锦墨来说从来只有不忍,不会不敢。

  “你们放下一切,在外保护太子,真的能放心?”

  说罢,学着他们的样子,将原本抵在太子后背的匕首,移向了他的咽喉。

  不想陈锦墨做违心的事,宋宜之此时开口:“公主不必担心。”

  这人一惯就是这样淡然处之的模样,哪怕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显慌乱。可他不慌,陈锦墨慌:“我怎么能不担心!”

  “公主别怕,还有别的路,信我。”

  宋宜之又是一句安慰,可该别怕的也不该是她啊。

  陈锦墨根本安不下自己的心,可对上他的目光,又莫名真的心安下来。

  他们一早便传了消息出去,今夜里外联手攻下屏兰。军务耽误不得,宋宜之大约是想让她先去处理。

  不能这么僵持下去,总归她现在不出城,太子也是不会动他的。

  于是陈锦墨一咬牙,靠近太子耳边威胁:“你若敢伤他分毫,我便毁了你们所谓的天下大局,到时你与你手下的每一人,都别想活着离开屏兰。”

  而后抬脚将太子踹向他们,便与宋曹两兄弟趁乱离开。

  从鬼门关晃了一圈回来,太子有些恍惚,却也知道陈锦墨方才是真想要他的命。他这一记,怕是戳到了陈锦墨的逆鳞。

  若宋宜之真折在他手上,他毫不怀疑陈锦墨真的会对他动手。

  目送三人离开,一直未得太子指示阻拦的众人很不明白,问道:“殿下,我们不跟出去吗?万一公主硬闯出城该如何?”

  方才那一下闪了腰,太子摆手道:“不用跟,她宝贝疙瘩在这儿,走不远的。”

  走不了多远的三人出来后,曹温茂有些着急:“大嫂,我们要怎么办?这也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跟着商队,我们根本出不了城找救兵。”

  快速将乌丹送的布防图与系统所列对比重合,思考着该从哪里下手,才能助城外翟布破城。兵器人手都跟着商队陆续进城,不够的就地取材从胡军手里抢,再与挖地道入城的精锐会和。

  陈锦墨放了心,却笑不起来,只是冷道:“太子得意不了多久。”

  这些人手虽然不多,在城内捣乱帮忙却足够了。如今只待入夜偷袭内城,寻察托赤报了这些年的暗杀之仇。

  夜幕降临,自午后便在营中观赏歌舞的察托赤这才察觉不对,他是阿古拉的舅舅,乌丹下台后没了管束,便开始纵情声色。没成想却着了道,此时被困在自己营帐中,任外头号角吹破天,他也出不去。

  从前,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晚节不保,也会毁在色字上,被一群舞姬缠上脱不得身。

  陈锦墨的路数依旧简单粗暴,偷袭破了一角布防后。换上胡军的盔甲,拿上人家的兵器。趁内城所有士兵外出迎敌,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带队冲杀进去。

  这一小队步兵精锐,是宋宜之从选拔严格的募兵中挑选出来的,又依着她练兵的路数磨练了三年。几人一组,应变协调能力都不错,暗杀冲锋比陈锦墨还要猛。

  这一路,众人悄无声息就斩杀到了主将帐外。正与舞姬们对上,合力将察托赤与其手下生擒。

  这些舞姬陈锦墨很熟,是跟着商队一路从宣城过来的。前日便被召进内城为胡军献舞,没想到却还成了帮手。

  暂没功夫理佳人,陈锦墨先是提刀走到了察托赤面前。

  “便是你当年设伏击杀的段将军?”

  即便被生擒,察托赤还是一脸的高傲,大方承认:“是又如何,要杀就痛快的。”

  不急着动手,陈锦墨只道:“你将当年议和的事告诉我,我便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