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之诱宦为夫>第41章 失明

  有公主先试药, 总算没人闹了。众人思量后,在熬着等死和中毒间选择了后者,如此卞则通他们的压力也加了一成, 不光要医治百姓,还要给公主解毒。

  卓素华不是很领情, 回去后, 还不忘冷言冷语的:“二公主,你是逞英雄了。可你要是出事, 我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那就尽快找出解药,别让我死。”反正有系统在,陈锦墨是真的不在意的, 顶多病一病。

  甚至突发奇想,给自己找了正当理由。她拼一把,可以让他们化压力为动力,就像卞则通那一摔一样,说不定就在压力中突破底线获得灵感了。

  不过如果不是系统,加上责任在身, 陈锦墨也不会善良到用自己的命给不认识的人试药。不过想是这么想的,这种时候还是得表现一把,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我不通药理, 让你们心无旁骛地治病救人,便是我的职责。试药安民的事,不需要你们来。”

  这话说的及其冠冕堂皇,卞则通都被她震住了, 忍不住流下害怕又感激的泪水。

  所幸, 那毒是慢性的, 陈锦墨吃的剂量也不多, 过了两天还是活蹦乱跳的,只是较往日格外的亢奋。

  毒药的周围必有解药,卓素华与卞则通商议后,决定碰碰运气,进山采药。但这里得留一个大夫,而卞则通这大老爷们,却在这时候认怂,只说自己怕蛇怕虫,将进山的机会让给了卓素华。

  别说卓素华了,陈锦墨都想给他一棍子。

  正想着给卓素华安排一个人,陪她一起上山,便被她拒绝:“不用了,这山上我之前采药去过。这时候人手本来就不够,万一他们再闹,拦着的人越多越好。采药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卓素华便背上竹篓往外走,没走几步,陈锦墨思索片刻后也背着个竹篓跟上:“我跟你去。”

  卞则通忙追出来拦道:“二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现在身上有使不完的劲,根本睡不着。”陈锦墨说的是实话,她现在感觉就跟喝了兴奋剂一样,不找点活干,随时想下场找人打架。

  卓素华神情凝重了起来,轻声道:“那人也是,中毒初期便是亢奋,然后便会失明,再到最后嗜睡无力。你还是在这呆着吧。”

  都说亢奋了,现在的陈锦墨根本没精力听医嘱,自己往前走,边走还很理直气壮道:“我现在不还看得见么。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进山,要是遇到野兽,有你哭的。”

  拗不过她,卓素华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跟了上去。

  说实话,这次与陈锦墨的相处,有些太出乎她的预料。从前,她的印象里,陈锦墨就是娇生惯养的,更何况两人是情敌,每次见面陈锦墨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要是这里有公主病这类的词,她大概就知道怎么形容骄纵的陈锦墨了。

  两人每次见面几乎都是剑拔弩张的,她耍心机博得贺思昂的关注,陈锦墨斗不过她,便使着性子骂她狐狸精。每每都是如此,后来陈锦墨见面不骂她了,她也只当这人长大了换了种手段。可经过昨日,她尽觉得,这人的魄力与担当一点不输贺思昂。

  她们此刻要去的是青彭山,离安济坊不远。两个人没一会儿便到了山脚。而赤心草山脚就有很多,卓素华便一路挖着可能的药材,一边爬山。而陈锦墨则是带着手套挖她唯一能辨别的赤心草。

  只是山路崎岖,卓素华偏偏看中了山沟沟里的一株,也不说一声,便下去挖。偏偏前天下了山雨,泥土松软无法站立,于是在一声惊呼后,人没站稳滚了下去。

  等陈锦墨闻声去查看时,她已经在坑底躺平了。

  “你怎么样,能动吗?我待会儿扔绳子下去,你顺着爬上来。”

  卓素华没说话,用行动回答了她。只是并不够面前的绳子,而是爬着先去摘药草。似乎这坑里奇珍异宝很多,她摘完了一株,又连摘了别的。摘来摘去,就是不上来。

  陈锦墨也是没想到,原先那么绿茶的一个姑娘,做起事来这么拼。

  终于卓素华采够了本,肯抓绳子了。不算费力的将她拉上来后,陈锦墨才看清了这姑娘的惨状。

  手肘脚腕处的衣服都磨破了,揭开一看,有几处擦伤。不过最惨的还是脚上,愣是肿了一块。

  陈锦墨看着,心里都有些发毛,问道:“骨头碍事吗?”

  卓素华自己检查了一番,不甚在意道:“没有,只是崴了。”

  说罢,背起竹篓,一瘸一拐地就要继续往山上走。

  陈锦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拦她:“你都这样了,还上什么山!”

  卓素华不理她依旧往上爬,这股莫名地干劲虽然让陈锦墨佩服,可那脚要是再走山路,怕是不好。于是陈锦墨谈了口气,掏出方才拉人的绳子,上去将人绑起来,硬逼着她坐到石头上。

  不得不说,陈锦墨的力气是很大的,饶是卓素华用尽全力挣扎,都没能挣脱开。

  “你放开我,不用你多管闲事。你天生好命,生下来就是公主,根本就不懂,这些对我意味着什么!”

  从一开始抢着试药,到现在拦她上山。她知道陈锦墨是好意,却也在拦自己的路。如今,陈锦墨中了毒,若是医治不好,她或许也会走父亲的路,一切努力前功尽弃。如此种种,怎么能不着急,连带着看陈锦墨的眼神都添了几分毒意。

  “意味着你可以立功?立功之后呢,人死了或是腿废了,值不值当?”陈锦墨蹲下来,心平气和地看着她,“在京城出头不只有这一条路,而现在对于这些染病的人,一个健康的大夫比什么都重要。保住你们,这是我必须做的,谁不是担着责任,这里的瘟疫得不到控制,我也好不了。”

  皇帝能答应她出宫,便是暗许这里她可以做主,陈锦墨行使权力的同时自然也要为她的每一个决定承担义务,这是无论什么身份都改变不了的事。若是做的不好,皇帝就会拉她出来背锅,前几年辛苦做的一切说不定也会化为乌有。偏偏系统给了这么个任务,放弃还有惩罚,她不得不做。

  “你是大夫,治病救人便是你最大的功绩,这一点没人能和你抢。”陈锦墨说罢,与她商量起来,“你老实待在这里,需要什么草药告诉我,我上山去采。同意就点个头,我给你松绑,不同意你就被绑着吧。”

  这山里面,一个姑娘家被绑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卓素华还有些理智,没有别的选择,顺服的也快。见她老实了,陈锦墨便给她松绑,一一记下她口述的药材。

  只是陈锦墨中了毒,会不会失明,何时失明都是未知。这点不光卓素华怕,她自己也怕:“这会儿应该不会毒发,上山就这一条路,我就上去一个时辰,沿路都会标记好。这信号弹你留着,若是我到时没下来,你就叫人来。”

  卓素华接过,怀疑道:“你真信我?”

  “没什么信不信的,就像你说的,我是公主,你不敢把我落下。”

  她说的是实话,卓素华也不辩驳,拿出药囊递给她:“这是雄黄药粉,你带着能驱蛇。山上有些草有毒,你挖的时候,小心些,别被汁液溅到口鼻。”

  陈锦墨也不客气,拿了就走,走到山路拐角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卓素华这人并没老实休息,势要将身边能用的草药都采完。她也是服了。

  沿着山路往上走,边走边挖草,连续弯腰下蹲是很累的。还好到了一处草药繁多处,按着卓素华描述的特征,埋头挖了许久,眼看就要一个时辰,竹篓也快满了。不敢耽搁,陈锦墨决定收工。

  站起来的一瞬间,一阵眩晕袭来,陈锦墨扶着一棵树才勉力站着。之后整个天地便暗了下去。

  很倒霉的,她真的看不见了。

  眼前好似多了一滩化不开的黑雾,她看的到光亮,却看不清四周景物。

  她一开始抱着侥幸的心态,以为只是突然站起带来的眩晕,只要站一会儿,休息休息就没事了。然而不知过去了多久,眼前依旧发黑。

  夭寿了,系统不顶用了。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她以为自个儿没那么倒霉,有系统在,就一会儿的功夫,不至于真的毒发失明。然而她的运气真是说不上的时好时坏。

  不能再等了,要早点下山,最起码找到卓素华再说。

  点开系统,最糟的情况出现了,她连系统地图也看不见了,黑暗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身在何处的她越发忐忑:“小板,帮帮忙。我看不见了。”

  “玩家服用毒药,这是正常反应,系统只能保证不致死,并不能帮您解毒。”

  “没让你解毒,我要下山,可我怎么连系统地图也看不了了。我会不会永久失明,什么时候能好?”

  “玩家失明,图像失去传播媒介,无法被玩家查看。针对玩家的失明,目前只能检测出状态是短暂可逆的,其他未知。现在可以通过方向导航,玩家是否开启?”

  那当然得开,有方向总比瞎找好。只要不是永久失明,陈锦墨就放了心。可按着小板的导航摸索着走了一段,她感觉到了不对劲,路越来越难走就算了,她已经摸不到之前在树上记的标记了。

  这系统靠谱吗?

  疑问刚一出来,或许是卓素华见她久不下山,还是点燃了信号弹。只是声音发出的方向却在身后。

  这偏差有些大了,陈锦墨从灵魂深处发出了质问:“……你这靠谱吗?怎么我听着,离上山的路越来越远。”

  “系统只能根据可靠的方向指路,实际路况不能辨认。”

  好么,这意思方向是对的,至于陈锦墨脚下的是不是路,那就不一定了。山路本来就是弯弯绕绕的,按着方向来,前面就算是悬崖,系统也让她走啊。

  “能不能按地图定位导航,别整方向了,我怕!”

  小板沉默片刻后,道:“导航结束,请玩家原地等地救援。今后以此为诫,爱惜身体。”说完,小板就消失了。

  大爷的,就把她这么搁这了?

  “小板别走啊,这是哪儿啊?”系统并无应答,陈锦墨只能感觉到迎面的山风。摸不清现在的情况,她是真的动都不敢动了,就抱着棵树,独自在风中凌乱。

  要不要考虑干脆喊救命?可万一招来坏人怎么办?

  无比纠结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被系统带到了多高的地方,面前就是断崖,迎面就是陡峭的山路。再往前走一步,她估计就得在床上呆一辈子了。

  在这种时候,听力就会变得特别灵敏。察觉身后有人向她跑来,不知是敌是友,她只能警觉地背靠树干,抽出携带的匕首,准备迎战。

  人越来越近,这呼吸声与步态规律都太过熟悉。

  宋宜之?

  他不该在这里啊。尽管并不能确定,陈锦墨还是将匕首放了下来。由着那人冲过来,抱起她离开了原来站的地方。

  “你疯了吗,站那么高做什么?”

  责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与慌乱。这声音是宋宜之没错了。

  陈锦墨彻底扔了匕首,压抑了许久的害怕终于宣泄了出来,双手死死抱着他,仿佛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什么霸气都没有了。

  “你可算来了,我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莫名其妙就走到这了,吓死我了。”

  知道她是真的在怕,宋宜之任由她抱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真的不为所动,才确定陈锦墨是真瞎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