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之诱宦为夫>第38章 记仇

  造反两字着实吓到了众人, 被陈锦墨擒住的校尉咬牙道:“要说造反的也该是公主,我们奉调令守行宫。从头到尾也没伤着您,何必加个罪状。”

  奉调令守行宫?是守不是封?

  是这校尉当真不知情, 被拉出来做了替罪羊,还是装的?

  “你这不是知道我是二公主么。”陈锦墨说着, 手上的力道却未松, 压低声音反问,“我竟不知, 何时兵部调令,比皇命权力更大了?”

  这次,校尉不再开口。

  “有人告诉你我要来的吧, 否则在一开始,就该将我赶走了不是吗?”陈锦墨手中长剑又近了那人脖颈几分,“我是受召前来,虽无凭证,你们大可找人来查证。可你们不去办,反将我困在此处?这也是兵部给你下的令?”

  地图上, 宋宜之的位置很近,似乎就在宫门后不远。这位置也已经许久没动了,并不乐观。不是如此, 陈锦墨也不想来这玩大的。

  “我也懒得管是谁下的令,告诉我宋内侍在何处。我们身上的东西很重要,若是晚了时辰。你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这玩意儿,担不担得起!”

  校尉似是被这话唬住了, 忙低声道:“若不是尚书大人的意思, 我们哪敢拦着。那内侍来之后, 被首辅大人叫走, 到现在都没出来。之后,里面便下令,不管是谁来,都先关着等里面的意思。”

  若真如这人所言,贺均倒也精的很,只让拦着,到时出了事,还能说是因为护驾。

  再拖不得,陈锦墨命令道:“让人开门,我要进去!”

  话音方落,不用外面的人动作,宫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个士兵走出来,迎她进去。

  搞不懂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一会儿让人拦着不让她进,一会儿又开门出来欢迎。不过事已至此,哪怕是鸿门宴,她都得闯。

  所幸,并没什么鸿门宴,走进门便看到不远处宋宜之与一中年男子交谈。那人便是贺均,陈锦墨能见这人的机会不多,却记得格外清楚。

  宋宜之无事,她便放了心,也暗自庆幸,将账本贴身藏着,旁人看不出来她身上带了本书。

  那两人似乎谈了许久,两个仇家能心平气和地聊这么久,倒是稀奇。只是不知宋宜之说了什么,让贺均愿意放她进来。

  走到二人近前,陈锦墨走了个流程,先装作着急地问了陈泰的情况。

  “公主放心,圣上病情并未恶化。如今药到了,便更不需担心了。”贺均答着,陈锦墨倒也没细听。

  毕竟陈泰如何,她也不会去关心。她现在只想着,何时能将账本的事告诉宋宜之。

  贺均又道:“之前宫中传染疫病,思昂很为公主担心。”

  呵,怕是担心她死不了吧。心里腹诽着,陈锦墨不得不多走了一个流程,关心道:“让贺公子担心了,不知他身体可还康健?”

  这话和语气,拿来关心年长者倒还正常,却不像是问年轻人的。贺均噎了一下,还是回答:“劳烦公主记挂,犬子……很是康健。”

  没想到这人还能忍着尴尬回答,陈锦墨也挺佩服的,继续道:“要让他多喝热水,排毒养生。”

  ……贺均当真接不下去了。

  这三年,在陈泰和贺均的督促下,陈锦墨要装样子,免不了偶尔要和贺思昂书信尬聊。用的最多的四个字,就是多喝热水。简直万能金句,不用承上启下,就能表示体贴关心,字又不多。

  不知道宋宜之与他说了什么,贺均不将她放进来,还主动请罪。并努力漂白自己的形象,说拦她都是外面的人自作主张,将锅都甩给了那校尉。当真是猴精的人,不是知道这是何人,陈锦墨差点都信了。

  不想再与他说下去,陈锦墨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道:“父亲那边急需用药,我能进去吗”

  扯了这么大半天,也不见这贺均让路,她只能自己开口,毕竟真正担心的是身上藏着的账本。就怕这贺均脑子一抽,让人搜她身。

  不过贺均倒也不会,大方让路:“二位请便,只是圣上感染瘟疫,公主需得小心些。”

  如此,他们才由侍卫领着,往行宫里面走。

  待他们走远,兵部尚书蒋固才走到贺均身边,有些不放心地问:“就这么放他们走吗?方才二公主在外面可是与士兵动了手,会不会……”

  贺均摆手打断他未出口的话,不甚在意道:“一个女娃娃,能掀出什么风浪来。”更何况,在他看来,公主和自家儿子的感情,虽不算好,却还是关心的。这么多年的铺垫在,他日真过门,到时以夫为天,哪怕她知道贺家的所作所为,还能坑自己丈夫不成。

  “那宋宜之呢?”方才贺均与宋宜之究竟说了什么,蒋固无从得知,也同样奇怪,为何几句话的功夫,贺均便改了主意。

  “他不是宋廉,没傻到与我作对。”

  听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做了决定,蒋固还是有些不甘心:“贺兄就打算这样放弃吗?”

  贺均看了看他,笑着摇头道:“放弃什么,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护驾。”

  其实,贺均一开始让他调兵时,就给自己留了退路。他也在等,皇帝这次病逝的几率有多大。所以一直都是让人围住行宫,却并未有别的动作。蒋固现在才明白过来。

  “贺均是想等待时机,若父亲离世,便拥立肃王继位?”侍卫送他们到了内苑便不再往前,四周没什么人,陈锦墨便问了起来。

  肃王便是三皇子陈锦安,他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封号,只是并未出宫去往封地。

  宋宜之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前方是禁军守卫,陈锦墨不敢再聊,将药交给他们检验送去陈泰那后。他们二人则要去洗漱更衣,整理形容,才能面圣。

  等走出去一段路,陈锦墨才继续问:“那你究竟与他说了什么,让他打消这念头?”

  “并非臣说了什么,首辅多疑,他其实也不信肃王。边境又有战乱,此时政权变更,就算肃王称帝,也未必能稳坐江山。”宋宜之只是将这份怀疑扩大,还有一点他没说,也不知怎么与陈锦墨说。

  因为他并不知道,以陈锦墨羌国公主的身份,会不会原谅他,再信任他。

  可就算他不说那件事,他们两个也面临着严重的信任危机。

  不辞而别这个仇,陈锦墨可还记着:“你为何连夜走?一声招呼都不打,说好的一起上路呢?”

  宋宜之并不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感到抱歉,并且很是不懂她的行为:“公主在客栈等候,安全舒适,不好吗?”

  “那我们两都睡个好觉,第二天再一起上路,一起解决问题,不好吗?”

  各有各的理,也都找不出话回对方。

  陈锦墨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就记得宋宜之怎么一句话不说,就离开的。越想越不服,最后道:“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一起上路的。”

  这话有些孩子气了,宋宜之叹了口气:“臣的错。”

  明明陈锦墨也是丢了张字条,便自己一人去药铺偷东西的。自作主张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是半斤八两。

  自然她也不是真的就非要宋宜之低头认错,对方真的认错,她反倒不安起来。

  “你没错,就是,别落我一个人。”

  这句话仿佛触到了什么,宋宜之偏头望了她许久,想伸手去碰她,最终还是忍住。

  前面不远处,蒙着面的内侍在等着他们。陈锦墨这才从方才的小情绪里走出来,想起了身上还有件要紧的东西。

  “我昨夜从药铺拿到了一个账本,是暗账,记着药材铺的交易流水,有贺家的盖章,可以证明他们抬高药价。”

  宋宜之听着放缓了脚步,陈锦墨也是想听听他的意见,毕竟拿是拿到了,该怎么用,她到如今都没想好。

  陈锦墨问道:“要不要给父亲?”

  “若是呈给陛下,陛下降罪贺家,公主夜盗药铺的事,也会被贺家知晓。”这就是明着与贺家为敌了。

  宋宜之说的,陈锦墨明白,所以才一直藏着,不敢拿出来。可拿都拿了,如果没有用武之处,倒也扫兴。更何况,不将账本公布,怎么去将药材价格打下来。病人还有很多,平替也没找出来,她总不能一家一家的去偷药材吧。

  “公主若是想救百姓,可以一路染病者众多为由,请陛下降旨,以朝廷的名义收购药材再发给民间安济坊。至于账本,留待日后再用。”

  这倒是个法子,陈锦墨一开始偷账本,也是想有证据给皇帝看,这样天子站出来,宏观调控,可以干预药价。如今让朝廷做中间商,也差不多。总不至于对着朝廷也瞎开价。

  这账本,就等陈锦墨能把自己从这事里摘干净,再公之于众。

  宋宜之要入内侍疾,而陈锦墨则只被允许隔着屏风远远地听陈泰指示。她也想早些请旨出行宫,这样可以回去完成任务,不过如今这皇帝已经神志不清,此时什么话都说不了,她也只能等待。

  皇后亦在内侍疾,不知为何,不论是陈锦墨还是宋宜之,向她行礼时,她都不曾理会。就让两人尴尬地弯着腰,最后还是孙全福开口,才免了他二人的尴尬。

  从陈泰寝殿出来,又被带着去见了太后与淑妃,所幸二人都没感染瘟疫。

  一月没见,红玉与初荷迎她时都格外激动。上来就给陈锦墨来了个人眼全方位检查,确认无事后,才松了口气,还是不忘埋怨:“公主,您怎么能一个人过来,听说路上乱着呢,多危险啊。”

  奔波了一日,陈锦墨终于有了坐下的功夫,还要安慰这两丫头:“路上还算太平,我也不是一人。”

  瘟疫之下,为了省下一些宫室,淑妃便来到太后身边居住,此时都聚在一处。听她这么说,太后不由皱起眉,问道:“汪凯怎么没跟着你?”

  陈锦墨将路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太后的脸色却不见好转,甚至有些怒意:“就让你一人来!”

  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又在皇权中心活了大半辈子。汪凯不会自作主张,定是陈泰授意,而他想的什么,太后多少能猜出来。也很失望。

  外面形势再不好,一个父亲也不该那女儿出来噎埖冒险。羌国的气节,却丢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