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之诱宦为夫>第28章 生辰

  曾保那事, 最后的定论就是失足落水。他得罪的人也多,无人为他伸冤。

  自此之后,宫里有了一个传闻。二公主此前性情大变, 是因为死去的四皇子附身。

  为此,陈锦墨被送去道观修行一月有余, 方得回宫。对此, 皇帝则是半信半疑居多。只是象征性送她去道观驱邪,没什么问题便接回来了。

  而谣言的源头便是陈锦墨本人, 一是为看宁妃的反应,二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虽然,武力值增加第一时间不会表现出来, 难保以后不会。

  中元节那事多多少少也吓到她了,借此机会进道观呆呆。那里有各路神仙护着,每日再打打太极拳,以柔掩刚,顺道熟悉熟悉自己的进度。

  而谣言四起的第一时间,她就去了宁妃处看望。这次她先找了太后, 得她首肯,陈锦墨成功见到了宁妃,而宁妃也因流言被她吓着了。

  如此, 四皇子之死,十有八九与贺氏是脱不了干系了。

  贺氏信这些,贺均却不信,经过那一次陈锦墨主动寻贺思昂后, 竟向皇帝寻了一次两人相处的机会。

  便是秋猎前一日, 由贺思昂先陪陈锦墨, 在猎场狩猎。

  众人都以为皇帝这是赤a裸ye裸的想让贺思昂当驸马, 贺均也是这么认为的,还特意嘱咐儿子一定要认真对待。

  手拿剧本的陈锦墨,在道观反复研读深挖剧情后表示,这剧情小说里有,就是吊贺家的,要不然小说早HE了。

  除非贺思昂出征前手握兵权那会儿,皇帝是真想女主和他成亲,别的时候应该都是不信你却又要吊着你的意思。主要还是女主一心帮着贺家,压根不是个合格的眼线,放出去压根帮不了忙。

  小说里这一段,卓素华因是医女,要来猎场寻一种药材,说是只有这里才有。贺思昂便让她假扮成自己的小厮,带她来此。女主为此吃了好一顿醋,与他吵了一架,最后跟来的宋宜之遭殃。

  现在,陈锦墨与贺思昂几次见面都不算愉快,自然还是偷偷将卓素华带进了猎场。

  于是陈锦墨尽全力让小说场景再现,虽然原女主的语气她学不来。

  “你不是陪我的吗,怎将她也带过来了?”忍着想吐的欲望,陈锦墨尽量让自己变成苦情戏女主质问他。

  贺思昂只当她原先是欲擒故纵,如今醒悟过来想回头,于是解释道:“素华需要来此找药材。”

  不得不说,这贺思昂当真乐于助人啊。上回女主串台时找他,他也是出城给卓素华寻药材。这回也是,卓家是没别人了?还是贺思昂忆苦思甜,放弃千万家产在卓家医馆打工?

  回忆剧情,女主接下来的话是:“那画个图纸,让你来找不行吗?”

  卓素华站出来道:“草药众多,不是医者很难辨认,思昂带我来也是怕错认,公主不要生气。”

  陈锦墨开启耍赖模式:“我不管,你现在就让她走!”

  “你怎的这般无理取闹!”如剧情发展,贺思昂生气了,扶着卓素华上马,“你别管她,我这就带你去寻。”

  接下来,就是贺思昂执意带卓素华去寻草药,女主吃味不肯,上前纠缠。然后卓素华让马受惊,在贺思昂救下她时嫁祸女主。然后两个人就闹不愉快了,女主愤然骑马进树林了,宋宜之追过去保护,反倒遭殃被骂挨罚。

  陈锦墨就是等的这一刻,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陈锦墨为了让事情快些发展,只能自己动手。

  于是,乘两人说话之际,走上前也不多言,一鞭子甩在了马屁股上。几乎是在一瞬间,卓素华就随着马儿冲了老远。贺思昂抓着缰绳,愣是没拉住,反倒差点被拖走。

  与小说不同的,原先是卓素华自己惊着马的,她也有数,没跑多远就被贺思昂救下了。而现在,陈锦墨自己动手的,并且忘了在系统加持下,她现在的力气挺大的。

  陈锦墨对上贺思昂怒气腾腾的目光,再看了看手中的缰绳,很是敢作敢当:“对,我就是故意的。”

  有那瞪人的功夫,人早救回来了,你还不快去!都是被家族拉出来使美人计的,除了性别不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豪横。

  在她带着吐槽的眼神下,贺思昂追出去了,陈锦墨也如愿同小说发展一般骑上马,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随行的侍卫拨了一批人去救人。而陈锦墨会骑马,所以来寻她的人,比原小说还少,额定不变的是宋宜之。

  进了树林便是分头找人了,地上有明显的马蹄印,有几人不假思索便循着印记去找了,另几人去别处寻。而另一条道,道边草木有些微的压折痕迹,宋宜之单单走了这条。

  不知为什么,宋宜之总是隐隐有些忐忑不安,好像冥冥之中下一刻有什么要发生。

  还没行多远,陈锦墨便从树木后冒出来,逼停了他的马。

  “公主,你怎……”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锦墨强行拉下马,马也被她赶走了。

  “别说话,跟我来。”

  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宋宜之只能默默跟在后面被她拉着往树林深处走,不安的情绪也渐渐随着手腕上的力道被抚平。

  终于七拐八弯地到了一处树下,陈锦墨鬼祟地四下张望一番,确定四周不再有人才松了拉他的手。找了块尚算平整的石块,掏出帕子铺在上面。

  她今日穿的是琵琶袖短袄,衣服放量很大不利于活动,但却很能藏东西。于是在她艰难地从袖子里往外掏东西时,宋宜之理解了何为袖里乾坤。

  一包生石灰,一双筷子,一块踅面,两边袖子各拿出一个瓷碗,腰间挎包也带着一个碗。怪不得她今日举止格外端庄,连与人纠缠时,都不敢做大动作。

  踅面算得上最早的方便面,陈锦墨从道观回来的那日特地去买的。而生石灰,这是要归功于道观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个石灰窑。

  宋宜之想搭把手,被陈锦墨直接拒绝。不过就算陈锦墨同意,他也无从下手。

  看着她解下水囊,洗碗倒水,又撒入生石灰。再用另一个碗盛水放进去,等水沸腾后再放面。面好后弄到另一个碗里,再拿出自备的酱油拌匀。

  一系列操作,着实让宋宜之惊讶了一番。

  到最后陈锦墨将拌好的面递到宋宜之面前,笑道:“生辰快乐,简易版长寿面,只有酱油,你别嫌弃。”

  不是她提起,宋宜之都快忘了今日是他的生辰。

  古代版自热长寿面,制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从知道有踅面开始,再到研究要放多少生石灰多少水,还要找两个适合自热煮面不会炸的碗。搁道观里陈锦墨光折腾这个了,还被烫了几回。

  这份心意,宋宜之怎会嫌弃:“公主费心了。”

  这是出生以来最简陋的一碗长寿面,连葱花都没有。却是极暖心的一份。

  可这情,他不能收

  “臣只是一个内侍,一个内侍的生辰,不该让公主如此费心。”

  宋宜之从来都是温柔谦顺的,以至陈锦墨都快忘了,他是小说里的反派。如今被他冷言冷语的疏离,准备了许久的一碗长寿面也尴尬地举着不被对方接过。

  一时间,陈锦墨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也难得尴尬了一回。这一个多月,陈锦墨闷在道观女修里,与宋宜之能见面的机会很少。初回来时,倒也发觉了宋宜之的刻意疏远。

  她不懂,明明感情线都开通了,宋宜之又为何要疏远她。

  “是不是,我给你惹了什么麻烦?还是我之前那么对你,你生我气了?”

  若是有面镜子,陈锦墨或许就能看到此刻自己的样子,和从前卑微的女主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宋宜之并非贺思昂,他听不惯陈锦墨说这样的话。

  “公主很好,不必自轻自贱,也不必在意旁人是否生气。”

  情爱之中,爱着人的大多都很卑微,稍微一点缺憾便被放大。陈锦墨如此,宋宜之亦是,哪怕并未到达那般情之所至的程度,都还是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

  两个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一个彷徨的追,一个无助的躲。

  只是宋宜之误会陈锦墨了,她是自卑,可问那些不是因为卑微什么的。她不是原主,真惹了麻烦顶多道个歉,底线和自尊还得守住,不论喜欢上谁也不会去改变。

  她问这些只是想找出问题去解决。宋宜之这样的态度一定有他的原因,她得找出来。

  “是因为曾保?”

  “不为别的,公主身份尊贵,得您不弃,我身为內侍却不能忘了本分。”

  又是一段疏远的一问一答,两人站的不远,中间却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般。宋宜之的声音也是格外的冷清淡然,淡淡地给她下着最猛的药。

  “公主不必愧疚,上巳之日臣是知情的,如今哪怕重来一次,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之前陈锦墨尚能冷静分析,如今倒是从心底升出一股凉意,却也有些不愿相信般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惜,今日宋宜之就是要打醒她。陈锦墨说不懂,他就一一解释。

  “家族蒙难,我需要一个留在京中的理由。哪怕那之前遇上公主,这决定都不会改变。”

  哪怕遇上她,宋宜之也还是会走这条路。

  情理之中,却也格外让人心冷。宋宜之这是察觉了自己的心意,用言语激她让她清醒。

  陈锦墨何其有幸,人前装的恭敬谦顺、无欲无求的宋宜之,为了让她清醒,不惜掉马。

  怪不得,以他的行事作风,要动谁是不会直接说的。那句“将死之人”,怕是宋宜之故意说给她听的。

  “宋宜之,你把自己当什么,又把我当什么?”

  不知是花了多大的气力,陈锦墨拼命压抑着那说不清的愤怒、悲伤与心痛,才说出了这番话。

  气闷之余,想将手上的面摔了,抬手到一半终是舍不得,放回了石案上。

  最后,保留着两人的体面般,陈锦墨轻声道:“你放心,我会离你远远的,再不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陈锦墨是笑着走的,那笑容带了些冷意与傲然。长久的相处下来,宋宜之知道,那笑容里带了多少怒火。

  若是现在的他回到从前,还会走这一条路吗?

  宋宜之会,可为何偏偏遇上了这样的陈锦墨……

  看着石案上的那碗长寿面,无声的叹息便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