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苏苏好想你

  那她明天可得跟如归好好说说,买得很好,下次不许买了。

  她搂住沈从云的腰,靠在他怀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宝贝,我想回家。”

  沈从云清隽如玉的脸上布满关怀,柔声答应她,“好……”

  走到门口,却被唐晚叫住,“沈从云——”

  他抱着涂苏苏,顿住脚步,“有事?”

  唐晚摇摇头,“没事……”

  她本想劝他和涂苏苏分开,但想到沈从云的性格,便又算了。

  ……

  夜晚的风有些凉。

  从电梯口走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

  沈从云背着涂苏苏,把自己烟灰色的大衣盖在她身上。

  但是她喝醉了,很不乖,老爱乱动,所以衣服也老是掉。

  无奈之下,沈从云把她放下来,靠在停车场的柱子上,用衣服把她裹成了个严严实实的粽子。

  “乖乖的,我扶着你过去,好吗?”

  涂苏苏踉跄了一下,手搭在他臂弯里,另一只手甜甜地敬了个礼,“领导,收到!”

  沈从云摸摸她的头,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化成一个宠溺的笑。

  她好可爱……

  偌大的停车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走了几分钟,才走到了沈从云停车的地方。

  他打开副驾驶,涂苏苏乖巧地自己坐了进去,还不忘关上车门。

  摇下车窗,她眨巴着小鹿眼,倚在车窗上歪着头笑,“这个白龙马,我,我的。”

  沈从云:“好,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如果布加迪威龙会说话,它可能会气急败坏:劳资是黑色!!

  涂苏苏杏眸闪过疑惑,“我说,就是你呀,小白龙马。”

  沈从云帮她系安全带的手一顿。

  或许,她想说的,是白马王子?

  男人嘴角带着无奈的浅笑,发动引擎,载她回家。

  华臣一品的新家里,他新聘请的保姆郭姨已经到了。

  据说是某个家政公司的王牌,厨艺家务样样精通,业务水平一流。

  别墅内的郭姨听到动静,过来给他们开门。

  “少爷,您回来了。”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涂苏苏的醉样。

  招她来的人早就提醒过她了,冒犯谁都不能冒犯少夫人。

  沈从云点点头,吩咐道:“郭姨,去煮些醒酒汤过来。”

  家里暖气很足,他把大衣挂在衣帽架上,想抱她过去。

  谁知涂苏苏站在原地就不动了,手攀在他脖颈上,摇摇晃晃,似乎是怕酒气熏到他,便偏着头跟他说话。

  “我不要,我要计几走。”

  话都讲不清楚,也不要沈从云抱,像个耍赖的小朋友。

  沈从云轻笑,放开圈住她的手,“好,你走条直线我看看。”

  哼……

  走直线而已。

  多大点儿事。

  涂苏苏娇哼一声,低下头,认真地看自己有没有走成直线。

  沈从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不过地上都铺了柔软的地毯,她摔倒也没事,但会抽抽搭搭地哭。

  一步,两步,三步。

  还真的让她自己走到了沙发上。

  涂苏苏往后一倒,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眉眼挑高,眸中满是得意。

  “看到了吗?涂姐很强。”

  她用手背覆住眼睛,一脸难受。

  “这么晚了,太阳还不下班?”

  “原来太阳也要加班啊……”

  沈从云用遥控器把灯光调成暖色,亮度降低,“好了,我给它放假了。”

  这时,郭姨端了刚熬好的醒酒汤过来,“少爷,需要我来喂少夫人吗?”

  沈从云摇头,“不用,你去休息吧。”

  醒酒汤里还冒着热气,沈从云盛了一勺吹凉,喂到她嘴边。

  涂苏苏眼神发呆,小口小口地舔着勺子里的醒酒汤,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醒酒汤的味道微苦,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但还是把勺子里的汤舔得干干净净。

  又是一勺……

  她舔了几口,便很有礼貌地伸手推开,“谢谢,我吃饱了。”

  原来她方才一直以为,这是给她的饭后甜点。

  沈从云恍若未闻,又把勺子递到她嘴边,涂苏苏诧异的眸子盯着她,小小地咦了一声。

  随后,低下头,乖乖地把汤喝完。

  “舅舅,谢谢,我吃饱了。”

  她很纳闷,为什么今晚的大舅格外的大方。

  以前,他都不允许自己上桌吃饭的。

  今日怎么管吃还管饱了?

  舅舅?

  奇怪的称呼让沈从云哭笑不得,“苏苏,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少女听话地睁大眼睛,痛苦的回忆在她脑海中闪过,忽然就泪如雨下。

  “爸爸,你是爸爸。”

  沈从云:?

  在沈从云错愕的目光中,涂苏苏扑进他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爸爸,苏苏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父亲?

  沈从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钟国正,但仔细一想,涂苏苏叫的,应该是她另外一个世界的父亲。

  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另外一个世界的涂苏苏,是什么样子。

  她像小太阳一般温暖,照亮了自己的生活,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家里娇宠长大的小女儿。

  可现在,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爸爸,你和妈妈在那边还好吗?”

  她抬起脸,泪眼朦胧地问道。

  沈从云迟疑了一瞬,学着一个父亲的模样,沉着声,“嗯,我们很好。”

  她这才笑逐颜开,用袖子擦去眼泪,“那就好,那就好。”

  过了半晌,她又垂下头,小声地,似撒娇,又似诉苦。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好。”

  少女积攒许久的消极情绪,借着酒意,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

  “舅舅他们都欺负我,外婆也赶我出门……”

  “我,我出去发传单赚钱,冬天的寒风,好冷……”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沈从云也拥着她,耐心地听。

  “我交了学费,没有钱吃饭,去喝食堂的免费汤——”她忽然一笑,“那个鸡蛋汤里,没有鸡蛋。”

  蛋花少得可怜,她每次都要捞好久。

  她勉强扯出的笑容,刺痛了沈从云的心,他只觉得心疼得无法呼吸,恨不得能立即去到她的世界,把那些欺负过她的人,都一一杀了。

  他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没事,以后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