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家养病养了一周,待胸口不再时不时隐隐作痛, 景行才被允许出门去上学。

  正月里是新春, 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的喜庆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连教学楼大门上都贴着手书的对联, 看笔力遒劲,也不知是哪位教授的手笔。因为早上第一节 有课,景行就先去了教室上课, 打算下课了再去找钱教授,顺便把早晨管家平叔打点的喜饼糖果给他送过去。

  新年过去,教室里一个寒假没有接触过的同学们都明显圆润了一圈。作为文学院的知名人士,当景行一进教室门,便吸引了一大片视线过来。景行前几天订婚的事虽然低调, 但得益于现代世界网络传播的巨大力量,爱好八卦的同学们很少有不知道的。只是碍于和景行交情不深,没有多少人过来和他搭话而已。

  “你小子订婚,居然不请我!不够意思了哈!”陈毅从景行背后冲上来一胳膊揽住景行的脖子, 道。

  

  要是平常的日子,陈毅这点儿力道,景行还真是没看在眼里。可无奈他如今大病初愈啊, 猝不及防之下,景行被陈毅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儿连带着把重心压在景行身上的陈毅一同摔地上去。

  还是反应及时的陈毅及时把住旁边固定在地上的多媒体桌子, 才避免了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叠罗汉的命运。

  扶着景行站稳身形,陈毅调侃道:“景行你这是有多虚呀!要节制懂不懂, 要节制!”

  被撞得胸口又一阵痛的景行没好气地甩开陈毅的胳膊,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道:“怎么?羡慕啊!有本事自己也找一个去!”

  “哎呦呵!景行你一个寒假不见,脸皮渐厚啊!来,哥们儿的礼钱,千万别推辞!”这么说着,陈毅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摸着厚度,大约一千,对一个在读的大学生来说,也不少了。

  接过陈毅手里的红包,景行也没客气,等这小子结婚的时候,他包一个更大的就是了。将手里提着的三个点心盒子之一拿出来递给陈毅,道:“给你的回礼,喜饼喜糖,正宗兰府出品!”

  接过大红色烫金龙凤呈祥的点心盒子,陈毅惊呼:“你小子够意思,还知道给我准备喜糖!”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陈毅拉着景行在旁边的两个空座上坐下,当场打开了景行给的点心盒子。只见内里八角形状的双层盒子,上层是整齐排列的8个盖着喜字红戳,被制成鸳鸯、大雁、并蒂莲、相思子、比翼鸟、比目鱼、蝙蝠、合欢模样的精致点心,下层是兰府手工制的八宝酥糖。

  陈毅伸手在那盒点心上比划了半天,还是下不了手,道:“哎呀,兰府这点心,哪里是让人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下手!”

  这么说着,陈毅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噜——”声。景行听着好笑,道:“没吃早饭?你留着不吃,时间久了坏了不是更可惜?”

  “说的也是!”被景行一席话说的没了心理负担,陈毅立马从点心盒子里拿了一块出来塞嘴里。

  嘴里淡淡的甜弥散开,几乎入口即化,陈毅眼睛一亮,口里含混地赞叹道:“好吃!景行,求再来一盒!”

  景行闻言一笑,道:“喜饼是没了,如果你再想要吃,我给你捎点儿别的点心。”

  “那感情好!”陈毅满意道。

  一口气塞了三块点心,陈毅开始跟景行八卦:“哎,校花,你听说了吗?最近政坛好像有什么大变动!”

  “那位上台之后一直在打老虎,有什么变动也正常吧?”景行在笔记上写写画画,完全没把陈毅的八卦放在心上。

  “这次落马这位的罪名可不是贪污腐败,据说是危害国家安全?”陈毅附在景行耳边,悄声说。

  危害国家安全,景行不由侧目,第一时间想到了湾湾那边,不由顺嘴问:“是哪位?”

  被陈毅这么郑重其事的拿出来说,想必不是个简单人物。

  “郑家!”陈毅道:“资助危害国家安全犯罪活动罪,据说胆大包天的从疆省往外运军火!”

  乍一听闻郑家,景行觉得有些耳熟,脑袋里过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印象,漫不经心地问:“哪个郑家?”

  陈毅旁敲侧击都不见景行重视,无法,只好直截了当地道:“哎,我说景行,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不是才跟兰家大少订婚了吗?兰家的岳家不久姓郑?”

  “你是说兰哥母亲的那个郑家?”景行听了,大惊失色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从没听兰畹华提起过?明明一周前他和兰畹华订婚的时候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兰家大大小小的亲戚都一脸高兴地样子啊!这7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来,兰畹华硬是让自己在床上休息了7天,应该不全是出于担心自己的身体考虑,郑家出事也是缘由之一?想到这里,景行恨不得立刻奔回去问一问兰畹华到底出了什么事!

  恰在这时候,上课铃声敲响,教授夹着课本走了进来,本来闹哄哄的教室里,瞬间雅雀无声。景行也只好按捺下心内的急火,心神不稳地捱到了下课。

  当下课铃声敲响,景行也不顾陈毅的挽留,只来得及道了句别,便急匆匆地往回赶。

  正在办公室上画着什么的兰畹华听见门开的声音,一抬头,正看见景行匆匆跑进来,手里还提着早晨拎走的两盒喜饼,不由得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伯母……伯母家里出事了,是真的吗?”景行疾步走到兰畹华身前,气息不匀地问。

  “你知道了。”兰畹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却不见应有的焦急与担心。

  “听说是危害国家安全罪?怎么会是这个罪名呢!一定是误会了,你快想想办法帮帮伯母呀!”兰畹华不紧不慢地态度让景行愈感焦急。

  见了景行焦急地样子,兰畹华将景行搂进怀里,道:“是有人自作自受,我救不了。”

  “那伯母呢?伯母没事吧?”景行问。

  “放心,我母亲只是被连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兰畹华安抚景行道,罪不至于下狱,只是官位怎么样也保不住了,从今以后,郑部长,也只能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了。

  听了兰畹华的话,景行这才放下心来,道:“伯母没事儿就好。”

  “还回去上课吗?”见景行不再多问,兰畹华转移话题道。

  景行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座钟,上午10点08分,再回去赶第二节 课显然是来不及了,于是摇摇头,道:“不回去了。”

  余光看到桌上兰畹华刚才做的画,不由得转过头,只见桌面的宣纸上,纷繁的桃花树下,白衣长发景行侧卧在湖畔的青石之上,白色的亵衣因为沾了水,半透明得粘在景行身上,愈发显得整个人玲珑剔透起来。最醒目的是,一条蓬松毛茸的狐尾微翘着,搭在景行纤细的腰上,为整幅画面平添了一股妖气。这画的,不正是昨夜某事之后的景行吗?

  “咦?兰哥画的……这是我吗?”景行有些不确定地问,这画中的自己,脸上尽是慵懒妖媚,是如此陌生,让景行不敢认。

  “美吗?”兰畹华用手背蹭了蹭景行的鬓角,问。

  “美……只是感觉,这画里的,仿佛不是我。”景行回答。

  “怎么?是画的不像吗?”兰畹华问,昨夜之后,这一副桃林狐仙图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今天早上起来,顾不上处理手边的急事,就只顾着将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画纸上。所以,这幅画自然是十二万分的用心,且兰畹华自认水平不错,最起码也将景行身上的神韵画出了七八分。如今见景行竟然有些不敢认的模样,兰畹华又变得不自信起来。

  “像!”景行肯定的点头,又有些犹疑道:“是气质不像吧?”

  自己哪里有画里这妖异的模样?是兰畹华脑补过度吧?

  兰畹华看看景行,又看看画,气质似乎是有些不像。平日里的景行的气质是清纯的,干净的就如院子里的白梅,是冰天雪地里的高洁;可一旦沾染了情,景行就变了身,如一个绝世妖姬,似要吸走了兰畹华的魂!

  兰畹华享受景行这种仅为自己的而产生的改变!这样想着,兰畹华不由得站起身,走到景行身后,一把托着景行的臀将他抱起来,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啊!你做什么!”景行被兰畹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虽然这几天被搬来抱去,景行已经有些习惯了,此时他略微扶着兰畹华的肩膀,锤了他一拳,道:“这是大白天!”

  “白天怎么了,又没有人!”兰畹华笑着说,要不是照顾景行要上学,他必定要拉着景行去渡个蜜月的。

  做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显得理所当然,再到第三次,就变得光明正大了。由于之前练习了空间□□法的缘故,景行的柔韧性很好,被摆弄成任何姿势都不觉得有多困难。显然兰畹华也发现了这一点,越发随心所欲起来。被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景行最后终于忍不住用力捉着兰畹华的肩背,来转移身体里显然已经过度的感觉,不多时,兰畹华的肩背上便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云雨终了,兰畹华对正在平复呼吸的景行,轻笑着调戏:“真有这么舒服?嗯?”

  景行看到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别开眼睛,对兰畹华泛黄的话不予评论,转移话题道:

  “你真有这么闲!都不用处理工作了?”

  刚才景行明明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摞文件没有处理。

  “为你,不早朝我都愿意!”兰畹华轻笑着道,将景行抱在怀里,去抚mo他温凉无汗的肌肤。

  传说中的冯小怜也不过如此了吧!兰畹华觉得自己真的是能理解古代那些昏君的想法了,有如此美人在怀,哪里能舍得离开片刻呢!

  景行白了兰畹华一眼,将他不老实的手拿开,钻进另外一个被窝里,这一通折腾,错过了午餐不说,下午的课业别想上了。

  兰畹华见状轻笑,并没有跟过去,景行再跑,也不过是一张床的距离,他愿意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