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风城拖着乐意站直,但乐意没站稳,又倒进他怀里,他的手从乐意两条手臂下方穿过,抱住他纤细的腰。

  大概是太慌乱的去接他,一不小心撩开乐意的衣摆,手掌不偏不倚地碰在乐意腰侧。

  蔺风城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撤回手,但他没有照做,握住乐意腰的双手微微颤动,既羞涩又有点隐秘的高兴。

  乐意枕在他胸膛上,鸦羽般浓密的眼睫挡住眼眸,似睡非睡,眼睛有些无神,却很安静。

  蔺风城扶住他后,他脑袋一歪,赖在蔺风城身上没动。

  两人紧靠在一起,蔺风城又没穿上衣,他是火热体质,四季肌肤的体温都高于常人,尤其在兴奋时或者运动后,情况更甚。

  乐意是常人体温,较于蔺风城来说,属于温热,碰上去不会过烫,有种莫名的舒服感,连他鼓噪不息的心脏也能得以慰藉,徐然安抚。

  为了这短暂的舒适,蔺风城情不自禁地靠拢乐意。

  盥洗室温度上升,空气变得潮热。

  蔺风城后背出了一层薄汗,犹如在水中浸泡过,连他的掌心也不禁沁出些汗水,不知是他手心出汗太多,还是乐意的肌肤太光滑细腻,他竟有点握不住乐意的腰。

  他不由用指腹轻轻感受那份触感,柔软,细腻,干净,质感甚至比女孩子还温润,像一块无暇的温玉。

  蔺风城腾地红遍脖子根,徒然缩回手,只觉得指腹好似要烧着般灼烫不已。

  乐意不料他突然撤手,险些摔倒,好在蔺风城及时反应过来,双手抓住乐意手臂,将他拖住。

  蔺风城嗓音低哑,双颊通红,舔舔干燥的嘴唇,说:“姓乐的……你、你回床上睡去,你靠着我,我怎么洗澡。”

  语毕,象征性地将乐意扶正,并推着他出去。

  乐意摸着门框站稳,回头,茫然看他,双眸澄澈又干净,不含一点杂质,像是在问为什么不能睡在这里。

  蔺风城抻手拿过浴巾,飞快裹在腰间,似乎急于挡住什么,他支吾地说:“烦死了,你快出去!”

  乐意缓慢眨了下眼睛,似懂非懂的退了出去。

  蔺风城将盥洗室的磨砂门关上,想了想,又反锁,这才稍微放心。

  他深吸一口气,余光睐着某处气势高昂的反应,目光无措又复杂。

  乐意这家伙真的是……

  蔺风城抿了抿唇角,踏进淋浴房,将冷水拧至最大,意图把身体躁动的温度降下。

  *

  他再出来时,某人已在床上睡熟了。

  蔺风城将空调温度上调两度,又走过去给乐意掖了掖薄被,转头见他没脱鞋,额头青筋一跳。

  这小混蛋睡他床又看他洗澡(并没有),现在竟敢不脱鞋睡他的床!

  蔺风城伸手,想立刻把他摇醒。

  两分钟后。

  他满脸害羞地帮乐意脱了鞋袜,心说,我只是为了不弄脏床,才不是为了让他好好睡觉。

  乐意肤色白皙,脚也生的精致漂亮,他的脚不大,不像一般的男孩子,反而有点儿小巧,被蔺风城握在掌心时,竟有几分像玉石雕琢的艺术品。

  蔺风城有点吃惊,这家伙的脚怎么这么白这么小。

  正腹诽着,乐意倏然翻身,将薄被踢开。

  蔺风城视线下意识移动,落在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上,他平静不多时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

  他开始后悔,怎么就想着把乐意带回自已家,这不是活受罪么。

  乐意这家伙怎么这么骚,踢什么被子,还把腿露出来!

  再露一些出来,就要看见……看见……

  蔺风城体温开始上升,他将心底那股邪火压下,赶紧从衣帽间取来毛毯搭在乐意裸·露的双腿上。

  一抹汗,他松了口气。

  其实乐意没脱裤子,他怕热,睡得迷糊时,将裤腿胡乱挽至膝盖,薄被一盖,也瞧不清他到底脱没脱,以至于蔺风城误会。

  安顿好乐意,蔺风城便躺下卧室沙发,在腰间虚搭一条毛毯,手臂枕在脑后,目光盯着天花板,没睡。

  就这样盯了好一会儿,他转过头看床上的乐意。

  乐意蜷缩着躺在床上,毛毯盖住他的双腿,仅露出脚踝以下部位,他的脑袋捂在被窝中,洁净的额头若隐若现,黑短的头发柔软垂在灰色格子枕套上,如它主人般安静温柔。

  蔺风城卧室非常性冷淡风格,深灰色北欧风的被套床单,有一组呈列柜,玻璃门罩内放置着机车头盔、游戏手柄、VR眼镜等个人风格强烈的物品,他平时也爱收集这样,爱好和性格非常直男。

  是的,直男。

  蔺风城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在意一个男生。

  这时,乐意似乎捂着不舒服,又把脸钻出来,双颊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嫩生生的,让人蠢蠢欲动地想吃掉。

  蔺风城腹肌紧绷,又感受到身上不同的变化,强自压下那股异样的冲动,他坐直身,直到那处的消下去,起身下楼。

  开放式厨房。

  蔺风城打开冰箱,取出一杯冰雪碧,仰头猛灌几口。

  片刻,身上猛烈燃烧的那股热劲儿才缓慢熄灭。

  他以一个投篮的姿势将雪碧空瓶投入垃圾桶,继而长舒一口气,准备上楼睡觉。

  这时,门口传来“嗙嗙嗙”的敲门声,力道挺重。

  蔺风城看了眼落地钟时间,微微皱眉,凌晨两点,谁在敲门?

  他胆子向来很大,丝毫不惧什么牛鬼蛇神,打开客厅灯,走向大门。

  那人还在敲门,并没有按门铃,以原始的方式提醒屋内的人开门,动作毫不停歇,甚至越演越烈。

  蔺风城将门打开,还没看清门外的情况,一记重拳便狠狠砸在他脸颊,几乎将他打得倒退了半步。

  他一手撑在墙壁上,稳住身形。

  蔺风城擦去嘴角破裂出的血渍,舌尖顶了顶被打的侧脸,暴戾地看向门口方向。

  少年一身寒霜的站在门口,眉宇间满是阴鸷狠戾,凶得像一匹原始森林中的嗜血狼王,龇出锐利獠牙,目光危险。

  蔺风城丹凤眼微敛,冷着脸看他。

  如此狠厉又报复心极强的打人方式,记忆中,只有那个讨人厌的小屁孩能做这种事。

  两人间气氛剑拔弩张,危险气息在周遭弥漫,仿佛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两人便会打起来。

  这时,张三从后面气喘吁吁跑来,满额大汗,说:“霍老大,你也跑得太快了,大哥……”

  话至一半,看到门内的人时,徒然顿住,张三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当初乐意开店时,好几个人来捧场,他印象最深刻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明星俞白,还有一个,就是蔺家的小太子爷。

  而眼前这位,可不就是三年前去美帝留学的那位蔺少爷么。

  张三顿觉头疼,从他认识大哥时,这俩人就极其不和,而且也不光他俩,连那个大明星俞白,霍老大也非常讨厌,他们三个但凡见面,便有一股奇怪又锋锐的氛围。

  此时的直男张三还不懂什么叫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也没有鉴基雷达,更不知道有种情敌见面叫修罗场。

  蔺风城也认出张三,他挡在门口,语气不好的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张三正要说话,便听霍赢冷冷说:“滚开。”

  霍赢向来说话言简意赅,从不废话,显然不是对他说的,是对拦路的蔺风城所说。

  蔺风城不动,丹凤眼中满是愠色,“这是我家。”

  霍赢说:“他在这里。”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蔺风城并未让开,方便他们进来,反而抬手准备关门,他一直特别讨厌这个叫霍赢的少年,不论是三年前,亦或者是现在,尤其他对乐意表现出极其强烈的独占欲时,蔺风城就很不舒服。

  霍赢干脆利落地抬脚狠踢在房门,直接将门踢外,他腿被木门反震得一颤,慢慢放下,没等恢复,握紧拳头就猛然冲进去。

  蔺风城横过来堵他,霍赢举拳冲着他下颚挥去,蔺风城抬手挡开,一拳打在霍赢腹部。

  霍赢脸色微变,探手去绞他脖颈,蔺风城后仰躲开,抬脚去踢霍赢腰侧,却被霍赢闪避,狠踢在玄关鞋柜,柜门被他踢出一处凹陷。

  两人在几平米的玄关打斗,一个擅长格斗,一个擅长跆拳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霍赢说:“张三,找。”

  张三闻言,赶紧趁空隙钻进门。

  不料没两步就被蔺风城给踹出门去。

  张三捂住腹部被踢的位置,流着冷汗,大声说:“蔺少爷,我们是来接我大哥的!”

  他又说:“霍老大,别打了,有事好说啊!”

  两人异口同声:“不可能。”

  张三看他俩把玄关破坏得一片狼藉,突然灵机一动。

  他惊奇的喊道:“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室内,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继续攻击。

  蔺风城转脸时,被霍赢绞住双手,用力一掰,险些双臂脱臼,而霍赢被蔺风城抬脚一记后踢腿,猛地踹得撞在墙壁上,眉头深拧。

  两人一前一后停手,目光仍旧落在室内,空荡荡的,不见张三口中的“大哥”。

  紧接着,两人看向撒谎的张三,一个目光冷厉,一个眼神阴翳。

  张三:“……”

  张三泪流满面,大哥!他们眼神好恐怖!

  这时,室内传来一道清朗又带点鼻音的声音。

  “有贼。”

  作者有话要说:霍赢:把他还给我

  蔺风城:楼上的,你做梦!

  俞白: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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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哈:蔺哥,崛起啊!小赢,上啊!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