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 朕好像和你说过,不要在皇宫出现,这宫中到处是梁华君的眼线, 若是被他发现, 你我的计划岂不要前功尽弃。”

  离忧一听这个称呼,便明白了殿中站在肖九幽对面的年轻男子是谁, 小声对球球说:“我就说嘛,这肖九幽肯定有问题。”

  “主人, 这个男人应该是肖九幽的三哥, 肖光平吧。”

  不待离忧说话,就听肖光平说:“皇上,如今梁华君正在溪山别院, 而臣又是从密道而来,只要皇上不说, 谁能察觉?”

  肖九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平王此来所谓何事?”

  “听闻梁华君换了皇商, 那邱家现今找到臣的头上,说因此损失惨重, 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供养皇上,让臣向皇上请罪。”

  肖光平虽然张口‘皇上’, 闭口‘臣’,可神态和口吻却无半点恭敬,眼底深处甚至能看出鄙夷和不屑。

  □□裸的威胁,让肖九幽面色难看,恼怒地说:“区区一介贱商竟敢威胁朕, 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肖光平见肖九幽发怒, 说:“皇上, 现今东肖被梁华君把控,唯有邱家甘冒风险为我们所用,皇上能培养暗卫,收买权贵,全靠邱家支撑,如今他们的财路被断,供养皇上的银子自然便会减少,这也并非他们所愿。”

  肖九幽冷哼一声,说:“梁华君为何撤换皇商,朕心知肚明,平王应该也了如指掌。这些年他们利用皇商的特权,赚了多少黑心钱,朕都可以装聋作哑,但此次他们竟敢在运送边关的棉衣上做手脚,这可是事关边关安危的大事,平王难道也要朕装聋作哑?”

  “他们竟敢做此等事?”肖光平眉头皱起,说:“这事可是梁华君说与皇上听的?”

  肖九幽点点头,道:“若不是梁华君偶然发现,棉衣中竟有大半飞絮,恐今年不用西凉动手,东肖的边关便不攻自破。”

  “皇上,邱家一直对皇上对东肖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蠢事,臣以为定是那梁华君察觉邱家与皇上的关系,所以才栽赃陷害,撤换皇商,这样便能釜底抽薪,让皇上无力与他对抗。”

  “栽赃?”肖九幽将桌案上的一封奏折拿了起来,扔在了肖光平的脚边,说:“你自己看看吧。”

  肖光平看看地上的奏折,眼底闪过寒光,弯下腰捡了起来,翻开仔细看了看,脸上浮现恼怒之色,说:“这个邱家竟然干出此等蠢事,真真是该死!”

  肖九幽看着肖光平演戏,配合地说:“今日他们敢在军需品上做文章,无视边关安危,明日便能骑在朕的头上!”

  “这个该死的邱来春,待会儿臣出宫定狠狠拿鞭子抽他一顿,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肖光平顿了顿,接着说:“皇上,此事确实是邱家做的不对,臣也定会好好告诫他们,只是换皇商一事,还得好好想想办法,若是邱家没了进项,恐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换皇商一事,是梁华君亲自下的令,朕又能如何?更何况若朕为邱家说话,阻止此事,那不明摆着告诉他,邱家是朕的人。到时恐怕便不是损失些许钱财,怕是邱家上下都难保。”

  肖光平眉头皱紧,不得不承认肖九幽说的没错,只是邱家是他的摇钱树,若是倒了,那他的损失无可估量。

  “皇上,如今西凉国派皓月公主来和亲,只要皇上想办法让臣名正言顺的进京,臣便有办法让皓月公主对臣倾心,这样我们有了西凉的支持,便不必再怕梁华君。皇商一事不是迎刃而解?”

  “你想与皓月公主和亲?”肖九幽直视肖光平。

  “据说皓月公主是西凉第一美人,又素有才名,是世间难得的佳人,臣自然想娶她为妻。”

  肖光平为何想娶方雅婷,肖九幽心里清楚,看着他装模作样,就像看小丑一样,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肖光平,在肖九幽心里连给梁华君提鞋都不配。

  “如此说来,朕直接纳皓月公主为妃,岂不更好?”

  肖光平一愣,随即说:“皇上,梁华君对皇上的控制欲那般强,又怎能容忍皇上与皓月公主和亲,定会从中作梗。就像那日宫宴,他刻意接近皓月公主,又专门腾出摄政王府,供皓月公主居住,目的便是让皓榆犀月公主对其刮目相看,从而达成他与皓月公主和亲之目的,一旦和亲一事定下,那我们便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

  “平王也应知晓梁华君的性格,若是此时召你进京,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他万一对你下手,朕也无能为力。”

  肖光平怔了怔,脸色顿时变了变,说:“看来我们只能暗中行事,不过接近皓月公主势在必行,一定不能让梁华君得逞。”

  肖九幽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富贵的通报,说:“皇上,肖将军回来了,正在殿外侯着。”

  肖九幽看向肖光平,示意他离开,肖光平也没有犹豫,转身进了侧殿,擦着离忧的身子走了过去。

  肖光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微微皱了皱眉,来到床前蹲下身,在床底摸索了一下,床榻突然动了起来,床底露出一条暗道。他点燃桌上的烛台,拿着就走了进去。

  离忧看得瞠目结舌,说:“我刚才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还有,球球,你的警觉性呢?人就从我们床底下出来,你都没发现?”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因为咱们隐了身,就松懈了嘛,跟着主人一起睡熟了,嘿嘿。”

  “等会儿再找你算账。”离忧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走进了暗道,一路尾随在肖光平身后。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竟然还没走到头,离忧不禁皱紧了眉,说:“这么长的暗道,得花多久才能建成,况且还是在梁华君的眼皮子底下,看来小皇帝回来的挺早啊。”

  “主人,这个肖光平在剧本里的人设不是天才吗?可我怎么觉着这人除了傲慢以外,就剩蠢了。”

  “有些人小时候聪明,可长大以后却变蠢了,就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比别人聪明,不想再去努力,所以一直停留在原地。而那些不被看好的人,却通过努力慢慢进步,慢慢地超过了他。他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就自以为是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球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听起来很深奥的样子。”

  “意思是就算有再高的天赋,没有后天的努力,也只会原地踏步。”

  “哦哦哦,主人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离忧默记着行走的路线,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走到了暗道的尽头。离忧跟在肖光平身后走了出去,发现他们正处在一个荒废的院子,而他们所出来的位置,居然是院子的一口枯井内。

  离忧费劲吧啦的从枯井里爬出来,现在井外看了看,这院子破败的就好像十几二十年没住过人,到处是半人高的杂草,晚上一个人走在这里,还挺吓人的。

  看着走在前面的肖光平,离忧突然来了兴致,说:“球球,让他能听到声音,我们来装神弄鬼,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坏事。”

  球球眼睛一亮,挥了挥小爪子,说“主人可以了。”

  离忧故意加重自己的脚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走在前面的肖光平顿时停了下来,猛得回头,除了杂草外不见任何人。

  “你在找我吗?”离忧故意拉长语调,说出的话在这种氛围下异常诡异。

  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肖光平被吓得心脏一阵紧缩,慌忙转身,却依旧什么都没看到。他吞了吞口水,说:“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离忧加重脚步,一步一步的踩过那些杂草,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肖光平拿着烛台,跟随离忧的脚步移动着视线,明明空无一人,却能看到被压垮的杂草,这诡异的一幕,让肖光平心中发毛,眼底满是惊恐。

  脚步突然加快,方向正是朝着他而来,肖光平被吓得拔腿就跑,却没留意脚边有块石头,脚下一绊,身子不由自主地前栽,好巧不巧地一脑袋磕在了枯井上,顿时鲜血四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离忧一阵发怔,连忙蹲下查看肖光平的情况,说:“完了,玩脱了!”

  “主人,他死了吗?”

  “死了。都说人吓人吓死人,以前没感觉,现在亲身体验了一把,以后还是别干这种事了。”

  “主人,他就是个坏人,做的亏心事多了,主人这也算是为民除害。”球球生怕离忧想不开,连忙安慰道。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脑袋,说:“我知道,为了利益他都敢在军需品上做手脚,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这人确实该死。”

  “主人,着火了,要灭么?”

  刚才烛台倒在地上,将地上的杂草引燃,升起了浓烟。

  “不灭,反正这里是个荒废的院子,不会伤到其他人,也给小皇帝一个警告,别背着我搞小动作。”

  离忧说着蹲下身,在肖光平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了许多东西,光是令牌就有两个,一个是朝廷下发的亲王令牌,还有一个小的玉牌,上面雕刻着一个虎头,虎头大张的嘴里是一个‘令’字。除此之外还有一打银票,一些散碎银子和一张地图。

  离忧展开地图看了看,看了半晌终于看明白了,说:“这是一张海图,这个打勾的地方,应该是一座岛屿。”

  “这地图在肖光平身上,肯定不简单,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藏宝图?”球球说着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有可能,说不定咱们真得了宝了。”

  离忧将地图折好,和其他东西一股脑的全给了球球,让它放进空间,随后又在肖光平身上一顿摸索,将他身上扫荡一空,连他手上带的戒指和扳指也没放过。

  “球球,我想来想去,这尸体不能放这儿,咱们得毁尸灭迹才行,可怎么才能让他彻底消失呢。”

  球球拍了拍小胸脯,说:“这个简单,主人交给我就成了。”

  球球坐在地上,小肚子一鼓,吐出无数个泡泡,泡泡飘飘荡荡地飞到周围的杂草上,那些杂草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顿时舒展了叶子,朝着肖光平的尸体伸去,瞬间将其捆了起来,直到将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球球,你包粽子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主人,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周围的火慢慢旺了起来,浓烟滚滚,直冲天空。不过好在离忧的身子被泡泡包裹,那些浓烟钻不进去,所以对他没有丝毫妨碍。

  杂草的叶子突然抖动起来,随即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原本包着的尸体却不见了踪影,连个头发丝都没留下。

  离忧惊骇地看着四周的杂草,原本就茂盛的叶子更加油亮,他们像是吃饱了在打嗝一样,抖动着身子,那场景分外恐怖。他不禁吞了吞口水,说:“球球,这些草不会成精吧?”

  “不会,待会儿大火起来,照样会被烧成灰烬。”球球察觉到离忧情绪的不对,转移话题道:“主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离忧回神,说:“原路返回。”

  一人一剧本精灵,又回到暗道,返回了御书房。来到暗道的出口处,离忧转头看向球球,说:“你去看看小皇帝在哪儿。”

  球球应声,一下子跳到地上,一蹦一跳地上了台阶,随即穿过了暗门,确定侧殿里空无一人,又返回了暗道。

  “主人,小皇帝不在,主人可以出去了。”

  离忧点点头,按动机关按钮,随即传来一阵低沉的机关启动的声音,头顶的暗门缓缓打开。

  离忧走上台阶,通过暗门,机关缓缓合上,他刚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了肖九幽。他心里一紧,本能地僵在了原地,小声说:“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球球好笑地看着离忧,说:“主人,你现在是隐身状态,他又看不到你,你紧张什么?”

  离忧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说:“我哪里紧张了,我这不是怕他起疑心么。”

  “是是是,主人没紧张,没紧张。”球球一边应声一边憋笑。

  离忧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拎起球球说:“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也没留意,可能是刚才机关启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过来查看情况。”

  见肖九幽走过来,离忧连忙躲了躲,躲到了门口的位置。

  肖九幽先在床榻前仔细看着,伸手摸了摸枕头,中间的位置有个凹进去的弧度,一看就是有人枕过,床上的被子有一个角没有叠整齐,窝在了里面。

  肖九幽这一通检查下来,离忧的心悬了又悬,心虚地说:“这……下次一定要记住,所有东西都要回归原位!”

  肖九幽蹲下身,找到床底的按钮打开了机关,床铺缓缓移动,暗道出现在眼前,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下去,而是重新将机关关好。随后将被子叠整齐,枕头恢复原状,还找了把剪刀,从自己的玉佩上剪下一根蓝色的穗子,夹在了被子中间。

  “主人,看来小皇帝已经起了疑心。”

  “他的疑心病还真重。”离忧认同地点点头,随即想到他的处境,也就释然了,说:“如果换成我,或许比他的疑心病还重。”

  肖九幽重新回到御书房,离忧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咕噜咕噜’,肚子突然响了起来,他这一天也就上午刚到的时候吃了点茶点,之前跟踪肖光平精神紧张,一点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抗议。

  离忧正打算去御膳房弄点吃的,殿外突然出来富贵的声音,说:“皇上,西边的一座废弃的院子突然走了水,火势甚大,有些蹊跷。”

  肖九幽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殿门的方向,眉头皱紧,说:“西边的院子,哪个院子?”

  “紧靠宫墙的院子,已经十几年没人住了,却不知怎么突然走了水。”

  肖九幽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说:“火势如何,是否已经控制住?”

  “回皇上,火势虽大,好在发现的及时,并未蔓延到别处。”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火势控制住便好,不过是个废弃的院落,没必要大惊小怪。朕饿了,去传膳吧。”

  “是,皇上。”

  肖九幽坐在御案前陷入了沉思,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主人,你说小皇帝在想些什么,看他的模样,心情似乎不怎么美妙。”

  离忧想了想,说:“他应该是觉得那把火是肖光平放的,目的就是威胁他,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咱们已经毁尸灭迹,他根本不知道肖光平已经死了,两人又是那种虽然合作,却互相猜疑的关系,他第一时间会这样想,一点也不奇怪。”

  球球不解地问:“主人,你明明已经还政给他,他为什么还要和肖光平同流合污?”

  “如果换成是你,一直被我欺负,突然我告诉你,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能立刻就相信我?”

  “那不能。”球球连忙摇摇头。

  “肖九幽信不过我,所以并未断了和肖光平的合作关系。”离忧一把捞起球球,说:“你刚才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是想到了什么?”

  球球连忙说:“没有,不是,主人别误会。”

  两人正嬉闹,门外再次传来富贵的声音,紧接着便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几个提着食盒的内侍。

  肖九幽头也不抬地说:“把饭菜放到内殿便可。”

  “是,皇上。”

  富贵吩咐内侍将饭菜放到内殿,也就是刚刚离忧休息的地方,饭菜摆好,富贵便带着内侍退出了御书房,离忧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不自觉地吞口水,说:“这么多好吃的,嘿嘿,正好可以填饱肚子。”

  球球啪叽啪叽嘴,说:“再多好吃的,我也不能吃,呜呜。”

  离忧现在没时间和球球玩闹,连忙端了两样菜、一碗汤,让球球弄进他的泡泡内,这样他就能安安心心地吃,也不怕被人发现。

  “嘿嘿,头一次觉得这鱼头豆腐汤居然这么好喝,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饿了吃什么都香。”

  球球坐在一边,看着离忧直咽口水,唉声叹气地说:“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我就不能吃东西。”

  “你虽然不能吃东西,但你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如果你什么都有了,对别人来说那才是不公平。”

  球球自暴自弃地躺在了地上,小嘴一张一合,吐出许多泡泡,这泡泡是深蓝色的,代表着它此时的心情。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将吃完的盘子放到一边,往床上一靠,说:“球球,你说咱晚上还在这儿守着吗?”

  “主人,你们人类做坏事不都选在晚上吗?咱们都守了一天了,难道主人想前功尽弃?”

  “那好吧,就守着吧。”

  两人正说话,脚步声响起,肖九幽从外面走了进来,并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来到床铺前仔细打量,确定没有异常后,这才坐到了桌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后是几枚银针,抽出一根稍长一些的,在饭菜里试了试,待确定无毒后,这才吃了起来。

  离忧看得心里一阵发酸,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这是长久形成的习惯,身为一代帝王,却活得这么小心翼翼,如果不是有强大的心理,恐怕没人能坚持这么久。

  球球破天荒地感慨道:“主人,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当一个普通人,他太可怜了!”

  “他是没得选。”离忧叹了口气,说:“出生在皇家,本就被尔虞我诈围绕,又有那样一个妈,能活到现在没变成变态,全靠他自己。”

  “主人,要不我们对他好点吧。”

  “我也没打算伤害他啊。”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我来盯着他,是未雨绸缪,是为了自保,也为了给摄政王府的那些人,谋一条生路。”

  一人一精灵坐在肖九幽身边聊着天,肖九幽没有丝毫察觉,吃完晚饭后,让富贵进来收拾,他又回去处理朝政。离忧和球球靠墙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主人,主人,来人了,你快醒醒。”

  球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忧猛地睁开眼睛,脑袋宕机了一分钟后,终于恢复运转,他看向殿前躬身站着的男人,顿时觉得有些眼熟,说:“这不是摄政王府外面跟踪我们的那个人吗?”

  “就是他。”

  肖九幽从手上的奏折中移开视线,抬头看向韩君,说:“这么说皓月公主追到了摄政王的别院,而且已经入住其中。”

  “是,皇上。”

  肖九幽的脸色变得难看,说:“西凉国女子竟如此不知检点,住进一个满是男子的府邸,就不怕旁人说闲话吗?”

  韩君提醒道:“皇上,属下觉得皓月公主是有意接近摄政王,似乎是想与摄政王和亲,皇上还是早些做好应对为好。”

  “她想与摄政王和亲?”肖九幽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说:“她堂堂一国公主,西凉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居然挑选一个阉人和亲?”

  “皇上,属下也没想明白,只是以皓月公主的所作所为,属下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听闻五皇子对皓月公主多有仰慕,可有此事?”

  韩君怔了怔,说:“确有此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