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幽原本打算去别院找离忧, 谁知高城那边又来了消息,降雨依旧在继续,堤坝已经不堪重负, 随时有被冲毁的可能, 朝廷需做好应对。

  以往朝中事务皆由梁华君处理,他只是给予一些意见, 并不能做决定,可如今离忧拿着还政的借口跑去了别院, 朝中事务皆落到了肖九幽身上, 接连三日,每日睡不到三个时辰,他这才真正体会做皇帝的不易。

  肖九幽烦躁地扔下奏折, 说:“速将摄政王招来宫中,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富贵连忙应声, 转身退出了御书房,他现在对肖九幽是打心眼里发憷。自那日崔嬷嬷和桃红, 以及小林子的尸体被送入玉华宫后,王太妃就日日面对着他们, 甚至是用膳、睡觉也是。

  崔嬷嬷没顶住,当天就死了, 春桃现在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也就是说王太妃每日面对的是两具形容可怖的尸体,以及每日里疼得嚎叫的春桃。

  其场景就算是守在那里的侍卫也忍不住心里发毛,更何况是养尊处优又心里有鬼的王太妃。仅仅三天,王太妃就变得神经兮兮, 想来过不了几天, 就会彻底疯掉。

  好不容易有假期, 而且还在有山有水有温泉的地方,离忧哪能放过,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吃完早饭歇一会儿,就去爬山,中午在山上露营、烧烤,吃饱喝足睡个午觉,然后下山,吃完晚饭再泡个温泉,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就连平日里怨念很深的男宠们,也被带着玩的嗨了起来,加上离忧本身就温和的性格,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三天的吃喝玩乐,缓和了不少。

  众人刚刚下山,因为下来的早,正想着再去旁边的小河钓鱼,哪知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打断了他们继续玩乐的计划。

  “王爷,高城那边还在下雨,眼看着堤坝就要被毁,皇上让您赶紧回去处理朝政。”

  高城的事剧本上提过,虽然闹了水灾,好在并不严重,也就这两天雨就停了,无论肖九幽是闯入者,还是重生者,都应该知道这件事,这时候招他回去,肯定没好事,他可不上当。

  离忧突然扶额,说:“哎呀,真是不凑巧,本王这两天受了风,头疼的厉害,恐怕不能回去,你如实转告皇上便可。”

  内侍心里苦笑,这两个主儿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照做。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肖九幽依旧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内侍咬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肖九幽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摄政王可是回来了?”

  “回皇上,摄政王说他受了风,头疼的厉害,恐不能回宫。”

  “受了风?朕看他是乐不思蜀吧。”

  这些天离忧在干什么,韩君都看得清楚,也一一向肖九幽做了汇报,离忧这烂借口,肖九幽是一个字都不信。

  想到这儿,肖九幽气不打一处来,将奏折扔到桌上,说:“去,你再跑一趟,问问他都答应了朕何事,是否非要朕亲自去请,他才肯回来。”

  “是,皇上。”内侍心里苦涩难当,看来晚饭是吃不上了。

  内侍再次回到别院的时候,离忧刚刚泡完温泉,正穿着中衣,和梁鹤在温泉边下棋。手边放着茶点,渴了就喝茶,饿了就吃点心,身后还有林昭在按摩。跟肖九幽在御书房累死累活处理政事,形成鲜明对比。

  “义父,该你下了。”

  离忧下象棋还可以,但围棋真的是半吊子水平,原本找了林昭陪他下。可他下得太臭,每次离忧喊他下棋,他都会找理由走开。后来,后院里的男宠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和离忧的关系缓和了以后,也学着林昭,婉转地拒绝了他,以至于只有梁鹤这个半吊子肯和他下。

  别人不跟离忧下也就罢了,还时不时来围观,七嘴八舌地指挥,往往下棋的人还没怎么着呢,指挥的人先吵起来了,最后下棋的人跑了,吵架的人坐下来继续下。

  一开始他们还放不开,后来见离忧也不恼,便慢慢的大胆了起来,一伙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离忧微微皱眉,拿起棋子刚想下,就听外面有人回报,说:“王爷,常恩又来了。”

  窳係

  “常恩?”离忧有些晃神,随即说:“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王爷,这是温泉房。”梁坤提醒道。

  “我是受了风寒,在温泉房里歇息才能好得快,去吧。”

  “是,王爷。”梁坤有些无奈,说实话离忧这话,他都不信。

  梁坤走出温泉房,看向一脸期待的常恩,说:“王爷已经歇下了,怕是不能见你了。”

  常恩苦着脸说:“总管,祖宗,我这来回跑了两趟了。”

  梁坤和常恩的私交不错,否则也不会领他来温泉房,说:“王爷不肯回去,我也没辙。”

  常恩看了看四周,拉着梁坤去了角落,小声说:“梁坤,你跟我说句实话,王爷到底怎么打算的,朝政大事居然交给皇上全权处理,王爷就不怕……”

  “怕什么?皇上身边都是王爷的人,王爷若不想,他就算下了圣旨也没用。王爷执政多年,每日勤勤恳恳,从不敢懈怠,才将东肖治理的井井有条,现今休息几日有何不可?”

  “倒也是。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何皇上非要王爷回去,王爷不在,他应该高兴才是。”

  “这些年是王爷在撑着,他做的那些不过寥寥,这几日王爷故意放手,就是让他体会执政的辛苦,他现在应该深有体会。”

  “可不是嘛,最近几日皇上每日睡不足三个时辰,除了睡觉,整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别说皇上,我们当差的也累。”

  “还没用饭吧。走,随我去吃点,吃完了再回去。”

  “可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不急在这一时。”

  “也好,那就吃点,正巧我也饿得很了。”

  一炷香后,梁坤再次来到温泉房,方才在下棋的离忧和梁鹤,正坐在一旁聊天,而棋桌前换成了另外两个人。

  离忧见梁坤进来,问:“常恩走了?”

  “回王爷,刚走。”

  离忧指了指旁边的小凳,说:“坐下说吧。”

  “王爷,这有违礼数。”

  离忧揉了揉脖颈,说:“难不成你还想本王仰着头与你说话?”

  梁坤犹豫了犹豫,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你们都聊了什么?”

  “皇上让他带话,说要问问王爷是否记得答应过皇上何事。”

  离忧一怔,顿时有些心虚,却佯装若无其事地问:“还有呢?”

  “他说皇上三日前发落了玉华宫的人。”

  “玉华宫?”离忧回想了一下剧本内容,说:“王太妃所住的宫殿?”

  “正是。”

  “为何?”

  剧本里对这个王太妃的描述寥寥无几,没什么特别的剧情,离忧有些不太明白,肖九幽动她的理由。

  “应该和章华宫有关……”梁坤将常恩和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梁坤的话,离忧突然想起那夜在章华宫发生的事,眉头皱起,说:“那日本王在章华宫侧殿休息,半夜时分曾听到窗前有动静,本以为是本王听错了,看来那夜确实有人想潜入本王的房间。”

  梁坤很快串联起两件事,说:“王爷与那王太妃并无恩怨,为何她要对王爷下手?”

  “这个恐怕就要问王太妃了。”离忧沉吟了一会儿,说:“本王担心的并非这个。”

  梁坤转头看向温泉房的众人,林昭很有眼力价地说:“王爷,今日很晚了,我们先退下了。”

  “去吧,早些歇着。”

  其他人闻言也相继起了身,转身离开了温泉房。

  见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梁坤出声问:“王爷担心何事?”

  “那夜的事本王并未向任何人提起,皇上是如何知道?”

  “王爷是怀疑暗中有人监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离忧点点头,说:“本王确实有些怀疑。枭卫内的钉子,你查的怎么样了?”

  梁坤连忙起身,说:“奴才办事不力,此事还在调查中,王爷再给奴才一段时间,奴才定将那人给揪出来。”

  “好,本王便再给你三日。”离忧顿了顿,说:“派人看看附近,是否有眼睛盯着?”

  “是,王爷,奴才告退。”

  见梁坤离开,离忧随手将球球拎了起来,抱进怀里,说:“肖九幽好歹是男主吧,怎么听着他现在更像反派。”

  想想之前梁坤的描述,离忧就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让他天天和两句尸体、一个半死的人在一起,他估计也得疯。

  球球在离忧怀里蹭了蹭,说:“前两个世界是女主黑化了,看来这个世界是男主黑化了。”

  离忧怔了怔,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说:“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万一男主狠起来,和原剧情一样,把我关进水牢,那我还怎么积攒演技值。”

  “主人,你不回去,也一样不能积攒演技值。”

  “怎么不能,之前不就积攒了二十个嘛,焦恒十个,林昭十个,我再感化几个男宠,咱们得演技值不就满了吗?”

  离忧这几天之所以带着那群男宠吃喝玩乐,就是想缓和他们的关系,在治疗他们心理的同时,也能多点演技值的收益。

  “倒也是。不过我敢打赌,小皇帝百分百会来找主人,就像那天他去摄政王府一样。”

  离忧神情一滞,不得不说这事肖九幽真能干得出来。

  “还有女主,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权谋剧里的大女主,怎么可能放任主人躲在外面。”

  离忧被说的一阵语塞,球球今天的发言,完全说到了点子上。离忧不是没想过,他只是想躲一天是一天,实在不想跟着两个心机深沉的狐狸斗。

  离忧瘫倒在软榻上,说:“我不管,反正清闲一天是一天。”

  后院内,几个男宠找到了林昭,他们原本都是官二代,只是因为在家中不讨喜,或者是庶子,而被送进了摄政王府。

  林昭疑惑地看着几人,说:“你们找我有事?”

  众人对视一眼,推了推站在最前面的孙琦。孙琦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说:“林昭,听说王爷给你安排了个差事。”

  林昭一怔,点点头说:“王府的账房先生有事回乡,我只是暂时顶上。”

  “那焦恒呢?他去哪儿了,我们已经有三日未曾见他了。”

  林昭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王爷派他出去办差了吧。”

  焦恒的事,林昭清楚,那天也是看到失魂落魄的模样,才鼓起勇气去找离忧。他现在很庆幸,没有一时冲动离开王府。

  孙琦的眼睛一亮,说:“我们也想有个差事做,王爷向来宠你,你能不能跟王爷说一说?”

  林昭笑了笑,说:“经过三日的相处,我想你们也感受到了,王爷变了,变得温和了许多,若是你们想做什么,便直接去和王爷说,相信王爷即便不同意,也不会责怪你们。”

  几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有些犹豫。孙琦率先下定了决心,说:“好,我信你,明日便去求王爷。”

  “我也去。”

  “还有我。”

  “就算是受罚,我们也一起。”

  “放心吧,只要你们不冒犯王爷,他不会惩罚你们的。”

  离忧在温泉房里赖了一会儿,径直回了卧房,刚想脱衣服睡觉,就听门外梁坤禀告:“王爷,桃园那边有消息了。”

  “桃园?”离忧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进来回话。”

  梁坤推开门走了进来,说:“王爷,刚刚收到消息,今日傍晚时分,桃园那边有了动静,原本在园子里的常燕儿突然失踪,我们的人在桃园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那日从常燕儿口中得知桃园的消息后,梁坤便派枭卫去调查,可是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也不知道常燕儿是怎么想的,从摄政王府出来后,竟直接去了桃园,完全没有避讳的打算。

  “突然失踪?那就说明园子里的某一处有暗道,可曾仔细找过?”

  “暗道极为隐秘,他们还未曾找到。”

  “那焦恒呢?”

  自从焦恒从王府离开,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常燕儿,想通过她找到幕后的人。

  “焦恒身上有伤未愈,这两日又不曾好好休息,就在常燕儿失去踪影后,他焦急之下晕了过去。”

  “可曾将他安置好?”

  “已经安置在茶楼内。”

  茶楼的后院可以住人,安置焦恒完全足够。

  离忧点点头,说:“常燕儿是在何处失踪?”

  “在桃园的前院。”

  “那便着重在前院搜索。”

  “是,王爷。”梁坤顿了顿,问:“王爷,焦恒该怎么处理?”

  “先让他在茶楼养伤吧,伤好了再说其他。”

  “王爷,焦恒犯了死罪,您为何还这般关心他?”

  梁坤跟随梁华君多年,对他的事可谓是了如指掌,梁华君和焦恒的恩怨自然也不在话下。在他看来,焦恒和常燕儿不清不楚,已经算是对梁华君不忠,这不忠既意味着背叛,就是犯了死罪。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梁坤,你可信这世上有因果?”

  “奴才只信王爷。”

  离忧闻言一怔,看着梁坤眼底的认真,他不禁有些动容,梁坤对梁华君真是绝对的忠心,从梁华君救他开始,他就自己的一切,全都奉献给了梁华君,包括自由,包括男人的尊严,甚至包括生命。

  离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你这句话,本丸心中甚慰,很庆幸当初遇到你。”

  “能遇到王爷,才是奴才之幸。”

  离忧长叹了一口气,说:“前几日,本王做了个梦,梦到本王死了,去了阎罗殿。本王跪在殿内,身上戴着锁链,两旁站着牛头马面。阎君说本王罪孽深重,需打入地狱受百年之苦。只是念在本王苦了半生,又为东肖殚精竭虑,决定给本王一次机会,让本王回到阳间赎罪,待本王阳寿尽了,再回到阎罗殿,阎君会从轻发落。”

  梁坤的眉头皱起,说:“所以这便是王爷放手朝政的原因。”

  “是。本王思来想去,这一生做了太过错事,尤其愧对的便是皇上和后院的那些人,便想着对他们好些,以赎本王犯下的罪。”

  “那王爷当真要还政与皇上?”

  见梁坤眉头皱紧,离忧笑着说道:“放心吧,虽然本王会赎罪,却也不会坐以待毙,至少不会让忠于本王的人因此丢了命。”

  “王爷,奴才的命是您救的,那便是您的,就是为王爷去死也心甘情愿。奴才方才那般问,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放心,本王不蠢,便是赎罪,也会为将来打算,不然又怎会和皓月公主和亲。”

  梁坤一愣,随即恍然道:“是,王爷英明。”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王爷。”

  球球蹦跶到床上,说:“主人,这个梁坤对梁华君是真的好。”

  “确实,在他心里梁华君重于一切,包括他的命,不然最后也不会死的那么惨。”离忧叹了口气。

  “那主人打算怎么安顿他们,不会只是说说吧?”

  “之前没想过,毕竟剧本世界终究会重置,只是当看到梁坤的真心后,我改了主意,无论剧情是否会重置,至少在重置之前,我不希望他们惨死。”

  球球点点头,说:“我现在好像有些懂了。”

  “懂什么了?”球球说的不清不楚,离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懂人类的情感啊,好像懂了一点。”

  离忧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和人类相处久了,总能体会到那么一些,虽然你是不明生物。”

  听前面的话,球球还在点头,后面一句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不过在那儿之前,咱们还得看看小皇帝的真面目。”

  “那我们该怎么做?”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用隐身术,咱们去皇宫盯他两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秘密。”

  “这方法好,要不我们索性也盯女主两天好了。”

  离忧一巴掌拍在球球的脑袋上,说:“她好歹是女生,我们怎么能偷窥,太不道德了。”

  球球委屈地挠了挠头,说:“那为什么男生就能被偷窥?主人这不是重男轻女吗?”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对他又没那什么的心思,怎么能算偷窥。”

  “那主人对女主有那什么的心思?主人那什么是什么意思?”球球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看着离忧。

  离忧一噎,将球球从床上拎了下来,恼羞成怒地说:“今晚不许上床睡。”

  球球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小声嘀咕道:“真是的,每次都这样,不懂就问也有错啊。”

  离忧没理会球球,吹熄了桌上的烛火,便躺上了床。

  离忧在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肖九幽还在跟奏折较劲,高城的赈灾,边关的军饷,以及将士们过冬的棉衣等等问题,都需要他来处理,那些拿着俸禄的官员只管呈报,从不想办法解决,问题一股脑的堆在肖九幽面前。

  富贵看了看时辰,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该歇着了。”

  肖九幽头也不抬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再过一会儿便是子时了。”

  “常恩可回来了?”

  “回来了,只是见皇上正在忙,一直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是,皇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常恩进了殿,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摄政王可曾回来?”

  “回皇上,奴才去时,王爷已经服了药歇下,所以奴才并未见到王爷。”常恩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肖九幽看看手上的奏折,想想离忧这时正躺在床上睡得香,心里一阵恼火,可随即又想到这些年东肖都是他在撑着,他也像他一样熬过无数个日夜,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下来。

  “既然病了,那就让摄政王好好歇着吧。”

  已经做好受罚准备的常恩,突然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肖九幽会是这种反应,说:“是,皇上。”

  “再让人送些补药过去,希望摄政王的病能快些好,莫要忘了答应过朕的事,否则朕便亲自去请,也试试泡温泉什么滋味。”

  “是,皇上。”常恩嘴里虽应着声,心里却满是疑惑。

  摄政王府,林丘所在的院落,黑暗中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房中出来。莲儿背着个小包袱,跟在林丘身后,小声说:“公主,我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前两天林丘就给方裴传信,让他调查离忧到底去了哪个别院,隔了两天才给他消息,这林丘哪儿还坐得住,本打算下午就去找人,结果被五皇子肖念昭缠了一下午,他暗示明示都用上了,人家就会装傻充愣,就连大公主都看不下去了,他这才在傍晚时分离开王府。如果换成现代社会,他早就让保安把他请出去了。

  林丘冷冷地看着莲儿,小声说:“本宫的命令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你是否也想像兰儿一样?”

  莲儿的身子一僵,连忙说:“奴婢知错,公主恕罪。”

  “快些走吧,若是出了差错,本宫饶不了你。”

  这三天,他每天都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各个都是大美女,还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韵,如果换成以前,他倒是乐得享受。只是现在林总心里只容得下离忧,看美人犹如看自己,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女人,就更加没了感觉,所以他决心半夜偷跑,打离忧一个措手不及。怎么着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一想到他每天都和一群男人吃喝玩乐,林丘心里就酸的冒泡。

  系统:“你每天不也和一群女人吃喝玩乐么?”

  林丘一噎,说:“那怎么能一样,我现在又不喜欢女人。”

  系统:“他也不喜欢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林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