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那个司机怎么办,万一他给高建民通风报信,那我们逃走的消息不就泄露了?”球球担忧地皱紧小眉头。

  “就他那个失血量, 在现代或许还能救, 但现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年代,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见离忧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 两只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双手,球球愣了愣, 随即接连吐出几个泡泡, 将离忧身上以及车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爬到离忧的肩膀上,两只小爪子抱着离忧的脖颈, 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安慰道:“主人, 别怕,球球在呢。”

  离忧愣了愣, 苦笑着说:“球球,杀人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我的手上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却感觉它们依旧沾满血腥。”

  “主人, 你要时刻记得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这个到处是战乱的年代,你只有拿起武器自卫,才能活下去。主人,你没做错, 如果他们把你带走, 褚良得知后, 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是一场混战,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卫兵这么简单的事了。”

  离忧自嘲地笑着说:“说到底我和柳茹又有什么不同?可我们事后所面临的处境,却截然相反,这就是权势所带来的结果。”

  球球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急得抓耳挠腮。

  离忧沉默了半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放心吧,我没事,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我要努力适应。”

  “嗯嗯。”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说:“主人以后我保护你,这样你就不用动手了。”

  离忧心里感动,伸手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我虽然不赞同杀戮,却也不是圣父转世,该动手的时候,我不会犹豫。走吧,去找褚良,今天还会有一场混战等着我们。”

  离忧启动汽车,根据定位径直开向纺织厂的方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要知道篡权这件事可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仅仅几个人就能完成的,这个高建民一定是有十分的把握才会这么做。现在他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能做的就是多加小心,尽量将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

  半个小时后,离忧将车开到了纺织厂的附近,说:“球球,你能不能让我也和你一样隐身?”

  “可以啊,这就是简单的障眼法,只不过还是要用演技值,不然以我现在的灵力,撑不了多久。”

  “之前用了几个演技值?”

  “之前一共用了两个,现在我们还有八十三个。”

  “那就用吧,我要去看看这个黄建民到底想做什么。”

  “好的,主人。”

  见球球似乎很高兴,离忧诧异地说:“球球,怎么一提到用演技值,你就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球球愣了愣,随即解释道:“主人,我可没有私吞演技值,我高兴是因为能锻炼自己的能力,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熟能生巧嘛,这样我以后用起来,也能得心应手。”

  离忧好笑地说:“我就是有些奇怪,你这反应过度了吧。”

  “主人这么小气,我害怕主人误会啊。”球球小声嘀咕道。

  “球球,你不会以为我耳背吧,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

  球球连忙认怂,说:“主人,我错了,咱们先干正事,那个高建民万一动了手,褚良就麻烦了。”

  离忧也没揪着不放,说:“快点开始吧,等这里的事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使用了一个演技值,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变大,直接将离忧罩了进去,说:“主人,好了,现在别人看不见你了。”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径直走向高建民所在的位置,离忧一开始还鬼鬼祟祟,发现他们真的看不见他后,不由大起了胆子,在周围晃悠了一圈,再大大咧咧地穿过人群,来到高建民的身边。

  “这么多人在这儿埋伏着,看来他们是不怀好意啊。”

  球球不解地说:“他们不是绑了主人吗?直接拿主人要挟褚良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在这儿埋伏?”

  球球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这么说这个高建民真的很聪明啊,还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不聪明,哥怎么会这么久了,都没发现他有问题。”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幸好我有你这么个作弊器,否则这个局,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破。”

  “嘿嘿,主人,既然我立了功,那能不能功过相抵,之前的事主人就忘了吧。”

  “瞧把你机灵的。行吧,看你表现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嘿嘿,还是主人最好了!”球球顿时眉开眼笑,说:“主人,你打算怎么做?”

  “挑拨离间啊,把枪给我。”

  球球意念一动,□□便出现在离忧手中,离忧看了看高建民,又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和高建民身穿同样军装的男人,随即走了过去,站到男人身边,说:“球球,你让他能听到我说话。”

  “好的,主人。”

  离忧凑到男人耳边,说:“王八蛋,你敢背叛我!”

  男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拔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说:“刚才谁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自己没说话,也没听到动静。

  短暂的骚动后,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男人却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他刚才明明听得那么真切,怎么可能没人说话?

  离忧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拔枪,要不然一会儿挑拨离间的计划恐怕无法完成。

  离忧拿着枪对准高建民的方向,有些紧张地说:“球球,你帮我控制一下子弹的方向,就打他肩膀上,我怕我瞄不准。”

  “主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有了球球的保证,离忧放下心来,站到男人身旁,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飞出,径直打在了高建民肩上。

  “啊!”一阵剧痛伴随一声惨叫,高建民震惊地看向男人,完全没想到他会朝自己开枪。

  离忧在他耳边大声说:“你打伤了高建民,等他回过神来,死的就是你,还不赶紧带着人撤!”

  “谁?谁在说话?”男人惊恐地看着四周,说:“不是我,不是我开的枪!”

  高建民从剧痛中缓过神来,转身就朝着男人开了一枪,好在球球控制了子弹的方向,男人也只是受了轻伤。

  刚才男人还想解释,这眼睁睁地看着高建民朝他开了枪,一下子气血上涌,端起枪“砰砰”就是两枪。

  差点就没了命的高建民,对男人恨之入骨,说:“黄山,你竟然反水!来人,把他就地枪决!”

  男人一听高建民这么说,也就断了解释的念头,说:“兄弟们,大帅为人正直,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趁现在还未铸成大错,跟着我把高建民拿下,将功折罪,大帅定不计前嫌,咱们还能跟随大帅建功立业!”

  “砰砰砰”的枪响不断,原本一个阵营的蚂蚱开始自相残杀。

  “主人,你这挑拨离间也太成功了吧,有点没想到。”

  离忧嘲讽地看着众人,说:“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心,对谁都心存防备,别说直接动枪,就是三言两语也能挑拨,只是我没那闲工夫。”

  “倒也是,都是一群被利欲熏心的人。”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铁定会惊动纺织厂的褚良,高建民见势不妙,想要逃之夭夭,直接被离忧一枪打在了腿上。而那个黄山,没有了球球的保护,也在刚刚的枪战中被打死。

  现在的离忧是指哪儿打哪儿,那叫一个精准,就算枪神也不如他,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有一个作弊器的基础上。

  离忧见目的达到,连忙脱离战场,如果他凭空出现,指不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他可不想品尝被火烧的滋味。

  离忧来到纺织厂门口,看看院墙外面的那棵大槐树,赶紧走了过去,随即现身,等待着褚良出现。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褚良便带着人出现在纺织厂门口,离忧连忙出声叫道:“哥,这边!”

  褚良一愣,转头看向离忧,随即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离忧,见他身上有血迹,紧张地说:“阿杰,你受伤了?”

  这身血是他刚刚故意抹上的,之前身上的血被球球用灵力清理干净了。

  离忧眼眶通红地抱上了褚良的腰,哽咽地说:“哥,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褚良被抱得一愣,自从离忧穿过来,他还从未这般亲近过褚良,现在的行为在褚良看来是他被吓坏了,不由一阵心疼,说:“阿杰不怕,哥在呢,跟哥说,有没有伤到哪儿?”

  “哥,我杀人了,呜呜,我杀了人。”

  说实在的,一开始离忧是演的,可演着演着就成真了,虽然他努力融入这样的时代背景,可他骨子里到底是和平年代的三好青年,别说杀人,打人都没打过,这一下子杀了两个,重伤了两个,即便他表现的再若无其事,也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杀谁了?别哭,跟哥说,到底怎么回事?”褚良还没见过这样的离忧,哭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林丘看着这样的离忧也是一阵心疼,两人也相处了两个世界了,他还从未见过离忧像个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再联想他说的话,大概能明白是为什么。

  “哥,你快去抓人,那个高……高建民,他派人绑……绑架我,还在那边埋伏哥,可不知怎么的,那些……些人起了内讧,就打起来了。”离忧哭得太狠,竟然打起了嗝。

  “高建民?”褚良眉头紧皱,看向林丘,说:“徐泽,你带人去把人抓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丘看看依旧在掉眼泪的离忧,虽然想陪在他身边,却也知道不能违抗褚良的命令,一咬牙带着人就朝着火拼现场赶去。

  褚良安抚地拍了拍离忧的肩膀,柔声说:“阿杰,跟我进去慢慢说。”

  离忧点点头,说“好……好。”

  从门口开始,褚良就一直将离忧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挡着他的身子,一路护着他来到办公室,这才松开了他。

  经过刚才的发泄,离忧心里好受了不少,有些赧然地说:“哥,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褚良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别说这种客套话。快跟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上有没有伤着?”

  “没有,哥,我没受伤。”

  在再三确定离忧没有受伤后,褚良才继续问道:“那你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看书,张姨突然急匆匆地跑出来,说哥遭遇袭击被重伤,正在泽康医院抢救,让我赶紧过去看看。我担心哥的伤势,也没多想,就叫了车出门。可走了一会儿,我发现了不对劲,那路根本不是去往泽康医院的路,然后车上的卫兵和司机就露出了真面目,原来他们是假借哥重伤的名义,骗我出帅府,然后再用我要挟哥。”离忧心有余悸地说着。

  “那后来呢,你怎么脱困的?”

  “自从哥送我枪防身,我就时刻带在身上,他们是帅府的守卫,知道我身体弱,身上还有伤,对我没有防备,我就……我就趁他们不注意开了枪……”

  离忧半真半假地说着,随着他说的话,变换着该有的表情,将褚良带入了进去,听到最后,他惊讶地说:“你……你杀了两名卫兵,还重伤了司机?”

  离忧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摊开手掌,说:“哥,我……我杀人了,你看我手上还有血呢……”

  褚良看向离忧的手,脱掉手上的白手套,用水打湿,一点一点地擦掉离忧手上的血迹,说:“阿杰,他们是背叛者,在军中背叛者的下场就只有死,你没做错,你是代哥执行了对他们的惩罚。你看,你的手是干净的,这血在哥手上。”

  离忧看着褚良,被他的举动深深感动,他真的很爱很爱褚杰,不止是兄长,还像个父亲一样,将他守护的很好很好。

  “哥……”离忧忍不住抱住褚良,心里不禁感叹: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哥哥该多好。

  褚良回抱着离忧,温柔地说:“阿杰,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如果还有人试图伤害你,你就拿起枪,拿起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打倒他们,保护自己,这样就算哥不在你身边,也能放心些了。”

  “哥,有你真好!”离忧再次发出感叹,他现在真的有些嫉妒褚杰了,有这样一个爱他宠他的哥哥。

  “阿杰可是哥的命根子,一定得好好的才行。”

  两人相拥许久,离忧才松开褚良,说:“哥,我送那个司机去医院的时候,给家里打过电话,我怀疑张姨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离忧将在医院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张姨?”褚良眉头皱起,说:“没想到张姨竟也背叛了我。”

  “哥,我想不通,明明张姨是娘的丫鬟,照顾我们那么多年,怎么就背叛了我们。”

  张姨是褚良的母亲苗盈盈的陪嫁丫鬟,从苗盈盈嫁入褚家,到现在在帅府照顾褚良兄弟,跟了他们近三十年,褚良待她很好,褚杰也对她非常依赖,两兄弟一直像待亲人一样待她,没想到张姨竟然也背叛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论她出于什么理由,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两人正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林丘的声音,“大帅,我回来了。”

  “进来。”褚良起身,坐到了离忧的对面。

  林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离忧,见他眼眶通红,似是又哭过,心里一揪,忍了又忍,才忍住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看向褚良,说:“大帅,高建民已经抓到,黄山死在了混战中,除他之外,火拼还导致三十名士兵死亡,其他人均已控制住。”

  “好,将他们全部关进军部的地牢,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帅。”林丘立定行礼,终究还是没忍住看向离忧,问:“少爷,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多谢徐副官关心。”

  林丘松了口气,说:“那少爷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林丘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

  系统忍不住说:“明知道他是闯入者,并不是十五岁的孩子,你还担心什么?”

  “怎么不担心?你别忘了,我们来自正处在和平年代的现实世界,别说拿枪杀人,打架都不一定有过。就连那些警察第一次开枪打死罪犯,还要做心理辅导,更何况是普通人,你以为人人都是杀人狂?”

  系统一噎,好半晌才说:“你怎么就肯定他不是在演戏?”

  “我能感受得到,刚才他抱着褚良哭的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惶恐、不安。”林丘顿了顿,说:“就算你升级到再高的版本,也不过是个人工智能,这些你不可能懂。”

  系统:“……”

  外面的混战解决完,褚良亲自送离忧回了帅府。

  两人进门,张姨显得有些意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迎了过来,关心地说:“大帅,您没事啊,那太好了!之前泽康医院打来电话,说您遭遇突袭,受了重伤,正在抢救,真是吓坏了少爷。”

  “张姨,之前是谁打来的电话,有说名字吗?”

  “哎呦,我还真没问,听闻这个消息,我心里着急,就赶紧通知少爷。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张姨看看两人,微微皱着眉,看上去神情自然,一点也不像在撒谎。

  “张姨,我哥根本就没事,打过来的那通电话,是为了骗我出去。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个打电话的人的声音熟悉吗?”

  张姨闻言显得有些惊讶,连忙关切地说:“骗人的?哎呀,少爷,你这身上怎么有血,是不是出事了,哪儿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我没受伤,这血是那些想要绑架我的卫兵的。”

  张姨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说:“卫兵?门口的卫兵想要绑架少爷?”

  “是,他们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引我出去,然后绑架我,威胁哥让出兵权。”

  “哎呀,那我不是帮了那些人吗?罪过啊罪过,幸好少爷没事,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小姐啊。”

  褚良和离忧平静地看着张姨演戏,眼底均浮现失望的神色。

  褚良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阿杰,过来坐。”

  离忧点点头,走到褚良身边坐下。

  “大帅,少爷,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我去准备晚饭。”

  褚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张姨,你也坐吧。”

  张姨怔了怔,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张姨,你跟着娘嫁到褚家,至今也有二十七年了,这二十几年你尽力照顾我们兄弟,我们兄弟非常感激,也将你当成亲人看待,所以在我们离开褚家时,也将你带上。”褚良平静地看着张姨,说:“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张姨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褚良,困惑地说:“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张姨,您之前是不是接到过来自泽康医院的电话?”

  “接到了啊,就是因为接到这通电话,我才通知的少爷啊。”

  张姨依旧面不改色地撒谎,让离忧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说:“我说的是我离开以后。”

  “没有,少爷走后,我一直在打扫房间,没接到什么电话。”

  离忧和褚良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给张姨一次坦白的机会,可惜张姨自始至终想的都是怎么狡辩。

  离忧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张姨,失望地说:“张姨,后来那通电话是我让医院的护士打的,当时你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之前真的接到过泽康医院的电话,当护士说明自己的身份后,你该说的不应该是‘少爷不在’,而是说‘少爷在去泽康医院的路上’。你该询问我哥的伤势,而不是冷漠地说‘少爷回来,我会转告他’。”

  离忧将两人的通话内容复述了一遍,张姨终于是变了脸色。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离忧,坐得拘谨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说:“少爷,我想不通,您是怎么逃脱的?”

  这句话说出口,就说明张姨认了背叛的事实。

  “我把他们全杀了。”离忧仔细地观察着张姨的表情。

  “全杀了?”张姨不敢置信地看着离忧,说:“怎么可能?少爷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我哥给我的枪,我一直随身带着,他们和你一样,都认为我自幼体弱,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可他们忘了,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威胁他,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天可怜见,我赢了,我杀了他们。”

  “天可怜见?”张姨红了眼眶,两眼含泪地看着离忧,说:“我在褚家做了一辈子的工,一辈子勤勤恳恳,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们兄弟。可如今年纪大了,却糊涂了,第一次生了贪念,就得了报应。我的儿啊,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