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母愁眉苦脸起来,确实也没钱,就连给儿子吃一顿好的都没有。
“母亲,回家再说。”汪眀海只以为桑云晚舍不得给自己吃好的,越发不待见桑云晚。
回到家,汪眀海发现自家现在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值钱的东西似乎都被搬走了。他有点茫然,然后就对桑云晚吼:“家中的东西呢?”
“债太多还不上,东西都被人抢走了。”桑云晚瞥了眼汪眀海,“你对我吼什么?”
“云晚,怎么说话的?明海是你的丈夫,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以夫为天?”
汪母就不明白了,低眉顺眼的儿媳妇今天说话怎么就带刺了。
桑云晚一笑,说:“马上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汪母问。
桑云晚说:“我们要和离。”
汪母脸色不大好看,她问儿子:“明海,你还是不想要她?”
“她一个无知妇孺,与我是不大相配的。”汪眀海说,“母亲,此次我过来,就是为了接你到东市住。”
汪母一想自己以后若真是去了东市,那以前桑云晚和汪眀海的婚约,谁还知道?
那也不算他们家欺负桑云晚。纵然这些年桑云晚待她不错,可她终究还是觉得桑云晚配不上自己那才高八斗的儿子。
东市可是大城市,那里的姑娘肯定也多,随随便便找一个出来,都能比桑云晚出挑。
“写和离书吧。”桑云晚提醒汪眀海。
汪母这会儿看桑云晚迫不及待想和自己的儿子划清界限,道:“真是眼皮子浅。”
若是桑云晚眼巴巴地巴着汪眀海,她会觉得桑云晚果真是个没本事的菟丝花。
如今桑云晚要一刀两断,她便觉得桑云晚目光短浅,没眼光。
汪眀海从自己带的箱子里,拿出了纸笔。因为他会投稿给报刊赚取润笔费,所以若是出远门,总要带纸笔,好方便写稿子或者是记录下灵感。
“儿子,你这是什么笔?”汪母看到汪眀海拿出来的钢笔,好奇极了。
她外出的次数不多,以前只看到过毛笔。
“这是钢笔,花了二十大洋买的。”汪眀海不无得意地说。
桑云晚对汪母道:“一块大洋现在能买四五十斤米吧,若是次等一些的米,能买更多。”
汪母的脸色沉了沉,勉强道:“你懂什么?笔对一个文人有多重要,你根本就不明白。”
话虽是这么说,可汪母还是有点不开心。
儿子买这么贵的笔,却都没有给钱补贴家用,她这个当母亲的,到底是心里不舒服。
汪眀海很快把和离书写好了,一式两份,他经常写稿,所以速度快,字也挺好看,文采其实也很不错。
“你若是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就按个手印吧。”汪眀海只觉桑云晚纵然以前在桑家接受过旧式教育,这么些年不学习,估计也已经忘记了。
而且毛笔和钢笔有些不同,他觉得桑云晚一时之间应该不会用钢笔写。
“找印泥麻烦,借用你的钢笔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