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 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但木已成舟,袁飞白只好重重把书包放下,发出沉闷的一声。

  徐缓见袁飞白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正想说点软话哄哄他, 而叶项天却轻轻哼了一声道:“如果你不想学,那就出去。”

  袁飞白抬起头, 冷冷的看着叶项天。

  叶项天直截了当道:“你要搞清楚, 这里救你的成绩最差,可以说所有人都是在迁就你的学习进度帮你补习。摆出这副臭脸, 以为在座的都是你爹妈要惯着你吗?”

  说着他不屑的轻哼一声:“我还不想要你这样的儿子。”

  他这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 堪称刻薄, 徐缓和萧白桦心惊胆战的坐在那里, 就怕马上袁飞白要掀桌起来和叶项天上演全武行。

  却没想到袁飞白被叶项天给怼得青筋直跳, 最后却是忍了下来。

  深呼吸了两下, 袁飞白直视着叶项天道:“你以为在那里叭叭两句就可以让我走人吗?想都别想。”

  “我知道我算不上个好学生,但我这次想认真学习的心是真的。”袁飞白道。

  说着他环视了一下坐着的三人:“我知道你们都是特意花时间来帮我的, 关于这点我很感激。”

  徐缓为了帮他把这两人请过来, 他也不会去糟蹋徐缓的心意。

  袁飞白话话已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叶项天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他推了下眼镜, 淡淡道:“那就开始吧。”

  确实他一开始真的心存用嘴臭把袁飞白给气走的念头, 但没想到袁飞白竟然真的忍下来了。

  对此叶项天感到稍微的疑惑——是什么改变了袁飞白?

  ……是徐缓吗?

  徐缓从紧张的心情中放松下来,看着袁飞白的表情有些疑惑。

  虽然是他的失误,没想到在已经答应好的情况下叶项天还故意刺激袁飞白, 但他真没想倒袁飞白愿意放下自己的自尊心留在这里。

  一时间徐缓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袁飞白以前何等桀骜,刚才也是委屈他了。

  但更让徐缓好奇的,是什么能让袁飞白忍下叶项天的挑衅。

  这样想着,徐缓警告的看了眼叶项天,以眼神让他不要再搞事情,然后清了清嗓子道:

  “那我们开始补习吧,我昨天根据你的成绩列了一份计划,想要快速提高成绩最好先从最容易拿分的科目下手。”

  “像语文历史中需要死记硬背的地方我只能给你划一下重点,大题的话我有一套‘答题模板’,可以说只要用对了基本就能拿到分数。”

  说着徐缓想了一下袁飞白的各科成绩,顿时感觉有点头疼——人家补习是提高短板,而袁飞白……他整个就是由短板组成的了。

  不过好在他机智的拉了两个人跟他一起头疼。

  袁飞白本身理科思维比较优秀,所以补习中他们的重点放在了数学这个大头上。

  从高中开始,数学学的东西可以说是半点都落不得,有时候你上课稍微走了下神,然后就发现你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了。

  袁飞白虽然脑子灵光,但在这里的基础实在太差,徐缓头皮发麻,恨不得从头给袁飞白讲一遍数学课算了。

  袁飞白也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摸鱼,这种无处下手的感觉让他很是暴躁,手中水笔捏得作响,但却生生忍下了。

  在他烦躁之际,桌下的腿忽然被人踢了一脚,袁飞白不耐的抬头,却看到对面的徐缓朝他眨了眨眼。

  “别急。”徐缓说。

  袁飞白愣了一下,浮躁的心思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离期中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不用急着一口吃成胖子。

  叶项天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忽然敲了下桌子,面无表情道:“第二题错了,重做。”

  袁飞白抽了下嘴角,扯过作业本开始重新计算。

  在袁飞白照着公式皱眉写着草稿的时候,叶项天把椅子往徐缓那边挪了挪,然后翻开自带的一份考卷对他道:“你看一下这个。”

  徐缓本来没在意,稍微瞥了眼却忽然“咦”了一声:“这题……有点意思。”

  叶项天拿的是一份国际奥数比赛的压轴题目,徐缓本来闲着没事,看到后顿时感觉有点手痒,随手撕了张草稿纸算了起来,一边算一边同叶项天讨论起来。

  这道题难道很高,计算方式更是复杂,其中更涉及到一些高中根本不会教的知识点,徐缓和叶项天讨论得起劲,二人都是思维敏捷的人,彼此探讨顿时都感觉豁然开朗,只觉得越发上头。

  徐缓内心感慨,叶项天不愧是贯穿全文稳坐第一的学神,被他带着解题的那种舒爽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对于爱好数学的人来说,解题的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尤其当解出难题的那种快乐更是无与伦比的奖励。

  萧白桦看了眼叶项天,又看了眼徐缓,忽然有种感觉——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里。

  虽然萧白桦的成绩也算不错,不过在徐缓和叶项天两人面前却都是不够看的,萧白桦忽然有种深深地感觉:他来这里就是来凑数的。

  凑四个人万一袁飞白掀桌不干了还可以打麻将,袁飞白要是走人还可以斗地主,真好。

  萧白桦感到了淡淡的萧瑟,不过此时感到内心复杂的却不止他一人。

  袁飞白刚自己推算出题目,正打算给徐缓看看,抬头时却闭上了嘴。

  他看着那两人,忽然发觉他根本听不懂徐缓和叶项天在说什么,他们二人之间仿佛展开了某种旁人介入不进去的气场,让他根本无法插话。

  袁飞白手中的草稿纸逐渐皱起,他感到了不甘心。

  就在这时,徐缓忽然道:“等下,我们这次不是复习么,还是不要本末倒置了。”

  说着他朝袁飞白安抚的笑了下,为自己刚才的忘我感到抱歉。

  袁飞白忽然就觉得心中刮着的冷风一下停了,原本的不满和愤怒全都化作碎屑飘走。

  原来徐缓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情绪。

  袁飞白的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激荡,却捉不明白这情绪到底是从何起因,随后只能归结于——看吧,徐缓果然是喜欢他的。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透出一股嚣张的弧度。

  这一幕落在叶项天的眼中,他略显秀气的眉头拧起,呈现出一种不快的弧度。

  总觉得这样的表情很碍眼。

  但叶项天工于心计,又因他的家教,不会在人前做出有失形象的事情,所以他只是微微顿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下次我们约个时间继续?我手上有一份历年的竞赛真题。”

  说着他又淡淡道:“说起来,今年的竞赛报名应该也快了。”

  他没说是什么竞赛,徐缓却一下子想到了,因为他也一直隐隐关注着这个消息。

  袁飞白和萧白桦一头雾水,却听叶项天马上轻描淡写转移了话题,把事情重新拉回到学习上。

  中场休息。

  虽然徐缓的“自习室”布置得很舒服,但这样强度下的学习还是让在场的人感到了疲惫。

  中间徐星岚端着四杯肥宅快乐水给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又打量了一下他哥的几个同学。

  徐缓站起身来,觉得自己应该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

  因为厕所就在房内,徐缓直接走进去关上门,然后就听到萧白桦道:“徐缓,我水笔好像没墨了,你家还有吗?”

  “当然有啊。”徐缓大声道,“你看我书桌,最右边的那个格子里面就是,有一整盒,你随便拿。”

  说完外面沉默下来,徐缓拉上裤链,忽然眼皮一跳。

  ……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边萧白桦照着徐缓的话拉开抽屉,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笔芯放在哪来,目光顿时被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纸头给吸引了注意力。

  袁飞白看似在喝着可乐,实际也在悄悄的瞥着徐缓的抽屉,他心中隐藏着好奇心,但又不想表现得太跌份,于是只能这样拐弯抹角的观察。

  没等萧白桦盯着那张纸,徐缓忽然猛地拍开卫生间的门,大声道:“等等!”

  萧白桦:?!

  在座的几人都被他的这个动静给吓了一跳。

  徐缓脸上十分稀奇的出现了尴尬的情绪,他默了一下,道:“我自己拿给你吧。”

  萧白桦“额”了一声,然后敏锐的意识到估计那张纸头是关于徐缓某个不愿意让人知晓的秘密。

  但有什么秘密是和纸有关的?

  萧白桦虽然好奇,不过他也做不出来不顾徐缓的意愿去强行探究这种事,要是做出来他估计也和徐缓当不成朋友了。

  徐缓的手上还带着水珠,也难为他出来前还记得洗手,他就那样湿哒哒的猛地把抽屉合上,然后意识到自己这样反应有些可疑,于是又拉开一条缝隙,把比装着笔芯的盒子给抠了出来。

  袁飞白看着他的动作,可疑的眯了迷眼睛,徐缓感觉自己仿佛被大型食肉动物给盯上一般,袁飞白的目光让他无端有些心虚。

  于是补习在这样怪异的氛围下结束,袁飞白离开前总感觉心里憋着一股气。

  就在这时他蹲下、身系鞋带的时候,叶项天无声走到他旁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袁飞白绑着蝴蝶结,下意识的接话道。

  叶项天:“那是徐缓写给我的情书。”

  听到他这句话,袁飞白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放屁!给我的还差不多。”

  叶项天:……?

  他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重新捡起来巫师系列,真的好好玩呜呜呜

  差点就不想来码字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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