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丝红薯?我来试试。”崔二牛家的,原本在家就是个贪嘴的,率先夹了一个。就见红薯上的糖丝拉的长长的晶亮亮的。在阳光下一照,特别的好看。

  “这个瞧着都好看。我舍不得吃了。”说完,吧唧一下放到嘴巴里。

  张着嘴巴呼了两口。太烫了,想要吐出来又舍不得。这么又香又甜的,可是下了不少油和糖。

  忍着烫咬了一口,外脆里嫩。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吃到这么好吃的拔丝红薯了,比镇上的桂花糕好吃!呜呜,好吃到眼泪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众人本来在等崔二牛家的意见。看到她眯着眼睛一脸满足享受的模样。

  不等她说话,每个人都把筷子伸向盘子里。一道道亮晶晶的丝抽出来。

  狗剩媳妇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呜呜,太香了。我还可以吃三盘。”

  边上一个回道:“美得你,拢共只有一盘子。你还想三盘呢。就这些都去了多少的油和糖。”

  “容修家的,你快去吃饭吧。”狗剩媳妇回味无穷的吧唧着嘴巴。

  “婶子,那我先去歇会。等下麻烦你们收拾了。里间有我留的一些没动的菜,你们一家分点带回去,也给没来的人尝尝。”在灶台前忙活了一个中午,也确实乏了。手臂有点酸痛。

  “你也太客气了。就这桌子上也是有剩的。你快去歇着吧。有我们呢,保管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这边村子里请客,每张桌子上剩下的菜,都是桌子上的村民拿碗带回家去。

  微微叮嘱香荷跟春荷去吃饭,里间的灶台上,有拨好的干净的菜和饭。

  香荷正在收拾灶台上的调料,“夫人,我先端给您吃吧。”

  微微摆摆手,“闻着这些味就饱了。我先去歇会。你吃完再去找你家石头,跟着他们的车子回庄子上。”

  ……

  微微顺着院墙往后山的方向走。葱葱郁郁的山林间,各式的野菜野花都争相斗艳。

  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花香。耳边有院子里的笑声,也有树上鸟儿的欢呼声。

  田埂上的野花摇曳生姿,引得几只黄色的蝴蝶围着翻然起舞。

  兴致所起,拿着帕子去扑那个黄色大翅膀的蝴蝶。逗弄了一会,身子发热有点汗才停下。

  闭着眼睛。感受这美好时光!

  令人不舒适的气息靠近。睁开眼睛,就看到容月眉走了过来。

  湖蓝色的石榴裙,上着同色的细棉布对襟外衫。梳着双平髻,上面两朵梅花样式的绢花。脸上系着湖蓝色的纱巾。三角吊梢眼里透着丝丝阴冷。

  这才十三岁啊,没有少女的天真烂漫。眉眼间充斥着丝丝缕缕的怨毒。

  容月眉走近了站住,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冷笑声。“云微微,这春天的花朵美吧?”

  “小姑姑跟我不是在这说春天的景色的吧?挑拨了那么多的事,你很开心吗?”微微拉下脸。

  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是不能认同她把自己不幸的遭遇怪到别人身上。

  这个小姑娘以前可没少帮着杨姨娘欺负那些没有子嗣的姨娘们。就连梅儿这么个不声不响,性子怯弱的,都吃了她几次暗亏。

  “云微微,这是你欠我的。如果当时你第一时间救我。未必会有这个疤。”容月眉胸口起伏,手指着微微,颤抖着声音尖锐的叫着。“你恨我在家里受宠,你恨我娘。你故意不救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容月眉,你得了癔症就去找大夫看看。别以为谁都欠你的,我上次没有反击你,就当我软弱可欺吗?”

  云微微冷笑一声,向着容月眉移动了两步,放低了声音。

  幽幽的说:“午夜梦回之时,杨姨娘有没有来跟你索命啊?如果容家人知道了你弑母,会怎么样?你还能像这样放肆吗?”

  说完,微微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耳边嗡嗡声传来,那丝寒冷从容月眉耳边掠过。心一颤,身板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她怎么知道的,那天是没人看到的。不,不能承认。

  脸上几番神色变换。

  不敢正眼看着云微微,抬眼间看到微微身后远处的身影。

  “云微微,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坏。你这是要造谣逼死我啊!”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

  微微一个身子闪过。转身就看到甘凤儿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微微嗤笑一声。“容月眉送你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惹我,当我真动手的时候,你没有后悔的机会。所以掂量掂量你自己。”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甘凤儿过来,一脸寒霜。扶起容月眉,“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跪着做什么?云微微刚才跟你说什么?”

  远远的看着她们两个在说话,气氛也不对。刚要看仔细,月眉就跪下来了。

  容月眉抱着甘凤儿泣不成声。手在颤动着,整个人一片空白。

  这是真的害怕了,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个意外。可现在被云微微说出来了,秘密藏不住了。容月眉毕竟还只有十三岁,这会是真的慌了。

  无论甘凤儿怎么哄她,容月眉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说要回去休息。甘凤儿无奈之下,只好送她回房。

  甘凤儿有心要找云微微对质。奈何容月眉不开口,她也没有由头发泄。

  这个女人果然厉害的很,月眉那个丫头,平时温柔可人的,被吓成这副模样。

  甘凤儿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了。先前瞧见自己,不打声招呼就溜走了。走到前院找容修,却被告知容修和云微微已经走了。

  气了个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