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按下心底的不安,和云微微二人携手走来。

  “王公子,带了什么好茶?刚好这会子觉得有点腻了,喝些茶来解腻。”云微微说。

  王鸣茽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那是不值钱的老茶啊?还拿来解腻。”

  “再好的茶到最后都是解腻解渴的啊。”

  “你就是个大俗人。子渊兄过来,这是上好的铁罗汉。听闻你对茶颇有研究,刚好品鉴一二。”

  容修拉着云微微坐下。“略知皮毛而已。”

  云微微挑眉看着容修,原来这家伙喜欢喝茶啊。空间里面也收了很多茶叶。

  三人皆是席地而坐。地上铺了一墨色的毯子。边上红泥小火炉上滚着水。

  两把精致的大红袍紫砂壶,几个杯子。王鸣茽先把白色瓷瓶里的茶叶,倒进其中一把壶中。

  倒入开水,第一遍倒出烫另外的壶、烫杯。弃之不用。再倒入新的沸水后,分杯给云微微、容修。这时郑方锐也过来坐下讨茶喝。

  “此茶如何?”

  容修端起茶杯,放在鼻翼轻闻。喝了一口道:“香气馥郁、兰香持久,岩韵明显。是好茶……”

  “哈哈,子源兄果真是妙人啊。方才就听闻你是京中的小三元,若不是老爷子嘱咐晚几年再去应试。怕是前年的状元非你莫属了。”王鸣茽笑道。

  “那已经是前尘往事了,不提也罢了。现在的我,身无长物。”容修说。如果当年真去考了状元,这会子怕是不止流放为民,三代不得科举吧!

  “微微,你少喝些。等会怕你不好入眠,我这有个梨子。吃着解腻。”容修献宝似的掏出一个瘦巴巴的梨子给云微微。

  王鸣茽和郑方锐对视一眼,突然觉得今晚吃的太撑了。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无时无地都要在秀恩爱啊。

  不就他们单身吗?两个给了一个幽怨的眼神给容修。容修挑眉回敬过去,你们有本事也找到自己的良人啊!

  空气瞬间紧张起来了,电力四溅。云微微都没眼看了,三个幼稚的家伙。吃着手里不甚可口的梨子。

  任巧兰走过来了。诧异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吗?这么怪异?”

  “大嫂,别理他们幼稚。”云微微丢掉梨核。

  “我是来找王公子的。”

  “容嫂子,有何事情吩咐?”

  任巧兰不好意思的说:“刚才听柯二说王公子那里有一把古筝。今夜月色很美,大家又都好兴致。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想着借来弹奏一曲。”

  “原来容嫂子好音律啊。让柯二拿就是了,不值当容嫂子过来说声。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知己难得。再有古筝相伴,人生岂不快哉。”

  “那就多谢了。”任巧兰说着就离开。

  不多时美妙的古筝声音传来,是云微微没有听过的。只觉得非常好听。容修揽着云微微的肩膀,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好。”传来一声喝彩!

  云微微看过去,原来是容耀拿了一个树枝当剑。随着任巧兰的古筝声,开始舞动起来了。

  只见容耀一个燕子抄水,接着就是风卷残荷,如蛟龙般灵动的。

  这二人一动一静、画面太美了。

  云微微心想:如果不是国公府出事,大嫂也会一直是这般好颜色吧。必不会与人斤斤计较一点吃食。最后容耀剑走游龙,以一招宿鸟投林结束。

  掌声雷动,云微微使劲的鼓掌。来到这里这是最开心的一天了。

  “再来一个。”

  任巧兰福了福身,就走到容耀身边。容耀说道:“献丑了,为诸位尽兴一下,大家还是喝酒吧。”

  “那我们来划拳。”

  “来来,我跟你划拳。”

  “六六六啊,五魁首啊……”

  笑声、喝酒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

  龙虎岭的某处山坳子里。有一排两层的竹屋。一楼是镂空的,像吊脚楼一样,二楼住人的。

  其中一间屋子里。坐着两个人。上首的一相貌轩昂,顶平额阔天仓满的汉子。玄色劲装,外套一件虎皮夹袄。瓮声瓮气道:“黑煞,你可想好了?”

  “是,阁主。还望成全。”下首名为黑煞的男子,苍白色面容,左眼下方,一条斑驳的伤疤直至耳廓。眼神阴森恐怖。

  “也罢。飞鹰阁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既是你的宿仇,岂有不报之理。”飞鹰阁主说完后,对着虚空命令着:“地一,你带地字组人马。跟随黑煞走一趟,一切听从黑煞吩咐。”

  “是,阁主。属下这就去。”

  寂静的夜空中,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不多时,一切归于沉寂。

  “嘭。”官道边上林子的空地里。火堆中的木柴时不时发出一声。

  大约寅时三刻,守夜的几个也是昏昏欲睡的,四周一片寂静。

  暗夜中,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向着火堆疾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