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丘澄?那是什么人?”容信蹙眉。
“就是原本驻扎在北境的兵士,参军仅两年。”周琦漴道。
“琰儿怎么会认识他的?他们……”不能怪容信反应大,实在是这事儿发生在叶琬琰身上,确实不同寻常。
毕竟他很清楚如今的叶琬琰是一个怎样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与外界没有任何交集。
虽然他也希望叶琬琰能与其他人多走动走动,可若是这个其他人是个陌生男子,那这性质就变了。
一个从来不与他人有任何瓜葛的人,突然与一个应该认识不久的男子关系密切……
“琰儿现在在哪?”容信坐不住了。
“马厩。”周琦漴道。
“马厩?她在那做什么?”容信不解。
“呃,因为……今日是司丘澄喂马的日子。”
这军营里除了每日的操练演戏外,若是不打仗的日子,普通兵士还要轮流负责喂马、放马。
容信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两个从背影看都是男子的人,正互相配合着切马草。
一个高大,一个娇小纤瘦,都穿着男装,却看着很是相得益彰。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容信却清楚听见一男子爽朗开怀的笑声。
他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一瞬间黑成了锅底。
顾不得其他,他大步走了过去。
“阿清,你们在做什么?”
叶琬琰如今的身份是容信的近侍,叫做夜清,所以容信唤他阿清也正常。
听到动静,正干的起劲儿的司丘澄手下动作一顿。
他转身,抬眼便看见一身青黑色劲装的高大男子沉着脸走了过来。
男子五官英挺有力,虽然面色不善,却依旧难掩眉眼的舒朗俊美,让人过目不忘。
只不过在这样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很少有人有那个魄力盯着这张俊脸看太久。
司丘澄也是。
他起初甚至都没认出来人是谁。
毕竟容信刚来北境不久,而他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普通兵士,也就是在列队时,远远见过几次。
那时容信都是一身盔甲罩身,与现在这样便装的样子还是有所区别。
直到容信走近了,他才恍然回神。
“将、将、将军!”他急急扔下手中马草,单膝跪地施礼。
不是他反应慢,实在是他根本想不到,这一品将军,竟然会来马厩这种地方。
虽然他也知道,他身边站着的人,就是这位将军的贴身近侍。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想过,容信会亲自过来找他,不对,亲自过来找他的近侍。
所以,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见身前人站着未动,也不说话,司丘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起来,又不敢抬头看,只能梗着脖子,保持抱拳施礼的状态没动。
眼角余光却见自己身旁的夜清也没动,甚至都没施礼,他心下一颤,急急低声唤道:“小清!小清!”
司丘澄不知道,他不唤还好,他这一句“小清”,让本就心气不顺的容信更是心口喷火,只见他沉着眸子看着叶琬琰,见叶琬琰依旧神色淡淡与往常无异的样子,他不由心下疑惑。
这怎么没有半点被抓包的慌乱?是心态太好?还是……不在意?
无论哪种原因,都是他不能接受的。可他也知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最后,只能强压着火气,什么都没说,再次将视线落在地上跪着的男子身上。
“抬起头来。”他道。
司丘澄不明所以,只能听命抬起头,却是低着眸,没有看容信。
他不敢看。
容信心口更堵了,不为别的,只因司丘澄这张脸。
俊美不说,关键是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的样子,是一张十足十年轻人的脸。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
其实若按年龄来说,容信也不算大,二十四岁的年纪,也就比十八岁的叶琬琰大六岁而已。
可或许是常年打仗的原因,又或许是身为三兄弟中的老大,常年以大哥自称,容信从小就带着与自己实际年龄不符的老成。
这表现在他行为处事上,也反应在他的脸上。
原本他还不觉得怎么样,认为身为男人,就应该如此,太稚嫩了反而不好。
直到遇到如今的叶琬琰。
他挖空心思、废尽脑力也不知如何能讨她欢心,甚至还不得已去请教他两个弟弟。
而他两个弟弟的方法貌似还挺有用,这让他又一次怀疑,是因为自己的想法与年轻人不同,所以,才不得叶琬琰欢心。
尤其是眼下,看着这样一张年轻朝气的脸,再想着周琦漴之前说的话,还有刚刚二人有说有笑的画面。
虽然他并未听见叶琬琰的笑声,可是这个司丘澄笑的那么开怀,想必定是二人说到什么开心的事。
想来他与叶琬琰确认关系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未见过叶琬琰开怀一笑的样子,容信心口泛堵的同时,更是酸的厉害。
他冷眼瞥了司丘澄一眼,没有说话,转而又看向叶琬琰,“阿清,走了。”
叶琬琰倒还是往常的模样,对容信的突然出现,没什么惊喜也没什么意外,也不多说话,跟着容信离开。
看着一前一后逐渐走远的二人,司丘澄皱了皱眉,随后又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他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这二人……
回到将军营帐,已是傍晚,往常这个时间容信还在处理军务。
二人似乎也很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虽然他们明明住在一个营帐里面。
“琰儿!”容信轻唤了一声。
“嗯?”叶琬琰抬眸。
“你……”他张了张嘴。
他想问,你与那个叫做司丘澄的男子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与他走的那么近?
他还想问,这些天你们是不是经常待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在回来的路上,他憋了一肚子话要问,可是真要开口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口。
且不说他一个堂堂一品将军,去吃一个小小兵士的醋,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就是单单因为一些人的闲言碎语,他就冲叶琬琰兴师问罪,这样的他,岂不显得很是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所以,踟蹰半晌,他才出声,问出的话却是,“琰儿,你……喜欢我吗?”
原本这是一个不需要问的问题,毕竟叶琬琰已经多次表示过喜欢他,可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就对这个问题不确定了。
叶琬琰似乎没想到容信会突然问起这个,她愣了愣,道:“喜欢。”
容信:“……”
为什么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呢?为什么明明叶琬琰已经明确表示喜欢他,他却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突然而来的心乱,让他周身血液都变得烦躁起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找到一种方法,一种可以安抚他眼下心慌感觉的方法。
似身体本能的动作,他一把揽过叶琬琰的细腰,二话不说,傾身吻了下去。
他发现,只有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才能稍稍安抚他心底的慌乱与不安。
他要找到一个出口,一个可以让他看到叶琬琰的心,看明白叶琬琰眼底藏着何物的出口。
攻城掠地一般,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又毫无章法。
直到他发现二人不知在何时已经滚到了榻上。
身下人衣衫凌乱,露出了雪白诱人的肩头。
他呼吸一滞,急急翻身下来,慌乱中,他身体甚至一个趔趄,好悬没栽倒。
即便背对着床榻,他一双眸子依旧慌的不知看向哪里,“那个……琰儿……我……”
“无妨。”叶琬琰道,声音依旧寡淡如水,仿佛刚刚什么都未发生。
“……”刚刚还翻腾滚烫的血瞬间凉了大半,这样的叶琬琰总让他莫名焦躁。
她明明没有拒绝他,让他抱,让他亲,甚至还一而再的让他……
他难道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可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可偏偏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这样的感觉反复袭来,容信有些头疼,刚刚的慌乱转变成深深叹息,他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衫,“刚刚……是我逾踞了,琰儿休息吧!”
说完,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卧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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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一下,那个叫司丘澄的到底是什么人?”容信吩咐道。
虽然他一而再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一个小小兵士而已,怎么可能入得了叶琬琰的眼。
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做到放任不管,尤其是他刚刚收到高潼禀报,说那个司丘澄又去找叶琬琰了,而叶琬琰也没有拒绝,又一次跟着他出去了。
他们出去了!
能去哪?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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