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十序列[无限]【完结番外】>第184章 刷漆

  关岁理在跟季开打一架和继续刷漆中间犹豫三秒, 季开果断求饶:“亲爱的别生气,我帮你刷漆。”

  他举起手上的实验报告:“作为交换,实验报告就辛苦你了,我实在不擅长这个, 但是我想难不倒你。”

  关岁理胳膊一动, 感觉到一阵酸麻, 长期的重复性动作让他肌肉持续紧绷, 确实需要停一下。

  只是他怀疑地看向季开:“你会刷漆?”

  季开笑了:“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

  关岁理想想也是,刷漆这种活,再出错能出成什么样子呢,于是放下了滚筒和油漆桶。

  季开走过来把厚厚的实验报告递给他:“都是法涅斯要的,这些数据算来算去的, 我真不明白,你们平时写这么多废话, 还有时间做实验吗?”

  关岁理大致过了一遍, 就有数了, 只是狐疑看季开一眼:“这些报告……”他挑挑拣拣拎出两三份, 剩下厚厚一摞, 眉目间罕见带着嘲讽, “我们研究所只需要这几份,剩下的, 都是交给你们审查归档的。”

  季开立刻闭了嘴, 他忽然有点理解科研院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了。

  他拿过滚筒就刷漆:“我们时间不多了, 还是干活吧。”

  关岁理抱着资料找了个空地, 开始填报告。

  偶尔抬头看季开几眼, 竟然还干得挺起劲, 他一阵沉默, 他真的看不懂季开这个人啊。

  他叹口气一项项往下写。

  实验报告的内容是这个关卡的规则变化,没准能研究出破解的方法。

  他不禁渐渐入了神。

  季开刷着刷着,耳边响起了沙沙的写字声,他动作都不禁轻了下来。

  偏头偷偷看过去,就能看见关岁理认真写报告的样子,脚边还堆了几张草稿纸,凌乱地画了几个模型图,旁边还有一串公式。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他们身处朝不保夕的十序列中,有未知的难题和任务等着他们,他却莫名其妙就生出一种温暖。

  在这间破旧简陋的小屋里,一转头就能看见关岁理,这一定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他胸腔中溢出美梦成真的喜悦。

  他或许真的希望过,两个人能安安静静能待在一起,不用管联盟和十序列,关岁理认真做他的研究,他则随便做点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关岁理高兴就好。

  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一天,他们已经拥有了无数可以一起蹉跎的黄昏。

  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忽然不受控制动了下,他再忍不住想去拥抱他。

  他也这么做了,他抛下油漆桶和刷子,就朝关岁理奔跑而去,他没头没脑喊:“关岁理!”

  关岁理惊讶抬头,简直怀疑出了什么事,刚谨慎站起来,就被劈头盖脸抱住了。

  他下意识去推,可在这个诡异的关卡中,他一推,季开抱得更紧,他更有种羞赫,一动不敢动了:“季开你发什么疯?”

  季开被推那一推,推出了一股难耐的喘息,他的眉头都是压抑不住的渴望,他吸了口气:“对不起。”随后,闭眼不管不顾吻了下去。

  双唇相接,呼吸在被掠夺,整个人都沦陷了。

  他们在亲吻中意乱情迷,关岁理徒劳地推拒着季开,可在这样诡异的关卡中,推拒传递到对方那里,就是更加强烈的拉扯,像是要拼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季开简直要发疯,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不得不停下来换了口气:“亲爱的,接受我,我是你一辈子的爱人,你必须习惯我。”

  他望着关岁理略带茫然的眼眸,又一次深吻下去。

  他的手从关岁理的脖颈到抚到后背,他干渴得灵魂都在呐喊,他只想关岁理可怜可怜他,不要让他渴死。

  他终于锲而不舍撬开了关岁理的牙关,他见缝插针攻城略地。

  他们仿佛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株水份充足的仙人掌,贪婪地吸吮维生的要素。

  他们吻到了墙壁上。

  季开的手情不自禁落在关岁理腰后,伸手拉他的衣服,关岁理终于一个激灵,侧身躲开了。

  他警惕地后退几步,他本能察觉到现在的季开格外危险,他谨慎撑着自己最后的强硬:“报告还没写完。”

  季开简直破口就要大骂,去TM的什么狗屁报告。

  可他从关岁理眼底窥见了自己的样貌,狰狞得像是个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他终于察觉到了关岁理的不安。

  他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他在干什么呢,他真的是个疯子吗?

  他闭眼,尽力掩下自己的情绪,可吞咽的喉结依旧干涩,泄露了他的艰难。

  他平复自己的呼吸,再睁眼,他终于变回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样子:“亲爱的,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我还是自私地希望,你能再接再励。”

  “面对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克制多久。”

  关岁理尴尬得整个人都有些发烫,他干咳一声,不知所措。

  季开的话直白得近乎骚扰,他简直是第一次听到,可他也能感受到季开的尊重、忍耐和渴望。

  他在季开的注视下,缓缓点了下头。

  季开平复的呼吸瞬间就又重了,他哭笑不得地磨牙:“你就是想玩死我。”

  关岁理决定不说话了,季开大步往外走,他是急切狼狈的,可眼角眉梢都带着畅快的笑。

  他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有多么喜欢这个人了。

  一辈子?不,不够,他要和关岁理葬在一起。

  生前身后,他们都不可能分开。

  季开出去了,关岁理终于感觉周围的压力一松,他的呼吸才敢大胆起来。

  他经历过无数可怕的场面,无数危机的实验,都没有季开带给他的情绪来得大,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自己,总觉得,好像失去了足够的冷静和判断。

  但是又觉得,好像比以前,满足了一些。

  ***

  季开在外面吹了十分钟冷风,脑子安静下来了。

  他往屋子里走,越走越尴尬,他刚刚简直就跟中邪一样,关岁理不会讨厌他吧。

  应该不会吧?他对自己的脸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预想了许多种关岁理的反应,害羞的,正经的,恼火的,就是没想到一进门,对上关岁理一张黑脸。

  季开:???

  关岁理指着墙壁上大红大绿大黄大蓝还十分有创造感的漆面问他:“你以为这里是展览馆吗?”

  季开顿时松一口气,义正词严解释:“家里当然要温馨,家就是让人休息的地方啊,不要那么死板嘛,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图案很可爱吗?”

  关岁理只觉得头疼。

  季开还在那里准备跟他辩论个没完没了,他就更头疼了。

  他生平最讨厌跟人废话,在认识季开之后,他更觉得,跟季开废话就是不自量力。

  他索性给他圈了一块地皮:“你负责这块就行,不要越界。”

  季开有地方自己折腾,满意了。

  关岁理提桶去修改其余的地方,全部刷掉。

  季开虽然心痛,但是一想这样房子就算是两个人合作刷出来的了,也就不计较了。

  就是刷着刷着,季开瞧着两边墙面迥然的差异,忽然想到了关岁理之前构建的建模,后知后觉发现,他现在负责的区域,在规划上属于儿童区!

  要给床上加蹦蹦床的那种!

  季开觉得这是对他审美的羞辱。

  但他不敢说,他只能在关岁理分给的一亩三分地上尽情挥洒。

  于是等到天色黑透了,大雨眼看要落下来,谢涂和孙飞茂被天气赶回家来,看见的就是跟简约风办公楼一样的大半个屋子,混搭了一小半五彩斑斓仿佛幼儿园的墙面。

  在白色的灯光下,对比格外强烈。

  他们觉得十分魔幻。

  季开还笑眯眯邀请他们夸奖欣赏自己画的小人。

  轰隆,惊雷伴着雨水拍打在屋顶上,凄凉仿佛谢涂他们的心,他们觉得自己说错一个字,就要被丢出去淋雨了。

  孙飞茂及时举起手边的一切挡眼睛,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一个大桌子,迅速转移话题,斜着眼睛疯狂瞄关岁理。

  “关哥,关哥,我带了桌子回来,放哪里啊?”

  关岁理瞧着有桌子也惊讶,他本来还打算明天做一个的,指了个地方。

  就是孙飞茂小心翼翼挪桌子的时候,谢涂的表情异常狰狞。

  瞧见孙飞茂放下桌子,顺手把手上其余东西堆在上面,满满当当一桌子吃的,谢涂的脸色就更狰狞了。

  这下,关岁理和季开也察觉不对了:“哪来的东西?”

  孙飞茂无辜:“啊,是老奶奶给我的,就是之前教我造门的那个老奶奶,她人好好啊,知道我们没桌子,就把自己用的桌子给了我。”

  谢涂在一边哀怨地比了个五:“我买的时候花了五千!”

  他难受得浑身都在发抖:“她还骗我她开不了工烤不了面包,她明明就会造桌子门窗,她缺什么桌子!她的面包店就没停过!”

  “她就是歧视我!”

  关岁理默默移开了视线,现在说什么都是刺激这个倒霉孩子。

  也就孙飞茂高兴一拍桌子:“太好了,我们终于有桌子了,今晚不用蹲在地上吃饭了!”

  “我早上差点洒了鱼汤,多浪费啊!我吃饭终于不用难受了。”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们把那桌上一堆食物收拾收拾,摆了一桌子出来,各自站在桌边。

  关岁理和季开坐下了,谢涂和孙飞茂高兴要坐,可一瞧关岁理和季开,就又怂了。

  这可是两位大佬啊,他们竟然要和大佬们坐一张桌子吃法?!!

  桌子就那么大点地方啊,那他们跟大佬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

  天呐,想想就窒息的地步,孙飞茂想把扛桌子回来的自己打死。

  季开分了筷子,睨他们:“不饿了?”

  孙飞茂和谢涂当即战战兢兢,迅速坐下,差点急疯了被混乱的作用力掀出去,两个大佬一个稳桌子,一个稳他们,轻轻松松化解掉。

  他们虚惊一场,都老老实实坐着,不敢作妖了。

  谢坐下来,也涂捏着筷子不敢夹菜,总觉得尴尬万分,努力搜刮着词语,疯狂想话题。

  对了,他今天的发现还没说呢。

  他高兴地一喊:“我今天发现了两个死角!”

  所有人思索着看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迅速切换成不解的神情:“一般来说一个关卡就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

  “我已经排查过了,确实都是死角,这个方面我不会出错,我准备明天找时间看看。”

  关岁理点点头:“辛苦你了,吃饭吧。”还顺手把菜给他推了推。

  谢涂顿时热泪盈眶,感动地动了筷子:“我明天一定要找出原因,放心,包在我身上。”

  孙飞茂见他动了筷子,也终于敢夹菜。

  一桌上的人慢慢填饱自己的肚子,就连关岁理都终于感觉到了胃里的充盈。

  身体和精神都逐渐困倦和温暖起来。

  漫天惊雷骤雨中,新翻修的屋子风雨不侵,那一盏明亮的灯光照着一地混乱,却不会再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