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郕欲灏明日就要登基了,这天晚上,他刚从丞相府回来。
陈玉瑾备好了酒菜,“太子,……——五十一——
郕欲灏明日就要登基了,这天晚上,他刚从丞相府回来。
陈玉瑾备好了酒菜,“太子,这几日这么辛苦了,万事已备,今日,好好放松放松。”
郕欲灏最近心情颇好,搂了一把她的腰,径直坐下,“你呢,明天你就是皇后了,以后乖乖的,本王自然会对你好。”
“是,以前是瑾儿太不懂事了,瑾儿知道错了。”
陈玉瑾给他倒满一杯酒,举杯敬酒。
两个人一饮而尽,陈玉瑾给他续上,“不知道太子打算怎么处置郕雨霁?”
郕欲灏举杯畅饮,又黑下脸,“怎么,你还没死心。”
陈玉瑾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躲了一下,“瑾儿不敢,只是想问问,不想太便宜了他。”
郕欲灏继续喝酒,“你放心,我会让他想死都死不了,慢慢折磨,等我哪天折磨够了,心情好,说不定会给他个痛快。”
陈玉瑾又稳好心神继续给他倒酒,“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壶酒见底,郕欲灏也累了,起身打算去休息。
“你过来,给我宽衣。”
陈玉瑾在他背后,眼神逐渐变冷,“是。”
没等陈玉瑾走到他身边,郕欲灏腹部突然疼痛难忍。
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不断留着血。面部逐渐扭曲,颤抖的手指着陈玉瑾。
“你,你这毒妇,你竟敢下毒。”
郕欲灏口里不断冒出鲜血,陈玉瑾不敢上前,顾沉煊从里殿出来,将她护在身后。
“太子殿下,微臣也跟了你几年,今日过来送送你。”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郕欲灏一手抓着旁边的凳子想扔过去,却毫无力气。
顾沉煊毫不客气地嘲笑一声,“太子殿下,您好走不送,去下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顾沉煊捏住郕欲灏的脖子,微微用力,郕欲灏停止了呼吸。
同一时间,陈述之带人趁着夜色控制了丞相府,一场大火,什么都烧没了。
一夜之间,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当朝太子在看望七皇子时,不幸被七皇子所杀。皇后一夕之间经受丧子之痛,一时想不开选择了自缢。太子的嫡子继位,太子妃封为太后。
如此简单漏洞百出的告示,没有人会去关心它的真实性。
百姓又是一顿痛骂,他们不会去想为什么堂堂太子,怎么那么简单就丧命于一个阶下囚手中,也不会把丞相府那一场大火和太子联系起来。
他们的家没了,人没了,只是想骂,无所谓对象是谁。
因为,无论谁坐上那个位子,他们也不能改变什么。
此时的永寿宫中,陈玉瑾和顾沉煊身着里衣,缠绵在塌上。
“现在,天下是我们的了。”
顾沉煊在她胸口抓了一把。
陈玉瑾面上冷峻,她终于报仇了,她终于不用在担惊受怕,她终于,做到了。
“在想什么?”
顾沉煊看她脸色不好,陈玉瑾一抹浅笑,“我在想,有些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顾沉煊也是一笑,“是呀,有时候狠下心来去做,就发现比想象地简单多了。”
顾沉煊抬手拉下床幔,夜色正浓,良宵苦短。
陈述之理所应当地坐上了丞相的位子,短短三天,就暗中清除了太子在朝中的党羽。
新皇不过六岁,南郕最后,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处理完登基的事,陈玉瑾总算闲下来了。
晚上,她又来到地牢。
蹲在他面前,“你想不想知道外面的情况。”
郕雨霁不想看见她,也不想跟她说话。
陈玉瑾拉起他的衣领,“郕雨霁,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都是为了你,我为了你杀了他。”
她很激动,大吼大叫。郕雨霁依然不想搭理。
陈玉瑾心碎了,碎的渣都不剩。
“郕雨霁,我最后在问你一次,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一片沉默之后,陈玉瑾绝望了。
“好……”她挥手叫来狱卒,“把他打开。”
“是……”狱卒解开郕雨霁的铁链,琵琶骨里的钉子并没有取出来,死死押住。
陈玉瑾带着他来到左云销的牢房外。
“云销……”郕雨霁微弱地叫了一声,挣扎了一下,他的表情很痛苦。
而他痛苦的表情的深深刺痛着已经麻木的陈玉瑾。
陈玉瑾命人打开牢房,将郕雨霁扔了进去。
郕雨霁过去将左云销抱在怀里,“云销。”
左云销眼睛是睁着的,浑身是血,只剩微弱的心跳证明着这个人还有一口气。
郕雨霁仔细轻柔地擦了擦他的脸。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救不了师傅,救不了左家那几百口人,对不起。”
左云销一动不动,郕雨霁轻握住他的手。
“我陪你。”
黄泉也好,地狱也罢,我都陪你一起。
陈玉瑾抬步走进地牢,让人将郕雨霁拉开,“我可真是感动啊。”
当着郕雨霁的面,陈玉瑾踢了左云销一脚,“郕雨霁,你看看他,一个喘气地死人,你值得吗。”
郕雨霁此时反而很平静,“陈玉瑾,我现在特别可怜你,你报仇了,你开心吗,你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
陈玉瑾此时像疯了一般过去掐住郕雨霁的脖子,“我可怜,看看你们,死都不能在一起,我有什么,我有整个天下,你说我可怜。”
郕雨霁被押着双手,透不过气,一双眼睛透着怜悯。
“你只是嫉妒他而已,这辈子,你都赢不了他。”
陈玉瑾被那怜悯的眼神深深刺痛,她冷静下来放开他,“郕雨霁,你说我赢不了他,我就让你看看,谁能赢到最后。我偏要让他亲眼看到我怎么得到你,怎么让你亲眼看到他一点一点地烂在你眼前,烂成一滩死水。”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郕雨霁一瞬间暴怒挣扎着,两名狱卒更加用力拉住。
“阿落,你把阿落怎么了?”
陈玉瑾大笑起来,“郕雨霁,我还可怜吗,我能不能赢他。”
“陈玉瑾,你这个……”郕雨霁此时真想剁了她喂狗。他的肩膀流出大片血迹。
“你骂吧,随便骂,我早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陈玉瑾慢慢靠近他,手抚上他的脸颊,滑过下巴停在锁骨,轻轻嗅了嗅,“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么迷人。”
郕雨霁此时赤目圆睁,他越这样,陈玉瑾越觉得痛快。
“你乖乖听话,成了我的人,我就不动你妹妹,而且我还可以把南郕还给你,很划算吧。”
陈玉瑾又转身慢慢走到左云销身边蹲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到郕雨霁这边。
“至于他,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让他苟延残喘过一辈子,怎么样?”
郕雨霁只是望着左云销,他很想努力去想他以前的样子,可是满脑子都是他血淋淋的模样。
他低下头,“我答……”
就在这霎那间,左云销一手擒住了陈玉瑾的脖子,一手拔出靴中的匕首放在她脖子上。
没有人反应过来,陈玉瑾一点也不敢乱动,“真不能小看你。”
“云销……”郕雨霁抬头,眼中的死灰又燃起了火光。
左云销匕首微动,划伤了陈玉瑾的脖子,“放人。”
陈玉瑾怎能甘心,她就快实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愿意放弃。
“快点……”左云销又动了动匕首,血流的越来越多了。
陈玉瑾害怕了,原来多厌世的人,直面死亡,还是会怕。
“还不放人。”
狱卒听陈玉瑾的命令,放开了郕雨霁。
郕雨霁走到左云销身后,左云销挟持着陈玉瑾往外走,郕雨霁紧跟上。
惊动了天牢所有狱卒,狱头马上派人去通知顾沉煊。
天牢外,左云销冲狱头喊到,“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把我妹妹,阿落阿沐带过来,快点。”
狱头怎么做的了这个主。
“啊……”陈玉瑾一声惨叫。
左云销突然刺中陈玉瑾的肩膀,并狠狠搅弄了一翻。
“我数到三,一。”
“快去……”陈玉瑾脸色煞白,她从来没这么疼过,“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快去啊。”
顾沉煊带人过来了,陈玉瑾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沉煊,救我,救救我。”
顾沉煊眉头紧蹙,挣扎了片刻,她是太后,她要是死了,他拿什么控制新皇。
顾沉煊摆手让狱卒将人带了过来。并让人准备好了马车。
“左云销,你别伤害她,我放你们走。”
左云销全部注意力都在陈玉瑾身上,他没多少力气挺着,将匕首又放在她脖子上。
郕雨霁悄悄站在了左云销身侧,以防顾沉煊放冷箭。
狱卒押着左云卉,阿沐和郕千落他们过来。
左云卉身体没受伤,只是一双眼睛犹如一滩死水。
阿沐身上有多处鞭痕,扶着郕千落过来。郕千落身上也没有伤痕,只是脸上蒙着面纱。
“阿落。”郕雨霁担忧地看着郕千落,身体却没敢动。
“上车……”左云销眼珠看向郕雨霁。
阿沐拉着左云卉,扶着郕千落上车,然后出来架着马车。
这边郕雨霁也提防着四周,拉着左云销,左云销挟持着陈玉瑾往马车上走。
顾沉煊急忙上前,“左云销,你还不放人。”
左云销一边退,一边喊了一声,“我们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了她。”
阿沐架着马车出了皇宫,直往城门而去。
顾沉煊连忙带了百名暗卫,牵了马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