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娪带着宫流曜往水源的方向走了。那里的水很浅,他们能够淌过去。
统一说,水的那一边,岩石林立,行走痕迹不容易被人发觉,能为他们拖延不少时间。
宫流曜身上有伤,不如乐娪走得快。
两人淌过水流,走出不远,他的伤口又出血了。
乐娪扶着他,在他快要脱力的时候,突然出声:“宫流曜,我背你可好?”
宫流曜脚步顿了顿,果断拒绝,“不用。”
乐娪摇摇头,扶着他继续往前。走出不到五十米,宫流曜突然向前栽了下去。
乐娪眼疾手快,抱住他一带一转,换了个位置,做了他的人肉垫。
两人倒做一堆,皆是闷哼一声。
宫流曜回神,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心中异样突起。
他勉强撑起身,就要翻身往一旁倒,却被身下的女人抱紧。
“别动,地面不平,你后背有伤,不能这么倒下去。”
乐娪说完,痛苦的皱了皱眉。
见她这样,宫流曜心中突兀的生出了一股疼惜,“放开我……我能起来……”
“你这么虚弱,自己起不来。先别动,我背后有石子,好疼……”
统一:……
论演戏,宿主恐怕没有对手,明明倒地之前她用了守护符。
宫流曜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头发散乱的人,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已经脱力,无法凭借自己站起来。等乐娪缓过来,才将他慢慢放倒在一边。
之后她起身,扶起了他。
路不归在一棵断竹前停了下来。
这竹子上的断口新鲜,很明显是今日断开的。
断裂处均匀,无一丝毛刺。
除了他,江湖上少有人能弄出这样的断口。
但是,乐娪可以。
他知道,乐娪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她曾用那柄匕首毫不费力的断了靥九的剑。
这柄匕首,她不知藏在何处,他后来从未在她身上见过。
找到竹子,顺着痕迹他又找到了几片乐娪衣服上的碎布,很快他就到了乐娪几人之前落脚的山洞。
他在山洞里看到了一个散开的包袱,还有数人活动的痕迹。
从种种迹像来看,乐娪并没有被人束缚。
“乐娪……你在躲我吗?”
想到这种可能,路不归内息不稳,拔剑往前劈去。
一瞬间断木横飞,尘土飞扬。
封拾年就在附近。
闻声赶来,已经不见路不归的身影。
他四下查看一番,猜到路不归可能是察觉了什么,才会失控。
“浪子剑为你乱了剑心……你到底……”
路不归寻至水边,乐娪已经带着宫流曜走过一片岩石地进入了密林。
刚踏入密林,宫流曜就陷入了昏迷。当然,这次他没往地上倒,而是选择靠在了乐娪身上。
“宿主,他这么重,你也背不动他呀!”
“不是有丹药吗?这都不是问题。”
“呃……”一千万金币这么用也不顶事的!
乐娪花10000金币兑换了一颗力量增幅丹。
这丹药时效一小时,能将使用者的力量增强三倍,背一个宫流曜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药丸使用后有三天虚弱期。
乐娪吃下药丸,背着宫流曜快速走过这片林地,重新找了一处山洞。
进入山洞,她将宫流曜放在地上,从怀里取出药瓶,拨开他身上的衣服,给他上药包扎好,才靠在他肩膀上休息起来。
这山洞前有一棵矮树,很难被人发现。
但是,路不归和封拾年擅长勘察痕迹。
两人都找来过,当时乐娪使用了两张隐身符,两人并未看见她和宫流曜。
“宿主,路不归好像有些不正常,像是……像是……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
“走火入魔?怎么会?”乐娪不可思议。
路不归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练功走火入魔?
“宿主,你破他剑心,勾起他的七情六欲,他不再是那个无欲无求的路不归了,怎么不会走火入魔?”
统一说完,幽怨的看了乐娪一眼。乐娪依旧不信。
“是吗……”
她练剑有段时间了,多少有些感悟。
路不归的剑超脱,不沾世俗,是孤独的剑。
剑里全是寂寞的鸣啸。
那是路不归的师父让他走的路。
她不敢说是错误,但她希望路不归有一天能为自己,走自己的路。
当然,当初她接近他,只是对他有兴趣。
她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
短短时日,路不归爱得能有多深……
乐娪靠在宫流曜身上,想着路不归的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统一知道她是因为药效过去进入了虚弱期。
谁都不能保证路不归和封拾年不会再来,它认命的放起了哨。
夜里,宫流曜醒了,感受到怀里的温软,愣了愣。
“乐小姐……乐娪……”
本想问问她他们在哪里,她没有应声。
宫流曜将她抱住,忍着痛换了个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许久后,没有感觉到危险,他又睡着了。
天亮,宫流曜醒来,发现乐娪已经睁开了眼。
她趴在他怀里,懒懒的,看起来无精打采。
“你醒了?昨日辛苦你了。”
她这么瘦小,把他搬到这里来想必非常不易。
“宫流曜,我不辛苦,但是我浑身都没劲,好像站不起来了。”
宫流曜闻言,捏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起了脉。
“怎么样?我是不是要死了?”怀里的人有气无力道。
“怎会?你很好,只是有些虚弱,可能是饿了。”
宫流曜的声音很温柔,乐娪不知不觉就翘起了嘴角,又听他道:“你先起来,我调息一番,去给你找吃的。”
“你扶我一下,我起不来。”
宫流曜依言将她扶起,让她靠在山洞内壁上,自己开始打坐调息。
他这次调息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因为,乐娪已经如此虚弱,他不能再出事了。
调息完毕,宫流曜去找了一些水和野果回来。
两人吃过,相对无言。
许久后,宫流曜道:“乐小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知你的目的?”
乐娪偏头看他,神色认真,“宫流曜,我说过,我的目的是你。为什么你不信?”
宫流曜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道:“哦?我要如何相信?”
“如何相信?宫流曜,你敢试吗?”